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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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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挥了一下仍然握着报纸的手,又在空中停了好几秒,为了满足不断尖叫的摄影师。接着厄克特回到房里,紧紧关上了大门。

玛蒂开始思考她就那样气冲冲地跑出普雷斯顿的办公室是不是太冲动了。这周末她一直孤零零地待在家里,努力想着自己希望为哪一家报纸效力。但在思考的过程中,她非常迅速地意识到,没有任何一家报纸的政治新闻团队真正缺乏人手。她打了很多电话,但成功约好见面的寥寥无几。她还发现,业内迅速传开谣言,说普雷斯顿质疑她的判断力之后,她含着眼泪冲出了办公室。这样一来她的形象就变成一个敏感的弱女子,在大男子主义泛滥的报纸新闻业,这种品质可不受待见。接着,一则消息让她的心情更糟糕了,由于这段时间政治经济环境动荡不安,英格兰银行提高了利息,防止投机者借此炒货币。几个小时内,按揭利率也随之上扬。玛蒂还有按揭贷款要还,还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有稳定的薪水,还这笔贷款也是很沉重的负担。没有了薪水,那土狼般残酷的银行很快就要来敲门赶人了。

当天下午,她来到下议院寻找厄克特。人人都在谈论他,厄克特这个名字成为下议院今天的关键词。但他本人却踪影难觅,也不回她的电话。结果,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中央大厅旁边有精美雕花的圆形楼道上,却一不小心差点撞上了他。他正意气风发地大步走在大理石台阶上,通身的活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她大吃一惊,差点滑倒。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稳住,拉到一边。

“嘿,玛蒂,怎么遇见你啦,真高兴。”

“我一直在联系你。”

“我知道。我一直在躲着你。”他这么坦诚,连自己都吃惊地大笑起来,“别生气。我在躲所有人。要低调,暂时要保持低调。”

“但你会参选吗?我觉得你应该参选。”

“我真的不可能发表任何评论,玛蒂,你明白的。就算对你也不可以。”

“今晚可以吗?我可以来找你吗?”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两人都明白这个要求并非完全指单纯的会面。此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胳膊。

“厄克特夫人今晚在家。我需要和她好好谈谈。”

“当然了。”

“而且我怀疑你会遇到一大群摄影师等在门口,会把来来往往一点一滴都拍进去。”

“对不起,我犯傻了。”

“我现在最好得走了,玛蒂。”

“我希望……”她犹豫地咬住舌头。

“说,你希望什么,玛蒂?”

“我希望你能赢。”

“但我连候选人还不是呢。”

“你会是的,弗朗西斯。”

“你怎么知道呢?”

“这叫做女人的直觉。”

他又久久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一切看穿。这眼神也很不单纯,“我非常欣赏这样的品质,玛蒂。”

她也回应着他的凝视。

“但我必须赶紧走了。盼望再次和你相遇。”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潮汐汹涌而来,查令十字码头的木质平台在激流中颤动。虽然此时刚入夜,但黑暗已经十分浓重,一缕寒冷的微风从北海的某处起航,掠过河口,拂过水面,包裹住她的脚踝。玛蒂拉紧了大衣领子,把双手塞回衣袋里。《每日纪事报》的私人水上的士出现在视线中,她松了口气。报社的员工乘着这艘船往返于下游的旧码头办公地点和伦敦的各个地区。玛蒂经常坐着它往来于报社和威斯敏斯特之间。现在她是来赴约的,科拉杰维斯基说有口信带给她。

“格雷说你必须得回来。”科拉杰维斯基边说边走下短短的舷梯。

“我已经炒了他的鱿鱼了。”

“他知道。整个报社都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们以前都不知道,那么使劲地摔门,墙还能不被震塌。”他的语调很轻松,想逗她笑,“不管怎么说,他希望你回去,就算只是按照合同那样再干三个月就辞职,也行。”

“我情愿站在这儿冻死。”她边说边转身想走掉。

“如果不工作,你就会冻死的,玛蒂。”他抓住她的袖子,“还是回去干三个月吧。”

“去写女性专栏吗?”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先干着,骑驴找马,直到找到更好的工作。格雷说他能接受。”

“他想控制我。”

“我也想见到你。”

这句话起到了不一样的作用,两人相互凝视着。

“不管你想怎么样,玛蒂,慢慢来。我们拭目以待。除非你真的无法忍受我,那就算了。”

“不,约翰,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怎么……”

她又开始朝前走,但走得不快。他们沿着河堤慢慢散步,看着汹涌翻腾的河水与一路纠缠的浪花。远处的节日大厅灯火辉煌,议会大厦也美妙绝伦。

“你怎么看厄克特最近的这些事儿?”他终于开口问道,想找个两人聊得开的话题。

“非常精彩,很令人激动。”

“好像骑着白马的救世主疾驰而来拯救众生。”

“救世主不骑白马,傻瓜,他们都是骑驴来的。”

两人都大笑起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他靠近了她,她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臂,两人走在悬铃木下,有意无意地踢着一堆堆的落叶。

“报纸为什么要写这个呢?”她问道。

“不知道。格雷昨天来晚了,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把整个报纸内容都换了,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他要登在头版的社论。他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解释。不过这仍然引起了挺大的轰动。也许他是对的。”

玛蒂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是格雷做的决定。要这样给报纸排版,是需要很大勇气和魄力的,他就是个胆小鬼。这命令只能来自一个地方,我们——你们!——亲爱的大老板。上次他干涉报纸内容的时候,是想赶走科林格里奇,现在他只手遮天,要给某人加冕了。”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选中了厄克特呢?他就像个独行侠,高高在上的贵族,教养深厚,十分传统,你不觉得吗?”

“他是那种沉默而强大的类型。”

“他根本不抛头露面啊,根本没有什么崇拜者。”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约翰,低调成事。没有人讨厌他讨厌到要攻击和反对他的地步。他们对塞缪尔就毫不留情了。”她转身面对着他,呼出的气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旋转的白雾,“你知道的,在别人自相残杀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偷偷潜入了内部。兰德里斯选的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这么说你觉得他会参选了?”

“我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我是跑政治新闻的,而且是最好的。但是……”

“站在帐篷外面很冷啊,是不是?”

“我丢掉的只是工作,约翰,不是我的好奇心。我觉得这后面有大家难以想象的事情正在发生,这是很大的一盘棋。比兰德里斯大,比格雷那胆小鬼更是要大得多。甚至大到《每日纪事报》都难以承受。”

“你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那种级别的事情。”

“他们可是在一家报社工作,能在报纸上登他们的文章啊,玛蒂。”

“他们还写了一本书啊。”

“你要写本书?”

“也许吧。”

“你想让我这样跟格雷说?”

“只要这能惹他不高兴。”

第三十三章

〔一只猫爬树爬得越高,跌下来就摔得越惨。政客也是一样,而且政客还没有猫的那种回弹能力呢。〕

【十一月十六日 星期二】

他会参选吗?他会参选吗?第二天,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猜测厄克特是否会参选。媒体兴奋到了这个地步,要是厄克特宣布不参选,那大家都会万分失望的。但到下午过去一半时,他仍然没有发表意见。

同样闷声不响的还有罗杰·奥尼尔。前一天,玛蒂给党总部打电话,希望得到官方对电脑、文献服务和账户记录流程的表态,结果发现斯宾塞完全说对了,党总部的员工被严格禁止在竞选期间与媒体私下联系。她只能和新闻办公室谈,然而新闻办公室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或愿意跟她谈。

“听起来你好像在调查我们的开支,”电话那头一个声音揣测道,“文献服务?我们现在很忙啊,玛蒂。几周以后再来电话吧。”

因此,她要求接线生接一下奥尼尔的办公室,佩妮·盖伊接的电话。

“你好,我是玛蒂·斯多林,《每日纪事报》的记者,”她说,心里却为自己即将撒下的弥天大谎刺痛不已,“我们见过几次,党派会议的时候,记得吗?”

“记得,玛蒂。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

“我在想——我知道时间比较仓促——但我在想,明天上午某个时间我是不是可以过来,简单地和罗杰谈谈。”

“哦,不好意思,玛蒂,他上午一般都不干其他事情,要签签文件,开开内部会议什么的。”这不是实话,她最近不得不一直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因为奥尼尔的时间安排越来越混乱。这段日子他下午一点前几乎都不出现在办公室了。

“啊,真不巧,我真的希望……”

“你有什么事?”

“我有些想法想让他掂量掂量。比如查尔斯·科林格里奇为什么突然就对政治文献感兴趣了?还有普雷德街那个神秘的地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佩妮没在认真听,或者一松手电话掉了。“我再给你回电话。”她话音未落就挂上了电话。

佩妮以为她打电话警告奥尼尔玛蒂已经有所察觉的时候,他会火山爆发一般惊慌失措。但令人无比震惊的是,他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很自信。“她什么都没查到,妮妮。”他非常坚持地说,“而且我听说她在报社也混不下去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罗杰?”

“我他妈的怎么能知道呢?我们把她叫来问问?”

“罗杰?”

“你以为我处理不了这些事情了吗,妮妮?她就是个他妈的小女孩!”

她试图劝阻他别做傻事,应该保持警惕。但奥尼尔从不警惕,他现在也不再早来了。所以她打电话给玛蒂,让她第二天下午来找他。

佩妮很爱奥尼尔,但她这种爱慕之情让她离他太近,以至于当局者迷,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她觉得他只是压力过大,工作太累,精神太紧张痛苦。她理解不了可卡因那种粉碎心灵与意志的强大作用。这让奥尼尔在深夜精神过度活跃,无法入睡,直到吃点安眠药,让这种药物逐渐将体内的可卡因冲刷而去,把他强行拽入一片被遗忘的梦乡,一直昏昏沉沉到中午,有时候甚至更晚。因此,玛蒂坐等奥尼尔时,佩妮越来越困惑,也越来越不好意思。他保证说他会准时到,但办公室墙上的钟无情地敲响过好几回了。佩妮已然词穷,找不到什么新的借口了。她想不清楚奥尼尔怎么会在公开场合失态,私底下又怎么悔恨不已;也搞不懂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和荒谬无理的突然暴怒。她又给玛蒂泡了一杯咖啡。

“我往他家打个电话,”她提议道,“也许他必须要回家,可能忘了什么东西,或者身体不太舒服之类的。”

她避开玛蒂,到奥尼尔办公室去打电话。她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拿起电话拨了号。她略带尴尬地向接电话的罗杰问好,悄声解释说玛蒂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门外的玛蒂看不到,听着电话,她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看上很是担心。她想插嘴,但无济于事。她的嘴唇开始颤抖,一开始还努力控制,后来终于无法忍受了。她丢下电话,从办公室逃也似的跑出来,经过玛蒂身边,眼中全是泪。

玛蒂的第一本能是去追痛苦的佩妮;而第二本能,也是更强的一个本能,就是去看看什么让她这么伤心。电话听筒还挂在办公桌旁,没有放在机座上。她把听筒放在自己的耳边。

电话那头还有含混的声音,但根本听不出来是罗杰·奥尼尔。对方语无伦次,说的话完全听不清,语速缓慢,发音含糊,好像一个会说话的洋娃娃没了电。有时候,对方又气喘吁吁,小声呻吟,长久地沉默,甚至略带哭腔,这是一场疯狂的音乐会,独奏的这个男人情绪上痛苦已极,好像要将自己撕裂。她轻轻地将听筒放回机座上。

玛蒂在卫生间找到了正埋头在纸巾中饮泣的佩妮。玛蒂安慰地抚着她的肩,佩妮警惕地转过身来,好像受了什么惊吓,双眼红肿,眼神戒备。

“他这样又多长时间了,佩妮?”

“我什么也不能说!”她冲口而出,声音里有剧烈的痛苦。

“听着,佩妮,他的情况显然非常糟糕。当然,我肯定不会写任何关于此事的报道。但我想他需要帮助,而你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玛蒂张开双臂,佩妮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好像自己是这个星球上最孤独的女人。她一直缩在玛蒂的双臂之间,直到眼泪流干。等她恢复过来可以正常行事了,就和玛蒂一起到附近的维多利亚花园去散心,让从泰晤士河上吹来的清风抚慰一下脆弱的神经,安静的环境也给了她们机会,进行一次不被打扰的谈话。佩妮已经没有任何戒备心了。她只是要求玛蒂保证,她说的任何话都不会见诸报端。玛蒂同意以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她告诉玛蒂,自从首相宣布辞职之后,奥尼尔就乱了套了。当然他本来就有点“感情过激”,但最近是越来越糟糕了。“我觉得首相一辞职,他就濒临崩溃了。”

“可是为什么呢,佩妮,他们关系没那么好吧?”

“他总觉得自己和整个科林格里奇家族都很亲近。他总是给科林格里奇夫人送花和漂亮的照片什么的。逮着机会就帮点小忙。他很热衷于做这些事。”

玛蒂叹了口气,感觉到室外凛冽的空气,同样的冷风也伴随着她祖父海上历险的旅程。对于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祖父会怎么说呢?她心中有愧,她清楚自己并不仅仅是在做佩妮的朋友,倾听她的心声,但祖父不也是将所有的朋友,甚至是家人毅然决然地抛下,去追寻他认为正确的东西了吗?如今的她和当年的他一样,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罗杰的麻烦挺大的,是不是?我俩刚才都听见电话里的状况了,佩妮。他肯定有什么巨大的困扰,从他的内心深处慢慢蚕食着他。”

“我……我觉得,他可能是对股票的事情特别想不开吧。”

“股票?你是说,雷诺克斯的股票?”玛蒂追问道,尽量藏起突然警觉起来的表情。

“查理·科林格里奇让他去开了那个私人地址,接收一些私人邮件。罗杰和我坐出租车一起去了帕丁顿,让我进去填表办的手续。我当时就知道他不太自在。我猜他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等他意识到这个地址是用来干那种勾当,并引起了这么大的麻烦后,他就受不了了,开始崩溃了。”

“为什么查理·科林格里奇要让罗杰去办而不是亲自上阵呢?”

“我也不清楚。罗杰一时犯傻,答应帮他这个‘小忙’呗。也许查理想到自己要用这个地址来干嘛,心里有愧吧。炒股票,真是的。”

两人靠在河岸的栏杆上,凝视着阴沉晦暗的河面。一只水鸟停在她们身边,黄色的双眼凶神恶煞地圆睁着,想“威胁”点食物。玛蒂恶狠狠地瞪了回去,鸟儿拍拍翅膀消失在天空中,还传来失望的长鸣。

“肯定是这样的。”佩妮继续说道,“查理绝对是不好意思了,就利用我们。罗杰就是那天跑来办公室说要办这件小事。还说是高度机密,让我必须把嘴闭紧。‘就像我给大主教口交了一样,你得誓死保守这个秘密。’你知道罗杰这个人,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话就这样,还以为自己是爱尔兰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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