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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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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哼哼来到楼下,乔不群又想,大丈夫来得光明,去得磊落,真这么悄悄走掉,岂不显得太没气概?先打个辞职报告,扔到甫迪声桌上,再拂袖而去,才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二话不说,赶到办公室,动手写起辞职报告来。辞职理由太充分,一口气写了好几页纸。可从头过目,这哪是辞职报告,简直就是控拆书,有点像当年的超级流行歌曲: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这倒也不奇怪,写这个辞职报告,本来就是把领导当控诉对象,发泄心头愤怒。只是自己堂堂硕士毕业生,又号称政府第一笔杆子,连个辞职报告都写走了样,显得这么没水准,岂不要毁掉一世英名?只得重新拿起笔来,另写一份。
重写的辞职报告尽管还没完全脱掉控诉腔,究竟已像那么回事,不会让人怀疑你写作水平不够了。拿着辞职报告,狼行虎步来到三楼,市长办却铁门紧闭,也不知甫迪声在不在里面。反正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犯不着再战战兢兢,做出老鼠怕猫的样子,乔不群挥动拳头,狠狠在门上擂起来。你不是说俺做纪检组长还值得斟酌吗?俺干脆连这鸟干部也不做了,看你还有什么屁可放!你的屁放得生动好听就罢了,放得太臭,惹出俺的火性,捧着裤裆骂你几句朝天娘,你也要给俺受着。骂娘不过瘾,也不排除给你两拳,看是你的贱骨头硬,还是俺老乔的拳头硬。
砰砰砰擂了一阵,也没听门里有任何动静。是不是这家伙知道我要来给他舒筋松骨,早躲开了?这个时候你躲什么躲?敢在书记会上嚼舌头,你就别躲呀!乔不群义愤填膺,怒发冲冠,拳头扬过头顶,将门擂得更响了。拳头解不了恨,又起脚朝门上踢去,咚咚咚,咚咚咚,惊天动地,炸雷一般。
踢了几下,才意识到已过下班时间,楼道里什么人没有,昏昏欲睡的顶灯眨着眼睛,带着几分嘲讽。只有楼道口值班室的门半开着,听到踢门声,有人伸出脑袋,往市长办这边望了望。见是乔不群,那脑袋像被蜂蜇了一下,快速缩了回去。
最后乔不群觉得无趣起来,黯然离去,苦大仇深地下了楼。外面已是暮色苍茫,华灯初上。无意回家,低头挪向大门口。一时不知上哪去好,任凭脚下牵引,走到哪是哪。一阵风过,树叶纷纷陨落,在街边飘飞着。生命如叶,自己的人生到底会飘向何处呢?乔不群仰天而叹,双泪长流。泪水顺着脸颊,淌到嘴角,渗入唇间,濡湿涩涩的悲凉。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打开一瞧,是家里号码。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乔不群哪有食欲,无心接听,懒懒合上机盖。再次响起时,连手都不愿往兜里伸了。只是手机响得顽强,乔不群不耐烦起来,干脆关了机。
踏着满地落叶,乔不群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偏偏头,才发现到了龙华宾馆楼前。忽想起那次与李雨潺在楼上音乐茶座里相拥共舞的情形,心头不禁一动,几步上了楼。跟前次一样,音乐茶座里光线幽暗,乐音袅袅。也不用服务小姐指引,乔不群径直朝里走去,进了最里的小包间。紧随其后的小姐说:“先生怎么知道就这个包间没人?”又问有几位客人,乔不群信口说是两位。小姐很快上了两杯茶,几碟小吃,记下乔不群要的曲子。还是那晚的《千纸鹤》和《中华民谣》。
乔不群无意喝茶,对小吃也没什么兴趣,只呆呆坐着,不知是等待点好的曲子,还是等待一个没有预约的幽会。
好一阵没听到自己点的曲子,正要起身去催催小姐,包间的门忽然一动,走进一个人来,携一股淡雅的栀子花香。乔不群哪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在脑门上拍两掌,发觉神志还算清醒。以为看花了眼,揉揉眼皮仔细一瞧,没错没错,正是自己暗暗念想着的人。
惊喜之际,乔不群腰一竖,站了起来。张开嘴巴想打声招呼,却突然喉头一哽,竟无语凝噎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雨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别看这欲望潮涌的花花城市,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乔不群却仿佛迷失沙漠的独行者,落魄失意,孤立无助,不知身处何处,又该去向何方。就在他被忧伤一点点吞噬着,将要埋葬在无边的绝望里时,李雨潺从天而降,让他濒死的心开始回暖,渐渐苏醒过来。
在乔不群对面坐下后,李雨潺端过几上茶杯,说:“这是我的吧?”乔不群也已坐回到沙发上,说:“不是你的是谁的?”李雨潺说:“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乔不群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李雨潺喝口茶水,说:“看你好自在的,躲在这里做神仙。”乔不群苦笑笑:“还神仙呢,都成了丧家之犬。”李雨潺说:“什么丧家之犬,你家夫人不在到处找你吗?把纪检监察室的人都找遍了,最后郑国栋主动揽下差事,说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可这家伙不去挖地,却打电话找我要人,说我不交人,就让史宇寒来兴师问罪。这是什么混账话!人又不是我藏起来的,我有什么可交的?也怪我心太软,只好来这里看看,不想还真把你逮着了。”
乔不群忍不住笑起来,说:“这个郑国栋还真鬼。”李雨潺悄声说:“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什么了?”乔不群说:“他发现我们什么了?我们有什么可发现的?”李雨潺笑道:“也是的,我们又没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外面响起《千纸鹤》的旋律。李雨潺说:“肯定是你点的。去跳一曲吧。”拉过乔不群,走出包间。舞池里人少,两人随意旋转着。李雨潺附在他耳边说:“准备辞职下海?”乔不群说:“又不是没人下过海。人家是人,我也是人,我不相信人家可在海里劈波斩浪,我却会被海水呛死?”李雨潺说:“下海闯出一番事业,确也不比待在机关里差。”乔不群说:“你同意了?”李雨潺说:“我又不是你领导,也不是你老婆,有什么资格同意不同意?”乔不群叹道:“不是因为你,我早拿着辞职报告上了甫迪声家,哪还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千纸鹤》旋律结束,两人没离开舞池,待《中华民谣》响起,又接着往下跳。越跳越拢,最后两个身子贴到一处,再也没法分开。李雨潺尽情地吸纳着乔不群身上好闻的气息,好像已化在他怀里。
《中华民谣》没跳完,两人便相互搂着,进了包间,拥吻在一起。李雨潺的身子温温软软,冰释着乔不群心头的块垒。他那满腔的悲怆和绝望,不觉间已风流云散,消失殆尽。不就一个副局级台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竟弄得凄风苦雨,天昏地暗,仿佛世界末日快要到来似的,也太可笑了点。就是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李雨潺在自己怀里,你就拥有着整个世界。
不知在包间里拥吻了好久,李雨潺抬头望眼乔不群,说:“是不是该走了?”乔不群的双手却缠得更紧了,说:“不走了,就这么静静待着,有多好!”李雨潺说:“总不能老待下去,在这里过夜吧?”乔不群说:“我正想在这里过夜哩,反正没地方可去。”李雨潺笑道:“你想得美,谁跟你在这样的地方过夜?”
又纠缠了一会儿,两人才依依不舍离开包间,结账下楼,钻进的士。乔不群说:“先送你吧。”李雨潺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的,还是物归原主,先去还人。”乔不群说:“要你还什么人?”给司机说了李雨潺家地址。
一路街灯闪烁。司机在场,不好太放肆,两人只是肩并肩靠着。也不说话,唯有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生怕失去对方似的。
快到李家了,李雨潺才开口问道:“还没吃晚饭吧?”乔不群这才感觉肚子饿起来,说:“你不说,我都忘了。送走你,再找个地方对付一下。”李雨潺说:“我家有包好的饺子,不嫌弃的话,上去随便吃点。”
乔不群求之不得,扔给司机十元钱,没等对方找零就下了车,比李雨潺的动作还快。走进楼道,往楼上迈几步,乔不群忽又放慢脚步,说:“就这么到你家里去,你爸妈不会误以为我是你男朋友吧?”李雨潺暧昧道:“你不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男敌人?”又说:“听说你要来,他们知趣地躲开了。”乔不群身上的血液开始翻滚,说:“记得你说过,你爸要到省里去打门球,你妈也会去作陪,是不是已经走了?”
进屋后,见老人家果然没在,乔不群上前搂住李雨潺,半天不肯放手。李雨潺说:“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乔不群说:“我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搂着你,永不分开。”李雨潺说:“肚子不饿了?”乔不群说:“秀色可餐,又何饿之有?”
老这么亲热下去,怎么解决实际问题?李雨潺用劲掰开乔不群的手,进了厨房。乔不群也跟将进去,见灶台上架着锅,旁边还有袋开了包的饺子,说:“你也没吃晚饭?”李雨潺说:“可不是?当时正开了火准备下饺子,郑国栋来电话说你失踪了,我哪还有心思下饺子?只得关火走人。”乔不群说:“是我的罪过,害得你跟我一起挨饿。”
先炒好两碟腊菜,李雨潺才烧水煮饺子。一边说:“这是爸妈出门前给我包的,怕我晚上不想做饭,下几个饺子,也能将就。”乔不群说:“要么怎么说娘肚里有儿,儿肚里没娘?”
锅里饺子开始嘟噜,李雨潺往里添些冷水。很快又到了沸点,再加些冷水进去。乔不群说:“干吗要一次次加冷水?是煮饺子,又不是熬饺子。”李雨潺说:“煮饺子就得这样,不能操之过急。不加几次冷水,适当降降温,弄不好里面的肉馅没熟透,外面的饺皮已煮烂,这饺子就不成饺子了。”乔不群说:“想不到煮饺子也有学问。”李雨潺说:“什么没有学问?凡事都讲究个适度,必须把握好火候,火候不到,或是过了火,都会坏事的。”乔不群说:“你不是在教育我吧?”李雨潺说:“我可没这个意思。”乔不群说:“你教育也没用,我辞职报告都写好了,交给甫迪声就走人。”
饺子开始一个个浮出水面,表明已经煮熟。捞出饺子,端到桌上,两人围桌而坐,就着腊菜,有滋有味吃起来。李雨潺吃得优雅而斯文,见乔不群狼吞虎咽的,像刚出饿牢,忍不住笑道:“现在秀色不可餐了?”乔不群说:“刚才还以为只秀色可餐,想不到饺子亦可餐也。”李雨潺说:“平时在家吃饭,是不是也这么打仗样?”
“不是你家饺子包得好吗?当然也怪小时经常挨饿,一上桌就打仗,至今恶习难改。”乔不群说着,见李雨潺光做看客,忘了动筷子,就夹一个喂到她嘴里,“你也别只顾着专门利人,却毫不利己。”
吃完饺子,乔不群拿张餐纸,嘴巴一抹,捋起衣袖要收拾碗筷。李雨潺不让,说:“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我来吧。”乔不群说:“我没别的能干,在家里也偶尔做些洗碗拖地的粗活,你就让我发挥发挥一下特长吧。”
李雨潺还想阻拦,乔不群捞住她的手,要把她扯开。却心头一动,双臂一收,顺势将对方拥住了。餐厅逼仄,无用武之地,两人脚下不自觉移动起来,离开餐厅,穿过客厅,进了卧室。拥着吻着,乔不群偷偷伸手去解李雨潺衣服,她又生出花样,说:“我家半年前装了管道煤气,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从乔不群怀里抽身出来,跑到洗漱间去,准备好洗澡用品,关上窗户,开了煤气。
乔不群只得乖乖进了洗漱间。见毛巾、香皂和睡服都是崭新的,心想李雨潺出门去找你之前,也许就料定今晚你会走进这个屋子,提早做好了准备。女人就是女人,会把什么都考虑周全,力求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乔不群心头暖暖的,动手开水,冲起澡来。只是想着李雨潺的好处,想着将要发生的故事,激动难耐,这个澡也就洗得潦草。
待乔不群穿着睡服回到卧室时,李雨潺已开好空调。担心温度太低,又拿过遥控器,调高几度。见乔不群这么快就跑了出来,李雨潺说:“身上打湿没有?”乔不群说:“怎么没打湿?至少该洗的地方都重点洗干净了。”李雨潺横乔不群一眼,将他塞进被里,说:“快暖好被子,我也去洗一个。”拿过备好的衣物,出了卧室。
李雨潺却不像乔不群那么匆忙,洗得很有耐心。这个夜晚不同以往,就要将这个丰腴白净的身子交给深爱着的男人,李雨潺不愿身上有丝毫不洁之处。其实她的身子玉一般洁净,昨天父母走后,晚上一个人在家时就细细心心洗过一遍了。当时她就生出冲动,想约乔不群过来,把自己交给他。第一次在音乐茶座里相拥热吻,就有了这份冲动。此后这份冲动就这么储在体内,让她生出对乔不群的无限渴望。只是女人特有的矜持,才压抑住冲动,从没在他面前主动过。这方面女人是不能主动的,那样你的自信便会大打折扣。也是天赐良缘,郑国栋打电话来,要她去找乔不群。当时她就预感,只要他躲在那个地方,今晚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
这么想着,李雨潺浑身溢满激情,觉得这个夜晚格外温馨而又浪漫。为这个夜晚,她已等了二十四年,终于等到这个叫乔不群的男人。此前也并不是没接触过其他男人,可不知怎么的,从没有一个男人真正让她心动过,她也就坚强地守护着自己,至今寸土未失。李雨潺是个自爱自重的人,把自己的身子看得很珍贵,神圣不可侵犯,不是随便哪个能染指的。这个身子永远只能属于一个人,一个值得她深爱的男人,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不想这个男人却姗姗来迟,直到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分配到桃林政府,第一次与乔不群相遇,李雨潺才猛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终于还是出现了。
李雨潺还清楚地记得去研究室报到时的情形,乔不群正在处里上网查资料,她懵懵懂懂撞进去,也没看清对方是谁,便噼里啪啦自我介绍起来,完后才停下问人家贵姓。乔不群噏动鼻翼,捕捉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桅子清香,说了那个颇有意思的字谜。李雨潺这才发现乔不群额平鼻直,唇红齿白,声音富于磁性,虽算不上美男子,却气质清俊,雅而不俗。尤其是那双天空般幽邃深远的眼睛,充满着温情和智慧,格外让人心仪。李雨潺怔了怔,莫名地激动起来,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苦约多时的男人,她压根儿就不是来报到的,是来赴这个等待了半辈子的佳约的。痴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动眼珠,说原来咱们都是木本植物。这是一个有趣的相识,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以后两人走到一起,常会相互开些小玩笑,逗逗乐。这让李雨潺觉得特别开心,总是欢欢喜喜的,工作起来格外有劲头,大楼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涉世不深的天真女孩。其实一个人独处时也会有心事。她觉得很幸运,等待了二十多年,这个男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还是你的同事,可以朝相见晚相逢。同时又难免暗自伤感,这个男人已有妻儿,用流行的话说已是二手男人,早被消费过,自己到底迟来了一步。也就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少跟乔不群接触。可这是件多么难受和痛苦的事!深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还要隐忍着少去见他,苍天也太残酷了点。可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找到了这个男人,这可比什么都更重要。哪怕不去见这个男人,只要想想他就待在你隔壁办公室里,心里也是暖融融的。何况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上帝已将这个男人安置在你面前,还要他无妻无儿,完全属于你,这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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