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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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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哼着,李雨潺眼里滚下两行泪水。乔不群心头一颤,附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怎么了,雨潺?”李雨潺没做声,笑了笑,那泪水流得更欢了。乔不群俯首下去,用舌尖轻轻舔着她的面颊。李雨潺更加受不了了,一头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乔不群双手一环,将这颤栗的身子一拥,两人紧紧贴到了一起。

缠绵的旋律依然在耳边飘摇着。这首歌两人都点了,歌房里连续放了两遍。他们一直待在舞池里,到第二遍放完,才相依着回了包间。推上挡板,乔不群还没坐稳,李雨潺就撞到他身上,伸过滚烫芳唇,从他发际开始,到额头眉毛,再到两腮下颏,一路吻下来,最后死死堵住他的双唇。

此后两人再也没出去跳舞,就这么拥着吻着,相互倾听着对方的心跳。彼此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事实是想说也没有工夫和时间,唯有热拥和深吻,将自己的心声传达给对方。

离开音乐茶座前,李雨潺说:“再点首歌吧?”出了包间。很快就回来了,说:“这首不再那么伤感,叫《中华民谣》。”这是几年前曾风靡一时的流行歌,大家每上歌厅都会点唱。这两年唱的人少了,却偶尔还能听到。乔不群倒也喜欢,笑道:“《中华民谣》就不兴伤感了吗?”李雨潺说:“中国人乐观主义精神强,《中华民谣》自然伤感不起来。”

悠扬旋律已在空中荡漾开来,一个有些低沉的男中音唱道: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我在风雨之后。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朝来夕去的人海中,远方的人向你挥挥手。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苍茫的风雨里何处有,让长江之水天际流。山外青山楼外楼,青山与小楼已不再有。紧闭的窗前你别等候,大雁飞过菊花香满楼。听一听看一看想想,时光呀流水匆匆过。哭一哭笑一笑不用说,人生能有几回合。

歌曲放完,乔不群跟里已噙满泪水,也不知是歌声引起的,还是别的原因。李雨潺好像还沉浸在旋律里,没发现他的异样。乔不群喝口茶,说:“这首歌还不错,只是我弄不大懂,为什么叫《中华民谣》。”李雨潺笑道:“这还不好理解?国人喜欢喝酒,酒醉醺醺的,时光悠悠逝去。酒醒后没事可做,便汇入人海,不管刮风下雨,到处闯荡。闯来荡去,有的无所作为,穷愁潦倒;有的事有所成,得意忘形,于是哭的哭,笑的笑,热闹一时。”

这个曲解还符合国情,乔不群表示认可。看看手机,已过十二点,两人走出茶座。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家里电话号码。来电时间是桌上的酒喝得正热烈那会儿,乔不群记得当时隐约听见手机响,只因被大声喧哗淹没过去,才没予理睬。

打的赶到李家楼下,李雨潺攥着乔不群的手,不愿离去。乔不群只好让司机继续往前开。在街上兜了一圈,回到原处,李雨潺还是难分难舍的样子。乔不群只好下车,跑到李雨潺那边,给她开了门。街影绰绰,行人寥寥,夜色如梦。将李雨潺送进楼道,看着她隐入黑暗,乔不群才回到车上。侧首往外望去,李雨潺又出现在楼前,孤帆样立在风里。

乔不群心一软,扔给司机二十元钱,复又跑了回去。李雨潺将他紧紧箍住,怕他蒸发掉似的。乔不群在她头上抚着,说:“不打算进家门了?”李雨潺说:“你的怀抱就是我的家。”乔不群说:“不怕父母难等?”李雨潺说:“说好晚些才回家的。”乔不群说:“都快一点了还不晚?送你上楼吧。”李雨潺说:“要送就送进屋去,再也别走。”乔不群说:“你父母还不割了我脚筋?”李雨潺说:“我巴不得,这样你就没法从我家走出去了。”

又纠缠了一会儿,乔不群将李雨潺送进楼道,陪她上到四楼。李雨潺掏钥匙时,乔不群说:“都到了楼上,我真的不走了。”李雨潺在他腮上吻吻,说:“你还是走吧,我父母不割你脚筋,你家宇寒同志怕是要割我脚筋哩。”

看着李丽潺开门进屋,回身挥挥手,乔不群才恋恋不舍下了楼。真跟进屋去,莫非她还挡得住你?她父母肯定已经睡下,不可能来打扰你们。乔不群思维越发活跃起来,想象着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一切,只恨刚才不鼓足勇气,越过那道不深的门。当然想象究竟只是想象,想象的东西再美好,再浪漫,也不是事实。什么时候,想象才会成为事实呢?

回到家里,史宇寒早已睡下。正要脱衣上床,想起跟李雨潺待了那么久,被史宇寒闻出什么味儿来,怎么解释得清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人心细如发,有必要防忠于末然。转身出屋,进了走廊外的卫生间。洗过脸,漱完口,觉得还不够,干脆打开热水器,洗了个澡。穿衣服时,总觉得上面似还留着李雨潺的气味,尤其是那特殊的栀子花香,说有似无,说无似有,肯定逃不掉史宇寒灵敏的鼻子。

乔不群灵机一动,拿出壁橱里史宇寒常用的柠檬香水,朝身上胡乱喷洒一气。

不想弄巧成拙,第二天早上史宇寒起床后,闻着满屋的柠檬味,甚是奇怪。自己香水虽是柠檬型的,在家却很少使用,只出门时偶尔洒些在身上。香水瓶又放在卫生间里,香水味怎么跑到屋里来了?吸着鼻子一顿乱嗅,最后嗅出香源来自乔不群搁在床前的衣服上。史宇寒疑心顿起,乔不群从没碰过她的香水,他衣照上的香水味从何而来?何况又没哪部法律规定,柠檬型香水只能你史宇寒专用,别的女人不能沾这种香水。

史宇寒几下推醒熟睡中的乔不群,黑着脸质问他,衣服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乔不群这才意识到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男人身上只要有香水味,就不是好事,不论是什么香型。好在乔不群编惯了材料,编材料和编故事又有相通之处,于是眉头一皱,现编故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厨房里蟑螂猖獗,昨晚我方便完,正准备洗澡,有几只蟑螂鬼头鬼脑进了卫生间,准备跟我共浴。我欲除之而后快,又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战斗武器。正在无计可施之际,一眼瞥见壁橱里的香水瓶,想起一本书上曾说过,世上有两种动物最经不起香水的打击,一是男人,一是蟑螂,于是拿过香水瓶,对着那几只万恶的蟑螂喷杀过去。不想蟑螂们非常狡猾,在卫生间里绕了一圈,爬向我挂衣服的门后,这样我在喷杀蟑螂的同时,不慎将衣服也喷上了香水。”

这套鬼话,史宇寒自然不会相信,不过她已被乔不群逗得咧开嘴巴,说:“就你知道胡说八道!要说你们男人经不起香水打击,倒也是事实,蟑螂又不是色鬼,香水怎奈其何?”乔不群见情况略有转机,赶紧补充道:“我没说半句假话,昨晚卫生间里真的进了几只该死的蟑螂。当时我刚方便完,卫生间和我身上异味难闻,怕回到屋里将你熏醒过来,想起只有香水能够解决这个难题,这才让蟑螂们也跟着沾了光。”

史宇寒不是三岁小孩,只要故事好,什么都会忘掉。对于成人来说,故事再好,也不可能好过人民币。乔不群想起袋里还有一个红包,忙掏出来,讨好地递给史宇寒,说:“昨天下午替老干处写了几个字,林处长他们请我吃饭,顺便在开餐费里弄了三百元出来,给我做润笔费。饭后又一起打了半夜扑克,所以回来得晚了。”

天大地大,没有人民币的威力大。史宇寒哪里还顾得上乔不群身上的香水味?捏开红包,抽出一张人民币,很内行地甩两甩,用指头弹几弹,又对着窗口照了照水印和金线,嘴上说:“你的字也能卖钱?那你还搞什么纪榆监察,干脆天天写字卖字算了。”

见敌我矛盾已成功转化为人民内部矛盾,乔不群嗓门也稍稍高了些:“你以为随便哪个的字都卖得了钱?还不是老干处要搞老年运动会,林处长知道我的字勉强过得眼,要我给他写标语和牌子,又同情我没人送红包,才以润笔费名义意思意思。”

史宇寒也是随便问问,并非怀疑这三百元钱来得不正当,乔不群会犯错误。乔不群也清楚,凭自己现在这熊样,想犯错误,还没这个福分呢。这世上可不是谁想犯错误就犯得上的,犯错误也得有条件有资本,不在其位,不犯其错嘛。能犯错误,会犯错误,那可都是些贵人能人强人高人狠人猛人,谁见过工人农民犯过错误?他们要犯就干脆犯罪,一犯就犯进号子里去,犯错误太不过瘾。

史宇寒收好钱,又问:“昨晚打你手机,一连打了好几次,怎么不接?”乔不群说:“你的电话是七点左右打的吧,当时几位正在喝酒,喝得鬼叫狼嚎,哪听得见手机响?我是后来玩牌玩得眼睛睁不开了,看时间才发现的。”又问了句:“是不是有事?”史宇寒说:“不是我有事,是咱们学校出了点事,韩校长跑来找你,想请你帮个忙。”

如今的乔不群纯粹闲人一个,上不与领导联系,下不与群众结合,手无寸权,也不知还能帮人什么忙。也就打个哈欠,说:“要我帮忙,韩校长不是担水找错了码头?”史宇寒说:“我看他并没找错码头。”乔不群说:“那你们学校出了什么事?”史宇寒说:“有人到市纪委举报学校领导私设小金库,乱发钱物,韩校长发了慌,来找你给他了难。”乔不群说:“人家举报到市纪委,又没举报到政府纪检监察室,我怎么给他了难?”史宇寒说:“市纪委和你们政府纪检监察室不是在一条线上吗?总比人家什么边没沾方便些吧?”乔不群说:“你的意思,要我去市纪委给你们说情通融?”史宇寒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人家韩校长的意思。不过这事我也搞不太清楚,反正韩校长还会来找你的。”

乔不群不再多问,等韩校长来找自己再说。事情大,推掉就是;若不大,陪他去找找市纪委,也无妨。又想起史宇寒职称的事,那晚答应过她去找韩校长的,过后便忘到了脑后,史宇寒也不提及,至今还没兑现诺言,这不就有机会了么?乔不群说:“你的职称呢,进展如何?这段天天无事忙,也没来得及去找韩校长。”史宇寒说:“材料是报了上去,还没有下文。不过评职称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没个大半年定不了,我也就一直没催你。”乔不群说:“现在韩校长自己找上门来了,正好就汤下面,提提你的职称问题。”史宇寒说:“你能帮学校这个忙,我的职称问题还用你开口提吗?”

香水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早餐,乔不群习惯性出门下楼,要上办公楼去,才想起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反身缩进楼道,听见墙角有人说话,好像是王怀信的声音,也不知他昨晚手气怎样。反正回家也没事,乔不群重又走出楼道,往墙角迈去。

原来王怀信正蹲在自家煤屋前,在跟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说话。好像是王怀信乡下一个什么亲戚,以前来过几回,都是王怀信领进大院的,不然门卫看得那么紧,一个收破烂的乡下老头就是插了翅膀,也别想飞进来。两人前面堆着好几个酒瓶,有五粮液的,有酒鬼酒的,还有茅台酒的。老头正往麻袋里塞着酒瓶,赞叹道:“还是怀信有大出息。自盘古开天她以来,我们那一带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官,每次我一说起你,乡亲们都翘大拇指,连连称赞。”王怀信自谦地说:“您侄儿这也算不得什么出息,不过市府里的主任一个。”

王怀信这说词有些学问。他不说市政府,说市府,味道就不同了,老头肯定觉得挺不一般的。还有主任,也是个说不清楚的头衔。人家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是主任,国务院办公厅主任是主任,王怀信这监察室主任也是主任,虽然不过处级而已,还是科级性质的处级。可打死王怀信,也绝不会说自己这个主任属科级性质的处级。懂点官场的人就知道,乡下乡镇长也是科级,乡下人见乡镇长的机会多,这个科级也就不怎么神秘了。

大概是市府和主任这样的词儿镇住了老头,他说:“怀信都做到市府里的主任,还算不得什么出息,就不知怎么才算有出息了。我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只知你这些酒价格不低,都是几百元钱一瓶的,放在乡下,一瓶酒抵得我们大半年粮食,几瓶酒加在一起,可以娶一房好媳妇了。”王怀信低声笑道:“您老说得夸张了点。”老头说:“不是夸张,是实话。”王怀信说:“您这个侄儿没别的,就是还有几个朋友,朋友一拢来,当然得喝好点。”老头说:“那是那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我乡下老头没见过世面,一直想不明白,每次你拿出的酒瓶都是这么高级的,你哪有这么多工资买这些好酒?”

王怀信咬着老头耳朵,故作神秘道:“您老别出去跟人说,这些酒其实都是人家送的。市府领导工资并不像想象的高,这么贵的酒自己掏钱,谁掏得起?”老头眼珠都蹦出了眼眶,说:“城里人送礼都送得这么贵重?乡下人遇上红白喜事,送个十元二十元的礼,就是了不起的大礼了。”王怀信说:“城里当然不是乡下。”老头说:“这么重的礼你也敢收?”王怀信说:“人家找你办事,适当表示点意思,还能不收吗?”老头点头道:“是啊,办了事,收几瓶酒也完全应该。还是侄儿有能力,有手段,能办事,会办事。”

王怀信嘿嘿两声,说:“我在市府混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能给人办点事,不白混了?”老头说:“对对对,市府就是给人办事的,不然还叫什么市府?办事要劳神费力,人家送些好酒,也是人之常情嘛。过去听人论起好酒,说是买的不吃,吃的不买,还不大明白,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懂得了这个道理。国家生产那么多好酒,看来就是方便人家办事的。想想看,不办事,买这么好的酒,放家里自己吃,肯定是败家子。开初见怀信经常吃这样的好酒,我还担心,以为你也是不争气的败家子呢。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十二个心了。”王怀信说:“我是您老看着长大的,您对我知根知底,我会做这样的败家子吗?”

说话间,老头已将地上酒瓶全部装进麻袋,拿出索子,几下将袋口扎牢实。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拿出几张皱巴巴的角票和元票,要给王怀信,说:“从你这里拿过好几次酒瓶了,你都不肯要钱,这次无论如何得让我表示表示。”王怀信忙拦住,说:“这就是您老的不对了。刚才还跟您说过,酒都是人家送的,我又没收过钱,怎么好意思赚您的钱?您收废品换点钱也不轻松。”

老头感激不尽,将票子放回布包,重新包好,摸索着塞到身上。王怀信又掏出几个美蓉王烟盒,递给老头说:“这烟也是人家送的,还剩不多几根,拿去抽吧。”老头颤着双手接住,说:“我不是前世修来的福,今世别说抽这么金贵的烟,怕是连看都没眼福看得到。”

王怀信提过麻袋,放到老头肩上,说:“谁怪咱们是老亲老戚呢?今后您老只要到我这里来,我没别的打发,这些空酒瓶和不成盒的香烟还是有些的。”老头说:“有侄儿在市府里面,我经常会来打扰你的。”

也许是怕门卫盘查,王怀信又陪着老头,朝大门方向走去。

望着王怀信和老头晃悠的背影,一直站在墙角处的乔不群,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始还觉得王怀信有些滑稽,慢慢却觉得一点也不滑稽。王环信五十好几的人了,才混了个小小处级,又待在一个不咸不淡的地方,无实职,无实权,无实惠,在知情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只好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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