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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流放·第二季(完结)作者:河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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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策冷哼:“是啊,你在他们视野内,只是他们谁也照应不到你。”对于梁上君,他看的门儿清,这货一不留神就没影了,呆贼这个代号不是白叫的。
  “行了,我给你开道,你省点力气吧。”说着纪策夺过了他的M9,梁上君没拒绝,他乐得自己省事。
  纪策从拦路的灌木中劈出一条路,两人一同攀了过去。绕过这道弯,豁然开朗——
  他们看到了桥。
  短暂的愣神之后,梁上君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一座‘桥’,看来我们是有前辈的,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只见河上横跨了两根锁链,一上一下成平行线,在这处相对较窄的河面上架起了一座锁链桥。上头一根可供手抓,下头一根用于脚踩,很简单很实用的“桥”。
  不过他们心中的疑惑还是没能解开:这座桥究竟哪儿来的?谁造的?
  纪策寻到这边的“桥墩”,是一棵老槐树,用手抓着晃了晃链子,锁链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铁的,很结实。”他说。
  “嗯。”梁上君也发现了,这是两根精铁的锁链。
  “锈迹很少,架设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所以不可能是自卫反击战的时候造的。”梁上君接下他的话。
  “那是谁呢?”
  是谁呢?谁会那么好心,在近期架了这样一座桥,大大方便了他们,连过桥费都不用交。尽管这座铁索桥很简陋,但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对方的队伍至少比他们要庞大……难道是敌人?不可能,时间上不对,人力和装备上也不对。
  正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梁连!梁连!你快看这是什么!”
  乍一听感觉是糙子,然而梁上君越过山壁,看见糙子和尤禹都在南边很远的地方,那是哪个在喊他?
  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一懵,那不是张三么,张三什么时候也喊他“梁连”了。
  还有张三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鲜艳得直晃眼睛……
  红肚兜?
  
  桥已经找到,纪策做出了集合的手势。大家纷纷聚了过来,可是此时没人在乎什么桥了,都把目光放在了张三手里的东西上。
  那是一块红色的布,被河水浸透了,颜色显出深红。
  在深山老林里,黑水河边,蓦然出现一块鲜艳的红布,这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妖异悚然。
  他们仔细检查了一遍,这块布并不是被血液染色的,只是很普通的一块红布。
  纪策询问张三:“你在哪儿找到的?”
  张三指了指河岸:“就在那边,我眼看着它从河里翻上来,顺着水流漂上岸的。”
  朱大和吴二到事发现场附近查探搜索了一番,又有了新的发现:“还有个包!”
  把东西送到纪策跟前,阿藏受命把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这个包成军绿色,有点制式装备的意思,不过样式跟中国军方的包有所不同。包的主拉链开了一个口,大部分东西都被水冲走了,还剩了一些泡烂的食物,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侧面有一个略小的拉链,拉开之后从里面掉出了一个空瓶和几根不明植物的茎秆。
  此时宫持看明白了,他推了推眼镜道:“是和好教的军队。”
  糙子啊了一声:“什么和好了?”
  梁上君呼了他一巴掌:“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给我丢脸!那么长时间的理论课全白学了!”
  糙子缩到旁边自怨自艾,只得老实地听宫持的解释:
  “和好教是越南的一个宗教,是小乘佛教的延伸,这个教派以红布代替神像,以清水和鲜花作为供品,不受佛理和修炼,具有很重的政治色彩。南北越统一后,由于它的反共立场被越共整顿。现在和好教的海外势力很庞大,也拥有自己的军队,以这个教派为基础的民社党正在努力重返越南政坛。”
  梁上君摸着下巴思考:“敌人?还是朋友?”
  “不知道。”纪策回答了他,“现在想也没用。从食物的腐败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是近期路过了这里,那么那座‘桥’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杰作。也许他们中有人栽进这条河里了,见识到这条河的厉害,他们才花力气造了那座桥……这些都只是推测,多想无用,我们还是走我们的,至少目前可以肯定,那座桥本身是安全的。”
  小史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不了,他被尤禹和糙子前后夹着送上了铁索桥。
  走到桥中央的时候,梁上君往下看了眼平静的水面。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条河是个黑洞洞的大嘴巴,像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又好像在等着他们被卷进它深处的漩涡里,让他们身不由己地死去。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就像他们从未来过。
  他知道自己想太多了,连日来的身体和心理负担让他的神经有点脆弱。抬头看向前方,他稳稳地走过了铁索桥。
  
  进入禁猎区之后,众人发现这里的草木相较他们之前经过的丛林更加丰美,真的好像有山神眷顾一样。小史也是第一次进到这座山头,自小又受到很多山神传说的熏陶,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
  由于不知道后面会碰上怎样的“山神之怒”,大家决定歇下来补充体力。梁上君从包里拿出了一袋黄豆,张三立刻殷勤地给他烧上了一锅水。
  梁上君冲他笑了笑:“谢谢啊,不过我不准备煮着吃。你烧好水煮点粥,给大家分着喝一点,总喝生水不好。”
  “是,梁连!”张三无视糙子和尤禹排斥的眼神,乐颠颠地继续烧他的水。
  梁上君再次取出了工兵铲。
  糙子立刻扑了过来:“梁连!我要吃鸡蛋!”
  一铲子敲上他肚子,梁上君骂道:“蛋你妈个头!长期野外任务,谁他妈会背着鸡蛋到处跑!”
  糙子很是失望。
  然后梁上君开始淡定地用工兵铲炒黄豆。
  他炒了几把盐豆子,准备给每个人分一点,就着稀粥嚼着吃,别有一番滋味。一阵豆子香飘过,糙子口水滴滴地再度扑了过来:“梁连,分我一点呗!”
  梁上君恨铁不成钢:“哎,你敢不敢有点骨气!”
  糙子拿了豆子就跑,嬉皮笑脸地回道:“骨气是什么?能吃么?”
  梁上君摇了摇头,转身对张三说:“冲着你小子叫我一声梁连,呐,多给你一点。”
  张三连声说谢,当时他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这个干妈认的真值啊!
  最后一把炒豆子梁上君塞给了纪策。
  纪策故意说:“孩子他娘,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梁上君毫不示弱:“是谁哭着喊着说‘给我留一点’的,别惹我不爽,有剩下的给你吃就不错了。”
  趁他话音未落,纪策往他嘴里丢了几颗豆子。
  梁上君边嚼着边笑着,洗去脏污的脸上像是能发光一般吸引着纪策的眼球。
  不幸的是此刻无敌煞风景的家伙来了。
  糙子很不满自家梁连对张三的“偏爱”,印帕炒展此担骸傲毫蚁氤匀狻�
  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纪策的眼刀还没杀到,他们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听到声响的小史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小心!快跑!”
   


37、第36章
 
  什么也来不及想,纪策和梁上君立即跳离了原先的位置,架枪对准了后方的骚动。尽管小史急迫地叫他们快跑,但按照他们一贯的作风,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我操!那是什么!”尤禹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不愧是呆贼的传人,他第一时间爬到了树上,从上往下看,他们周围有好几处灌木丛在猛烈地晃动着。也就是说,冲过来的玩意儿不止一个,而且显然来者不善!
  “两点钟方向两个!七点钟方向一个!九点钟方向两个、哦不三个!梁连快跑!”尤禹在树上焦急地吼着。
  “先退!隐蔽!”纪策大声下令。对方行动杂乱,也没有鸣枪的举动,他首先判断不是人类,那就没必要正面冲突。
  所有人立刻奔向了最近的大树,小史一看跑也来不及了,脚步一蹬就蹿上了高高的树杈上,到底是在山里玩大的娃子,他的速度竟然比阿藏还快。
  数秒后,几只大型的野兽冲进了他们的营地,野兽的速度非常迅捷,几乎是在瞬间,营地就成了一片狼藉,有些来不及拿上的装备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野兽头上的角粗壮且锋利,一身黝黑发亮的毛皮包裹着健硕的肌肉,以极度霸道的姿态在这块区域横冲直撞,就跟中了邪似的,还真有点像山神派来的神经病特使。
  宫持喊道:“是亚洲野牛!它们被激怒了!” 
  忙乱中他的眼镜落在了树底下,视野一片朦胧,不过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眼前的兽类。亚洲野牛是大型食草动物,平时应该是比较温驯的,现在不知是领地被侵占了还是怎么的,这群野牛似乎被惹毛了,状若疯狂。
  砰地一声枪响,朱大对着其中一头牛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牛的背部,溅出一蓬血。然而那头牛并没有倒下,反而更加拼命,冲着朱大所在的位置撞了过来。
  第一下,把树撞得晃了三晃,朱大抱紧了树干不敢动,第二下,竟生生把那棵树撞折了。朱大摔下来不要紧,问题是那头牛的角对着他,若是戳个正着,那就是个透心凉。
  多亏阿藏眼疾手快,一发子弹正中那头牛的脑袋,把它射翻在地。朱大落地一滚,总算暂时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
  见到同伴被射杀,其余的牛更加怒不可遏,朱大左闪右避,几次都差点被撞飞,狂奔到吴二的树下,吴二默契地把枪杆子递给他,用力一拽,让他再度上了树。
  局面呈现僵持状态。
  几头牛在树下乱窜着,寻找进攻的目标和时机。而纪策他们全都窝在树上,一边戒备一边考虑怎么脱身。朱大的前车之鉴在那儿,他们拿着枪也不敢乱放。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张三突然出了个主意:“咱们不是有块红布嘛?梁连,红布在你那儿么?斗牛看过没,咱斗牛吧!”
  “……”
  距离他最近的尤禹差点忍不住抬手给他一发点射,在这个节骨眼上,亏他能想出这么馊的办法。就连糙子都看不下去了:“你脑残啊!下面不是一头牛,是一群牛!估计红布一抖,你这个‘斗牛士’的前后左右就都给戳通了!”
  梁上君假装没听见张三在说什么,且不说斗不斗得过这些牛,不管怎么样,他觉得拿人家的宗教信仰做斗牛布不太好。
  此时纪策已经看出点门道了:“这群牛有首领,我们得找到头牛。”
  梁上君仔细观察了下,觉得有道理,这群牛死了一个同伴以后不冒进也不撤退,而是在这儿“演练战术”,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它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它们在等头牛的指示。
  纪策命令:“其余的牛都别管,先找出头牛!”
  “是!”
  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头牛长什么样?”
  纪策回答:“就那个长得最英俊最霸气最健美最有领袖气质的!”
  “……”众人皆囧,心说纪队您这是在形容牛呢还是在形容自己呢。
  不过他这么说也没错,按这个标准去找,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头与众不同的牛,那头牛的角出奇地长而锋利,显然是长期角斗磨练出来的,身形较其他公牛也更壮硕,而且始终处于两方僵持的中心。
  纪策率先一枪打中了头牛的左前腿,头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倾倒,紧接着是梁上君的一梭子弹扫过去,头牛终归是扛不住了,倒在一片血泊中,尽管如此,它身上的筋肉仍旧抽搐着,足见其生命力的顽强。
  头牛一倒,其它的野牛立时乱作一团,加上受到枪声的惊吓,它们四散逃开。周围很快恢复了平静,姑且算是警报解除了。
  他们十个人从树上下来,围到了那头垂死的头牛周围。眼睁睁看着那样强壮的一个生命做最后的挣扎,心里着实不太好受,尤禹给它求情说:“纪队,梁连,给它个痛快吧。”
  纪策和梁上君还没说话,糙子抬枪就射,一点都不含糊,狙击手的水准近距离射击,这一枪快狠准,刚命中那头牛就再也不动弹了。
  沉寂了约有半分钟,大家的体力和情绪都调整了回来。宫持捡回了自己的眼镜,朱大整理着散落一地的装备,尤禹清点起剩余的子弹……
  糙子忽然回想起这场突发事件之前的情景,瞪着眼前的牛,他的双眼发出了绿光:“梁连,我想吃肉!”
  
  于是他们把这头牛分尸了。
  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傍晚,小史坚决不肯摸黑赶路,他们只得在原地重新扎营。
  牛腿上的腱子肉在火上飘散出诱人的香气,经过刚才的恶战,大家又累又饿,面对着烤得香喷喷的牛肉都有点把持不住。只除了小史——他还是摆脱不了“山神论”,觉得吃这头牛的肉犯忌讳,他宁可躲得远远的吃压缩饼干。
  烤牛腿很快被分了个精光,梁上君还割了些牛腩肉,烧了水在锅里炖,肉香四溢,也是让人口水直流,只可惜还有点美中不足。
  纪策闻了闻说:“腥了。”
  梁上君嗤笑一声:“你他妈给我知足吧,除了盐我们又没有别的什么作料,将就着吃得了,有这顿没下顿!”
  听见他说这话的张三跳了起来,在包里摸了一会,拿了些褐色的什么握手里,蹲到梁上君跟前说:“嘿嘿,朱大还说我采这玩意儿没用,你看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他摊开手,竟是一大把新鲜的茴香。二话不说丢进锅里,张三得意地邀功:“梁连,这是我在山上看见顺手摘的,正好给牛肉去去腥。”
  梁上君心想山里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吃的好,不过捞上来看看确实是普通茴香的样子,也就没太在意,在野外难得奢侈一回,就好好享受吧。
  肉炖好了,梁上君把肉和汤分了分,发现居然不太够,分到他和纪策的时候锅子已经见了底,而糙子还在喊不过瘾。
  想了想梁上君把剩下的那一点分给了糙子,谁承想这货得了便宜还卖乖,抱怨说张三搞的茴香不给力,牛肉还是有很重的腥味儿。
  梁上君勒令他闭嘴,然后他和纪策又烤了点牛腿,就着稀粥和盐豆子吃了顿饱饭。
  梁上君撕了口烤肉,摇头感慨:“好吃是好吃,但我宁愿下次吃不上肉,也不想再碰上这种事。”
  纪策表示赞同:“小史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林子里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明天开始加快行进速度,越早脱离这里越好。我们在迎着敌人走,离他们越来越近,犯不着在这些野生动物身上浪费子弹。”
  “是啊,不能在这儿拖太久。”梁上君吃饱喝足有点犯困,说话语速慢了下来,“都怪糙子那张乌鸦嘴,没事儿瞎要求什么,就该治他一个动摇军心的罪!”
  “……”纪策看着他打架的眼皮,不觉好笑,“你还好意思说他?听过一句话没有,子不教,母之过。”
  “母你妈个头!”
  接住砸来的豆子,纪策问:“话说回来,你这几天觉得怎么样?”
  梁上君知道他在问那个后遗症的事,随口道:“没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说,体力能撑过去的时候他都会撑过去,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似乎每次撑过之后,极限就会更接近健康水平一点。
  听见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纪策其实很想抽他,不过他了解梁上君的脾性,知道他还不至于一味逞能,因此也就没再追问,只提醒自己平时再多注意他一点。
  他们这边正闹着,火堆那边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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