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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无意作者:墨也(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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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桥捏着眉心说:“我也很想知道——我也很想……”
  徐松年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吴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掀开被子下床,取出衣柜里已经洗干净的衬衫西裤,开始脱睡衣。
  徐松年怔住了,吴桥的骨架较为纤细,他露出整片后背,白皙,漂亮,笔直,分明的线条到了腰间一收,腰线自然流畅,更下面……
  徐松年有些狼狈的换了个坐姿,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起了反应。
  慌忙中,吴桥已经走到门口,徐松年也顾上别的,急忙追了过去拉住他说:“你做什么去?所有记者都在找你!”
  吴桥挣脱开他的钳制,面无表情地说:“我回去拿东西。”
  徐松年一听就明白了,拿什么东西,说到底不是还要去乐骋家么!
  他心下一横紧紧揽住吴桥的腰身,说:“也没有什么紧要东西不是么,咱不要了啊……到时候……”
  吴桥顿住了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得像结了冰:“放手。”
  徐松年讪讪地松了手,叹着气说:“吴桥啊不带你这么作践自己的……”
  吴桥微微侧过头,忽的露出一种嘲讽的神色:“是啊,是不是跟着您徐老板就不算作践自己了?”
  “……”徐松年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想着反正人家也看出来,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啊,随即坦然说:“不错,我是喜欢你,你要跟着我,我一定好好待你,你想去哪就去哪,别说维也纳,你就是去撒哈拉发展我把总部移到那里就是了。”
  吴桥缓缓扯开嘴角:“抱歉,高攀不上。”说着仿佛被自己逗笑了一样,抚着门框笑的发颤。
  徐松年怔怔地看着失态的吴桥,伸手想扶住他的肩膀,却无意沾了些许水痕。
  只见吴桥缓缓靠着门框坐在地上,掩着眼睛良久不语。
  “吴桥……你……你不乐意就算了啊,当我没说,我就你一FANS……”
  吴桥坐在冰冷的地上,垂着头看不到表情,只听见他低声地说:“你说得对,不能这样……”
  徐松年心疼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许久,他调转目光望着窗外,眼神骤然变得阴狠。
  乐骋啊乐骋,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和我抢人。

  第 9 章

  午后的阳光正好,乐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将手上的棋子不断抛起接住,终于忍不住催促道:“想好没?”
  棋盘对面的那人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就没活路了?”说着捻起白子,“啪”的一声落下。
  乐骋漫不经心的看着,渐渐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苏阳微笑地看着棋盘,心想着也许果真棋如其人也说不定。
  乐骋少年时经常和他家老爷子对局,大局掌控是极好的,看似目光长远布局慎密,能推断出这手之后的三四步,只是极少肉搏,能用贴的棋也偏要用小飞,也极少弃子。但也正因如此,想处处兼顾反而容易出盲点。
  他则以边角见长,习惯慢慢渗透步步为营,力求一击必中,有一次甚至足足生吞了乐骋的一条大龙。
  而他记得吴桥对这种活动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很久之前,有次乐骋和他说,吴桥突然要学围棋,勉强入了门对他对局,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怎样,竟生生下出了不依不饶至死方休的劲头,很有点李世石的风范,让他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想着,苏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只可惜那之后吴桥很快就对围棋失去了兴趣,否则他怎样也想与他对上一局。
  乐骋抬眼瞥他一眼,只当他笑这盘棋,摸着下巴说:“我倒是没想到这招棋。”
  苏阳意有所指地说:“你想不到的多了。”
  乐骋似陷入沉思般不语了。
  吴桥不动声色地端详他,不知何时他挺直的鼻梁上架起一副无框眼镜,倒也衬他。
  他忽的开口:“乐骋,跟我去西班牙吧。”
  乐骋没听见一样,过了好一会儿落下棋子后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什么?”
  “……也没什么,我觉得我还是适合读书,申下了西班牙的研究生。”
  “哦……”乐骋慢悠悠的应了一声,“可惜我不会西语,还是算了吧。”
  苏阳低低笑了一下说:“虽然知道这是最好下的台阶,但我还是想说你那么聪明一定学得很快。”
  乐骋盯着棋盘说:“太抬举我了。”
  “那就没办法了……”苏阳投子认输,坦然说:“虽然我还有几口气,但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这局你赢了。”
  乐骋一边归置棋子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承让承让。”
  将苏阳送到楼下,乐骋插着兜看着他越走越远,却发现自己平静的很。
  他忽然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了厌烦。
  他翻身上楼回到屋里,愣了一会儿点燃了烟,开始着手收拾吴桥的留下的一切。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有些东西甚至没法分清是他的还是吴桥的。
  若说有什么,大概就是那个巨大的旅行箱了。
  自己用了三个月工资买的Rimowa,好像是德国的牌子,自己一次没用过就被吴桥拉走了,他用了这些年连划痕都少。
  乐骋叼着烟蹲在地上看着那只箱子,烟雾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门外忽然想起门铃声,乐骋抬起头,原地不动地盯着门。
  外面那人好像很好脾气,不紧不慢地按了三次,然后响起了细微的,钥匙磨蹭锁孔的声音。
  那一瞬间乐骋忽然心悸。
  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他定了定神,再抬头时看到徐松年略微惊讶的表情。
  “乐先生,真抱歉,我还以为屋内没人。”他随即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
  屋内没人你又要干嘛……这样想着,乐骋冷眼看着他,随口客套了两句。
  徐松年仍是那副有礼的儒商样子,他上前一步说:“乐先生的伤可好些了?”
  “挂心了。”他点点头。
  徐松年又是一笑,他知道自己笑起来非常迷人,这让他养成了常笑的习惯。
  “我这次来,是小桥托我来拿他的东西的……乐先生……”
  托……?乐骋叼着烟斜斜地扯了嘴角,说:“请随意。”
  徐松年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仍是好脾气的笑着说:“麻烦乐先生收拾出来可以么?”
  乐骋站起身踢了一脚旅行箱:“都在这里了。”
  “乐先生真是体贴。”徐松年拎起旅行箱向门外走去,忽然想起什么的似的说着:“哎呀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折回身来。
  虽然这在乐骋眼中分外的假。
  徐松年笑眯眯的从钱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小桥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这是一点医药费,请不要推辞。”
  乐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沉默,还是沉默,徐松年仍维持着递出银行卡的姿势,两人僵在那里不知多久。
  这算什么,乐骋只觉得那张银行卡刺眼。
  难道羞辱了我就是你的骄傲么,这样就开心了吗?
  好吧,既然如此……
  “代我谢谢吴先生。”这样说着,乐骋伸出手想要接过。
  谁知徐松年的手有意无意的一松,银行卡一声不响的掉到了地上。
  看着徐松年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弯腰去捡的样子,乐骋沉着眼,缓缓弯下腰。
  手刚刚触到银行卡,忽然传来一股刺痛。
  徐松年仍是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一点没有察觉有哪里不对。
  乐骋看着那只锃亮的高档皮鞋,缓缓地开口:“这也是吴先生托你的?”
  徐松年看似随意的转了转后跟:“你觉得呢?”
  “……”乐骋仰起头,眼神复杂地对上徐松年居高临下的眼神,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最讨厌你这种长着炮灰男配脸的人。”
  徐松年眼神一暗,表情变得些许扭曲。
  乐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鞋面,似乎都听见了自己骨节发出的声音,忽然很想笑。
  这算什么呢,还没有缝针疼。
  只有这些就足够了么?满足了么?吴桥。

  第 10 章

  “老师……您去拯救地球了?弄得和jump主角一样……”话音未落就被乐理书不轻不重地拍在头上。
  于理抱着脑袋夸张地哀嚎了一声。
  乐骋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乐谱,“没大没小。”
  于理听着没什么嗔怪的意思,又嘿嘿的笑着说:“老师你怎么受的伤啊?看着怪严重的。”
  “这是标准音LA。听好,”乐骋置若罔闻地按了按琴键,“这是什么和旋?”
  于理迟疑许久:“……SI,RE,FA,LA?”
  “我削死你,还SIREFALA呢,转调了知不知道?”乐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干脆合上琴盖,认真地问面前的大男孩“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以这种进度,想考上自己的母校难度颇大。
  于理眨了眨灵气的眼睛,笑嘻嘻的凑上来说:“老师,不说这个,我问您个事儿啊……”
  “说?”
  “您钢琴弹得特好吧?”
  乐骋狐疑地看着他说:“算不上好——你想干嘛?”
  “嘿嘿……”于理贼笑几声说:“是这样的,我小舅舅想组个乐队,就差键——”
  “你给我打住,”乐骋毫不手软地敲着他的头说:“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这还几个月啊,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公立学校很少有特长生,多数时候音乐课的意义也仅仅停留在课表上那三个字而已。
  于理是他唯一上心的学生,这孩子高一起就和他说想学音乐,本以为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学现在倒也应付的了一般学校的专业考试了。
  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天赋极高还是怎样……
  可这死孩子就认准他的母校XX音院了,别的一概不考虑。
  回过神来才听见于理在他耳边叫着老师老师。
  乐骋瞥了他一眼,开始收拾东西。
  “老师!!您到底去不去啊……求您啦……”
  他这才注意到于理手上捏着的两张票,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怔忪。
  于理还在锲而不舍地游说着:“好不好啊老师?上回他那个独奏音乐会我没弄到票,郁闷好久啦……这次好不容易托人买的,虽说不是独奏……但他是首席小提琴手哎,多帅气……”
  这孩子崇拜吴桥到了极点,乐骋疑心他要考XX音院也是吴桥的缘故。
  他甚至想过,有机会要哄吴桥与这孩子巧遇上一次,想必于理会很开心吧。
  只可惜如今……
  “找个小女友一起去,乖……”乐骋安抚似的摸了摸于理光滑的脸颊,转身向门口走去。
  于理在他身后突然大声说:“她们不懂的,我身边除了您没人喜欢这个……”
  乐骋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说:“可是我也不喜欢——你没听说过干一行恨一行么……”
  不得不说徐松年的危机公关非常敬业并且经验老道。
  在他们的安排下,吴桥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如同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接受了国内最知名乐团的邀请,出任团内首席小提琴手。而另一方面,徐松年暗中动用各种关系,疏通各大电台报社。
  于是在没有后续报道的情况下,天才小提琴手酒吧斗殴伤人的是新闻就这样悄然湮没在时间中了。
  一月十八日,雪。
  苏阳远远便看见了他。
  这样冷的天也只是系了大衣上三个牛角扣,领口随意敞着,露出白皙的颈。
  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苏阳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很显然乐骋也有些吃惊,抓了抓头发说:“没想到你也来了。”
  苏阳半真半假地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他的FAN啊……”
  乐骋笑了笑,转头打发掉男孩子后,对他说:“后天走?”
  苏阳无声点了点头,对着那男孩背影扬扬下巴说:“你的口味有变啊。”
  “乱讲……”乐骋有些无奈的笑着说:“这孩子是我学生,特喜欢吴桥……今天也是他拉我来的。”
  苏阳一脸了然的表情,两人复又沉默,过了许久苏阳说:“虽然知道你会怎么说但我还是想问一次——真的不考虑和我走么?”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乐骋抹掉头发上的冰碴,拉着他的肘靠近自己一些,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温热的气息让耳朵有些痒痒的,苏阳有些怔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吻了吻乐骋的唇角,有些释怀的笑了。
  如果我说真的喜欢过你,你一定不会信。苏阳这样想着。
  乐骋之所以肯来,也是因为于理的两张票都足够后排。
  告别苏阳去找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即使这么远依旧不能若无其事,他困扰地发现自己的舞台恐惧症已经不局限台上了。
  和于理说了声,就走去后面的休息室,离开场不到五分钟了,一开场便不再允许入场,所以此时的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乐骋靠在沙发转角,仰头听到开场的信号。
  昨天又通宵了,也并没什么非要做不可的事,偏偏失眠的厉害,只好消极抵抗的看了一夜动物世界。
  后遗症就是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羚羊猎豹狮子老虎……
  吴桥俊俏的侧脸出现在休息室的屏幕上,他垂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不过看起来很意气风发的样子。
  乐骋这样想着,有些昏沉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灵敏的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有可能是中场休息,思维迟钝的想着,他又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鼻梁忽然一轻,乐骋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细微表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那人把玩着手里的眼镜,慢吞吞的开口“眼睛怎么了。”
  “……有人说我戴眼镜好看。”
  那人挑高了眉梢:“不好看。”
  乐骋呆了一下,用温和的口吻说:“好吧好吧,那就不戴了。”
  “留疤了么?”他粗鲁的拨开乐骋的额发,不出意料的看见一道细白的疤痕。
  乐骋温顺地仰起头任他为所欲为,缓缓附上他纤长有力的手指。
  吴桥忽然不语了,他有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就好像这只是平时最平常的一次拌嘴,依旧以乐骋的迁就告终。
  他迅速地抽回手指。
  乐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吴桥将眼镜重新架回他的鼻梁,转过身向门口走去,随口说:“其实挺好看。”
  是么……乐骋看着他背影,心忽然沉了下去。

  第 11 章

  爱一个人,应该是不顾一切的,这样如履薄冰的算计着进退,算什么?
  乐骋点燃一支烟,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
  他忽然想起在第一次校际音乐会上,他和吴桥躲在“禁止吸烟”的大告示牌后抽烟被裴教授逮住的情形。
  不小心被烟呛到,乐骋不禁咳嗽起来。
  擦了擦眼睛,乐骋着迷地看着休息室中的屏幕。
  堪称演绎完美的莫协,便是最挑剔的耳朵也找不出一点茬。
  音乐会就这样结束,吴桥没再出现,大概像是和乐团庆功去了。
  乐骋摘掉眼镜,俯下身掩住朦胧的右眼。
  他忽然意识到,吴桥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他。
  其实吴桥也在想这个问题。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乐骋怎么会有那样多的精力,这厢顾得上学习,那边琴也没丢下过,再加上围棋象棋篮球足球……一个也没落下,喜欢的东西那样多,偏偏样样顾得过来。
  吴桥则不然,他最有自知之名,对外界怎样写的“天才”名号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精力有限,这么多年他也只执着于小提琴和乐骋两样而已。
  现在想来,这样无趣的自己,想必乐骋是难以忍受的吧。
  只是如今只剩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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