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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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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筷子,几位说下次再来吃吴大娘炒的血浆鸭,告辞出门。到得乡政府,乔不群和阳县长他们要走,乡里阳书记和卫乡长留不住,只好送他们上车。赶到县城,天已断黑,乔不群只得小住一晚,决定改日回市。

翌日早上,阳县长带着政府办和扶贫办两位阳主任,到宾馆来陪乔不群吃早餐,请他去离县城不远的几处风景点转转。乔不群说:“下次再来转吧。昨天省政府经研中心有位处长到了市里,中午要赶回去陪餐。”

阳县长不好强留,只得送客出门。上车前,乔不群又对三位说:“桃宁尤其是永安的三通工程搞得很成功,老百姓真正得到了实惠,去省里汇报桃林三通工程情况时,我会重点汇报桃宁的。有关领导若感兴趣,说不定也会下来,你们先弄个专题材料吧,有备无患,以免到时手忙脚乱。接待也尽量简单点,最好像昨天一样,让吴大娘炒只血浆鸭就够了。”

回到市里,乔不群没上政府,直接赶往宾馆,去看望省政府经研中心的客人。小左要去洗车,乔不群说:“洗完车你回家休息去,要用车再打你电话。”小左巴不得,说:“我开着手机的,领导随叫随到。”

省政府经研中心的处长是来征订刊物的。这种刊物谁也不会看,不过是变着法子到下面来收钱,好拿提成,发福利。可再怎么,也是省政府下面的刊物,乔不群答应多少给征订些。接待方面也就用不着太热情,吃完中餐,找个借口回了政府。也不叫小左的车,宾馆离政府不是很远,走着回去才十几分钟,还可促进消化。

经过一处繁华街口,只见几位十来岁的小孩跪在地上,正向人乞讨。前几天还在报上读到一篇文章,说如今沿街乞讨者,不少都是假乞丐,提醒市民多加防范,以免上当。还有文章呼吁,要大力清除假乞丐,整顿市容市貌。乔不群也知道不少人把乞讨当职业,甚至有人通过操纵行乞者,聚敛钱财。不过提醒市民防范,好像大可不必,也有失仁慈。流落街头,伸出双手,尊严扫地,已成为事实上的乞丐,再分真假,也就毫无意义。何况乞丐真假,也是没有统一标准的。至于为整顿市容市貌,清除乞丐,就更没道理了。没有法律不准人做乞丐,也没有法律规定乞丐只能在穷乡僻壤或荒郊野岭行乞,乞丐进入街区,是他们的自由。乞丐也是人,社会无力养活这群特殊人群,他们屈辱自己,靠乞讨勉强存活下去,这样的权利还是应该得到保障的。

这么想着,乔不群在身上掏起来。都是些五十元以上的票子,还是那天晚上跟永安乡阳书记他们打麻将赢的。找了一阵,才好不容易摸出两张五元的钞票,顺手放进身旁两位小男孩的碗里。碗里都是些角票和元票,忽然有了五元的票子,两位男孩眼睛鼓得老大,瞧瞧票子,又瞧瞧已走开的乔不群,好像不太相信这是事实。

望得见政府大楼了,只见路旁围着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乔不群走上前去,原来又是一位乞丐。这是一位老年妇女,身体单薄,白发苍苍,眼里目光执着而哀怨。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说她来自北方农村,儿子在外打工,几年音讯全无,她思儿心切,千里寻子,路费用光,只好求助于路人。

围观者议论起来,有的人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女人不是寻找儿子,哪会跑到南方来受贱?掏出钱来,投进她身前的竹筒里。另有人说肯定是编的故事,骗子的本事就是编故事,编故事写到牌子上骗钱的人太多了,于是哼哼两声,拂袖而去。

乔不群却感觉老女人牌子上所写是真事,并非编的故事。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一时又弄不怎么明白。也许是她那执着而哀怨的目光,让人心生同情。乔不群又去身上掏起钱来。这回却怎么也找不到五元以下的票子了,连十元二十元的都没有。就给五十元吧,又怕周围的人视你为神经,甚至怀疑你假仁假义,拿假钞骗人。

犹豫着,乔不群退出去,默默走开了。

也不知怎么的,好几天过去了,眼前仍不时会浮现起老女人那执着而哀怨的目光。乔不群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犹豫不决,没在老女人竹筒里留张票子。五十元或一百元,对于一个政府官员来说,什么都不算,可对于一个千里寻儿的流浪老女人,多少有些用处。

此后数日里,乔不群有空就会上街走走,希望能碰着那个老女人,给她点钱,弥补一下心头的后悔和愧疚。可再也没见着老女人的影子。乔不群有些失落,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只得悻悻回了办公室,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又要暗暗讥笑自己,你也太书呆子气了,世上乞丐那么多,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乞丐,与你无亲无故的,你这么萦绕在心,老也放不下,不是太搞笑了么?

正在发痴,栾喜民秘书小段推门进来,说栾市长有请。乔不群说声知道了,从抽屉里掏出本红壳记事本,又伸手去笔筒里拿笔。笔筒里笔倒不少,却没有一支来水。偏偏小段仍站着没动,像等着要给你带路似的。乔不群心想自己再糊涂,栾办在哪里还找得到,要小段先走。小段不仅没走,相反上前一步,掏出一张十元钞票,要求换零。乔不群说:“你要零钱干什么?”小段说:“今天三十一号,明天栾市长该交党费了。”

原来小段要给栾喜民兑换交纳党费的零钱。栾喜民党费交纳方式与人家不同,人家都是统一按工资比例交纳,工资涨党费跟着涨,工资不变党费也保持不变,他则根据党龄来交党费。党龄的计算方法也独特,不以年计,而以月计,多一月党龄增加一元党费。这么一路递增,他三十来年的党龄,党费已交到三百多元一月。栾喜民的理解是这样的,多一个月党龄,多受党一个月的教育,自己的思想觉悟也多一份提高,每月多交纳一元党费是非常必要和完全应该的。交费日子也有讲究,必须在每月第一天,说明交党费是他的头等大事。碰上周末或外出,最晚也不能超过三号。若是出差在外,估计月初赶不回来,就提前把党费交上。栾喜民说身为共产党员,政治生命远胜于自己的自然生命,不按时交党费,就是对自己政治生命的极大漠视,自己的自然生命也失去了意义。这份自觉是从入党的第一天开始养成的。栾喜民是在部队入的党,由于思想觉悟高,发明了这种特殊的以月算党龄和交纳党费的特殊办法,部队把他当做先进典型,隆重推荐给广大官兵,一时成为大家学习的楷模。不到一年就转了干,三年内连升数级,从普通士兵一跃而为营长,随后一路进步,转业时已到副师级高位。级别高年纪却并不大,到地方后又得到重用,很快从副师级干部做到副市长,又从副市长做到市长。地位变了,权力大了,本色却永远不变,仍坚持以月计党龄,每月增一元党费,月初准时交纳。只是如今大额钞票多,打麻将都是十元二十元一炮,每次栾喜民想凑齐党费尾数,还确有些难度。又身为一市之长,根本没时间和精力收集零钱,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便历史地落到了秘书小段身上。

刚好乔不群身上还有些零钱。自那次遭遇女乞丐,身上拿不出小额票子,弄得愧疚难当,乔不群出门时总要从保姆手上要几张元票放在袋子里,偶尔走在街头,见着可怜的乞丐,顺手搁上一两张。今天没找着女乞丐,也没碰上别的乞丐,零钱还在身上,正好掏出来给小段。小段兴奋得不得了,要将手里的十元票子塞给乔不群,乔不群说:“算了吧,我那又不足十元,怎好占你便宜?”小段说:“那谢谢乔秘书长了!过后我再还您。凑足栾市长党费,我就完成了个大任务。”

望着小段颠着步子走开,乔不群自惭形秽起来,暗骂自己太没出息,天天想着街头的乞丐,也不学学人家栾市长,多有觉悟和境界。

这么自我反省着,乔不群终于找着一支来水的水笔,往记事本里一夹,出门去见栾喜民。来到栾办外间,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小段不在,里间的门紧闭着,似有人在说话,细听像是余碧莲的声音。乔不群只好退出外间,回了自己办公室。

这段时间,余碧莲好像往栾办跑得格外勤快。开始乔不群也不怎么在意,是政府里几个快退休的女处长凑一起咬耳朵,乔不群偶尔从旁边经过,听她们论及余碧莲,才意识到这女人近来还真的比较活跃。后又有人泄露,栾喜民大概是不太节制,那方面的能力越来越不行,又恰好被余碧莲知道了,她于是趁下县里出差的机会,从一位民间草药师那里弄到一味偏方,隆重推荐给栾喜民,说绝对管用,不管用撤她的职都没意见。开始栾喜民还不太相信,经不起余碧莲再三恳求,才答应试试。听说还真试出些名堂,效果挺不错的。栾喜民很开心,余碧莲也洋洋得意,往栾办走动得越发频繁起来。另据小道消息说,栾喜民还跟余碧莲开玩笑,说她在政府办做副主任,实在是酒坛子当夜壶,大材小用,应该去街上租个门面,专门卖男科药,让男人们大展雄风。余碧莲说她没有经济头脑,还是在官场里混为好,栾市长若看得起,就让她做个卫生局长什么的,将桃林男科事业搞上去。

不知这些说法的真实成分有多大。也许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凡事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余碧莲脸上气色已不同以往,连走路都带着舞步,腰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这让乔不群想起媒体公布的美女标准:俄国皮肤巴西腰,印度鼻子香港脚,余碧莲正好反过来:巴西皮肤俄国腰,香港鼻子印度脚。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余碧莲的裙摆自门外飘忽而过。乔不群才又出门,去了栾办。栾喜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问文化节招标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乔不群简要汇报了几句,栾喜民比较满意,对乔不群的工作做了充分肯定。还说惟楚文化公司实力不错,他和甫书记比较倾向于他们,估计他们中标没问题。不过还要继续加大宣传力度,让尽量多的公司参与进来,这样的招标才更有说服力,以免有人背后说闲话,好像我们是看辛芳菲老同事的面子,才让惟楚公司中标的。

乔不群一一记下栾喜民的指示精神,表示一定照办。又跑到何德志那里,跟他通过气,这才召集临时招标办的人开会,商量如何把领导意图落到实处。余碧莲是临时招标办副主任,也到了场,乔不群刚说完会议主题,她就噼里啪啦说开了。自给栾喜民送过草药偏方后,余碧莲便变得越来越神气,有表现的机会,绝不轻易放过。尤其是开会,不发表几句高见,仿佛人家就会忘记她的存在似的。过去开会她难得开口,就是说什么,也没人当回事。现在不同了,谁也不敢小瞧她,哪怕不同意她的意见,也会哼哼哈哈,打几句和声。连乔不群也不怎么敢得罪她了。你是秘书长,也算是她的领导,可她给你的领导送过中药偏方,你送过什么?你当然要考虑考虑她的分量。

这天的会议,余碧莲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无非一个意思,就是利用各大媒体和政府网络,对文化节招标活动进行广泛宣传。这个意见说了等于没说,却显得非常正确。如今搞什么宣传,谁又离得开媒体和网络?大家都说按余副主任说的办,不会有错。乔不群也表了态,指定专人去跟媒体衔接,同时把有关招标信息挂到桃林政府网站上去。接着又商量了一些宣传口径和具体操作办法,才散了会。

自己的高见被认可,余碧莲觉得很有成就感,心情无比舒畅。一舒一畅,思维便更加活跃,想像力丰富起来。想起栾喜民夫人最近做了计委下面的投资公司经理,成天在外应酬,栾喜民回到家里,连杯热茶都喝不上,余碧莲就琢磨着怎么给领导解决这个难题。恨不得亲自出马到栾家去做回保姆,给领导送送温暖。可这又太不现实,你是政府办副主任,政府工作怎么离得开你?何况你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百无一用,领导也不稀罕。

念到保姆,余碧莲想起郊区一位亲戚,每次进城都请求给她女儿找个工作,待遇低点没关系,只要有吃有住,养得活自己就行。余碧莲见过那亲戚的女儿,尽管没什么文化,长得还算水灵,若给栾喜民做保姆,肯定合适。跑去请示栾喜民,他开始不同意,说:“儿女们独的独立,上的上大学去了,我和老李又整天东忙西碌,饭也在外吃得多,除晚上回去睡觉,一天没在家里待几分钟,请个保姆干啥?”余碧莲说:“正是你和李经理难得在家里待,更要有个人守家,擦擦地板,洗洗衣服,烧烧开水,替你们料理料理,你们下班进门,也不至于冷冷清清的,说话和使唤的人都没有。我会给您找个勤快老实的乡下姑娘,也不要多高工资,每月打发几个零花钱就行了。”

栾喜民动了心,回去跟夫人李瑞瑜商量。李瑞瑜想都没想,随口道:“儿女小的时候家里都没请过保姆,现在他们已不在身边,没什么家务,请个保姆放家里吃闲饭?”栾喜民说:“那时不兴请保姆,条件也不允许,当然只好靠自己一双手。现在条件好了,请个保姆,也不是要做好多家务,主要看看屋子,给家里增加点人气。咱们整天在外奔波,回到家里,有个说话递水的人也好嘛。”

好说歹说,李瑞瑜才勉强松了口。又提出要求,保姆年纪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长得不能太漂亮,也不能太丑。栾喜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还怕我打保姆主意不成?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以为还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李瑞瑜笑道:“男人几个不是花花肠子?八十岁还色胆包天呢。”栾喜民也笑道:“八十岁色胆再怎么包天,也只能望色兴叹。甫迪声有次就开过玩笑,说年轻时缺底气,有色心没色胆;人到中年要忙事业,有色胆没色心;如今人已老,什么都不缺,有色心又有色胆,可色没有了。”

李瑞瑜乐了,说:“你和甫迪声不还是正当年么?叹什么老?”栾喜民说:“别人我搞不清,反正我是老不中用了。尤其是那方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不行了。”李瑞瑜说:“你不是在服谁给你的偏方草药么?也该见点效了吧?”栾喜民说:“那是闹着玩儿的。岁月不饶人,哪是药物管得了事的?”李瑞瑜说:“管不了事还好些,免得你在外拈花惹草犯错误,影响政府形象。何况我也过了更年期,已没这方面的要求了。”

李瑞瑜松了口,栾喜民便给余碧莲打电话,要她带亲戚女儿来见见面。余碧莲当即通知郊外亲戚,要他快将女儿送到城里来。亲戚女儿叫刘爱菊,也是女大十八变,几时没见,越发漂亮水灵了。送刘爱菊去常委楼栾喜民家路上,余碧莲教育她:“那可是堂堂市长人家,你得多长点心眼。市长你懂吗?就是桃林市的头头,凡桃林人都得听他这个头头的。你不也是桃林人吗?也得听他的,他说干啥你就干啥,什么条件也不要提。”刘爱菊认真地点点头,说:“我记住了,我是桃林人,桃林市长要我干啥就干啥。”余碧莲说:“这就对了。你只要好好干,干得人家满意了,顺便给你在城里安排个正式工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亲戚哟。”

见刘爱菊长相不错,眼睛清澈得像泉水,栾喜民非常满意。当场问了几个小问题,刘爱菊都一一做了回答。又问她能干些什么,刘爱菊说:“搞卫生,洗衣服,我都能干,反正市长叫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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