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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望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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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幼棣



内容简介

回望已经毁灭了的天下第一关——潼关。那里,曾是一片古战场,风云迭荡、苍茫遥远;那里,是北方大风景的结点;那里,文物古迹遍地。

回望延承历史文脉,蕴涵古老深沉的中国城镇。回望长安街上的风景:绿岛、双塔与牌楼;回望中国文化的根脉:胡同与四合院。回望着,我们发觉,虽然往事已经如烟,但在那些穷街陋巷之中,仍有许多值得珍视的熠熠发光的瑰宝。

回望曾经的敦煌,祁连云重,远山雪飘,曾经的“塞外江南”如今发出了怎样的呼救;

从敦煌到罗布泊,跟随着作者的步履,踏寻过我国西北生态链条中最脆弱的这一段,历史的黄卷哗哗地翻得飞快。一切都如同眼前。

当人们已习惯于沉默,眼瞳已习惯高楼与大坝的“雄姿”时,作者用他的脚步和心,踏遍了书中提到的每一寸土地,抚摸着众多历史痕迹,追怀了无数的昔人旧事。

作者在本书中从保护文化遗产加强人文关怀角度,以历史回眸的视角,对我国经济建设过程中如三峡工程、南水北调、三门峡水库、挽救敦煌月牙泉等重大水利工程和文化遗产保护重要事件,进行了深刻分析和反思,反映了如何处理文化遗产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如何处理兴修水利与环境保护的关系,这两大重要课题,极具时代意义和学术价值。

作者简介

朱幼棣,曾经是著名的新华社记者,现任国务院研究室司长。 出生于浙江黄岩。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历任新华社国内工业采访室副主任,教科文、政治采访室主任,新华社新闻研究所副所长,中共山西省委办公厅副主任。1992年评为新华社高级记者,为国家软科学评审委员会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首届“地球奖”获得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发表作品400余万字,出版有《沉默的高原》、《中国世纪大灾变》等九部小说集和长篇报告文学。其作品多次获奖。

序:为了前瞻的回顾 解振华

朱幼棣同志约我为他的新作写序,我没有多思索就答应了。因为我们认识已经多年,对他也是比较了解的。当年他是新华社采访中央新闻和环境保护的记者。他勤于思考,工作认真负责,具有很强的新闻敏感性和社会责任感,曾经写出不少有影响的报道。我们常常就一些生态环境与社会发展问题交换意见。后来他调到国务院研究室工作后,关心的领域扩大,研究问题深入,视野也更加广阔。

这本书中,相当的篇幅谈到了水,水作为环境要求与生命之源,以其天然的联系,与人类生活乃至文化形成了不解之缘。人类的繁衍、国家的兴衰,都与水息息相关。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文明史,就是认识自然不断深化的过程,也是人与水和谐不断探索的过程。

朱幼棣先后采访过淮河、海河、辽河和太湖、白洋淀、滇池等重要河流湖泊的污染治理,也调查过黑河与居延绿洲的生态环境问题。记得那年长江三峡工程动工后不久,他带领一个中华环保世纪行的记者团去长江三峡地区,经过认真的调查后认为,三峡修建水库后,长江的流速减缓,水净化功能减弱,水污染的反映会加剧,并提出了三峡库区的水污染治理问题。这份建议引起了国务院领导和国家环保局的重视,为后来建设三峡库区水环境监测系统发挥了积极作用。对黑河与居延绿洲的生态问题调查也取得积极成果。深入实地的认真调查,又上升到了整个社会和历史发展的层面,对存在的问题与缺憾,进行科学的观照与文化的思考,是本书的重要特色。

当前,中国经济和社会正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工业化与城镇化正在全面推进,神州大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面临着的机遇与挑战都是前所未有的。人总有时代局限的,经济发展也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在这时候,对半个世纪来走过的发展与建设道路,作一些回顾是必要的。既要发扬成绩,又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对于我们不入歧途,少走弯路,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还是很有好处的。时间的跨度会拉出真实与真理的坐标,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回顾是为了前瞻。因为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又将是明天的历史。

(作者为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副主任)

后望书——1

三门峡——无水的淹没

在很长一段时间时里,三门峡大坝是现代水利乃至新中国的标志性工程。

这个工程的得失成败不仅引起了长达几十年的争议,事关着千万人的命运——至今,它仍然是个敏感而沉重的话题。有的说它保证了黄河中下游平原的岁岁平安,有的说它造成了渭河与关中平原的灾难。这是一个时代复杂而多解的命题。

能不能换一个视角?找出一个没有异议的题目?

三门峡水库的正常高水位被定于360米,按照这个水位,附近的陕州古城、潼关老城、蒲州以及方圆百里的村庄均要沉没水库。数十万百姓被迫迁出世代居住的家园。可后来,实际蓄水还未到达原来规划的水位,就威胁到关中平原的安全,被迫降低,大量良田并未被淹没,上述古城也没有沉到水库。但居民已迁,弃城荒凉,竟造成了“无水的淹没和毁灭”

——这20世纪含泪的荒诞,遗留至今的满目废墟和无数悲剧,应该写进教科书里的无知与愚味,难道就没有重提的必要?

一、潼关:天下第一关的毁灭

踏在古潼关城内,心陡然起了波澜。

潼关不仅仅是中国西部的大门,更是过去通向今天和未来之路。寻找本身便是一种信仰。今天,在西部开发、水电开发一再升温的时候,寂寞的潼关、黄河边上一座荒凉的城,能告诉我们什么呢?

千百年来,黄河滔天的巨浪未曾撼动这“天下第一关”。但现在,潼关已经被抹去,成了一片废墟。

多少回,我们错过了这个地方,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今天的潼关县城绝对是个没有特色的大镇——50年前它是一个叫做吴村的地方,与雄关险隘毫不相关。陇海线上的普客列车,在这里仅停靠几分钟。空空的街边上有一些店铺。烈日暴晒着,行人也很寥落。偶尔有一辆汽车高声鸣着喇叭驰过,卷起飞扬的尘土。还有毛驴不紧不慢地拉车,晃当晃当,赶车人的帽沿压得低低的,手中的鞭无精打彩地晃动。

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巍巍潼关!不是历史深处金戈铁马的潼关!

毛驴车走远了,街两边晒蔫了的梧桐叶子低垂着。

——你想去老潼关?

——是的。还有风陵渡。

——那儿可没有什么了。年轻的副县长白白净净,他不解地摇头。

——有没有遗址,古城的遗址?

——有还是有一些,只是很少有旅游的人去,也没什么好风景。

我说,我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县委有个副书记,他对老潼关有研究,能讲清楚情况,请他陪你去罢。好在路不太远。副县长说。

就这样,我走上了向北面急剧倾斜的路。一个转弯接一个转弯,我们渐渐从秦岭与黄河间比较平坦的塬上进入了谷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耸立在山冈上的烽火台。山上长着些稀疏的灌木,烽火台没有在西北大漠中看到的那样壮观,但在斜阳的辉映中,蓝天上峰火台的剪影仍有抹不去的苍桑感。历史,开始活起来了。

车停住了。终于,我们来到了破败的老潼关,从南门走入荒草凄迷的城内。

这是中国北方大风景的结点。

黄河和渭河、洛河在这里合流。华山、中条山和黄土高原,最壮丽的地貌在这里汇聚。北方蜿蜒而来的大河,怒吼着冲出秦晋大峡谷,以90度大拐弯的雄姿,蓦然东去。

我仿佛听见了咆哮的水声,还有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

不同于山海关、八达岭居庸关和嘉峪关等如今被辟为旅游景区的地方,不管是搭飞机,还是乘火车和长途汽车,潼关都是非常容易被忽略的。

然而,从1983年深秋,我第一次到西北采访时起,潼关始终是让我牵挂的地方。

潼关之名源于穿城而过的河流。

《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击关山,谓之潼关。”潼关的水关残址还留有三孔石拱,我下到河谷察看,正是雨后,河深水急。

潼关始建于东汉,经过历代大规模的扩建修葺,上个世纪50年代留存的是典型的明城。潼关城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选址巧妙,奇险无比。古城墙东南在群山上蜿蜒起伏,有八达岭长城的风貌,北段则在滔滔黄河边魏然屹立,雄伟壮观。

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多次称赞潼关:“襟带壮两京。”

1703年10月,康熙皇帝视察“大河上下”,从山西乘船过黄河至风陵渡进入潼关,仰望巍然的古城墙,惊叹不已。在行宫住下后,即作诗《渡黄河潼关驻跸》诗一首,称潼关为“天下第一城。”

古潼关门户金陡关横额上,有清乾隆帝手书“第一关”三个大字。我翻阅过《山海关志》,其中有:“畿内之险,唯潼关与山海关为首称。”

因此可见,中国的“天下第一关”不是一座,而是双峰并列,即潼关与山海关两座。在中国的历史上,潼关更加久远,位置也更加重要。

可能我们已经淡忘,高峻的秦岭和滔滔的黄河,曾一再把中国历史逼到了这狭窄的通道上。

赶考的书生、放逐的官吏、逃难的百姓,磕磕绊绊,不绝如蚁地从潼关道上迤逦走过。当然,还有士兵和将军,帝皇与后妃,以及反叛者造反者——中国的政治和统治中心曾长久地在中原与关中,在长安与洛阳、开封间游移摆动。如同天平,潼关城是肩挑两京、力压千钧的支点。

围绕古潼关的争夺,大大小小发生过数百次战争,像安禄山与哥舒翰之战、黄巢起义军攻占潼关等。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也在潼关风陵渡隔黄河与日本侵略军相持。

危墙耸青山,塞垣限大河,菰蒲零乱秋声咽,人间兴亡有几度。

潼关内外,文物古迹遍地。

副书记指着一个大树桩说,三国时马超率西凉兵在这里大战曹操,《三国演义》中曹操割弃须袍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马超策马追杀曹操,曹操绕着槐树转,马超一枪剌到树上拔不出来,曹操得以逃脱。老槐树在“文革”时被砍掉了,可惜啊。唐代安史之乱,安禄山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潼关城下。哥舒翰是西北名将,只是手下的兵士多为从长安临时征召来市井之徒,没有战斗力。潼关险要,本来可以固守待援,而杨国忠非要哥舒翰打开城门主动出击,结果大败。潼关陷落,关中也无险可守。消息传来,唐明皇闻之色变,立即带着杨贵妃匆匆逃离长安。那边是李自成与洪承畴大战过的潼关南原,战败后,闯王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十余骑逃进南山。

……

听着这些“故事”,历史的黄卷哗哗地翻得飞快。一切都如在眼前,过去了几百年上千年,我又觉得实在没有走出去多远。有些直接连接巨大的命题,而潼关,也许是开启的钥匙。

我说去看看旧城的老街吧。

到处弥漫着黄土飞尘。浮土把过街的门楼埋了一半,道上污水横流。

图片1-13

我来到了城南的水坡巷。水坡巷位于印台山和麒麟山之间,地势稍高。当初一些居民不肯迁出,所以还较多的保存了古城建筑的风貌。这里现存一些明代建筑,水坡巷中居民当年多为官宦人家,院落清幽古朴,宅第高敞,水磨青砖的影壁保存完好。住在这些古老民宅里的,也多是老人。

我踏进一个院子。主人说,他们在此居住已经有7代了,祖上来自江苏,曾任潼关卫指挥,后来就定居在此地。我一抬头,看见在老屋高高的雕花梁上,有一个小小的燕窝。那里传来呢喃的燕语。想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不禁感慨良久。

东大街和西大街是当年最繁华的地方,如今毁坏得也最严重。断壁残垣,耸立在夕照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老房子,依然可以看出往日市街风情。又走进一户人家,有三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小竹椅上。我问,家里还有哪些人?老人感叹,搬走了,旧城已如同村野,青年人谁还愿待在这里呢?走了几户人家,大抵相似,不禁怅然。

变化最大的要数潼关的西门外了。

上个世纪50年代初,这里有一条通向黄河渡口的长街。佛塔高耸,店铺林立,商贾如云,行人摩肩接踵,是晋陕豫三省边界最繁华的地方。西门外还有座子城,即清代驻兵的满城。

我在毫无准备中,踏入了这片让人心惊的残破与荒凉。

潼关西门完全被拆毁了,只有城垣还断断续续地起伏着,马道的石间长着稀疏的茅草。西门城楼十几年前坍塌。昔日市街,成了青葱的麦田。只有阡陌之间,时时可见到一堆堆残砖碎瓦。

我拨开没膝的荒草,登上高高城墙。

北眺黄河,怅望四野,宁静、苍凉而优美。

黄河虽有九十九弯之说,唯有此弯水流最急、水量最大。

古人有大的智慧。历代潼关的知县总兵,不管文官武将,都懂水文水利,是治水的专家。潼关紧挨黄河,关城与黄河没有多少高差,千百年来城墙竟从未垮坍,潼关从未被淹过。北城墙的基础是用巨大条石砌成的。雨季,黄河水涨,波涛汹涌,城墙就成了大堤。

潼关城的选址,正是基于对自然规律、对黄河水文和河水流量变化的深刻认识。潼关河谷狭窄,黄河河床主槽汛期冲刷下降,流量加大,枯水季节回淤升高。人、古城和大河,在这里奇迹般保持了协调和动态的平衡。

风景在奔涌狂放的大河与山峦的影像中复活。

现在社会上的人,在墙上胡乱涂抹的大多是小广告或者下作的语言。古人题诗可是真的在粉壁上挥毫,是很有文化的。唐代诗人崔颢的《题黄鹤楼》是千古流传的名篇。逆旅潼关时,夜晚崔颢曾到驿馆南边繁华的西街上游逛,听听各地商贾乃至胡商的话语,买点小吃喝盅茶,南腔北调,使他感到无比亲切。崔颢回到驿馆后,挥笔写下《题潼关》,其诗灵动而神采飞扬:

“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川从陕路去,河绕华阴流。”

唐诗故事中,诸诗人皆在黄鹤楼上题诗,有一点同题小说或作文大赛的味道。——当年李白云游到黄鹤楼,欲要题诗,喟然长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像李白这样的大家,也只好摇头搁笔。

潼关是一座诗城。不比黄鹤楼,潼关是一座城,还有雄关古道,高山大河,可写的题材丰富,古往今来,留下的名篇十分可观,如果一一整理出来,可以出一本诗集。

黄鹤楼毁了可以再建。

可是,潼关呢,是谁毁灭的,又为了什么?能不能重建?

在唐代繁华至极的新疆交河,如今仅存依稀可辨的断墙颓垣。趁潼关这座当代交河,尚有残迹可考的时候,我写下了一些研究笔记。

姚雪垠自述写作长篇历史小说《李自城》时,曾经过周密的考证。他的小说开篇就是“潼关大战”。他说,“小而险要的潼关城”,“没有北门,只有东门、西门、南门和上南门”。我去潼关前,又翻了翻这部书。如果没有北门,从风陵渡上岸后如何进城?到实地一看,出入太大——这不能不使我他“周密考证”真实性产生怀疑。

古潼关其实有九大关楼。形状和朝向奇特的瓮城、城门、箭楼,成了潼关古城的一大特色。

东门朝东北,东门外的大路从黄河边和高崖下通过。西门向南,南门向东南,都是依据地势独特别设计的。潼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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