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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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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即将告凿,蓝泓泉究竟想通了没有……
他停下了双手,从怀中拿出那只黑木红玉发簪,在微弱的月光下那红玉仍然明亮鲜艳……
突然,凋叶流下了眼泪。
难道自己最终必须带着对他的恨离开吗?
而在同一时刻,有另一人,就站在咏梅居与主宅相通的走廊边,闭眼听着那骤断的弦音。
§
采英得了自由的事情,凋叶是在隔日近午之时知道的。
当时他因失眠而烦躁困倦,正在休息,所以给采英应门的时候一脸的不耐,只希望他事情说完了快点走。
但当采英说「轩琴把身契还给我了」的时候,他立刻睡意全消。
「真的吗?」他张大眼睛问。
采英点了点头。
凋叶呆了一会儿,才收起惊讶。「什么时候的事?」他问,笑着把采英拉进房中坐下。
「昨天,昨天晚上。」
「我听说昨晚你没有回来,原来是得了自由,不用回来了。」他笑着倒了两杯茶。
「胡说!」他笑着斥责,「我……」他低头,有些羞赧,「轩琴他……可能怕我离开蓝府无处可去,所以先准备了地方……」
「那现在呢?」望着好友留露出从未见过的表情,凋叶温柔的笑着问,「有什么打算没有?」
「其实真是太突然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摇摇头,又叹口气,「总之先找个活吧。」
「想找什么活?」凋叶问。
「这个嘛,有什么活干什么活罗,我能读能写能算,所以应该不难找。」
凋叶微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笑三少爷给你准备了居所,这步棋很高呀,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你也不会找太远的事,更不会想要离开京城。」
采英也笑了一笑,「我不像你红的那么久,也未必要找远的。这七年多过去谁还记得我呢?」
凋叶垂下眼,没有回话。
「凋叶……」他望着凋叶的笑容渐渐的改变,变的复杂,变的苦涩无奈。
「我很替你高兴,」他抬起眼,笑着说,「三少爷还照顾你,所以我应该可以不用担心你往后吧。」
「你不担心我,但我担心你。」采英低头,用手拨了拨茶杯。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你和二少爷的事情,我是没有资格多嘴的,之前我已经说太多了……」
这时外头有人敲敲门。
凋叶起身前去应门,门开了,是蓝轩琴。
「我就知道你会先来找凋叶。」蓝轩琴笑着说,跨入房中。
采英微笑着回答:「我无亲无故的,自然先来找凋叶了。」
蓝轩琴眼中微微一动。他在采英身边坐下,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手上的手,柔声问:「你有我,怎么会无亲无故呢?」
采英脸一红,抽回了自己的手。
蓝轩琴笑的很开心。
凋叶也回到位子上,看着两人,含笑喝了口茶,对蓝轩琴道:「现在您不用再猜采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吧。」
蓝轩琴把视线转回凋叶身上,「你一番话,才使我面对了这件事,有机会我真要好好的谢你呢。」
「不必,」他叹口气,摇摇头。「往后……」他如此悬着话,把视线转向采英身上,「盼您无论如何都能遵守诺言。」
采英露出苦笑:「凋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得了自由,就该自己照顾自己,我才不想再……再靠着蓝府。」
蓝轩琴没有回答。
那不是见外,是尊严与骄傲,他懂得,所以不回话。
凋叶微微一笑,「我又不是要你靠三少爷,我是要他兑现承诺,干你什么事了。」
采英叹口气,「你呀,这是这张辣嘴。」
蓝轩琴沉默一会,像是犹豫,终于又开口:「凋叶,我问你件事……倒也不是我要插嘴你和二哥的事情,只是,你这么留着,究竟是为什么?」
凋叶愣了一愣。
「我不认为你是开开心心留下的,」他说,「我想,二哥也不至于这么愚蠢,以为你是为他留下。这几日他总是皱眉沉思,我想他在想你,想他该怎么办才好。你别怪我替他说话,他毕竟是我哥,这样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他平时不是这样,你知道的。」
凋叶不回答,沉默的瞪着他。
看见他的表情,蓝轩琴露出苦笑,「不用对我摆脸色,我又不是二哥。」
凋叶这几日想起蓝泓泉脾气正大着,听蓝轩琴这么说,突然冲口回答:「可是您曾是采英的主子。」
蓝轩琴一怔。
「我与二少爷的事,您若看在眼里,就知道我的意思。」他说。
蓝轩琴望着他,突然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跟二哥的嫌隙就是这么来的。」
凋叶瞪着他的笑容,「什么意思?」
「凋叶,」他摇着头,「没有错,二哥对你有情,可你怎么能因为他对你有情,就要他非要背负你们的期许?」他停了停,「若是你们相爱,承担彼此的期许是理所当然,但若因为他爱慕你,就非得成全你的希冀……那谁来成全他呢?凋叶,你不认为这很自私吗?向你求爱的人要付出什么,应该让他自己决定,我放了采英是出于自愿的希望他过的更好,而非认为如此是我爱着他所必承担的代价和风险。你可以视二哥的付出来衡量自己的回应,可是,若你并不爱对方,怎么能要对方承担相爱的责任?还是说,你经常对爱慕你的人予取予求?」
凋叶脸色一变。「我才没有对他们予取予求……!我……」
啊,似乎在几个月前,他有这么自问过:自己凭什么要蓝泓泉对自己这样付出呢?
他别过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走,可我知道你的停留和不闻不问对二哥来说是种折磨。凋叶,如果你不爱二哥的话……就走吧,这是二哥承诺你的,这样对你们都好。」
凋叶抿紧了嘴唇。
「凋叶,」采英温和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既然一心想走,就走吧,继续留下,未必是好的。虽然,我是希望你们有个好结果的,可别说二少爷,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也正逐渐的憔悴消瘦?你们明明就住在同一个地方,竟比你在青楼时还不常见面,这种近在咫尺的相思最是折磨人,你这又是何苦?」
凋叶沉默了一会。「……因为我想原谅他。」
采英与蓝轩琴同时一怔。
「因为我想原谅他,我不想要就这样带着对他的恨离开这里……我离开京城的理由已经够了,又何必多添这一笔?」凋叶垂下眼帘,痛苦的说。
§
采英当天晚上就搬了出去,下人帮着他把一些物项搬过去。由于事出突然,没有整哩,因此显的多了点。
凋叶送他到门口,握着他的手,却什么也没说。
采英只是微笑,「我会好好的过,你别多想,自由后的下场我听多了,自然会从里头得到一点教训。何况,你不是还叮嘱了轩琴,现在又何必这种表情?」
凋叶摇摇头。
这时,采英却抬眼把视线放在凋叶的身后。凋叶被他引的回头一望,然后,一愣。
蓝泓泉。
夜色里,他走在前庭的白砖地上,一面走一面背着手望着两人,直到凋叶回头,他才停下脚步,开口:「凋叶,我找你有事,等会请你过来我书房好吗?」
凋叶松开了采英的手腕。「不用等会,」他说,「现在就去吧。」
蓝泓泉缓缓的点了个头,转身,往回走。
「凋叶……」采英担忧的看着他。
凋叶也转身跟着他走了。
采英望着那一前一后的背影走入了大厅。
§
蓝泓泉关上书房的门,凋叶则主动点起了灯。
书房中明亮起来,他随蓝泓泉的示意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有什么事?」他问,语气平静的像是他全不在乎。
「轩琴放了采英,」他说,「我想你知道了。」
他点了个头,有点僵硬。
蓝泓泉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留下,是在等我做些什么……」
凋叶望着他的脸。
「其实,我也知道你在等什么,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不敢马上肯定,」他低声说,「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是因为我之前冲动行事的结果,所以这次我特别的小心。」
「那么,你究竟有了什么结论?」凋叶问。
蓝泓泉凝视着他的脸。
其实,采英若得自由,凋叶会有何反应,蓝泓泉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痛苦的想,自己也不过在找藉口拖延……
蓝泓泉伸出手打开桌上的扁平木盒,拿出了凋叶的身契。
凋叶看起来像是一颤。
蓝泓泉望着那身契,望着上面宣告凋叶有此为证不再自由的字样。
凋叶也望着那身契,他发现蓝泓泉并未在康云的印章下签上姓名。他虽然不属于康云,但也从未真正成为蓝府的家伎。
然后,那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很快的一个动作,蓝泓泉将那只身契投入了桌上的灯罩之中。
灯光因此剧闪摇晃,身契烧了起来,两人的脸上光线明灭跳动,他们都无法分辨彼此脸上的表情。
转眼之间,那只身契化为片片灰烬。
「你在等这个,我知道,」他说,「你在等我亲手把你的身契毁了,」他痛苦的说,「我将身契放在这里,要你随时可走……相较于此我毁了你的身契结果也是一样的……我承认你很宽容。」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但是,我……」
凋叶别开了脸。他并非不想让自己自由,而是痛苦于自己一旦自由就会离开。
他们竟在这时,才能心意相通。
「你走吧,」他说,「你自由了,凋叶!」
凋叶回头,望着他。
啊,蓝轩琴并没有说谎。已经不是会因烦忧之事而疏于照顾自己的年纪了,但比起一个月前,他是清减了,那大方豪爽的神采亦完全不再。
凋叶缓慢的,温和的,平静的说:「你知道我不会回来的,至少,几年之内不会回来。」
「我知道!」
「而你也知道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
蓝泓泉放下了手,苦笑望着他,「有一个承诺,你已经许给了我。」
凋叶一怔。
「你答应过我要写信……」他轻声,几乎哀求的说。
凋叶低下头,站了起来。「我会写信。」他重覆了一次这个承诺。
然后,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凋叶!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停下了脚步。
「你到底爱不爱我?」他问,语气如此的痛苦。
凋叶就这么站在原地。
他闭上眼睛,不知道哪一个回答算是对他好,哪一个回答算是对他残忍。
他流下了眼泪。
「你明明就知道答案……」说完,他坚定的继续往前走去。
他开了门,跨了出去,关上门,蓝泓泉都没有再抬头。
凋叶终究不愿意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
夜深之时,方寸匆匆回府,走过只有几盏夜灯的走廊,来到垂柳院的书房。
「少爷。」他敲敲门。
「进来。」
主子是背对着他的,他站在窗边,不知道站多久了,而房中一盏灯都没有。
「凋叶公子……」他不安的吞了一口口水,「采英公子送他去了河港……」
「他姓楚;」蓝泓泉说,「采英姓张,以后,不要再那么称呼他们了。」
主子语气还算平静,方寸的不安稍稍消减。「河港没有夜船……楚先生先在客栈宿下了,他跟客栈的人问了明天一早的船,大概要走水路去罗烟城。」
蓝泓泉点了点头。「嗯。辛苦了,你去歇着吧。」
方寸又吞了一口口水,「少爷……」
「不用担心我。」他说。
方寸尽管不安,也只能行个礼回去了。
蓝泓泉就这么站着,沉默着,直到天色慢慢的有些亮了。
他望着慢慢亮起的远方的云彩,然后终于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回寝室,他心里突然又想起那只发簪。凋叶回青楼的时候将他带回去,到底是真的舍之不得,还是为了在开市的时候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开出高价?如今想起来,或许两者兼有。
如此想着,当他跨入寝室之时,一愣。
凋叶心爱的九弦琴就放在他的桌上。
蓝泓泉愣住了,就这样怔愣的看着。
凋叶,凋叶,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一句你爱我,却偏偏把九弦琴留在我的房间?
九弦,久悬,你要我悬念你多久?多久?
他终于流下了眼泪。
我是知道答案,我是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终究不肯留在我的身边。
那与你不爱我,又有何异?
我终究不可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
京城风月,曾红极一时的艺伎凋叶,终于卖身给守候他多年的康云后,又有谣言传出康家云由于父母不悦,最后还是将凋叶转卖给了蓝府二当家蓝泓泉。
有人说他深爱康云,不愿从蓝泓泉,投了水;亦有人说蓝泓泉最后放了凋叶。
除了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就再也没有这位京城第一乐伎的消息了。
养伎35
「……南往已三日,素日入宴,难免酒肉,昨日大夫言忌燥少酒。禁酒实难,幸北方早凉,上京此时亦已秋风徐徐罢。离京三年,一年居北地,方知上京气候温良。北地歌伎甚少,想来是寒风干沙皆伤喉,亦不尚柔媚宛啭之曲。四五日前巧遇了俞爷,只问……」宛荷停了停,望了望坐在桌边的几人。
「遇见俞老板,怎么了?继续念呀。」蓝泓泉说。
「可是……」
「没关系,宛荷,先生要跟我说甚么两位少爷也没有不能听的。」朱名笑着点头。
这话说得蓝雪星心里开心,也点了点头,「就是说嘛。」
宛荷只好往下继续读信,接下来的语调是比较亲近的,甚至有些揶揄的,「四五日前巧遇了俞爷,只问朱名而不说绿狐……」
蓝雪星大笑起来。
「……原对朱名有几言相劝,但恩客不义云云,尔必自知,此不多言。」
啊,蓝泓泉苦笑着想,原来宛荷是看见这个不敢念的。
他心道这傻孩子,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文前注上要给朱名念念,所以他才和雪星一起来找朱名的,凋叶才不怕他知道呢。
信只到这,宛荷收起了信。
「好短的信,也不说说他人在哪儿。」朱名说。
「以往会说的,近来这几封信就只会说他南往北往,不知怎么了,」他停了一停,又笑。
「哥,你笑甚么?」
「我猜他是要回京城,所以才突然不写他在哪儿。」
「不会吧,何至于此?」朱名道。
蓝泓泉叹口气,「不知道,瞒我也罢,采英那儿也是。」
蓝雪星笑道:「二哥,凋叶就是估计你会去问采英呀。」
「三年,是该回来看看了吧,」朱名微笑着说,「先生对京城那股厌恶劲,差不多也该减了。」
蓝泓泉知道他是开解自己的郁闷,笑而不答。
其实他实在是有些忧虑。
诚然,自己没甚么音韵方面的修养,但他一直认为凋叶的演奏技巧和意境都是极高的,成为游方乐师,一定可以闯出名号来。
可这些日子以来,却没有听见甚么消息。京城是消息最流通复杂的地方,蓝泓泉也问过几位外地回来的朋友──特别是与凋叶去过相同地方的那些人,竟也都没听说凋叶。若不是凋叶还时时来信,还真怕是他有甚么三长两短。
莫非大伙儿都高估了他,凋叶竟没能成为大红大紫的乐师吗?
想到这,蓝泓泉又寻思,既然凋叶自己说他遇见了俞隼游,那么改日定要问问俞准游凋叶到底过的如何。
§
数日后,一个微风缓缓吹抚的夜,下人提着灯,引采英走入蓝府大厅的时候,蓝泓泉恰好走出来。
他笑着:「原来今天你要来呀,难怪轩琴回来的这么早,快去饭厅吧。」
采英见他往外走,奇怪的问:「怎么,你不吃晚饭?」
「我要出门,不好意思。」
「怎么会。去哪儿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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