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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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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尴尬若是放在平时,皇甫誉一定会窘到脸红,可是现在,他却是怕到脸色惨白。
“呜……二、二殿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谁看到了能不怕啊……”
薛铭修想了想,神情略有变化,忽然说:“当然有人不怕。”
皇甫誉一怔,虽然仍是怕,但是好奇心已经明显占了上风:“诶?是……谁呀?”
薛铭修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一手撑住下巴,一手懒懒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著,神情若有所思,只是偶尔在那一双越眯越狭的凤眼里,会有一簇隐隐流过的,温柔的光。
这副模样直把皇甫誉看得目瞪口呆,他一惊之下脱口而出:“咦?二殿下,你……你有喜欢的人啦?”
此话一出薛铭修的所有表情登时收住。他转过脸来冷冷扫了皇甫誉一眼,声音似笑非笑:“小侯爷,你管多了。”
“唔!”皇甫誉吓得赶紧死死捂住了嘴巴。
薛铭修顿了顿,转过话题漫不经心道:“说你的正事吧,你和三弟怎麽了?”
皇甫誉现在已经被吓得不敢再随便乱哭,也不敢再多说废话,只能拼命忍住哽咽,沙哑道:“我……我们的事,被颖妃娘娘和……和我爹爹知道了……”
薛铭修听到这里终於皱起了眉头,问道:“怎麽回事。”
皇甫誉抽了抽鼻子,想到当时场景,不禁狠狠跺了跺脚,用一种又气又急又痛又悔,还十分恨铁不成钢的败坏语气啜泣道:“都……都是薛铭礼那个白痴的错啊!他叫我去他殿里,可是他干嘛非要挑一个颖妃娘娘常去看儿子的时候让我去!?……好嘛,让我去也就算了,可是又干嘛非要在那个时候对我……对我……呜……他就那麽忍不住吗!?那个白痴……笨蛋…傻瓜……禽兽!”
薛铭修低低“呵”了一声。
皇甫誉现在正难过得厉害,又看见薛铭修是这麽个反应,就算再怎麽害怕,也不禁有些生气。他红著眼圈,嚅嚅道:“你……你这是什麽意思嘛,你觉得这件事情很微不足道吗……你是没看到颖妃娘娘当时的反应,气得差点都要抡棍子打人了……当然她没自己动手,只是叫人把我给押了起来……如果不是薛铭礼,我看她那样子,真的是要当场活活打死我的……”
薛铭修淡淡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长公主是你娘呢,她又不是什麽受宠的嫔妃,怎麽敢这麽做。”
皇甫誉哽咽著摇头,哭道:“她哪里不敢啊……她後来亲自去了一趟梁临侯府,和我爹爹妈妈大吵了一架,说的话都好难听,甚至还、还说什麽……我勾引她儿子……”皇甫誉话到这里稍微缓了一下,喘口气,将脑袋埋得更低,继续闷闷地道,“什麽嘛……我这副样子,哪里有他长得好看,他勾引我还差不多,怎、怎麽能说我勾引他呢……”
薛铭修随意望了皇甫誉一眼,笑道;“小侯爷不必妄自菲薄,你长得很好。要不然,三弟早已见惯了美人,最後怎麽会单单只对你一个人情有独锺呢。”
这种话皇甫誉现在听著听著也就过了,没工夫像平常那样闹脸红。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嘴巴一瘪,压抑著哭腔:“呜……这些都不重要啦,总、总之这件事情闹得好大的,薛铭礼也被她给软禁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怎麽样了……”他说到後来又忍不住快要哭,只要一想到薛铭礼可能正在受苦受难,眼泪就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滚,印在惨白惨白的巴掌脸上。那副模样,看起来实在可怜得紧。
薛铭修看著皇甫誉,笑著摸摸下巴,语气有些无奈:“哎,三弟会爱上你这样的傻瓜,也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皇甫誉一听愣了愣,随即瞪圆眼睛,软绵绵地争辩:“……怎、怎麽会是我傻呢……明明就是因为他不小心,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薛铭修耸耸肩:“这麽明显的事情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嗯?”皇甫誉仰起两只泪汪汪的桃子眼睛,表情特别迷茫,“看出来什麽?”
薛铭修摇头叹了叹气,直接道:“三弟是故意的。”
“……哦。”皇甫誉听完没啥特别语气,就随口敷衍地支应了一声儿。
其实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很明白薛铭修这六个字背後的意思,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隐隐有那麽一种预感──强烈得简直就快要将他吞没:就算傻瓜如他,只要再想一想,再仔细,认真,虔诚地想一想,那麽一定就可以想出来的。
半刻锺的时间静静淌过,皇甫誉的眉目神情没什麽大的变化,像是僵住了。只是眼眶一点一点,晕染成了一片落满胭脂的水流。
薛铭修余光一瞥,瞧出变化,轻声道:“小侯爷想明白了?”
“……恩。”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又一次毫无意识地张开嘴巴应了声。
可是这样的淡定只坚持到下一刻,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眼眶简直像是没了底,眼泪简直像是没了头。皇甫誉张开手掌捂住一片濡湿的脸颊,咧开嘴巴,声音穿缝而过,几乎算得上是嚎啕大哭:“他……他怎麽真的那麽白痴啊!就算要坦白,也、也用不著以这麽野蛮的方式嘛……呜呜呜,那个白痴……傻瓜……猪!”
薛铭修对皇甫誉那鬼哭狼嚎似的真情表白没什麽兴趣,却也难免感慨三弟的一片痴情和良苦用心。他一直都知道薛铭礼喜欢皇甫誉,而且正好印证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薛铭礼的这份感情,他反而比薛铭礼本人都还要更先看出端倪。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料到,那个性子一向暴躁霸道的三弟,竟然会对这个溺爱娇气,除了吃喝玩儿乐根本一无所长的废物小侯爷,深爱到如此地步。
也许皇位他是怎样都争不到,可是他连一个普通皇子日後所能继承的全部财富名位都愿意放弃──只为了皇甫誉一个人。只为了他和皇甫誉,可以长相厮守,陪伴至死的一生。
薛铭修听著某人越来越大的嚎啕,心想感情,还真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情。
在他看来薛铭礼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而得到的又只是这麽一个只知索取不懂付出,早已被娇惯宠坏的白食货。两个人一路走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金枝玉叶,什麽苦都没吃过,如果突然间一无所有,那麽可想而知,未来的艰辛坎坷。
然而薛铭礼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一条路。眼前的人在自己看来只是一个一无所长的废物,不过在薛铭礼的眼中,却变成了一件此生不换的珍宝。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这正是爱情独一无二的霸道。
薛铭修打断皇甫誉没完没了地哭诉,低低一笑:“先不管三弟是幸运还是不幸。小侯爷,有三弟这样爱你,你很幸运,这倒是不假的。”
皇甫誉垮著一张花猫脸噎噎地说:“他、他要是不幸了,那我……我怎麽还可能幸运呢……”
薛铭修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大概开始有点了解,薛铭礼阅尽千帆,最後为何只爱了皇甫誉。
皇甫誉现在好像有点哭累了,他的声音又哑又苦,却仍是不肯解气地骂道:“呜呜呜,薛铭礼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我以为我就够蠢的了,没想到他比我还要蠢!呜呜……他、他怎麽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这麽鲁莽地做了……他至少也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白痴!笨蛋!自以为是的家夥!”
他像这样怒骂了薛铭礼一阵子,可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转头又开始骂自己:“不不不……不能怪他不能怪他……我、我也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想逃避,以为什麽都可以躲过去……根本不知道颖妃娘娘给了他好多好多压力……好多好多……”
他没法子又开始哭,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我太坏了……一天只知道叫他不准看女人不准纳妾室……自以为有道理得很,每次跟他说的时候,都、都还凶恶得不得了……我怎麽就没想到,他、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颖妃娘娘一定也想让自己儿子当太子的,所以才那麽著急要他纳妾生儿子……呜呜……我、我真是个笨蛋,笨蛋!天下心肠最坏,脑子最笨的笨蛋!”
长久未语的薛铭修忽然长目一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点小侯爷大可以放心,就算不是因为你,三弟也当不了皇帝。”
皇甫誉听著呆了一下,往後一缩,惊悚道:“二、二殿下……你这样说也未免太直白了吧,还是讲太子比较好啦,皇、皇帝什麽的,这也太不敬了……皇帝舅舅他还健康得很呢。”
薛铭修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沈吟一声:“哦……是吗。”他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隐隐有光流过。
皇甫誉直觉有什麽地方不大对劲儿,可是他挠著後脑勺想了大半天,最後也只得放弃。说到底,他毕竟,就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侯爷而已。
即便他现在哭成这个样子,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感情。而感情这种东西,那可是好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或者即便遇到了,却也仍然要不起的,最最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他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不曾经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知道重重宫墙下,堆满的全是累累白骨,不知道笑颜如花下,早已经淌过血迹无数。他生而高贵得天独厚,自出生起便已经站在高处。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从最低层里一级一级厮杀拼搏出来的,最後的胜利者。而等到那个时候,那些人早已经练就出一副钢筋铁甲,皮囊之厚,举世无双。
所以皇甫誉并不明白,一个人若是要死,除了老,除了病,还可以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方式。恶毒的,残忍的,甚至是生不如死的──有时候,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立太子是有规矩的,而他便天真地以为规矩是怎样定的,那麽人人就都会那样去做。阴谋的世界离他太远,如果他像薛铭修或者封易辰那样长大,而又并不改变性格……他要麽早早便死,要麽,就活成一个疯子。
皇甫誉眨眨眼睛,忽然问:“二殿下,你莫非也想要当皇……呃,太子吗?”
“不想啊,”薛铭修笑著回答,表情一派轻松,“而且,反正也当不了呢。”
“呼……我就说嘛,”皇甫誉擦擦眼角,撅起嘴角嘟囔道,“薛铭礼那个自大吹牛狂果然又是在乱说,他有次居然跟我讲,最有可能当上皇……呃不不不,是继承皇位的人,是二殿下你,还有五殿下薛铭诚诶。”
皇甫誉哭到现在终於勉强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脸,然而薛铭修的笑容,却是一点一点冷淡了下去。
他低下头摸摸茶杯,黑发垂落投出一片阴影,看不出表情:“三弟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皇甫誉点点头,一边想一边道:“恩啊。可是,他说是这样说啦,不过二殿下你完全不像一个皇储嘛。你看你整天都去如斯找颜惜玩儿,为了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总是弄得满城风雨的,哪里有半点儿……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表情不禁显得有点尴尬,赶忙窘迫道,“哦不不不……二殿下,我、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哦……”
哪知薛铭修却并不生气,反而重新扬起了唇角──好像心情是真的蛮好。他摆摆手笑道:“没什麽。然後呢,三弟还跟你说了什麽?”
“然後,他就叫我不要担心啊,说他是没有负担的,不会要其他女人,也不会跟她们生孩子。如果,我怕老了以後会孤单,那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去过继或者领养几个,只属於我们自己的孩子……”皇甫誉想到往事眼眶不禁又红了几圈儿,就连鼻尖也红通通的,“他还说,他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呜呜……我、我当然也是只要他一个人的啊,可、可是现在……”
他哭著哭著就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
薛铭修将一杯清茶递进皇甫誉的手心,温和一笑:“哭了那麽久也该渴了吧,而且又一夜未归,老侯爷和大姑妈一定担心死了。”
只有像皇甫誉这样的大傻瓜,才会在如此清楚明白的逐客令之下,仍然仰起一张写满感激的脸,满目真诚道:“二、二殿下……你人真好……”
薛铭修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哪里,不过一杯茶而已。”
皇甫誉大大喝完一口水,捧著茶杯脑袋一阵猛摇:“不不不,才不止是这样的……你不知道,那天我和薛铭礼的事情被捅出来之後,所有人看见我,都是一副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像觉得我很自甘堕落,很坏,很……脏……”
薛铭修轻轻笑了一声:“小侯爷被娇惯著长大,受不了这些,那也是正常的,”他顿了顿,眼眸漆黑一片,其间波涛翻涌,看不真切,“……这种疏远鄙薄,我早就习惯了。”
皇甫誉以为薛铭修这句话只是在说他与颜惜之间的事情,却并不明白它其实暗指了很多东西。那是一段难忘的,漫长的岁月。其间所受,远比颜惜带给他的耻辱更多。
也许不应该这样说。颜惜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痛苦,相反每一次,都是极致的欢乐。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在那个人的身体里忘记自己,忘记一切。忘记他为什麽会去找他,然後同样忘记,他终将要离开他。
皇甫誉紧紧捧著茶杯,抽抽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二殿下……虽然你今天心情不好,可你还是耐著性子听我絮叨了这麽久……这些话连我爹爹妈妈都不听的,他们这几天就知道骂我不成器……呜呜,我、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啊,到底哪里错了呢,我、我这辈子,就是不能没有薛铭礼……”他抹抹眼睛,哽咽道,“现在能理解我的,就只有你和四皇舅了……”
薛铭修略微讶异地挑眉:“四皇叔?”
“嗯……那天我想去找薛铭礼,结果不仅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而且还被颖妃娘娘一顿怒骂给赶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走的时候就正好碰上了四皇舅……你知道四皇舅本来平时和我们都没什麽交集的,可是那一天我才发现,他人原来那麽好的……在那麽多长辈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跟我说没关系,他觉得我是对的,应该坚持下去……呜呜呜……我好感动……”
薛铭修冷笑一声:“他是这麽跟你说的?”
皇甫誉抬起脸来,一脸天真地说:“对啊。唔……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他为什麽突然……就这麽好心地劝慰我。你知道四皇舅平时还挺冷的,也不怎麽搭理人,就和封易辰一样……”
薛铭修眼眸一垂,淡淡道:“大概,弥补遗憾吧。”
“……遗憾?”皇甫誉一听怔了怔,水蒙蒙的眼睛扑哧一眨,忽然来了兴致,“诶?二殿下你这是什麽意思?难道四皇舅曾经有过什麽感情憾事吗?啊……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好奇怪啦,你说像四皇舅那样,长得那麽好看,身份地位又那麽高的人,喜欢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也不少啊,怎麽就没一个能让他看上眼的呢?这都几十年了,居然还是一个人,妾室也不娶,孩子也不生,平时也生活得好冷清哦。还有哦,听说他连……连那种事情也都做得很少诶……唔,四皇舅现在好像还不到四十岁吧,不是说,那正是男人生龙活虎的时候吗?他……他怎麽能忍得住呢?”
皇甫誉挂满泪痕的小脸现在涨得有点红,眉目间一片天真疑惑,眼看就要说出什麽“四皇舅身患隐疾,多年求医未果,因此终生不娶”──类似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猜测。
薛铭修一直安静地听著皇甫誉对薛景涵,间或夹杂著崇拜和好奇的描述,忽然眼波一动,微微笑道:“也许四皇叔年轻时遇到过什麽人,就像薛铭礼之於你一样,”他顿了顿,中间似有很多话都不必再说,“……所以後来,无论再遇到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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