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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齐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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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齐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真是幸会。事到如今,该是我劝说你归顺汉朝的时候了。
那仲倩兄还是把我杀了罢。郭破胡道。
婴齐急道,难道在你心中,匈奴就那么好,汉朝就那么差吗?毕竟你自小生长汉地,食汉土之毛,是汉朝养活了你啊。
郭破胡哈哈笑了一声,道,汉朝养活我?我从三岁开始就要给朝廷交口赋,五岁开始就给里中富人食柴养马,十五岁开始交算赋,除此之外,徭役、更役、兵役也样样不缺,从能记事开始,我就没过过一天悠闲的日子,如此劳苦,最后仍是家贫如洗。谁养活谁,难道我不是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吗?怎么能说是汉朝养活了我。
婴齐一怔,觉得郭破胡这番话大有道理,自己从小到现在也不知道为朝廷交纳了多少赋税,可从来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是沾沐了皇帝的恩典才能生活,从未从郭破胡所说的这个角度去考虑。婴齐现在才确切明白他和郭破胡已经不可能再并肩战斗,怎么劝说都不会有用。人的思想一旦成型,要扭转就千难万难。不过,他心里仍是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伤害郭破胡的生命。
他这样想着,突然脑中升起一个疑问,遂问道,郭兄,我有一事不明,你们似乎是一路逃亡而来,后面是我们大汉谁的军队在追赶你们?
郭破胡不屑道,什么大汉军队。若不是我们匈奴内乱,我们单于也不会被你捉住。
婴齐大惊,什么?单于,难道你们当中有匈奴单于?
郭破胡自知失言,但想到即使自己不说,单于被汉军抓住,终究也隐藏不了身份,只好低头道,正是我们的壶衍鞮单于,今晨单于的弟弟右贤王突然发兵谋反,想杀死单于自立。单于兵力不足,仓促接战之下身受箭伤,只好在亲信士卒的掩护下暂时撤退。没想到逃到这里,却被你们截住。我还以为右贤王在此布有伏兵。不过,不管落在谁的手里,总之免不了一死了。
婴齐心中陡然一喜,道,那么右贤王的兵马还在后面追逐你们了?
郭破胡点了点头,其实你就算捕得了我们单于,也未必享受到什么好处。右贤王的二万骑转眼就会驰到,我看你们都是步卒,想逃离这里恐怕没有什么希望。这也许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
婴齐大声喝道,赶快去敌虏军中,把匈奴单于给我找出带上来。
几个士卒应了一声,过不了多时,一群士卒拥着一位高大的中年胡人走了过来,那就是壶衍鞮单于了。他穿着甚为华丽,身上装饰也琳琅满目,不过掩盖不了逃亡的狼狈模样。郭破胡见到他,行礼道,参见单于。壶衍鞮单于道,郭君,没想到你我君臣死在这里。
婴齐心里思忖,如果杀了这个单于,自己也跑不远,很快会被右贤王的军队追上。但是如果并了匈奴王的数百骑卒,暂时和他一起抵挡右贤王的兵马,说不定还可以互相帮助。只是不知道这匈奴王是不是真的,不要被他骗了,搞个内外夹击,那时就悔之不及了。
想到这里,婴齐试探道,既然右贤王的叛军马上就到,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抵御他们怎么样?
郭破胡又惊又喜,婴君此话当真?不过下走也以为,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如果婴君肯救我们单于一命,我们单于一定感谢婴君恩德,立誓不再纵兵骚扰边塞。
婴齐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你问问你们单于,看他有什么意见。
郭破胡对着单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匈奴话,匈奴单于表情也是又惊又喜,两个人咕噜咕噜说了一阵。郭破胡道,我们单于答应,如果汉兵帮助我们单于平叛,我们单于立誓,绝不再骚扰汉朝边塞,两国从此恢复和亲,世世交好。
壶衍鞮于也拔出佩刀,将自己的左手臂划破,鲜血流出。单于将嘴唇在手臂上来回摩擦了几下,抬起头来。他嘴唇上沾了一圈鲜血,神态庄严地对着婴齐说了几句。郭破胡翻译道,我们单于歃血为盟,发誓绝不背弃盟约,否则不但自身遭受天谴,匈奴全族也将覆亡。仲倩兄赶快准备,右贤王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他率领有将近两万骑兵,如果像往常一样接战,兄的士卒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幸好现在天色晦暗,我们可以照样埋伏在山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婴齐点点头,下令道,赶快搬开刚才堆在道上的石块和尸体,再埋伏到山上,等候敌虏。
士卒们纷纷下山行动,好在人数众多,很快道上的石块和匈奴兵刚才被射杀的近百具尸体也搬了个干净。天色越来越阴沉了,婴齐这时倒反而欣喜,如果此刻天朗气清,两边的小山上埋伏数千射士,也很难不被匈奴候骑发现。当然,就算这样,以自己区区的这点士卒,想拦住两万匈奴精骑,实在是凶多吉少。但现在这是惟一可行的办法。
远处的马蹄声如雷一样,轰隆隆地驰近,听起来比刚才壶衍鞮单于率领的数百逃兵气势大得多。埋伏在山上的汉军脸色阴晴不定,都露出恐怖之色,他们身在边塞,十分清楚匈奴骑兵的厉害,想想自己马上就可能战死疆场,谁人心里能免得了胆寒?
这时风声减缓,突然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众人的脸上。汉兵伏在山坡上,一动也不敢动。不多时,远处浩浩荡荡的军队往这边急驰而来,虽在雨中,也丝毫不减气势的雄伟。婴齐心里颇为紧张,汗水和雨水一起顺着额头下落,胜败就在此一役,封侯还是夭亡,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了。他扣着弩箭的手指湿漉漉的,那种湿和雨水带来的湿完全不同,他隐隐感觉得到。
等到胡骑差不多进入两山之间,郭破胡道,可以了。婴齐手指一扳,一枝箭矢带着哨声射了出去,正中一个胡骑的咽喉,将他射落马下。其他汉兵见主帅下令,石头轰隆隆地推下,胡骑像刚才一样人仰马翻,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轮箭雨泼来,前锋大约有上千人被射落马下。后面的胡骑见状马上止步,有的举盾下马,射箭反击。这些胡骑果然训练有素,他们虽然地势上处于劣势,但是非常顽强,数十个人立起一面盾墙,有的就躲在盾墙后射箭。好在汉兵伏在山坡,匈奴人的箭矢射上山坡需要较强的弓力。但饶是如此,胡骑一阵仰射,箭矢从空中划成弧线,也颇有不少落在山坡上,给汉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雨水将血水从坡上冲下,两山之间一片血红,混杂着匈奴人和汉人的鲜血。
婴齐举盾遥望四周,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刚才已经杀了胡骑一个措手不及,估计射杀的胡骑有一二千,现在胡骑已经警觉,再恋战下去不会有太大战果,不如就此撤退到湖的一侧,和另外自己的三千人会合,倚靠刚建好的木栅,可以阻挡胡骑的进攻,再慢慢等待援兵。而且现在天色越发晦暗,胡骑未必敢于进攻。
匈奴人开始嚎叫着往山坡上攀登,郭破胡左手握戟,大声道,待我下去杀他们几个。婴齐知道他勇武,但毕竟已经折了一臂,强行迎战只有送死,赶忙拉住他道,破胡不要鲁莽。我们再射三轮弩箭就撤,你们率领剩余的胡骑断后,等我们步卒先行退回湖东的营寨,你们再随后进寨。
郭破胡点点头,你先带着单于撤退,我们断后。
婴齐下令士卒再集中三轮弩箭狂射。匈奴人没想到汉军守势又突然加强,纷纷栽倒,剩下幸存的也不得不暂时撤退。郭破胡率领单于的贴身卫队冲上前去,右贤王的军队本来已被汉兵的箭雨射得抬不起头来,不敢恋战,都回马跑出老远。
婴齐命令步卒立刻往回撤,他们绕过山坡,往湖东狂奔。湖东的汉军营寨寨门大开,等汉军一进,郭破胡率领的胡骑也驰转了回来。郭破胡腰上挂着数颗首级,看来是他刚才斩获的。婴齐不由得赞叹他的勇猛,若不是上次自己依仗刀剑之利,误断了他的胳膊,他的斩获还会更多。
营寨门刚一关上,守门的士卒马上将无数铁蒺藜和木蒺藜撒在营寨之前,又将削得非常尖利的木棒和竹棒从栅栏的孔中伸出,延伸到营寨周围二十尺的地方。营寨里则扎起了许多帐篷,甚至还有一些木质的房屋。汉兵久在边塞,修筑烽隧的水平非常高超。除了在射孔候望的士卒之外,其他士卒暂且躲在帐幕下避雨。
胡骑撤退在湖西,等了一会儿,再次发动进攻,却没有遇到一兵一卒的抵挡,这才发现汉兵早已远遁。他们立即集合追击,很快发现了汉军营寨,于是结队蜂拥冲击。有些马踩到铁蒺藜,哀嚎地倒下,将主人抛下马来。后面的胡骑也猝不及防,纷纷栽倒,被自己的马践踏,死伤无数。还有些胡骑打马冲击过快,收不住步伐,被尖利的木桩扎透。尸体高高地穿在高仰的木桩上,像一块块巨大的烤肉。
匈奴人倒是毫不气馁,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进攻,但再次被汉兵的弩箭射退。这场进攻和防守的拉锯战持续了无数个来回,匈奴人没能冲进营寨,但是汉兵的箭矢射过几轮,也消耗了不少。婴齐心里计算了一下,按照这样的武器消耗程度进行固守,支持三天应该没问题,但是过了三天还等不到援军,就有可能覆灭了。他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这时,一直阴晦的天空突然显出一丝光亮,天边的闪电越发频繁,闪烁着无数蓝光。汉兵遭受匈奴人的箭矢还击,也有不少中箭死在营寨之中。眼看匈奴人又是一阵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发起了一次更加凶猛的进攻。婴齐站在角楼上,眺望前方,正要下令发矢,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轰鸣,好像凶猛的野兽在面前怒吼,接着角楼下的土地也似乎有些抖动,好像平时乘在战车上颠簸。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望见四周营寨也在颤抖,继而听见士卒们惊恐的叫声,地震!地震!!
陇西一带的确经常发生地震,婴齐在张掖这么多年,也碰到过几次,不过都是些小震,影响不大。难道这次如此倒霉,竟碰上了大地震不成?这样看来,真是祸不单行。恐惧霎时像浓墨一样,浸渍了他的整个心胸。这时他感觉到地面震动更甚,他站在角楼上,遥望着前方,看见了这一生中最壮丽的景象。
只见前方匈奴人如潮水一般涌来,突然在他们左侧,蒲昌泽水波翻腾,随着地震带来的石头翻滚崩落的声音,像海啸一样,竖起了巨大的水墙,向匈奴人排山倒海般压去,匈奴人连人带马被潮水抛了起来,一个个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卷入了湖中心,霎时不见了踪影。湖水漫溢,几乎将眼前的一万多胡骑全部淹没。胡骑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异常壮观。天边的闪电更甚了,好像到了人间的末日。汉兵的营寨建在高坡上,湖水还没漫上来,但是地震还在继续,湖水不断地发出轰鸣之声,刚才还蓝色的一望无际的水面,现在全变成了黑色,而且一个漩涡接着一个漩涡。汉兵攀住营寨的木栅,望着匈奴人的哀嚎,脸上无不震恐,只怕湖水马上就要爬上山坡,像淹没匈奴人一样淹没他们。他们所处的山坡,也不住地摇动,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将他们埋葬在里面。
这时天色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几道闪电从空中喷射而下,黑色的湖水被闪电一击,居然发出一阵狂风刮过似的呼啸声,湖中突然蹿起了无数个几丈高的火苗,一个个巨大的火团,散落在湖的中央。匈奴人哀嚎着在洪水和烈火中辗转。婴齐殊没想到世上能有这样的景象,在瓢泼大雨的日子竟能看见烈火在湖中熊熊燃烧,难道水也能燃烧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两手紧握角楼的栏杆,沉浸在惊恐之中,脑子里空荡荡的,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第四章生死大结局
觻得县张掖太守府,度辽将军范明友、护军校尉戴牛和新近到张掖劳军的大司农阎乐成正在商量政事。范明友刚刚从匈奴境内征战返回,他率领的三万骑兵远征二千多里,一直到蒲离候水,没有遇到匈奴大部,只邂逅了些零星的匈奴游骑,这些游骑护送着一些老弱病残和牛羊家畜向北迁移,范明友的三万骑兵很轻松就击破了这些小股匈奴人,将那些老弱病残也一网打尽,共斩首七百多级,虏获牛羊家畜一万多头,胜利班师。这次虽然所获首级不多,但战利品还算丰富,范明友大为宽心,至少这符合朝廷一向“兵不空出”的准则,不至于受谴。他派出的候骑打听汉兵其他四位将军的战果,发现竟然还算自己的所获最多,于是更加心满意足。只是他比较奇怪,匈奴攻击乌孙的主力跑到哪里去了,而且据乌孙人所述,匈奴单于带着右贤王亲自出征,大约有四万多骑,全是精锐之士,兵势十分雄劲,一路击破了乌孙的几路防线,轻松推进到乌孙京师赤谷城的外郛,还顺便虏获了当时在郭外游弋的乌孙左大将的女儿,左大将的妻子原先是大汉解忧公主的侍女,名叫冯嫽,仅生此一女,非常珍爱,现在陷在匈奴,死活不知,非常悲苦。乌孙人调集的骑兵来不及赶回都城营救,眼看国都覆没在即,却不料匈奴人突然放弃了攻城,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城前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乌孙人莫名其妙,他们派出使者向赶来营救的汉兵报告,汉兵统帅认为大概是匈奴人闻知汉兵来救,所以早早遁逃了,怅惘之余也有些得意。
此刻戴牛谄媚范明友道,将军威震匈奴几十年,才能收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功效。这次皇帝和大将军一定会重重赏赐将军的。
范明友谦虚道,校尉君过奖了。都是仰仗圣天子在上,大将军辅佐圣君有功,这才能让匈奴丧胆啊。我们派出的军队如今还有婴齐的一支五千步卒没有回来,我现在有些担心,如果他的军队不巧碰上了匈奴人,而损折过多的话,我们也不好向朝廷交代的。毕竟他这一支军队是我派出去的。
戴牛道,将军不必忧虑,家父侧闻大将军对这个婴齐一向不满。本来他作为桑弘羊的余党早就该铲除,只是大将军秉性仁厚,不愿意深诛,才让他苟延残喘到了今日。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地逢上迎下,不但大将军身边的人为他甘言美辞地辩护,连皇帝也被他的谄佞迷惑。前此大将军诛杀了昌邑王的二百多佞臣,天下称颂。当今皇帝春秋富,又起于民间,尤其要提防小人的蛊惑。大将军的意思,我想范将军是明白的。他又恭谨地对坐在自己右上侧朝东的阎乐成道,阿翁,不知道儿子说得对不对。
范明友心里隐隐恼怒,这竖子看上去朴实敦厚,没想到竟如此巧于言辞,让他做个校尉,真是屈才了。人家婴齐恭谨有礼,在边塞也屡立大功,能有什么谄佞之事上闻?倒是你们这对苟合在一起的假父子巧言善辩,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将军意欲专权蔽主,所以想除掉和皇帝有旧的边塞良将,也实在过于失策。不过我在朝廷当官几十年,深知其中的艰险,即使知道这些无耻和不平,又何必挑破,那不是拿自己和家族的性命开玩笑吗。想到这里,于是赔笑道,校尉君真是一心忧国,可敬可佩。大司农君,这次大将军派君亲自来张掖劳军,下吏真是惶恐无地。
若论资历,范明友远过阎乐成,但竟在阎乐成前称下吏,可见其老奸巨猾,深通明哲保身之道。一直沉默的阎乐成开口了,范将军等在边塞征战,甚为劳苦,所以大将军派我亲自转输军粮,力争一举击破匈奴,扬威西域。将军在西域血战,我等这点小小的劳苦又算得了什么。
范明友脸上堆笑,正要回答,这时一个士卒跑进来报告,范将军,前方有候骑侦察到重要情报,要亲自报告将军。
范明友道,赶快召进。
一个浑身泥污的士卒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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