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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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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潺假装气恼,一用劲,将乔不群拱下去,翻身骑到他上面,狠狠说道:“就你想做上半片,我也做回上半片再说。”

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缠绵,一些遗留问题未及处理,弄得床上和两人身上到处都是。李雨潺不自在了,要采取措施,乔不群不让,趁势捧住她丰满的乳房,说:“下半片也有下半片的好处,可以随时吃到鲜葡萄。”嘴一张,咬住那浑圆性感的乳头。

嬉闹了一阵,李雨潺才从上面撤下去,表扬乔不群道:“今晚你表现得挺不错嘛,是不是最近史局长加大了对你的培训力度,让你变得训练有素,越发优秀起来?”乔不群说:“史局长只顾着兴致勃勃做她的局长,哪还顾得上培训我?不瞒你说,我好久都没碰过她了。也没有碰她的欲望,自从有了你,你就成了我的全部,对任何女人,包括史宇寒在内,我都不再提得起兴趣。”李雨潺说:“又说漂亮话逗我开心。你不是史校长培训的,那又是谁培训的?”乔不群说:“谁也没培训,是我自学成的材。”李雨潺说:“告诉我,你是怎么自学成材的。”乔不群几分神秘道:“最近我看了一本好书,专门研究这方面技巧的,今晚活学活用,在你身上一试,果然不试不知道,一试真奇妙。”

李雨潺撅着好看的嘴唇,故作生气道:“你好坏的,把我当成试验品了。”乔不群说:“女人是男人的试验品,男人也是女人的试验品,男人女人只有相互试验,才能试出爱的火花,点燃生命。”李雨潺说:“别做诗了,酸掉我的牙齿,你要负全责。说说看,书上是怎么说的?”乔不群说:“也没什么,无非一些简单提示,要男人学会掌握节奏和力度。

说得李雨潺心驰神往,情不自禁撩拨起乔不群来。究竟发过货没多久,乔不群有些空虚,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却经不住李雨潺轻拢慢捻抹复挑,渐渐又变得趾高气扬,坚强起来。原来男人就是贱,女人只要略施手段,要你起你就起,要你落你就落。不觉间,乔不群已是神魂颠倒,合上双眼,满脑海的祥云彩雾。人已翻到李雨潺上面,既从容又疯狂地操练了一回,弄得李雨潺要死要活的,爽得一塌糊涂。

将体内能量挥霍一空,乔不群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不支。幸福的潮水却依然荡漾着,久久没有止息。两人都舍不得就这么睡去,懒懒地贴在一起,彼此感受着那美妙的温存。忽然李雨潺咯咯咯笑起来,说:“还说一发不收,现在怎么没动静了?”乔不群说:“那不过是种夸张说法,子弹都打得精光,不收也得收。”

又聊了一会儿,李雨潺说:“刚才你说我是你的女人,怎么不把我娶到你家里去?”乔不群说:“肯定会的。”李雨潺说:“你又骗我。”乔不群说:“怎么会骗你呢?不过暂时恐怕不怎么好办,我家里已有正宫娘娘,总不好委屈你去做偏房吧?”

李雨潺狠狠揪住乔不群耳朵,说:“我又不是你的耳朵,谁做你的偏房?你给我把姓史的休了,我做正房。”乔不群说:“我也早有此意。我已误入仕途,如今家里又出一个官迷,这日子已没法过下去,各奔东西是迟早的事。”

李雨潺又笑起来,说:“我看史局长是个不错的人才,说不定以后上得比你还快。”乔不群叹道:“她上得快就让她上吧,儿子长大后,我独自回老家去当农民,自给自足,了此残生。”李雨潺讥讽道:“又发酸了。这就是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的弱点,啃了几本书,就以为多么了不起,动不动就要治国平天下。一旦步入官场,才发现国不是说治就可治的,天下不是说平就可平的,相反还要处处受制于人,又生异心,梦想着曳尾于泥涂。”

乔不群自然知道曳尾于泥涂的出处。那是庄子的故事。庄子做了一阵漆园吏,不耐烦起来,一个人跑到濮水边钓鱼去了。楚威王久闻其名,派两位大夫去请他老人家做宰相。庄子头都不回,手持钓竿说:我听说楚国有神龟,楚王认为可占吉凶,装入竹笥,盖上丝巾,当宝贝珍藏在庙堂之上。你们说说,这神龟宁肯刳骨留名,取贵于庙堂之上,还是宁肯全生远害,曳尾于泥涂之中?两位大夫说:当然宁肯好好活着,曳尾于泥涂之中。庄子接过话茬说:你们走吧,我将曳尾于泥涂之中。

庄子是老庄哲学的集大成者。别看孔孟儒家入世思想独占中国主流意识,其实老庄道家出世思想最得人心,一直顽固地根植于读书人灵魂深处,怎么也割舍不掉。入世是积极的,无可厚非,可世道艰难险恶,官场风云诡谲,种种障碍阻挡于前,并不那么容易逾越,在残酷的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的入世者,往往会退而转求出世,以期像庄子那样,垂钓濮水,曳尾泥涂。读书人都是语言的巨人,又将这矛盾的双重人格总结成两句话,说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还有更为动听的,叫做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些说法生是生动,却差不多都是些无用的空话废话。古往今来,求达必先变节,变节成犬儒,成为主子掌中玩物,自保都难,又谈何兼济?穷善其身倒容易,可这是无奈,穷意味着失去恶的能力,想恶也恶不起来,不善也得善。至于忧民忧君,更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居庙堂,必沦为奴才,处江湖,则成遗世孑民,还哪里轮得着你忧这忧那的?快别笑破人家肚皮。原来这套进儒退道的把戏,实乃读书人给自己无用人生下的注脚,不过自我安慰而已。可话又说回来,中国读书人向来缺少独立人格,无非寄存于统治阶级身上的附庸,无足轻重,人家要你圆你圆,要你扁你扁,要你生你生,要你灭你灭,你不拿进儒退道的美丽谎言哄哄自己,又到哪里去寻求勉强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呢?

乔不群只顾独自出神,一时仿佛已忘记李雨潺的存在。李雨潺捅他一下,说:“又在发什么呆?”乔不群说:“我在想怎么才能曳尾于泥涂。”李雨潺说:“你以为是谁都可曳尾于泥涂的?古今中外,你见过几个庄子来着?”乔不群说:“那就只能大隐隐于朝了。”李雨潺说:“这也是自欺欺人。身已在朝,还叫什么隐?”乔不群说:“我也一直觉得,隐于朝隐于市这类说法有些可疑。”

李雨潺笑笑,说:“其实也不必苛求自己。人生在世,总得活着,权且把行走官场当做养活自己的活计,别老想着什么兼济天下,就心平气和了。”

这话平常,理却不偏。其实人类一切活动,哪样不是活计呢?既是活计,能对得起几个薪水,好歹活得下去就够了。说穿了,做大官赚大钱是活,栽秧割稻,补鞋修伞,也是活,无论什么活法,其本质意义都是一样的,无非一个生命过程。乔不群说:“咱老家把人畜谋生手段都说作讨吃,鸡在地上讨吃,鸭在水中讨吃,人在田间土里山上讨吃。所以我每次回老家,父老乡亲见了,从不问你在哪里工作,哪里高就,只问你在哪里讨吃。”李雨潺说:“这说法实在,我们谁不在讨吃呢?”

话说明白了,乔不群心里平静下来,酣然睡去。

第二天乔不群就随阳书记他们去了永安乡。本想带上李雨潺,又怕有人背后说闲话。李雨潺也不愿意去,说要带就带她去游名山大川,下面县乡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可去的?乔不群说:“以后带你去爬庐山。”李雨潺说:“庐山当然是个好地方,你可别哄我哟。”乔不群说:“哄你是小狗。”

阳书记让卫乡长去坐乡里的车,自己钻进蓝鸟,来陪乔不群,嘴上却说来开洋荤。小左说蓝鸟档次一般,还能洋到哪里去?阳书记说总比乡里的普桑洋,掉头告诉乔不群,阳县长他们快到县界上了。乔不群明白都是三通工程惹的,否则阳县长怎么会这么在意?说:“我是到你们乡里去看项目的,你告诉阳县长干什么?”阳书记说:“市领导好不容易下去一次,不告诉县领导,他们会批评我们的。”乔不群说:“你们不太了解我,我这人不喜欢排场,喜欢直奔主题。”阳书记说:“我们知道乔秘书长务实精神强,以后多向您学习。”

赶到桃宁边界,果然阳县长带着身兼县三通办主任的政府办阳主任,及扶贫办阳主任等人,恭候好久了。桃宁县阳姓多,叫做阳半边,估计有三四成的人姓阳,所以到哪里都碰得到姓阳的。乔不群是桃宁人,自然知道当地这个有趣的姓氏特点,说:“桃宁的阳姓还真多,各位都是阳家人,我和小左都成了少数民族。”政府办阳主任说:“阳县长姓阳,我们敢不姓阳吗?”乔不群笑道:“各位的姓该不是阳县长赐给的吧?”阳县长说:“只有皇帝才配给人赐姓,我哪有这个资格?”乔不群说:“要么就是阳县长身为桃宁父母官,县里的人都乐意跟父母姓。”阳县长说:“我也不是什么父母官,是人民公仆。”

见过面,警车前面开道,一溜小车首尾相衔,驶向桃宁。没有直接去永安乡,先去县委宾馆会议室参加汇报会。县委书记肖宗华早带着常委领导等在那里,县政府领导和有关部门头儿也都在。这已是市级领导接待规格,乔不群管着几个三通工程资金,也顺便享受回市级领导待遇。不免又是一番客套,主客礼让着各就各位。作为主宾,乔不群被安排在肖书记和阳县长之间。肖书记主持汇报会,阳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煞有介事汇报近年来全县经济建设和各项事业突飞猛进的大好形势,以及三通工程建设基本情况。然后请乔不群做重要指示。乔不群在市政府一待十多年,都干到秘书长份上,却对这种官场排场还是不怎么感兴趣。可不感兴趣也得感兴趣,坐到听汇报做指示的位置上,就得像模像样拎着耳朵听好汇报,张开嘴巴做好指示。

走完过场,吃过中饭,这才出了县城,直奔永安乡而去。肖宗华要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活动,只好由阳县长代表他和县委县政府,陪好乔不群。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小车离开省道,插入一条新铺油的乡道。随着乡道一路往前延伸的,还有一条河水,正是桃花河西南最大源流,水量充沛,清澈见底。

永安乡阳书记依然坐在乔不群车上,一路介绍说:“这条通往永安乡的油路就是三通项目之一。过去是条毛马路,雨天泥浆横流,晴天灰尘蔽天,乡里又拿不出钱维修,坑坑洼洼的,车子根本没法走,一上路就像年轻人吃了摇头丸似的,控制不住乱蹦。”小左说:“现在好了,比刚才的省道还舒服。”

路好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乡里。在县里,阳县长代表县委县政府做过汇报,到了乡里,乡里阳书记和卫乡长自然也得按规矩,代表乡党委政府做汇报。其实昨天在市政府,阳书记已给乔不群做过一次汇报,不过主要是乡里的三通工程情况,现在口径又有不同,变成乡里的全面工作。乔不群只得耐心听下去,再如此这般做上几句重要指示。

走完该走的形式,才开始查看三通项目。路改项目一路上已经见识过了,大家簇拥着乔不群,先到乡里百姓家里看电力改造和自来水。家家都拉了电,有条件的还装了电视和家用电器。水是用铁管子从后山接下来的,水龙头都安进了每家每户厨房。水清纯得像无云的天空,喝着细软可口,乔不群一连灌了两大碗,说:“这水真好喝。如今河水普遍污染严重,城里饮水又都是从河里抽的,水就是用高压锅熬过,喝着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异味。”阳县长笑道:“乔秘书长也太夸张了,我第一次听说水要用高压锅熬。”乔不群说:“桃宁在桃花河上游,你还不会生出用高压锅熬水的念头。”

转了几户人家,阳书记请客人到乡里的酒店去吃饭。乔不群说:“别去找酒店了,谁家的血浆鸭炒得好,上谁家吃只血浆鸭,别的菜都给我免去。”阳书记说:“永安乡家家血浆鸭都炒得好,只是小环境没有酒店里客气,委屈领导就不好意思了。”卫乡长也说:“乡里酒店也会炒血浆鸭,乔秘书长别太廉政,还是上酒店去吧。”乔不群说:“酒店平时经常去的,农家饭倒不容易吃到,平时想这么廉政一回,还廉政不上呢。”

乔不群坚持,几位当然只得服从。阳书记他们经过认真商量,一致认为乡妇联主任娘家的血浆鸭做得最好。县政府办阳主任说:“妇联主任娘家的血浆鸭确实不错,我来乡里落实三通项目时吃过。我还知道有一家人,做的血浆鸭也很好吃。”阳书记说:“还有谁家?”阳主任说:“村西头的吴木匠家,他老娘炒的血浆鸭,在永安乡不是数一,也是数二。”

几个人就去了吴木匠家。阳主任给乡里办过实事,吴木匠自然很客气,招呼大家进屋坐定,叫妻子在家准备仔姜大蒜和红辣椒等作料,自己下田去捉鸭子。鸭子捉回来,吴妻已将一应作料备好装在一只海碗里。吴木匠一刀往鸭脖上锯下去,将喷涌的鲜红鸭血淋进碗里的作料上。吴妻用筷子在碗里调和着,直到鸭血淋完,才将碗端走。

阳主任一旁给乔不群解释起来:“乔秘书长虽是咱桃宁人,可您老家那边不太兴吃血浆鸭,永安乡这一带的血浆鸭还真有些特色。血浆鸭血浆鸭,首先当然在于鸭血的质量。最好是刚从水田里捉回来的鸭子,鸭血鲜活,容易浆住仔姜辣椒。”吴木匠说:“正是这样,如果鸭子在笼子里关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再杀,鸭血真没这么好。”阳书记说:“阳主任下次再弄个项目下来,你就可经常到乡里来吃血浆鸭了。”阳主任说:“没弄项目下来,就吃不着你们的血浆鸭了?”阳书记说:“没有项目,你轻易不会下来一次,就是到县里去请,也难得请动你。”

说着话,吴木匠已给鸭子褪完毛,又细细剁好,说:“血浆鸭炒起来简单,最重要的是火候得掌握好,这方面还是老娘行。”进屋去请老娘来掌厨。吴大娘已八十多了,却身体硬朗,眼不花,耳不聋,麻利得很。鸭肉炒到将熟不熟之时,才将浆了血的姜蒜辣椒倒进锅里。炒到血浆将鸭肉完全浆住,再搁进小半碗甜酒,炒匀即可出锅。

血浆鸭上桌后,大家趁热大快起朵颐来。乔不群在桃宁其他地方吃过血浆鸭,还真没这么可口的。吴大娘牙齿不利了,只能拣些姜蒜辣椒送饭,可客人们吃得欢,她心里高兴,说:“现在吃只血浆鸭已不算回事,过去家里养的鸭子,要拿去卖钱给孩子上学,家里难得吃上一回。过年过节打餐牙祭,也舍不得放开喉咙吃,一碗血浆鸭要吃上三顿。”乔不群说:“那是家里孩子们懂事,否则哪有三顿吃,还不一上桌就抢个精光?”吴木匠笑道:“也不是孩子懂不懂事的问题,主要是三顿有三顿的吃法。”

乔不群觉得新鲜,问道:“怎么个吃法?”吴木匠说:“第一顿只吃鸭肉,浆血姜蒜辣椒什么的都留下,下顿伴炒新鲜豆腐,却仍只吃豆腐,再次留下浆血姜蒜辣椒,好第三顿热来吃。这样每顿都能吃出不同花样和滋味,倒也挺能解馋的。现在条件好了,当然不会有人还这么吃血浆鸭,只是再也吃不出过去的特殊口味来了。”

这还真有点意思。乔不群说:“今天的血浆鸭也分三顿吃吧?”阳县长说:“还怎么分三顿?碗里的姜蒜辣椒都快吃光了。”大家就笑,说:“还不是吴大娘的血浆鸭炒得太好,我们都成了刚从牢里出来的饿鬼。”

放下筷子,几位说下次再来吃吴大娘炒的血浆鸭,告辞出门。到得乡政府,乔不群和阳县长他们要走,乡里阳书记和卫乡长留不住,只好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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