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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曲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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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 喝,哪儿来的这么多的五啊?还有没有?
  乙 还有一个!
  甲 也说出来吧!
  乙 你呀是不折不扣的二百五!
  载一九五八年《北京文艺》第四期

神仙辞职
  甲 你知道最近天上的新闻吗?
  乙 天上的?不知道!你晓得吗?
  甲 略知一二!
  乙 谁告诉你的?
  甲 天透社发的消息。
  乙 天透社?我知道有个路透社,没听说过天透社!
  甲 你呀,老是这么孤陋寡闻,迷信西洋!天透社是我新办的通讯社,专报导天上的新闻。
  乙 真的呀?会有这个事?
  甲 你这个人吃亏就吃在自己不敢想,不敢干,而且不相信别人敢想敢干!
  乙 别一个劲儿批评我,先说说天上的新闻吧!
  甲 第一件是十三陵的土地爷辞职啦!
  乙 向玉皇大帝递了辞职书?
  甲 对!前天递上去的。
  乙 为什么呢?是嫌工资太少啊?
  甲 你怎么一想就先想到钱上去呢?你不会想想别的呀?
  乙 那么是他岁数太大,该退休啦?
  甲 土地爷都是白胡子老头儿。你看见过梳分头,光光的脸,穿着运动鞋,打篮球的青年土地爷吗?
  乙 没有!他到底为什么辞职?
  甲 他早就干不下去了:自从土地改革,没有地的农民分了土地,他就晕头转向,摸不清哪一块是哪家的地了。费了五牛二虎的力气,连土地奶奶也帮助调查,算是慢慢地摸着点底。可是一九五六年合作化来了个高潮,田地的四至、界石全没啦,他又摸不清哪儿是哪儿了!遇上过路神仙问他:(学京戏念白)土地,这是谁家的田地?土地爷只好说:启禀上仙,这一大块么——
  乙 (学打小锣)!
  甲 都是合作社的!神仙又问:这合作社姓甚名谁?土地爷说:这合作社么——
  乙 哒哒哒哒,!
  甲 姓“百家姓”!
  乙 可不是姓“百家姓”嘛,社里姓什么的都有。
  甲 你看,土地爷不了解土地情况,还怎么当土地爷?
  乙 不懂业务啊!
  甲 还有哪,多少年的旱地,忽然一下子变成水地,种上稻子啦。本来是碱地,没过几天,变成好地啦,农民们不管土地爷同意不同意,硬把地翻了个过儿,改良土壤!翻了身的农民没把土地爷放在眼里。
  乙 真够土地爷受的!
  甲 现在更好啦,干脆修了大水库,旱地变成一座大湖。土地爷的宿舍都成了问题,上哪儿去住呢?
  乙 就住在水里吧!
  甲 你多咱见过土地爷参加游泳竞赛呀?
  乙 对呀,他不会游水!
  甲 他不辞职还等什么呢?等着淹死?
  乙 非辞不可!还有什么新闻?
  甲 第二件是东海龙王也干不下去了。
  乙 也因为修十三陵水库?
  甲 不,这是全国性的问题。龙王比土地爷管的地方宽哪。
  乙 他到底为什么辞职呢?
  甲 他呀,也够苦的!好几年了,没有一个人给他烧香上供,饿得他眼睛一阵阵地冒金星儿,连龙王奶奶都要跟他离婚!
  乙 问题够严重的!
  甲 想当初,大旱缺雨呀,还是下一场透雨呀,收了庄稼呀,连作官的带老百姓都猪头三牲、香蜡纸马地来给龙王爷磕头,还外带着给他唱大戏,真是物质食粮、精神食粮一齐送上门来。
  乙 哼,现在他连一段相声都听不上了!
  甲 是呀,龙王和龙王奶奶一想起当年的威风就掉好几大缸眼泪!最近,全国各处大兴水利,咱们叫水下山就下山,上山就上山,叫水往东流就往东流,往西流就往西流。一句话,龙王爷作不到的事儿全叫咱们做到啦!这且不提,咱们还画了漫画,农民赶着龙王象赶马似的,叫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龙王的脸算丢光了!
  乙 非辞职不可嘛!还有辞职的没有?
  甲 有!这就是第三件新闻。山神爷也辞了职。
  乙 山神爷?
  甲 啊!让担架队给抬到天宫去的!
  乙 怎么啦?
  甲 受了伤!
  乙 山神爷受了伤?
  甲 咱们穿山越岭地修铁路,炸山开隧道,他还老气横秋地以为山都属他管,没人敢动。好,忽然间,咚,哗啦,炸药炸了,他还不受伤!玉皇大帝一看,可沉不住气了。心里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呀!马上派二郎神到人世调查调查。
  乙 干嘛单派二郎神呢?
  甲 他不是会七十二变吗?会见机而作,别象傻山神爷似的受了伤啊。
  乙 对!
  甲 二郎神一道金光,就出了天宫。可是呀,不大一会儿又回来啦,满头大汗,流着三行眼泪。
  乙 三行?
  甲 他不是有三只眼睛吗?
  乙 对!他怎么啦?
  甲 差点牺牲了!他来到人间,变了个蚊子,为是个儿小灵便,容易探听消息啊。他先飞得很高,往下一看,喝,中国改了样儿啦!到处是新的工厂,新的铁路公路。农村里盖了新房,田地里用着新农具,到处是大小水库和渠道。二郎神暗中赞叹,怪不得土地爷、龙王爷和山神爷都辞职呢,有这样的人民,神仙还吃得开吗?他越看越爱看,也就越飞越低,好看得更清楚点呀。哪知道,他刚离地不远,就听后面叮叮噹噹地响。二郎神一闻,坏了,滴滴涕!叫声不好,急忙落在地上,变了个苍蝇!
  乙 又变错喽!
  甲 刚刚变好,还没喘过气来,就听嗖——啪,遮头盖顶,两把苍蝇拍子一齐下来了!二郎神急忙闪躲,一看,拿拍子的是两个四五岁的小孩。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忙中有错,变成一个老鼠!
  乙 这下子更坏了!
  甲 他刚一变好,只听得千军万马,齐声呐喊!
  乙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嘛!
  甲 同时,棍子棒子一齐打了下来,黑猫白猫三色猫一齐向他猛扑!
  乙 多少日子没吃老鼠了,还不猛扑?
  甲 二郎神大叫不好,急忙变成个有翅膀的,好逃出重围!
  乙 可别变麻雀呀!
  甲 正好是麻雀!
  乙 嘿,糟透了!
  甲 只听嗖嗖嗖,万弩齐发,当当当,外加火枪!二郎神吓得丧胆失魂,面如土色,急化一道金光,逃回天宫!见了玉皇,叫了声舅舅!
  乙 对!他是玉皇的外甥嘛。
  甲 二郎神说:舅舅,可了不得啦!玉皇慢条斯理地说:何事惊慌?
  乙 还耍官腔呢!
  甲 二郎神说:中国人心大变,山河大变,咱们神仙管不了喽!玉皇一听,心里着慌,可故作镇定,看了看左右的托塔天王、巨灵神、四天君、二十八宿、青龙、白虎、南斗北斗、红鸾、天喜、风、雨、雷、电、六丁、六甲……
  乙 我都认识!
  甲 你都认识他们?
  乙 不是跟李少春唱《闹天宫》的那些败将吗?
  甲 对!天宫里还是那老一套!还有孙悟空,猪八戒……
  乙 还有他们俩?
  甲 孙悟空自从西天取经回来,也只好天天在灵霄宝殿站班。
  玉皇说:中国人民这个干劲,弄得诸神辞职,二郎险遭不测,我等的神威扫地,众仙卿有何妙计,恢复天宫的威信?神仙们听了,你看我,我瞧你,默默无言,呆呆发愣。玉皇一见,暗自着急,又催了声,有话快说!只见文班中闪出一位老头儿……
  乙 准是太白金星,他专会提不正确的意见。
  甲 对,正是他!他说:启禀大帝,可否调几位美国英国的科学家,技术专家来,共商妙策?中国不少知识分子最信服他们,敬若神明。话还未了,十三陵土地发了言:启禀大帝,那不中用!小神在十三陵亲眼得见,工地上到处贴着现在中国人民不迷信外国啦!
  乙 我说对了吧?太白金星没有好主意!
  甲 玉皇又没了话,诸位神仙也不出声。
  乙 那是冷场啊!
  甲 玉皇最后下了谕旨:众仙卿!
  乙 有!
  甲 朕赐众仙卿每位十根冰棍儿……
  乙 天宫里也有了冰棍儿?
  甲 有!就是质量还赶不上咱们的!天宫从今天起,放假一万年!
  乙 一放就放一万年?
  甲 就是长期歇业呀,说放假不是好听一些吗?这时候,孙悟空说了话:玉皇,放了假,我上哪儿去呀?玉皇回答不上来,高叫一声:退班!
  乙 干脆走啦!
  甲 大家都退了班,孙悟空和猪八戒一块儿走。八戒说:猴儿哥,你就回花果山水帘洞吧,干嘛问玉皇呢?
  乙 孙悟空怎么说?
  甲 悟空说:呆子!花果山水帘洞不是叫老百姓修了水电站吗?
  乙 得,老孙连老家也丢了!
  甲 孙悟空愣了一会儿,给天宫编了一副对联。
  乙 怎么写的?
  甲 上联是:中华革命成功,老百姓移山倒海。
  乙 下联?
  甲 上界神仙退位,旧天宫歇业关门!
  乙 有没有横披?
  甲 有,八戒编的,四个大字:回高老庄。
  乙 回高老庄干什么去?
  甲 找他的爱人去!
  乙 对!地上比天上好的多!
  载一九五八年《北京文艺》七月号

生产就业
  刘二哥家住北京城,高高的身量大眼睛。
  今年不到四十岁,
  风吹雨打两腮红。
  没有手艺没有地,
  不是工人不是农;
  蹬着三轮满街转,
  由南到北西到东。
  好天气,挣上三四千块,两顿窝头就大葱。(京话,“佐以”叫“就”)
  天气不好生意少,
  蹬着空车喝北风。
  垂头丧气回家转,
  见了老婆不出声。
  刘二嫂今年三十多岁,瘦长脸儿怪聪明;
  说话机灵作事快,
  比她丈夫有心胸。
  二嫂先去烧开水,
  再问生意成不成。
  二哥开言噘着嘴:
  “风大人稀扑个空!”
  二嫂说:“不要着急不要气,赊几个烧饼把饥充;
  明天要是没有风雨,
  多挣几文补窟窿。”
  二哥闻听忙说道:
  “你的办法救急不救穷!
  自从北京得解放,
  谁不开心笑连声?
  连我也把秧歌扭,
  白布包头脸擦红。
  我就说,穷汉翻身多么好,吃吃喝喝享太平!
  谁知道三轮没生意,
  进项不多受苦穷。
  照旧穷来照旧苦,
  真是‘外甥打灯笼!’”
  刘二嫂闻言叫老伴:
  “你的脑筋不聪明。
  我也曾参加妇女会,
  多知多懂又多听。
  你来看,如今街道多么干净,倒土的同志真作工。
  当初巡警欺负你,
  如今巡警多么和平。
  当初三天断水,两天没有电,如今水足灯又明。
  当初白坐三轮还踹你两脚,蛮不讲理,国民党的兵。
  如今解放军来到,
  和和蔼蔼象些大学生。
  要怪别把别人怪,
  谁教你不去参军不作工!
  你怎么不看这些事,
  有眼无珠乱批评!”
  刘二哥低头仔细想,
  老婆说话很近情。
  明知她对可不改嘴,
  呼哧呼哧把闷气生。
  第二天他去开工会,
  要把苦处说分明。
  参加会议的人不少,
  市政府市委会代表在其中。
  主席首先说过话,
  代表们开言叫弟兄。
  他们说:“诸位同志勤劳动,自食其力甚光荣。
  这种劳动可不生产,
  热汗白流落了空。
  你看那城里工人造物品,乡下农人把地耕。
  城中货物运乡下,
  乡下粮食送进城。
  两下里生产交换着用,吃的使的好流通。
  人民生产人民用,
  带头建设是工农。
  回头再把咱们看,
  既不出粮又不作工。
  张三走路倒用李四的腿,咱们陪着别人跑九城。
  一人行路二人走,
  每日白赔十来点钟。
  光阴一寸金一寸,
  白白扔掉好心疼!
  如今本是机械时代,
  汽车电车快似风。
  怎好一人拉着一人走,机械落后不文明。
  咱们力大不打铁,
  怎作锄耙把地耕,
  又不挖煤和开矿,
  火车,工厂,怎么把火升?
  拉车本是不得已,
  耽误了生产好心疼。
  农人种粮不容易,
  咱们把小米高粱吃个空。
  仔细思来仔细想,
  想来想去想不通。
  何不到那东北去,
  挖煤开矿受欢迎。
  察哈尔绥远多空地,
  何不去开荒作英雄?
  都是一样卖力气,
  若看结果可不同。
  哪位同志愿意走?
  回家商议快报名。
  有什么困难,我们帮助,准保顺顺当当变作工农。”
  刘二哥散会回家转,
  开会情形说给二嫂听。
  二嫂闻言心欢喜,
  催着二哥去报名。
  二哥低头细思想,
  连连摆手说不行:
  “舍不得这‘破家值万贯’,舍不得宝地北京城。
  尽管没钱看电影,
  看看广告,花花绿绿,心里也开通。
  虽然没钱看大戏,
  街上的广播可白听。
  没钱咱们吃棒子面,
  有钱就来烙饼卷大葱。
  没钱的时候喝凉水,
  有钱就香片一壶热腾腾。
  再一说,开矿挖煤我没学过,出了危险就不轻。
  若去开荒更难受,
  没有大街没有城。
  情愿杀杀裤腰带,
  饿死也在老北京!
  想当初,日本人和国民党,屡屡抓案去作工,
  抓走三年并二载,
  肉包子打狗无影无踪。
  我知的多来见的广,
  白白送死不聪明。”
  二嫂闻言动了气,
  瘦长脸上颧骨红:
  “千说万说你说北京好,城好可能救了你的穷?
  作个工人多么体面,
  务农也有好收成。
  新政府不是旧政府,
  说出来的必实行。
  不要多疑不要怕,
  赶紧咱们走一程。”
  二哥开言说且慢∶
  “小心为是,先别乱了营。
  街坊家张明和李广,
  还有拉胶皮的赵小平,他们都签名愿意走,
  有的开荒有的做工。
  我去托咐张李赵,
  到了地方把信通。
  他们若真没上当,(“当”读第四声)
  咱们随后离北京。”
  二嫂闻言微微笑:
  “你这家伙可真行,
  几事不敢先伸腿,
  唯恐吃亏碰了钉。”
  有话即长无话短,
  刘二哥不久接到信三封。
  张明李广到了东北,
  到绥远的是赵小平。
  张李信中说得好,
  他们已经作矿工。
  到那里,老工人欢迎新工友,亲亲热热似弟兄。
  工人宿舍好齐整,
  水又清洁灯又明,
  地方宽大空气好,
  处处干净讲卫生。
  想起北京的大杂院,
  现今亚似住皇宫。
  矿里矿外电气装备,
  安全舒服空气流通。
  天天还把书来念,
  搞通思想好成功。
  不提张李心欢喜,
  再表开荒的赵小平。
  他的信中也说得好,
  上写刘二老仁兄:
  一路之上有接又有送,到了乡村受欢迎。
  房子两间米不少,
  暂且安生过一冬。
  春暖花开解了冻,
  大家动手把田耕。
  从今后既有家园又有地,不再拉车受苦穷。
  春种秋收打下了谷,
  种瓜得瓜,种蒜不出葱。
  来吧来吧快来吧,
  一块儿生产享太平。
  刘二嫂听罢开言道:
  “你看他们多么有心胸!
  我说人民政府好,
  一言一字不把我们蒙!
  快去报名快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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