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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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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这个三皇子哲别是装的，人家那大皇子可是货真价实，到时候两人一见面，三天六面的对质，凌玉那几句花言巧语对付笨蛋蛮人还行，可遇到第一名将，可就糊弄不过去了。
花舞月见机的快，对凌玉说道：“哲别少爷，师尊有令，要我们立刻办妥那件事情，拖延不得啊。”
凌玉对花舞月赞许的眨眨眼睛，装出一脸惋惜，叹道：“唉，我和大哥分别十多年都未曾见面，今天本来有机会，怎奈我师命在身，身不由己啊。”
察哈尔见凌玉拨转马头就要走，哪里肯放人，竟上来想要牵住缰绳，口中喃喃道：“大皇子已经快马赶来，三皇子殿下只需再等一会，定能见到。如果就这样走了，将来大皇子一定会怪罪属下的。”
花舞月突然发飙道：“混账东西，师尊有令，要哲别少爷去做要紧事情，你耽误的起么？”
这句斥骂，反把凌玉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舞儿，遇事时还有几分泼辣呢。其实凌玉哪里知道，花舞月在玉鸯山时，一直都倾慕三个姐姐，所以刻意学着那三人的好处，温柔是跟紫罗儿学的，泼辣当然就是学的灵卿儿。
察哈尔这粗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花舞月和凌玉是什么关系，这诺大的汉子，却也不敢得罪三皇子，只有唯唯诺诺的退开。
凌玉心中暗喜，调转马头，带着花舞月和破战准备离开。
可也是命里该着有个劫难，凌玉将走未走的当口，远处烟尘大起，似乎有近千骑奔腾过来，在如沙尘暴般的烟尘里面，只能依稀看到有四面银色兽旗，拱卫着一面巨大的金色头狼旗帜。
察哈尔一见那旗，便惊喜道：“大皇子到了，大皇子殿下到了。”
凌玉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脸色也难看起来。
那面金色头狼旗帜，纵然身在妖山之中，凌玉也早有耳闻。蛮族大皇子赤海的帅名，更是威震北疆，无论云朝、蛮族还是妖族，都无人不晓。
近十年间，蛮族大皇子赤海已经代替父皇也先统领蛮族大军，劫掠北疆众城不下百次，却从未遭遇败绩。最夸张的一次是在五年前，赤海击溃宣府守军，绕过同州，再破蓟州大军，最后竟直接突入云朝内地，连续烧杀抢掠八座城池，竟无人可挡，最后云朝出动五大名将一起围追堵截，赤海才悠悠然的退回了北疆。
这次的天木堡之变，虽然也先御驾亲征，却还是由赤海统帅三军，最后以数万蛮军击破云朝二十万大军，甚至连云朝的小皇帝都生死未卜，实在是空前的大捷。
如今大皇子赤海已经被认为是蛮族第一名将和蛮族三大智者之一，同时也是也先御定的皇位继承人。
察哈尔看金色头狼旗帜飞速赶来，立刻拉住雪雅的缰绳，不管今天面前的人是不是三皇子，有大皇子在，总归是能够辨认出来，而他若是轻易放走，那罪责可就大了。
花舞月听说那个哲别的大哥来了，当然焦急万分，赶紧催促凌玉道：“哲别少爷，我们事情紧急，快点走吧。”
可凌玉的表情却颇为古怪，竟然还微笑着朝察哈尔点头道：“既然大哥来了，我怎么也要见一见，师尊的事情再急，也不会怪我们兄弟相聚的。”
察哈尔见凌玉丝毫不紧张，反而愿意留下，心中已经全然相信，他赶紧点头道：“三皇子殿下说的是，兄弟相聚，那是比什么都要紧。”
其实凌玉心里面已经比吃黄连还苦，可有什么办法？越是紧急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人家都到了面前了，还是硬要走，那简直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做贼心虚。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那个哲别三岁时就到了妖山，期间一次都没有回蛮族部落，对他的了解，凌玉相信比什么大皇子更深许多，他既然连云朝大官的公子都能冒充，也不差多演一回兄弟情深了。
金狼旗到了眼前，才会知道有多么巨大，单单是旗杆就有近一丈高，需要两个象堵墙那么壮实的蛮汉才能抗动，旗杆上，金色头狼的旗帜铺天盖地，在空中猎猎飞舞时，就像是一块金色的云彩。
首先到的，就是大皇子赤海和他的禁卫军，这些人骑的都不是石壳马，而是一种灰色的只比马稍微矮一点点的巨狼，每匹狼身上都带着伤口，眼睛赤红，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
这些巨狼在前锋营面前嘎然停下，一匹匹喷吐着白气，傲然的在石壳马群中径直走着，凡路过的地方，石壳马都会闪开，并曲膝向巨狼主人行礼。
蛮族第一名将赤海，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粗壮彪悍一副杀人魔头的样子，面相反而还有些斯文，穿着一身素银色的铠甲，身材高挑却并不是很粗俗，只是手腕和露出的肌肤上，都有明显的伤疤，看来也是经常在战场上拼杀。
第16章 我是你弟弟
赤海骑着一匹最为高大的巨狼，驾到察哈尔面前时，先一鞭子抽到察哈尔身上，怒斥道：“谭盾呢？”
察哈尔一震，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苦着脸下跪：“跑了。”
“为什么不追？”
又是一鞭子。
可察哈尔连躲闪都不敢，任由鞭子抽到身上：“禀告大皇子殿下，因为属下在这里遇上了三皇子，所以耽搁了。”
“你说什么？”
赤海皱眉，“三皇子？哪来的三皇子。”
察哈尔开始翻白眼，心想自家老大是不是砍人砍晕了，连有个三弟都忘了。便急忙起来，将凌玉让出来，指着说：“这位就是三皇子哲别殿下。”
“哲别？”
赤海愕然的神情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凌玉的身上，那股子彪悍粗野的行伍气息，在他的身上迅速流失，赤海看了凌玉一会，突然露出了一种很好玩的情形。
那笑容仿佛是在嘲弄和讽刺，并没有半点犹疑。
凌玉心知，这个家伙可真是不好糊弄的，第一名将和三大智者的名号，绝对不是随便得来，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并不是轻易的事情。
不过凌玉却毫不慌张，淡淡然的在马上朝赤海行了个蛮族的军礼：“大哥。”
“他是哲别？”
赤海突然转头，朝察哈尔露出森然的笑容，鞭子更是如雨点般打下去，“笨蛋！蠢货！这是冒充的！”
察哈尔吓的匍匐在地上，不敢躲闪更不敢还手，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其实哲别三岁就离开蛮族部落，如今十六岁回来，是真的是假的，察哈尔怎么会知道。关键是大皇子连半句话都没问，就已经认定凌玉是假的，这里面，还真有些蹊跷。
凌玉又开口劝阻道：“大哥，是真是假，你问问便知，何苦为难察哈尔将军呢？”
赤海果然收了手，刚才打人时还满身暴戾，可一回头看凌玉时，却又换了神态，淡蓝色的眼睛里面，有狡黠的光芒：“问？我问什么？”
“譬如问问小弟我从哪里来，这十多年一直在哪里。”
凌玉故意加大声音，让所有蛮军都能听到，“我是蛮族皇帝也先第三子哲别，从三岁时就进了十万妖山，跟随黑牛老妖在雾牛山洞府学艺，今天还是第一次出山办事。”
这番话，果然听的赤海一震，而更重要的是，在这里的几百蛮军都窃窃私语，开始议论起来了。
这正是凌玉要的效果，他不管大皇子信不信，但只要蛮兵们都相信，这舆论的压力，就足够赤海吃一壶的了。
赤海目光开始有点阴霾了，虽然他还是不信凌玉是自己的弟弟，可这番前因后果却说的丝丝入扣。尤其是黑牛老妖和雾牛山的事情，这就算在蛮族部落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普通蛮人只晓得哲别是进了妖山，而不知具体的去向。
赤海歪头凝思，一双手无意识的拍着巨狼的脖子，忽然又开口问道：“三弟，你最近可长俊了啊。”
凌玉心中一寒，立刻听懂这话里面的杀机。赤海这话，是一语双关，第一层的意思，是暗示之前见过哲别。
如果凌玉是假冒的，必然心中慌张，多少也会露出点马脚来。但幸亏凌玉的玉鸯山和雾牛山实在太近，连点风吹草动都能看明白，凌玉心中早就有数，哲别是从来没有见过任何蛮人的，所以这记威胁，对凌玉丝毫不管用。
但关键是另一层意思，模样长的太俊，这在人族里面或许是句好话，可蛮人中，大多都是不修边幅的粗汉，整日在北疆生活，皮肤更是粗糙不堪，怎么可能有凌玉这样周身粉雕玉琢般的蛮人呢。
赤海这一招连消带打，很是厉害。不过却也让凌玉明白，为什么赤海一见他就说是冒充的，感情是因为凌玉长的过于英俊，怎么看都不像是蛮族人。
知道原因，凌玉心里更是有底，微笑道：“大哥说笑了，自三岁进妖山后，大哥和我从来没相见过，怎知我长的俊不俊呢。”
赤海面色如霜，并不回应。
凌玉又说：“不过，大哥怀疑的是，弟弟这模样确实已经不像当初了，记得小时候，我也是蓝眼黄发，那长发枯的，就像是草原上的枯草似的。但后来跟随师父学习妖术，模样却越来越俊俏，如今在妖山里面，也少不得大堆美人围着我。”
凌玉说完，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有几分蛮人的豪迈。
赤海深吸一口气，看看凌玉那还是有些淡蓝的眼睛，再看看花舞月和破战，他们身上的妖气，充分显示着妖兽的特性。一直自信的赤海，终于出现了几丝犹疑的神情。
凌玉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已经快要攻破赤海的防线了。
不过赤海身负智将之名，当然不会立刻全信，又问道：“黑牛老妖和他的十三个弟子可好么？与旁边玉清山的龟仙人有没有打架？”
这句话问的是没头没尾，但凌玉的心里面却笑开了花，问别的不知道，这种妖山上的事情，哪里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
他装作脸色不悦，愤然道：“大哥明知黑牛老妖的弟子连我在内，一共十四个。雾牛山旁边的也不是玉清山而是玉鸯山，山上没有什么龟仙人，只有一只妖狐自称玉鸯仙人，常常和我师尊打架。大哥问我这些，自然是不相信我就是哲别，既然如此，三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此与大哥别过，等我正式出师后，自会去拜见父皇。”
这番话连珠炮似的说完，凌玉以退为进，拨转马头就假装生气要走。
大皇子赤海本来就有些半信半疑，如今听凌玉这番说词，心中的疑惑竟消了七分，怎么还肯让凌玉走，急忙下了巨狼，拦在凌玉的马前：“三弟别急，三弟别急。”
凌玉扯住雪雅，还是一脸愤然。
赤海反倒笑道：“三弟别恼大哥，实在是从小就没见过你，也不知你练妖术竟然练的这么俊，一时还以为别人冒充，所以多问了几句。”
“我在雾牛山学艺的事情，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有谁会来冒充？”
凌玉干脆也下了马，长袍后摆一撩开时，那条长尾一闪而过，让赤海眼睛一亮。
这回，他已经信到九分了，只是赤海生性多疑，要他全信确实不太容易，虽然亲热的拉住凌玉的手，故作懊恼道：“三弟也不能怪大哥，只是黑牛大仙做事不太妥当，知道三弟一直没出过妖山，怎么来北疆也不给你个信物，这让我们如何相认呢？”
所谓图穷匕现，凌玉纵然脸上神情不改，可心里面依旧紧绷着，知道自己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情，都可能会遭来杀身之祸。
赤海这话表面上是怪黑牛老妖，其实还是要试试凌玉，做为黑牛老妖最疼爱的弟子，身上多少会有那么几件仙宝，要是连一样雾牛山的东西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呢。
凌玉冷笑道：“师尊向来疼我，怎会没有信物呢，只是刚才大哥没到，我拿出来，那些小的们也不识得。”
说完，凌玉施施然的脱下了手上的那枚冰魄凝神戒递给了赤海。
赤海一看，这不过是枚粗糙的石戒而已，里面没有半点仙气蕴结，不由纳闷道：“哲别，这是什么法宝？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大哥见笑了。”
凌玉压低声音道，“这乃是雾牛山第一仙宝冰魄凝神戒，是师父珍爱至极的东西，只是前段时间遭遇强敌，里面的冰魄都被师父用了，所以才变作这个俗样，不过只要补充进冰魄能量，又会恢复神力的。”
“啊！”
赤海低呼了一声，纵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会想到，黑牛老妖竟会将这么厉害的仙宝送给弟子。冰魄凝神戒实在名气太大，当年黑牛老妖获得此宝时，公告天下，就怕有人不知道，蛮族中当然也得到消息。
如今看到这枚戒指在凌玉手上，赤海顿时不再有疑惑，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换了个人，怕是一条都回答不了，可凌玉却件件说的无误，纵然赤海再有智慧，也没办法不打消疑虑。
这个蛮族第一名将，终还是被凌玉给蒙了过去，他抓着凌玉的手，高高举起，以怒吼般的声音宣布：“这个，就是三皇子哲别！”
这句话，可算是下了最后的判断，无论蛮兵们曾经有过什么疑惑，这时都坚信无疑。
连大皇子都认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错的，蛮族果然有蛮族表达喜悦的方法，无论是银虎卫的手下，还是狼骑士，都统统拔出弯刀，朝天疯狂嗥叫起来。
凌玉无奈，也随着狼嚎了几声，倒是让花舞月在背后偷笑了去。
赤海拉着凌玉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十足十的兄弟情深，只是凌玉看赤海的眼眸中，似有忧色出现，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两人还没开始互诉衷肠，一个全身黑衣的蛮人却先凑了上来。这个蛮族人长的很瘦弱，与那些骑士完全不同，而且全身被一种古怪的黑衣包裹，看不出妖化的部位在哪里，就这黑衣的胸口，有一只莲花图案的标志，这是真罗道特殊的徽记。
刚才赤海与凌玉嘴上交锋的时候，这个真罗道的高手已经在查看茶亭中几个人的死因了，此刻看凌玉已经被承认，便上来行礼，直截了当的问道：“三皇子殿下，刚才你可是在茶亭里面。”
“恩，刚好路过。”
黑衣蛮人急问：“那你可看到我的手下是怎么死的？”
凌玉先叹了口气，满脸惋惜：“此事真要怪我，路过时已经迟了，刚到这里，就看见我族人和三个云朝人在搏斗，那茶亭老板，就是被一个粗壮的象铁柱子的云朝将领杀死。等我冲上去时，那三个当官模样的人已经逃走，我只杀了一个侍卫而已。”
“粗汉？”
黑衣蛮人向赤海点头道，“那应该是铁男了。”
赤海关切的问道：“那三个都是同州城的云朝将领，武技很了得，三弟你没受伤吧。”
凌玉傲然道：“我跟师父学了这么久，虽然没出师，可几个云朝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们去势很快，我也不知内情，所以没有追下去。”
银虎卫察哈尔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凑上来问：“那三个人往哪里逃了？”
凌云朝着同州城方向略偏一点的方位指道：“他们往那边去了。”
“屯兵镇？”
察哈尔跃身上马，朝赤海握拳道：“殿下，我现在就去追。”
话音未落，已经带着那两百石壳骑兵朝着凌玉所指的方向追击下去了。
赤海看着察哈尔奔腾而去的样子，气哼哼道：“莽头莽脑。”
凌玉却笑：“大哥有这样的虎卫，可真是有福气。”
赤海又抓着凌玉的手问道：“三弟，你不在雾牛山修炼，怎么跑到北疆来？”
“我族和云朝开战后，师父有心要帮我族，所以准备派弟子去做些事情。”
凌玉道，“所以我自动请缨。”
“哦。”
赤海点点头，却不多言。
凌玉灵机一动，忽然又说道：“但出来之前，妖圣和师父却交给我一项更要紧的事情去办，所以我还得进云朝内地一趟。”
赤海忙问：“妖圣要你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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