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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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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政府去找何德志算账。还搜出那块收藏多时的黄毛巾,准备杀杀何德志的气焰,再拿到政法部门去告他,不把他告进去,也要叫他付出一定代价。
谁知赶到政府办公大楼,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有的人楼上楼下跑动着,慌慌张张的。有的人则聚在一处,窃窃低语,神色有些怪异。看上去似乎出了什么事,可能还是大事,不是小事。紧接着有120救护车呼啸着开进大院,车没停稳,医护人员就从车上跳下来,舞着担架往楼里直奔。
120要抢救的人正是何德志。这天上午何德志还主持召开了政府常务会议,就当前几项重要工作作了具体布置。会议快结束时,何德志秘书悄悄进了会议室,拿着通话状态的手机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宋禾忠的电话。”
“宋禾忠?”何德志小声嘀咕一句,望眼秘书,拿过手机。也没马上接听,起身离座,来到走廊上,才对着手机喂了一声。也不知那头说了些什么,何德志忽然脸色一青,身子挺了挺,往后一仰,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其实宋禾忠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五个字:沙老板跑了。
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已足以让何德志胸腔里的心脏起搏器失灵,他的心脏因而突然停搏,血管里的血液没法循环,大脑供血不上,顿时失去知觉,仰天倒地。
在医院里抢救了两天两夜,何德志的心脏也没能恢复搏动,医生们无力回天,最后只得遗憾地放弃努力。待市委市政府领导闻知死讯,一齐赶到医院时,何德志已被送进停尸房。领导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可事已至此,只好一边安排何德志的丧葬事宜,一边督促公安部门,竭尽全力追捕在逃的沙老板。
沙老板是拿着四个亿的人民币逃离桃林的。沙老板到桃林来开发桃花山庄时,不是号称要投资五六千万欧元吗?他桃林公司的银行账户上,确实出现过两笔款子,一笔一千多万欧元,沙老板桃林的分公司刚注册就打了进来;另一笔三千万欧元,是沙老板和宋禾忠陪何德志赴上海安装完心脏起搏器,回桃林半个月后进的账。两笔巨资都是直接从德国打过来的,头次的一千多万欧元已用于桃花山庄的开发,后面这次的三千万欧元虽到了账上,可德国那边的某些手续还没过来,暂时动用不了。沙老板于是找到宋禾忠,承诺以高于银行十五个百分点的利息,从桃林社保基金里暂借四亿人民币出来周转一下,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三个月,德国那边的手续过来后,就可连本带息还回去。宋禾忠抵挡不住高额利息的诱惑,又见沙老板桃林公司里有三千万欧元的银行存款,还怕他跑了不成?只是觉得数字太大,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时下不了决心。沙老板没少跟宋禾忠这种政府官员打交道,知道他们务实精神强,光有承诺不够,还得来点实在的,提着八十万美金进了宋禾忠家门。宋禾忠答应下来,说他这里没问题,不过市里社保基金管理特别严格,动用大额基金必须市长本人点头,要沙老板还去找找何德志。何德志开始也不同意,沙老板又趁黑去了趟他家里,他终于答应研究研究。过后打电话问宋禾忠,这款子到底贷不贷得,宋禾忠说沙老板桃林分公司的开户银行,本来就几次主动要贷款给沙老板公司,沙老板觉得贷银行的钱是贷,贷政府的钱也是贷,桃林政府尤其是何市长如此厚待他,他还是想把好处留给政府,不愿让银行拿走这么丰厚的利息。何德志也就松了口,要宋禾忠看着办。看着办就是办,四亿社保基金就这样轻而易举划到了沙老板桃林分公司账上。
沙老板账上本就摆着数千万欧元,何德志和宋禾忠对这四亿社保基金也就很放心,只等着时间一到,坐收渔利。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不想沙老板突然从地球上蒸发了,再也见不着他的踪影。宋禾忠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往银行跑,这才发现沙老板的账户已空,仅留着一个不到千元的小数字。当时朱禾忠就傻了眼,木头样杵在地上,老半天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梦游般走出银行,才想起该给何德忠通报一声,拨了他秘书的手机。
听到这么个消息,何德志会出什么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按说他的心脏起搏器还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产品,应该经得起折腾。可再先进,再经得起折腾,也承受不了四个亿的高压。四个亿哪,这世上有几人见过四个亿?四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应该有些分量了,堆在一起总得占间大屋子吧?这么大的数目还不能让一只心脏起搏器失灵,那这只心脏起搏器也就不是心脏起搏器,只可能是卡车马达了。
社保基金是老百姓的救命钱,市委政府担心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一边秘密逮捕了宋禾忠和社保局相关人员,一边极力封锁消息,不让外界和媒件介入。关于何德志的死因,也说成是近来市里建设和开发繁忙,作为一市之长,心系人民,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终因劳累过度,身心不堪重负,才光荣牺牲于政府常务会议上。甫迪声还亲口给起草悼词的写作班子交代,为桃林人民的伟大事业,何德志同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一定要把这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革命精神,尽可能全面地总结出来,激励广大干部群众化悲痛为力量,向榜样看齐,向榜样学习,为建设小康桃林和和谐桃林,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年华。
不过纸包不住火,沙老板卷走四亿社保基盒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在机关里传开了。机关里的人逻辑思维能力又都很强,何德志的心脏起搏器早不失灵,迟不失灵,偏偏这个时候失灵,一定跟社保基金的事有某些联系。为求证这个逻辑关系,爱管闲事的人便往社保局和政府办打电话,旁敲侧击,探听虚实。四个亿的社保基金随风而逝,纪检和司法部门已悄悄进驻社保局,开始内查外调,全局上下人人自危,谁还敢乱开口?政府办这边呢,市长就摆在殡仪馆里,个个都悲痛欲绝,更没人说长论短。
悲痛欲绝当然是做样子给人瞧的,并非真悲痛,真欲绝。死的是市长,又不是死的自己亲爹。亲爹只有一个,死了就死了,再不可能有第二个。市长死了,要不了几天就会另外冒出一个,死是死不完的,死得快,来得也快,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话说得冷酷了点,也对死者有些不敬,却是实情。大概世上少有死市长,比死亲爹还伤心的,除非你认官为父,市长比亲爹还亲,给你的好处比亲爹还大还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死市长不是死亲爹,做出死亲爹的样子,以显示悲天悯人的情怀,好像还是有些必要的。几天来大家都拉长着脸,低垂着眼皮,说话仿佛蚊子吟,不敢高声重语。其实眼皮下的眼睛总抑制不住泛出亮光,像是处了个不用付费的漂亮情妇,兴奋得实在不行。
当然不是死了何德志,幸灾乐祸,若这样就太没慈悲心肠了。原来大家都不约而同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字谶,现在果然应验了。记得那天的抗洪英雄演讲会,会场里的横幅上“立壮志”的“志”字忽然掉了下面的“心”底,众人就觉得是个不好的预兆,何德志可能会有灾星。有的说他失去的是民心,日子难过。有的说他失去的是官心,官位难保。也有的说他患有严重心脏病,恐怕凶多吉少。现在看来,应验的是后一种说法,何德志果然死在这该死的心脏病上。众人都叹息不已,说什么都是天意和命运。人的能耐再大,也违抗不了天意;人的官运再好,命运不怎么样,官运也长久不了。
又有人觉得宋禾忠是何德志的克星。宋禾忠不就是“送何终”吗?何德志碰上个宋禾忠,还能有他什么好下场?大家想想,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何德志心脏没事,宋禾忠不可能请老中医给何德志看心脏病;宋禾忠不请老中医给何德志看心脏病,何德志不可能让宋禾忠做社保局长;宋禾忠不做社保局长,沙老板不可能卷走四个亿的社保基金:沙老板不卷走四亿社保基金,何德志的心脏起搏器不可能失灵。这个宋禾忠,原来从他出现在何德志身边那天起,他就将一条神秘的死亡之链,牢牢套在了何德志脖子上,待到这天这条死亡之链一紧,何德志也就在劫难逃,一命呜呼。
还有人考究起沙老板的名字来,说沙颂林三字听去就是“杀宋人”,杀米禾忠的人。这世上有个沙颂林,也是宋禾忠命里该绝,他怕是逃到哪里,也逃不脱沙颂林的掌心。沙颂林是杀宋人,宋禾忠要送何终,这是巧合,还是上帝的精心安排?三个人的名字就这样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新闻,大家走到哪里,话不过三句,自然而然就会把话题转移到他们三个人身上,觉得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越是说不清楚,越是要说,大家也就越说越来味,越说越来劲。
不过热点再热,终会冷下去,新闻再新,终会成为旧闻。隆重的高规格的追悼会开完后,何德志被送往火葬场,一把塞进焚化炉里。随着一股青烟冒出烟囱,一个威风一时的人物,便从这个世上永远捎失掉了。人们对何德志几个人的话题也渐渐失去热情,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新人新事上去了。
新人新事每天都在发生。桃林当前最受关注的新人新事,莫过于何德志腾出市长位置后,市委政府里的人事变动。大家纷纷替省委出起主意来,也不管省委会不会听,或听不听得到。比较一致的意见是,冯子愚是省委龙书记的人,原来在常委里就排行老三,现在已成为第二人,这个市长非他莫属。冯子愚若做了市长,留下的党群副书记不可能是别人,只可能是杨国泰。至于杨国泰离开政府后,谁接替他做常务副市长,意见出现重大分歧,一时难于形成共识。有的认为可能由乔不群接任,有的认为会让蔡润身来做。看好乔不群的人信心很大,乔不群已是副市长,近水楼台先得月,抬脚往前一迈,不就到了常务副市长位置上?看好蔡润身的人把握也不小,蔡润身本来就有常委身份,他又没有实职,空出的常务副市长正好给他,甫迪声不可能让他继续闲着,却把乔不群搴进常委里来。
省委很快对桃林班子进行了调整,大家的分析大部分都得到了应证。市人大召开常委会议,通过了几项决议:一是接受杨国泰辞去政府副市长的请求,二是任命冯子愚和蔡润身为政府副市长,三是决定冯子愚为代理市长。党委的任命也同时下达,冯子愚为市委副书记、政府党组书记,杨国泰为市委副书记,蔡润身为政府党组副书记。
市委和政府主要领导一动,下面一些重要部门的头头也被换下去一部分。不少与何德志有关的事过去埋得很深,何德志尸体一烧,也就暴露出来,自然有人会被牵进去。加上沙老板卷走的四亿社保基金,也有不少人脱不了干系。这些主要是何德志的人,有的还跟甫迪声多少有些瓜葛,只是时过境迁,甫迪声也没法罩住他们,只能舍卒保车。盛少山也被实行双规,免去了交通局长。本来就有两家路桥公司经理早进入有关方面视线,过去由于何德志的盖子捂得紧,一直没法下手,如今盖子不再存在,有关方面就把两位经理抓进去,在他们的送钱记录本上发现了盛少山大名和后面的数字。转身就抄了盛家,抄出两笼箱现金和贵重礼品。那是一对如今非常少见的旧式木笼箱,据说是盛少山参加工作离开老家时,用肩膀挑被褥行李挑到城里来的。笼箱早就用不上了,盛少山恋旧,一直舍不得扔掉,做上交通局长后竟然又派上了用场。
跟市委政府班子一样,各部门换下去的重要位置,很快被后来者填上。大家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一切都似在预料之中。却暗暗叹服,机关里办事效率最高的还是组织部门,哪个稍重要点的位置一空出来,马上就安排人火速到位,片刻不会耽误。原来国人干什么都不急不躁,寅事卯办,春事秋办,纯属正常。甚至寅事卯不办,春事秋不办,一件冤案拖上十年八年,也不奇怪。唯有两样事性急得很:一是酒上了桌,迫不及待;二是某个好官位空在那里,心急如焚。
议论稍多些的是关于蔡润身的常务副市长。当初他连普通副市长都没希望当选,被取消参选副市长的资格,甫迪声才让他做了专职常委。才一年多时间,他不仅副市长如愿到手,还成了常务副市长,真是公鸡戴帽子——官(冠)上加官。如果那回调查组捅破马蜂窝,揭出龙泉煤矿矿难真相,如果这回何德志的心脏起搏器不是突然失灵,让冯子愚和杨国泰的位置前移,蔡润身还做得上这个常务副市长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有人特意将这些话送到乔不群耳朵里,他笑笑道:“是天算,也是人算,缺一算都是不行的。”大家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也许乔不群也有做常务副市长的资格,却仍留在原来的位置不动,该给点补偿;也许乔不群在政府待的时间长,方方面面的关系和情况都报熟悉,工作比较得力,政府领导重新分工时,冯子愚特意给他多分了些任务,连向来由常务副市长分管的国土等重要工作也挪到了他的名下。不过为求平衡,作为常务副市长的蔡润身,除协助市长管全盘和分管财税金融城建外,冯子愚又让他分管了工业和企业改制工作。
分完工,冯子愚又分头跟各位副市长交心通气,听取他们对当前及今后一段时期政府工作的意见和设想。找到乔不群时,冯子愚说:“不群你是政府元老了,国泰走之前给我交代,今后凡事多跟你商量。”乔不群笑道:“冯市长谦虚了,你是从大地方下来的,经过的世面多,见过的场面大,哪像我在政府大楼里一待二十年,都成井底之蛙了。”冯子愚笑道:“井底之蛙好啊,知道井里的底细,不像我初来乍到的,不谙深浅。”
论及当前政府工作,乔不群说:“桃花河防洪堤和拦河坝已越砌越高,沿河万米风光长廊建设和两岸的大开发渐成格局,还有城外几个大开发区和数条一级公路也已拉开架式。这些都好办,反正常委和政府领导各有分工,各负其责,按部就班抓下去就是。恼火的是那四亿社保基金,虽然逮了宋禾忠和杜保局的相关人员,可沙颂林一时估计无法归案,这个大窟窿用什么来填?还有桃花山庄万亩山地,被沙颂林弄得百孔千疮,不知怎么收拾。”
这确是当前最头疼的事,冯子愚感叹道:“也不知何德志和宋禾忠怎么搞的,他们都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了,没少经风浪,怎么就裁在了姓沙的手里?”乔不群说:“什么叫利令智昏?这就叫利令智昏。何德志和宋禾忠何等聪明之人,还不是钻进钱眼里,忘记了东南西北?有人说上帝就是见人太聪明,担心变得过于强大,不怎么好掌握,才造了钱来迷惑人心,让人失去理智,任由他老人家摆布。”
两人唏嘘一阵,撇开何德志和宋禾忠,回到政府工作上来。乔不群说:“我对冯市长的最大意见,就是把国士工作分到我名下,叫我怎么兼顾得过来,”冯子愚开玩笑道:“人家都觉得国土工作重要,又有油水,想管还管不上呢,你却还要说这种便宜话。”乔不群说:“油水是有油水,可油水厚的地方打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冯子愚说:“你有这个觉悟,就不会摔跤了。”
说到乔不群这块工作,当务之急是筹备赴省参加招商引资博览会的事。冯子愚说:“记得这项工作去年就已着手安排部署,应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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