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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倾尽又逢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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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你,你在萣兰桥上,分明喝醉了,却又说着那样清醒的话。你说,有一个人,你是多么的痛恨他,日夜都恨不得他死,然而,当他真正死了,自己却成了最悲伤的人。你还说,你刚刚亲手埋葬了他,只希望连自己也一起埋葬……你的样子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说到这,玄海停了下来。身旁,赵顼静静地靠近,两人并肩立于窗前,怅望夕阳,正像当年那一天,他们在黄昏的的苍穹下分担彼此的伤痛,两道本是莫不相干的陌生轨迹顷刻间有了交集。
赵顼淡然一笑,“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那一刻,你戴着你的面具,我隐瞒着我的身份,你与我却作着最真心的交流。幸好有那一次交集,后来我们才没有成为敌人。”
玄海叹道:“我这辈子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纾儿,我不希望再有什么不幸发生在你们俩身上,我会尽我能力护你们周全。”
赵顼笑了,眼角含泪,感激地握住玄海的手,“我想我还是有一样胜过赵羽,我起码有你这样的朋友,而赵羽身边,我想除了繁衣,其他人不过是互相利用。”
玄海的眸子深不见底,“如果你愿意,繁衣也会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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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海,深沉得隐没了星月,也吞没了站在庭院中央那一个纤秀单薄的白衣身影。蓝真慢慢地靠近他,怕惊扰了他,又怕他站了太久累着。贺纾却已经发现他的到来,回头淡然道:“蓝真,有事吗?”
“繁衣,秋大夫把药煎好了,你回去喝药吧。”
“就让它搁着吧,我不想回房去,那像个笼子。”
蓝真笑道:“你那房子是小笼,这里也不过是大笼而已。”
贺纾也笑了,却是苦涩,“行啊,蓝真,你倒是一针见血。”
蓝真道:“回去吧,夜寒侵衣,你现在是非常时期,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王爷回来可要怪罪于我。”
贺纾看着他,讽刺而笑,“宁王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他都走了十几天,音讯全无,也不跟我说去做什么,就把我扔在这里……”
蓝真道:“王爷是怕你担心——”
贺纾忿然,“他不说我就不担心了么?我天天在这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蓝真忙劝道:“繁衣,你不要动气,千万别气坏身子。我明天出去帮你打探一下,好不好?你再忍耐一下……”
贺纾没有再说话,下腹传来一阵隐痛,他咬住唇。
虽是黑暗,蓝真已发现他有异,慌忙扶着他,将他送回房去,帮他在床上躺好。腹痛愈加剧烈,贺纾脸色煞白,额上尽是冷汗。
蓝真一惊,“我去叫秋大夫。”
贺纾拉住他,“别,别去。”蓝真不解地望着他。
贺纾道:“我不想吃他那些安神药,一天到晚昏昏沉沉地睡觉,什么事都不知道。”
蓝真本想说,可你不吃安神药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可看到贺纾生气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贺纾吃了两颗冕宁丸,慢慢地腹痛缓解了,却觉得极为疲惫,浑身无力,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蓝真又劝慰了几句,见贺纾没有回答,就轻轻地离开了。
☆、第八一章 以爱囚心2 (1343字)
贺纾其实没有睡着,自从赵羽走后,他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睡。
为了孩子,只好强迫自己休息,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到了半夜,忽然觉得黑暗中有些响动。他立即睁开眼睛,猛然发现一个人已经坐到了他床头。
贺纾大惊,刚要喊人,那人却一把按住他,“纾儿,是我!”
——是玄海。贺纾松了口气,继而又诧异起来,低声道:“大哥,怎么会是你?”
玄海叹息:“你这样一走了之,大哥一直在找你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宁王的事我让你受惊受痛,但是大哥真的不是有意隐瞒——”
“大哥,别说了,我没有怀疑你,更没有责怪你。”
玄海道:“陛下很担心你。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陛下?”
这话将贺纾这段时间的积聚的愧疚一下激发出来,失声道:“大哥,我……”却又说不下去。
“算了,”玄海又道,“谁不知你心里只有那个人。怎么样,宁王他对你好吗?”
“好……。”贺纾费力吐出一字,语气飘忽。
“那宁王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他去哪里了?”玄海追问。
“我……不知道……”那阵委屈袭上心头,眼眶一热。
玄海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纾儿,有可能不高兴听,却是大哥的肺腑之言,宁王对你确实有情,但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天下。”
“……”贺纾心中刺痛,无言以对。
良久,玄海轻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永远不回去见陛下了,对吗?”
贺纾一下痛苦地:“不!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玄海沉声道:“纾儿,你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我今晚冒险前来,就是想让你下个决断,如果你决定跟宁王走,放弃你的相位、你的职责、你对陛下的承诺,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
贺纾身子颤抖不已,心揪成一团地痛。半晌,无力地说了句,“大哥,不要逼我…。。”
玄海无奈而叹,“我早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个宁王,根本没有陛下。”
这句责备的话如同一记重击敲在贺纾心头,又是一痛。
玄海继续道:“纾儿,你知不知道,陛下在昏迷中一直唤着你的名字,醒来后第一个要见的人也是你,当子晏告诉他,你在那场大火中失踪,陛下是那样的痛不欲生……”
“陛下,他,他现在还好吗?”贺纾不安的问。
玄海面露忧色,“像他那样隐忍的一个人,什么都郁结于心,身体能恢复起来吗?他白天忙于朝政,夜里却无法入睡,一个人在月下站到天亮。任何人劝都不听。你看,就这‘夜雨寄北’他不知写了多少遍……”说着,把一张信笺递与贺纾。
贺纾接过打开,那熟悉的端雅笔迹刺痛了眼睛,眼前又晃过那个清润温雅的君王,眼中总噙深不见底的忧郁。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泪水模糊了眼睛,多少个宫中的月夜,自己与君王在银烛下彻夜长谈,灵犀相通,惺惺相惜……贺纾久久没有说话,绞扭双手,指甲深深刺进手心里。
玄海故作轻松道:“算了,纾儿,既然你已经决定,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好自为之吧,大哥回去跟陛下复命,好让他断了这份牵念。”
说完,玄海转身欲离去,“大哥,”贺纾叫住他,“我要见陛下一面……”
☆、第八二章 珮上雅珩1 (1237字)
汴京皇宫,乾清宫一处偏殿的后花园。
赵顼穿过亭台楼阁,水榭花台,向着一僻静处走去。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后面,这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虽是皇宫之中,却鲜有人修葺打扫,因而一派残破景象。自从那人去了以后,赵顼已经多年没有踏足此地。
这段时间九贤王以他病体初愈,不能劳累为由,继续包揽了所有政务。赵顼内心又是一阵无奈的悲凉,自己这个皇帝从来都是被架空的。初即帝位时的满腔抱负早已被心灰意冷所取代。今天,他实在不想再呆在御书房面对空荡荡的没有一本奏折的书案,也许是那天玄海对他说过的话,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去看看那个人,确切的说,是看看他留在世上的痕迹。
于是,他又踏上了这条如今鲜为人知的小径。道路两旁栽满了白梅,曾经那个人把这里叫做“雪映梅踪”。
小径曲折通幽,尽头是一座两层高的小阁楼。门虚掩着,推门进去,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清芬气息在萦绕,恍恍惚惚中,一个袅袅的身影朝着他飘然而至,一身冰蓝长衣,广袖迎风,一头青丝也不束不系,徐徐漫漫地飘落在肩头。
赵顼差点喊出声来,定眼一看,不过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而已。
“青珩,青珩,我来看你了……你还愿意见到我吗?”
赵顼怔怔地凝视着自己当年亲笔所绘的画像,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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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青珩,是在宁王的府中。当然,那时候,赵羽还不是宁王,他也不是天子,甚至连太子都不是;那时候,赵羽和他还没有决裂,甚至在一众皇子中,他们还颇为投缘。
一曲行云流水般的《泣兰露》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赵羽的绿绮发出的声音,但赵羽肯定不喜弹这样哀怨缠绵的曲韵。赵顼好奇心起,循着琴声寻去,终于,在一片雪梅疏影中,他看到那个弹奏绿绮的绝美少年。
雪白的梅花衬托着他那身冰蓝的纱衣,那清纯静美的神韵一下在心底烙下了印。
“你是谁?”赵顼走到少年跟前。
少年抬起明如秋水的眸子,盈盈一笑,清凌凌的声音竟比绿绮还动人几分,“在下程缨,敢问大人是——?”
赵顼正要搭话,赵羽朗声插了进来,“青珩休得无礼,快来拜见四皇子殿下!”
程缨款款下拜,“青珩不识皇子尊驾,请四皇子恕罪!”
“既是不识,何罪之有,快请起!”赵顼亲手扶他,程缨羞涩的低头间,那两道长睫轻颤扑闪,直扇得赵顼心头悸动。
“你字青珩?蓝玉为青,珮上雅珩,令尊真是文采风流,想到如此风雅的字。”
程缨垂眸,赵羽又说道:“青珩没有父母,一出生就被放到一座道观前,程是跟了他师父的姓,两年前,他师父死了,他流落异乡,被骗到了小倌楼。几天前,他刚满十五岁,就被迫接客。这孩子倒也心高气傲,宁死不从,竟然投了河,我刚好路过,就把他救了。青珩天赋聪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真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呢!”
程缨被谈论着,不安地低下头,莹白清俏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第八三章 珮上雅珩2 (1178字)
程缨被谈论着,不安地低下头,莹白清俏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赵顼自问不是见色迷情之人,但见到程缨之后就无法移开目光,这个精致淡雅的少年让他意识到什么叫一见倾心。
赵羽在一旁笑得幽悠,“四皇兄,太子殿下已将青珩收为门生,举荐他参加殿试,但愿他能考取功名,不负一身才学。”
赵顼一怔,“太子?”
赵羽道:“是啊,太子殿下对青珩也是赏识的很呐。”
赵顼憧憬的心霎时沉了下来。
程缨之才绝不逊色于其美貌,殿试高中状元,连先帝也刮目相看,被封为太子少傅,随即入宫辅助太子。
赵顼从此没有再见到青珩。
直到两年后,太子意外薨逝。在葬礼上,太子灵柩后面,一位白衣缟素的少年缓缓随行,清雅秀逸,风仪卓绝,正是程缨。
赵顼失神地望着他,程缨也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却有无限哀怨弃绝,赵羽的心一阵缭乱不安。旁边有人告诉他,太子有遗愿,要少傅程缨终生守陵。
不日,众人心目中的皇储人选,作为前太子胞弟的赵羽因为范逸一案被先帝剥夺了继位资格,太子之位意外地落到了赵顼身上。
又不日,先帝驾崩,赵顼即位。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将为前太子守陵的太傅程缨接回宫中,封为皇帝少傅,此事当即引起朝野哗然,赵顼抵受着各方压力,不为所动。
令人意外的是,自此至终,却有一人支持他的做法——权倾朝野的宁王赵羽。没有人能理解赵羽的做法,连赵顼本人当时也心存疑虑,但他极度渴望宁王的支持,没有了宁王,在程缨的事上,他根本是孤掌难鸣。
无论如何,和程缨在一起的日子,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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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顼从漫长的回忆中走出来,已经是夕阳西沉。房间里没有掌灯,愈发昏暗,画上的程缨朦胧得似要化作虚无,赵顼心中沉痛,不想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楼阁。
他沿着原路走回御书房,天已全黑,御书房里灯火辉煌,明光漫照。
一个白衣纤秀的身影依窗而立,那样亲切,那样熟悉,赵顼只感到一阵温暖的光芒照亮冰冷的心房,刹那间,方才的沉痛哀伤被一扫而光,他惊喜地喊道:“繁衣——”
贺纾惊觉回头,急忙跪倒下拜。
赵顼已经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他,拉他坐下。
这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繁衣,繁衣,真的是你——朕不是在做梦吧?”
贺纾盈盈而笑,依旧是那副温雅沉静的神态。他望着赵顼,惊讶地发现,昔日丰神俊逸的君王,如今形销骨立,苍白憔悴。
看到贺纾的目光,赵顼自嘲一笑,“怎么了,繁衣,发现朕很落魄是吧?”
“陛下——”贺纾说不出话来,任何安慰的话此时都显得虚伪。
赵顼制止了他,“繁衣,不用难过。你能回来看看朕,朕已经很高兴,哪怕只看一眼就走,朕都会满足,因为你心里有朕……”
☆、第八四章 珮上雅珩3 (1169字)
赵顼制止了他,“繁衣,不用难过。你能回来看看朕,朕已经很高兴,哪怕只看一眼就走,朕都会满足,因为你心里有朕……”
君王越是宽容隐忍,贺纾越是愧疚而感动,不觉间泪已盈睫。
赵顼见了担心地问:“繁衣,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由得自责,“都是朕考虑不周,长途跋涉,连日赶路,身体有怎能吃得消呢?来,我送你去躺一下。”
贺纾忙摇头道:“不,陛下,我不累。”
赵顼瞧着他,忽然问道:“宁王他不知道你回来的,是吧?”
贺纾缓缓点头,勉强一笑,“我没有告诉他。”
赵顼立即皱起眉头,“繁衣,你别骗我,宁王他根本不在你身边是不是?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你走!告诉我,他上哪去了?”
贺纾脸色变得煞白,咬着唇不说话。
赵顼放柔了语气,“繁衣,我不是要窥探他的行踪,我只是不明白,明知道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他怎么就放心离开你呢?”
贺纾低下了头,消瘦的肩头微微颤抖。
赵顼看到这副无助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搂住贺纾的肩膀。
贺纾一惊,轻声叫道:“陛下——”
赵顼缩回手,叹息一声,“繁衣,你不能这样由着他,宁王这个人,从小到大,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越顺着他,他就越不在乎你;你越对他好,他就越不懂得珍惜……”
看到贺纾眼泪不住地滑落,赵顼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柔声劝慰道:“好了,别哭了。我的话你不必当真,因为我跟宁王是敌对关系。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好吧?”
贺纾被君王当小孩一样哄着,窘迫不已,忍着内心的郁结,擦去眼泪。站起来,揖拜道:“陛下,时候不早了,陛下也该歇息了,请容微臣告退。”
赵顼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贺纾道:“陛下放心,我不过去子晏家留宿而已。”
赵顼甚是不舍,又道:“繁衣,今晚就留下来吧,延英殿后面的房间朕着人天天打扫,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对了,吕慧卿也回来了,就住在延英殿,你怎么不跟他叙叙旧?”
话都说到这份上,贺纾也不敢再逆了君王的意,也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吕慧卿,于是就答应下来。
赵顼很高兴,坚持要送贺纾过去,贺纾也却之不恭了。
于是,两人走出御书房,沿着乾清宫的御花园往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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