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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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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之无奈的摇头,起身去付钱,他一身绛紫色的长袍袖口镶着银边,头发束起来,干练利落,腰间裹一条墨色云纹宽腰带,别着玉质的璎珞,步行间发出清脆的响动,气度高雅,举止从容,分不清到底是贵公子,还是江湖侠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老板娘笑呵呵的接过云逸之递来的银子又退回去一点儿,道:“公子住店吗?住店的话,饭钱给你打个九折,另外刚才的糕点也算小店免费送的。”聂玉棠撇撇嘴,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一手撑着脸颊道:“住啊,要一件上好的厢房。”云逸之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料到聂玉棠要在山脚下留宿,这里的等级可比不得市集里好一些居所。聂玉棠很肯定的点头道:“住。”而后对着老板娘笑的暖了春风醉了杨柳,竖起一根手指道:“要一间,一间哦!”老板娘吞了吞口水,道了声‘是’,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后十分识趣的安排了一间雕花四柱大床的天子一号房。云逸之走回聂玉棠身边道:“大人方才还说要阔气,要仗义,现在就这样,真是言行相悖。”聂玉棠拉住他的袖子,放在指间搓了搓,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因为今次用的是你的钱,我得替你省着花。”“……”
午后天气干爽,两人听了老板娘介绍,一同去爬山,据说山顶有个温泉,最适合冬日去的。谁知聂玉棠泡着泡着,竟舒服的睡着了,醒来时发现云逸之不见了踪影,便原路下山去找。
黄昏时分落日熔金,珞珈山下的白瓷湖平静的像一面大镜子,岸边的垂柳似是睡着了,不忍惊动。从山间斜出来的小碎花却是醒着,飘飘然落到碧水上,轻轻浮在水面,白的粉的,小巧玲珑。云逸之站在桥上,望着湖水穿过桥洞,青波微漾。
聂玉棠跑过去,气喘吁吁道:“啊,你在这儿,我…我发现我好像以前来过这里。”
云逸之回过身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来过?大人记得了么…”
聂玉棠摸着下巴思索半晌道:“我说怎么横竖瞧着珞珈山的都觉得眼熟,原来应该是来过的。”
“哦?那是何时来的?”云逸之循循善诱。
“像是…像是那
年在书院,大伙一块儿上山郊游来着。”聂玉棠答道,同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微微荡开,就如同湖面上那些碎花,令早已褪去色彩的往事霎那灵动鲜活起来,一如昨日般清晰的呈现于眼前。
那一年,聂玉棠随陆世安和一众同学外出郊游。本来说好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但嵩阳书院在三个州的交汇之地,只要穿过天翼关就能到平州珞珈山,所以一干孩童们跃跃欲试。
聂玉棠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全是任凭陆世安带路。可陆世安也不过就一个十二岁大的男孩子,同学又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第一次郊游,毫无疑问就在山里迷了路。
聂玉棠记得很清楚,当时玩的好好的,突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同学们见状,‘唰’的一下散开,四处逃窜找地方躲雨。陆世安牵着聂玉棠,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破庙,生起篝火等雨停,至此才发现陡然间只剩他们两个,同学们都不见了。
由于天色已晚,聂玉棠又肚子饿,陆世安便外出在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可以吃,或者运气好逮个小兔子过来。
打小喜欢就看鬼狐怪志的聂玉棠,想象力超乎常人。他一个人留在了破庙里,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座木雕的佛像,神色严明,四下里又无人,心里便生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因此当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外头冲进来,聂玉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呀,哪里来的兔子精…
只是再仔细一看,唔,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粉嘟嘟的唇,一双大眼睛清澈的像雪山泉水,便一改先前的想法,觉得这是一个小神仙了…
可见,好色这个毛病绝对是天生的。
此时此刻,聂玉棠仍然能将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并非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在里头,而是当年这件事里牵涉的人物除了陆世安,还有他自己,却全然没有半分云逸之的影子。他也不觉得该有。然而欣然回顾后,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或许遗漏了什么。尤其是他盯着云逸之的脸庞,视线仔仔细细的描摹,越看越像,越看越…他怯生生的问了一句:“肉包子?”
云逸之唇角单提,罕见的笑的如此顽劣。
聂玉棠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又小声确认道:“那个…你每年都在这里等我吗?”
云逸之反问道:“大人,你说呢?!”
“真的…是你?你每年,都在这里等我?”
云逸之还没来得及回答,聂
玉棠就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简直快笑断了腰,怎么都停不下来,临了还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眼泪都笑出来了。
云逸之唬着脸道:“这么好笑吗?你有没有良心呀!”
聂玉棠笑的连连咳嗽:“咳咳,为什么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
一边笑一边过去将手放在云逸之的头上,揉乱了他的头发,道:“你这个傻小孩,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还真的每年都在这里等我呀…”最后拍了拍他的头道,“呆呆笨笨的。”言辞,动作,都是无法掩饰的亲昵。
云逸之垂着头,脚在地上踢着小石子,低声咕哝道:“骗子。”
石子咕噜噜滚到湖里,扑通一声,像是谁的心跳漏了一拍。
又刚好一阵风过,将聂玉棠唇边的涟漪吹得往深处更扩散了一些。云逸之见他笑的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那久违的笑容和人一样鲜亮,眉眼都是滚烫的。就在不久之前,云逸之还对聂玉棠说:大人,我对你没别的什么想法。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这个初衷与他接近。他希望他过得开心,可以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不用瞻前顾后,不用忍气吞声。这笑容消失了这么多年,蓦地回来,触动了云逸之,也令聂玉棠自己受到了感染。云逸之抬手轻轻碰了碰聂玉棠的唇角,他觉得聂玉棠每次一笑,嘴边就像长出一朵打着旋儿的花。聂玉棠坏心又起,张口咬了一下云逸之的手,而后转身就逃,一身浴火的红衣,像冬日里燃烧的火焰。
云逸之抬脚去追,这个骗子,他得抓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头几章曾提到陆世安和聂玉棠幼年的往事,是有一次在山里迷路,其实当时陆世安不在的时候,聂玉棠和云逸之初次邂逅了。本章只写到一个皮毛,不会交待具体,具体细节要到番外写。因为等结局之后,再来看番外,你们就知道作者有多么多么的坑爹,多么多么的恶趣味哈哈~~
☆、尚书大人的江湖生涯
他们在林子里追追打打,踩过枯枝落叶,袖底生风。跑的累了,聂玉棠便靠在一棵树边,云逸之则从他袖子里抽出自己的箫放在指尖把玩。
因为跑的急,聂玉棠浑身大汗,脸颊也红扑扑的,想起他才是骨箫真正的主人,便说:“吹首曲子我听听。”
云逸之点头:“你想听什么?”
聂玉棠眸子一暗,随即深吸一口道:“我哼给你听,你照着吹。”
他就这么靠在树上,哼一首来历不明的曲子,云逸之没有问,直到他哼完,自己说:“你当年从庙里出去可有看到一个小哥?哈,那就是陆世安。”
云逸之轻轻‘嗯’了一声,他早就认出来了…
“那一年我回去找他,有人在他家的茶山上挖了个坑,想把我埋了…”聂玉棠其实想要从头说起,可才刚说了一句,就不耐烦的自行打断,挥了挥手道,“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啊,不说了。反正就是老子在那个坑里泡了一晚上,泡的浑身都快烂了,当时怕自己死过去,就唱歌给自己听,呵,是不是有些傻?”
云逸之摇摇头,直视聂玉棠道:“所以这首曲子是你自己编的?”
“嗯,好听吗?”聂玉棠歪头笑望着云逸之。
后者抿了抿唇,终于明白为什么悠扬的调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伤感,但见聂玉棠一脸灿烂,并无什么大碍,也淡然道,“我记住了,你听好。”说着,将箫凑到了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云逸之不同于聂玉棠,弹琴奏乐激昂澎湃,好听归好听,却是大悲大喜。而他性情淡泊,像浮于尘世上空的清气,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也就是这种淡漠,总能消除人心底的魔障,使人感同身受,不知不觉跟着静下来。
聂玉棠闭目听了一会儿,如同被人由内而外洗涤了一遍,再睁开眼只觉得是向来痴,行路难,全是一叶障目,自寻烦恼。
他没法相信这是自己的曲子,怎么到了另一个人手里竟然焕然一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云逸之偷偷改动了哪里。为此,云逸之表示十分冤枉,无辜的看着聂玉棠,沉默的控诉他这个骗子。聂玉棠回视他,望进他的眼底,闻着他的气味,仿佛又进入那场突如其来虚幻的梦境,一个男人站在渡口,向他伸出手道:“来,我渡你过河。”于是便决意将这首曲子命名为《引魂歌》,因为总算有人替他残缺的灵魂找到了出口…
云逸之却
是不解,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聂玉棠死活不说,两人一路追打嬉笑着回到客栈。
老板娘现在对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原先还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闲的发慌,兄弟结伴出来游山玩水,如今见他俩将本地好吃好玩的都玩遍了,接下去没什么着落,便好心推荐他们去河畔看花灯。
其实珞珈山的河畔,就算不是逢年过节,平时也很热闹。画舫众多,酒肆船坞盘踞,歌姬船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而这一天又恰好是元宵节,河畔就又多了一项新的活动,将整个湖面切割成两瓣,一边是招揽生意的花楼,船板前点着红灯笼,将河岸绕成了一个半圆,艳丽媚俗。另一半,就留给良家妇女去邂逅浊世佳公子,花前月下,芳心暗许,红灯笼的烛火就暗了一些,藏了许多含蓄旖旎在里头…好像云逸之和聂玉棠两个大男人没事跑到河畔上走一圈,自然而然就不能怪路人将他们看做是高雅的嫖客了。
花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跑出来倚在船门边,不住对云逸之抛媚眼。有的露一截白花花的脖子,有的裙摆被风吹的鼓起来,露出纤细洁白的脚踝,可谓群芳争艳,竞相妖娆。
空气里杏子味,梨子味,柚子味的各色不同香粉一起往他们脸上飘,刺激的聂玉棠喉咙有点儿不舒服,便讪讪的,有些不高兴。
他就委实纳闷了,怎么每回他自己一个人出来,那些个姑娘都会对他搔首弄姿,而一旦他旁边多了一个,无论是陆世安还是李朝钺,他就当场被狠狠的给抛弃了呢?现在轮到云逸之,啧,他又成透明人了,只见姑娘们此刻简直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在勾引云逸之,挤眉弄眼,扭腰扭臀,全然不顾他这么大一个款爷竖在旁边,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当然,聂大人不高兴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那就是他一向自诩是个风流浪子,既然是浪子,‘浪’就是必备的条件,可眼下的情景稍微有点那么一丁点儿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难道说他看起来像是云逸之的跟班儿?
聂玉棠越想越不对劲,默默观察着云逸之。发现他走着走着,总会留心看看聂玉棠,要是走的快了就放慢步子等他,若是看到好吃的了,就买点塞进他嘴里。操,难道当他是宠物吗?!
聂玉棠想到这里,蓦地顿住步子,站在原地气哼哼的扭头看河面,不乐意的撅着嘴,样子很傲慢,傲慢的很没道理,很不讲理。
云逸之‘咦’了一声回过头来,道:“怎么了?”
话才讲完,画舫里的老鸨见两人停在自家门前就赶紧凑上来,一块帕子轻飘飘搭在云逸之手臂上,掐着嗓子道:“客官~~”
聂玉棠蹭的火了,跟冬天里的小炭盆似的,吱吱冒着火星。他这人有一点不好,一光火就失去理智,什么道德伦理都不顾了,善良丑恶也不分得,只求自己高兴,解气了痛快,当下心里嘿嘿阴笑了两声,默默伸出一只脚来想绊人家一跤。
哪里晓得天不遂人愿。不知道是老鸨体态轻盈呢,还是受过特殊训练呢,总之这步子走的巧妙,跟燕子点水似的,愣是没有被绊住,还一步跨到了云逸之的跟前,见缝插针卡在了他和聂玉棠的中间。至于聂玉棠本人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绊住老鸨不说,还踩住人家的裙角,接着又被岸上的绳索绊了一下,扑通掉进了河里。
云逸之只看到眼前影子一晃,转眼聂玉棠就不见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奋不顾身跳进河里去救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元宵佳节本就是个浪漫的节日,浪漫的节日里成双成对的人儿看什么都觉得是浪漫的,所以对面的男女看着在对岸走的好好的聂玉棠和云逸之,突然其中一个红衣的小媳妇掉进河里了,相公马上奋不顾身去救。女的就惊呼一声,杏眼圆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男的则是纷纷握紧拳头替云逸之打气叫好…
事到如今,倘若说聂玉棠堕河是意外,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是凑热闹的人太多,自作自受了。
由于现场颇多人围观,其中大部分又是后来闻讯赶到的,一个个踮着脚伸长了脖子不住张望,便将人群不断的向前推进,谁也没有留意到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紧接着凭空蓦地想起一声‘啊’——女子尖利的惨叫,人群中便有人高喊:“不好啦,有人落水啦。”近旁的一名男子迅速趁势而起,飞鱼似的跃进河里,溅的岸上众人一身的水花。后来不知为何平白无故又跌进去一个,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反正那一夜,河畔响起的只有扑通扑通扑通的入水声。此等盛况,堪称空前绝后。
始作俑者聂玉棠在被云逸之给捞上来之后,就湿漉漉的坐在岸边‘哈啾哈啾’,喷嚏打个不停,见到群情奋勇,全然无觉是自己一手造就了集体跳水的潮流,还一本正经的对云逸之道:“我觉得吧,凑热闹呢,不是一个好习惯。”
云逸之无语问苍天,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回去的路拉。只求他别再
出幺蛾子了,谢天谢地…
聂玉棠被风一吹,冷的哆嗦,两手抱住双臂,却大义凛然道:“我没事,你不去帮忙吗?”
云逸之的手抖了一抖,仰天长叹道:“我只负责你,其他人,我真的管不着了。”
聂玉棠笑眯眯的点头:“嗯嗯!”
回到客栈,劳心劳力的云大人熬不住先睡下了,留下聂玉棠一人坐在窗边喝姜汤,喝完了捧着脸看月亮。
又圆又大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真是遥不可及啊。聂玉棠想着,垂下眼睑,不再抬头看,因为总仰望别人,实在是太累,不如低头看一地清冷的月光,权当做施舍吧。
其实他们的旅程到珞珈山一站应该就要结束了,穿过天翼关就到中州,京华城近在眼前。而数日前,云逸之领着聂玉棠站在天翼关的山坡上,同他讲这里的地势是罕见的龟蛇锁大江之时,一直归心似箭的聂玉棠突然就不想走了,拖拖拉拉的寻着各种理由将云逸之又拽回了客栈。
此后每天多少要生出些事端,不闹的鸡飞狗跳不罢休,回去的日程也因此一拖再拖。
聂玉棠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他之前一直归心似箭的,然而那一天当他站在山坡上,前方脚下就是四方的京华城,端正巍峨,气势雄浑,他却无一丝眷恋,竟还生出一些退却之心。
那里有什么好呢?若说唯一值得他回去的理由,恐怕不过是为着那个他。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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