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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莫忧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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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对不起说的只有男人自己才能听见,或许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不能听清自己的呢喃,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又怎能是一句迫不得已可以撇清的。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老者说完这句话,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就没有了后文。南清言等了很久,久到他的眼睛酸痛,已经看不清出自己的脚尖了,也没有等到老者下一句话,他只得抬起头,望向半隐在办公桌后的苍老身影,没有在意淡蓝的牛仔裤被水晕出的两片深蓝的暗影。
两个小东西被自己放在沙发上后,在沉默的伊始就已经安睡,长时间的飞行确实给小小的身体带来不少影响,早晨又那么早起了床,还和南清言走了那么长的路,早已经累得不行,刚坐到沙发上那会儿就已经哈欠连天,睡眼朦胧,再加上周围安静,没人打扰,茂茂卧在团团的腿上,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和他父亲一样金色的光芒,团团靠在沙发后背上,睡得正香。
现在的老者与南清言心中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出入,不到六年的时间,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身体,佝偻的脊背,还有眼角额头刀刻似的皱纹,无不在显示着他的衰弱与苍老,老年丧子的打击对他来说太过沉重,沉重到这位洛灵大学在任二十四的老校长也险些不能承受,差一点就随着他那年仅二十一岁的儿子一起去了。
邱南两家是世交,南清言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一位见多识广的叫做邱一航的博士伯伯,在博士论文答辩通过后,邱伯毅然放弃了留在美国继续深造的机会,也拒绝了普林斯顿大学下属研究所的重金聘请,甚至经历了好几次自己的笔记被偷电脑硬盘莫名损毁,他都坚持下来,几经辗转终于回到百废待兴的中国,为生他养他的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是让南清言最佩服的地方。
记忆中的老者总是宽厚而又睿智,他喜欢用温厚的手掌摸自己的脑瓜,然后说着一些他听不大懂但是听了还是会很开心的话,而邱伯严重超标的体重总是让邱伯母担心不已,禁止他吃任何油腻辛辣的食物,他却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啤酒肚拍得梆梆作响,然后笑眯眯地问刚上小学的南清言想不想吃西瓜,也不等南清言反应,便又带着他溜到路边摊大排档吃个痛快了。后来邱一航四十六岁才喜得麟儿,取名邱岩,宝贝得紧。再后来南清言出国留学,再回来已经是而立之年,可邱伯虽已进入花甲,但风采不减当年,依旧腆着肥肥的啤酒肚,满面红光,不似现在,好像一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垂死病人,满脸的痛苦只求最后的解脱。
老者一如刚才的沉默,端坐在皮质转椅上安静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个小相框,里面放着他已经逝去五年的独子的照片,不是遗像,而是邱岩当年死缠着南清言照的一张合影,那是在邱岩的遗物里找到的,被他宝贝地放在自己钱包的透明夹层里,所以照片不大,背后是红色的屏,两人面对着镜头,肩并肩,头挨头地微笑,有点像七八十年代的时兴的那种结婚照。照片上的邱岩稚嫩却帅气,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酷小子模样,在这张照片上却笑得激动又幸福,看得老者心里有点堵得慌。
邱一航回来的那年南清言五岁,可以说小言是他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命苦,从小没了父母,被南家领回来又不好好待他,而他心性又敏感。自己虽然不好对南家夫妇说什么,又可怜他,可是自己可以好好对他,所以一开始邱一航便把南清言当亲生儿子对待,即使后来有了邱岩,他也没有因此而忽略他,甚至潜移默化地,在对邱岩的教育中更是加上了要尊重南清言,保护南清言的内容,也许是这种英雄情结的教育,让邱岩在很小的时候就对南清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甚至后来邱岩站在这里,挺直着腰,对自己一字一顿的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时,邱一航也猜也不用猜的便知道那人是谁了,还能是谁,那个让自己辛苦养了十九年的儿子为了那个男人不惜抛弃一切,却换不来那人同等的感情,还和其他人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直到最后邱岩惨死甚至尸骨都找不到,那人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出现都没有。
“七年前,邱岩也是站在这里说他喜欢你的。”邱一航突然抬起头冒出这么一句话。
南清言一愣,又将头低了下来,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对不起。”他知道邱岩对于老者有多么重要,虽然在外国生活过多年,但内里还是个中国人的邱一航无论如何不会和外国人一样把自己的孩子看的那么轻。那时候虽然是邱岩一直死缠着南清言,但男人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无意中误导了邱岩,是自己不好。
还是那句对不起,够吗,五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初得知邱岩的死讯,邱一航只想一刀结果了南清言,但当他从哀痛的漩涡中挣扎出来时,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害死邱岩的凶手,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英雄情结的教育,如果不是自己从小给邱岩灌输的尊重南清言,保护南清言的思想,心高气傲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这个怎么看怎么不起眼的家伙动了心思,更不会爱上他,那个薄情寡义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一切的男人。
再强烈的恨意经过五年的打磨也已经退散,老者心中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放任自己随意陷在椅子中,不再端坐。
“知道我当时怎么回答邱岩的吗?”尽管邱岩是他的儿子,但他也只是邱岩邱岩的完整的叫,因为“小言”和“小岩”同音,他怕自己这样叫邱岩,敏感的小言心里会难过,所以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现在。
南清言刚把茂茂从团团的腿上挪开,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听到老者的问话,只是把头抬起,没有回答。
老者背后用力,将转椅向后拗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突然很想听听小言的回答,只是,过了很长时间听没有听到他的回话。他只得又坐回去,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眉毛一挑,“看来你很喜欢季煜宸。”
抱着茂茂的南清言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邱伯是因为他的举动误会了,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如果说偏心,他确实有一点,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更何况人心呢。
老者并不打算在这时和南清言僵持,“他说他喜欢你,我并不意外,”他在这里顿了一下,把眼睛眯起来似乎要看透对面的男人一样,“我甚至觉得,邱岩长大了,和其他小伙子一样想要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虽然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比他大了十二岁。”
老者还是一样微眯着眼睛看向南清言,他注意到了他的僵硬,但并没有就此停下,“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而生气或者伤心,在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身边就存在着几对同性恋人,他们真正彼此相爱,而且过得很幸福。所以当邱岩跟我说到他喜欢你时,我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鼓励他去追求你,甚至说服了邱岩的母亲,现在想想,也许中国再不会出现我这样的一个父亲。”说到这里,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熟睡的团团的跟前。
“他们都是你生的?”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然后目光鹰隼一般扫向南清言。
男人瑟缩了一下,尽管当年邱伯待他不错,但他还是本能的害怕着他,怕他凌厉的目光,怕他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
“是。”男人虽然难堪,但也没敢说谎,老人不能说手眼通天,但在洛灵发生的一切都不能逃过老人的眼睛。
老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似乎并不在意男人的答案,早在四年前他就知道这个孙子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甚至抱抱他。邱岩,这孩子可能是对你唯一的交代了,你爱的那个男人喜欢别人还让邱家的子孙姓了季。
“既然你父亲不喜欢你,那就和爷爷一起生活吧。”说着,抱起了团团。
突然被换了个姿势,团团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头抱着自己,只是扭了两下后发现是刚刚给自己和茂茂讲故事的老爷爷,“是你,讲故事的白头发老爷爷。”
团团糯糯的声音终于让一直面无表情的邱一航有了点笑意,“不,你应该叫我爷爷,我是你另一位父亲的父亲。”
“嗯……另一位父亲的父亲,”团团歪着他的小脑袋陷入了思考,显然这句话在他想来有点复杂,“团团的爸爸是南清言,团团的父亲是季煜宸,那团团的另一位父亲是谁?”团团缩在老者的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不,别说了。”南清言想要起身夺走团团,但茂茂还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你害死我的儿子,又不想让我带走我的孙子吗?”老者抱着团团转身,没有向着门口,反而又回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抱着团团坐在皮质转椅上,打开两边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打又一打相册,然后挑了一本样式最古老的翻开。
“这是团团!”
“这不是团团,这是你父亲小的时候,看是不是和团团很像啊?”说着老者将相册又向后翻了一页,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真的老花了,没想到啊……”照片上的邱岩也是六岁左右,穿着小格子衬衫,抱着年轻时的自己,笑得正欢。
老人放任团团没轻没重地乱翻那些相册,自己陷入回忆,那时有小言,有邱岩,有自己,所有人都是快乐的,而现在,可能只剩下季程是无忧无虑的,“是叫团团吗?”
团团看照片看得正起劲,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照的是自己,怎么这位爷爷要非要说是自己的父亲,但他听到爷爷的问话,作为一名懂礼貌的好孩子,他还是先放下自己的疑问,然后正过自己的小身子,正儿八经的回答老人的问题,“爷爷,我叫季程,小名团团,今年五岁了,最喜欢的人是爸爸。”
“呵呵,真是好孩子,”邱一航无视了团团的最后一句话,慈祥地摸摸团团的小脑袋,“团团想不想跟爷爷回去,爷爷那里还有好多你父亲的东西。”
“想!”团团在国外也是这样被人抱来抱去,在这家住一天在那家住一天,而且他真的好想明白什么是“他的另一位父亲”哦,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后果。
“他不会跟你走的。”从虚掩的大门后传出了这句话。
☆、第六章
季煜宸推门而入,目光紧紧地盯住邱一航。
季煜宸的外表是出色的,假如这一刻不是剑拔弩张,邱一航相信他一定会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投向季煜宸。只可惜,老者突然想起他逝去的儿子,眼神一黯,那三个如此出色的年轻人,邱岩他怎么……
“哼,”老人冷哼了一下,“这是我们邱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哦,是吗?”季煜宸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又冲他的方向招招手,“团团,到父亲这里来。”
其实老人怀里的小家伙在看到季煜宸进门的时候,就想扭身奔向门口那道绚丽的光彩,只是老人箍紧的手臂让团团不能为之,刚才季煜宸招手的瞬间,牵制他动作的力道小了大半,这才让他得以挣脱出怀抱,炮弹一样劲道十足的冲向季煜宸。
季煜宸张开双手适时接住了小小的快速冲向他的身影,眼中的严肃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笑意,他用右臂拖住团团的小屁股,左手扶住团团的腰部,上下颠了颠,“今天团团玩的开不开心?有没有想我啊?”
“团团好想好想你哦,”团团端坐在季煜宸的怀里,两只小手手舞足蹈地比划,“我和爸爸还有弟弟走了好长的路,看到有好多穿着绿衣服的人在箱子上跳上跳下,还有还有,还有漂亮姐姐夸团团可爱,嗯,但是她们好黑哦。”团团抓抓脑袋,有些失望的说着。
“呵呵,团团不可以这样说哦,不然姐姐们会伤心的,而且她们也是军训在太阳底下晒多了,原来都很白的。”
“那晒黑了还能再变白吗?”
“当然了,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白。”
“哦,那太好了,”团团又将双手举高,兴奋地叫了一声,“那等那个长头发姐姐变白了,我要她当我的新娘!”
季煜宸没想到团团一圈绕下来居然是这个目的,不禁失笑,“好啊,那你要好好对人家哦。”
“团团会的,就像父亲对爸爸那么好一样!”一想到自己的新娘,身体里每个细胞都HIGH起来的团团显然忘了刚才纠结的“另一个父亲的父亲”的事情。
父子间的融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老者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里,失望地垂下手臂,当年的事情自己一直查不清楚,罢了,罢了,如果他们过得很好,他也不想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邱一航一直将南清言视如己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让另一个儿子痛不欲生,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来承受痛苦,他宁愿选择自己来承受。
“你们走吧,”老人让自己陷在转椅中,眼神漫无目的地游移,“不要再来洛灵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了。”
“谢谢您。”季煜宸知道老人的伤痛,但他不想解释更多,“如果您想团团,我们会带他来看望您的。”说完,便抱着团团转身走向坐在沙发一角的南清言。
可是男人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可以说,很糟糕。
刚才季煜宸与老者的对峙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男人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早在季煜宸走进门之前,老者将团团从他身边抱走开始,男人的状况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通红着双目,眼泪止不住地从那里涌出,两肩不时地抖动一下,却自虐似的将拳头抵住自己的口,禁止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呼吸不畅让男人的脸涨得发紫,他却毫不在意地继续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嘴,尽管手背已经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
“清言!”季煜宸快步向异常的男人走去,可走了两步,又不想男人的异状吓坏团团,只能先把团团双眼捂住,折返身去,将他交给老人,而男人怀中的茂茂,哦,谢天谢地,那只小猪还在一抖一抖中睡的正香。
季煜宸返身快步走向男人,几步的距离,他几乎小跑,一手将男人鲜血淋漓的拳头从嘴里拿出,又单手将沉睡的茂茂放在一旁,拨通了沈子楚的电话。
“快来校长办公室,清言的情况有些不太好。”不听电话那面沈子楚的大呼小叫,季煜宸快速收起电话,坐下身用手轻抚男人的背,试图让男人恢复正常,但是,没有拳头的封堵,男人嘴里开始小声溢出怪异的呜咽,没有被季煜宸禁锢的那只手也开始用力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从指间飘落的缕缕发丝男人像是无知无觉,尽管季煜宸制图控制那只自虐的手,但被男人大力的挣脱掉,然后更加用力的用尖利的指尖滑向自己的脸颊,男人的半张脸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季煜宸无法,只能翻身用双手锁住男人的胳膊,紧贴在男人胸前,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逐渐失去意识,陷入疯狂的男人自虐的行为,期盼着沈子楚早点到,期盼团团不要看到自己爸爸疯狂的行为,期盼茂茂不要在这时候醒……此时还在用尽全力压制男人的季煜宸忽然有些感慨,原本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自己,如今却有了这么多的牵挂。
在季煜宸都感到有些吃力的时候,沈子楚终于带着一队人赶到,其中一人训练有素地给男人静脉注射了一支安定,在药效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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