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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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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下一首?”王涵瞪着血红的眼睛,“我这几天之内背了快三百首诗啦!”
  刘氓耸耸肩:“没办法,我要教你唱曲儿,你连词儿都记不住,难道你想假唱?”
  王涵欲哭无泪:“歌词当然是要唱着来记,怎麽能先会背词再学谱?”
  “那也没办法。”刘氓眨眨眼睛,“你的程度太差,只能从零开始。”
  “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王涵咬牙切齿。
  “虽是‘有教无类’,可也有朽木不可雕。”刘氓揉揉眉头,“教育不是万能的啊——”
  百里亮打了帘子进来:“进展如何?”
  “记性儿不错,就是悟性不够。”刘氓指了对坐儿。
  百里亮哈哈一笑:“就当自个儿是戏班师傅,按那规矩来教如何?”
  “戏班师傅?”刘氓面上不悦,“我可不要‘四变’!”
  “四变?”王涵眼睛一亮。
  百里亮看了刘氓一眼道:“大凡戏班师傅出身旦角儿,三十年中便有四变。”
  “哪四变?”王涵来了兴致。
  刘氓咳嗽一声,百里亮只作没听着:“旦角儿少时丰姿美态,人所钟爱,凿开阴阳,两阳相交,人说是兔儿。”
  王涵指着刘氓就道:“流氓兔!哈哈——”
  刘氓二话不说一碗茶水泼出去,想淋他个通透。王涵闪身让了也就没恼,抹了一把脸上溅的几滴又道:“然后呢?”
  “到二十岁后,人也大了,相貌愈加美艳,尚有搔头弄姿、华冠丽服;唱戏时,三分羞耻,五分骚浪,两分扭捏,直欲勾人魂魄、摄人精髓,则名为狐。”百里亮偷笑不已。
  刘氓咬牙切齿道:“你又亲见啦?”
  百里亮嘿嘿一笑:“到三十岁后,嗓子哑了,胡须出了,便唱不成戏,无可奈何,自个儿反装出那市井模样儿,买些孩子教个一年半载,便叫出去赚钱。”百里亮瞟了一眼王涵又笑,“生得好的,赚得钱多,就当他老子一般看待;生得平常的,不会哄人不会赚钱,就会朝晚哼哆。一日不陪酒就骂,两日不陪酒就打。乃至出师,开口要三千、五千吊钱。钱到了手,打发出门,仍是一个光身,连旧日衣裳也不给一件。”说着挑眉转头望向刘氓,“若没有师母,晚间还要弟子伴宿。此等凶恶棍徒,则比为虎。”
  刘氓皱眉不应,王涵倒是连连摇头:“这恶棍,一板砖灭了小丫儿的!”
  外头儿黄三爷本要进来的,手按在帘子上,却又住了,只立在帘外。
  王涵感叹一阵却道:“不是四变麽?这还差一个。”
  百里亮抚掌大笑:“到时运背了,只好在戏班子里打旗儿、去杂角儿,那时只能比作狗了。”
  王涵拍手大笑:“可不是可不是!”
  刘氓咳嗽一声:“所以我才不当甚麽牢什子的师傅。”
  “你是流氓你怕谁?”王涵憋笑道。
  刘氓哼了一声:“今儿背不出这几页,别吃晚饭!”
  “这麽多?”王涵大惊失色,“我一定背不出来的……”
  “那正好,省了一顿饭。”黄三爷这才掀帘进来,刘氓起身拱手,百里亮上前一笑,替他倒了茶。王涵翻个白眼哼了一声,也算见了礼。
  “三爷何时起的?”百里亮递了茶来。
  黄三爷接了一饮:“早二刻。”
  “怎不多睡回子?”百里亮皱着眉头,“平日还该再过一个时辰的。”
  “也不知怎地,今儿突就醒转过来,还吓了小斋一跳。”黄三爷又一饮,搁下杯子笑道,“倒要问问刘公子,这个小子有否进益?”
  “七窍已通六窍。”刘氓叹口气。
  黄三爷哈哈一笑,也就拉了王涵起来:“换我考你。要答不出……明儿早饭也就罢了。”
  百里亮等两人脚步声行远了方道:“刘公子……”
  “百里先生不必多礼。”刘氓心下打量一番,不知这厮要做甚麽,索性先与他周旋一二。
  “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是何人?”百里亮难得正经,竟有几分威严。
  刘氓浅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甚麽?”百里亮皱皱眉。
  “重要的是,听了,就别后悔。”刘氓笑意更浓。
  百里亮咳嗽一声:“少装神弄鬼。”
  “好!”刘氓深吸一口气,“我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中的路人甲罗密欧与朱丽叶身边的随从乙董永与七仙女中的柳树公公旁边的小草丙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蝴蝶丁,我是咸蛋超人掉进奶酪汤被蜘蛛咬了变身的蝙蝠侠遇到变型金刚里的威震天打败了的人间大炮二级预备。现在你明白啦?”
  百里亮愣了一阵:“不明白。”
  “所以嘛。”刘氓哈哈一笑,“后悔啦?”
  “非也非也。”百里亮也不是善男信女,“听起来,刘公子不是我辈中人。”
  “本来就不是一路的。”刘氓垂目一笑,“就像异面相交的两条直线,看起来有个焦点,但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明白了麽?”
  “不懂。”百里亮眯着眼睛,“不过我确定,你的意思是,你既不是三爷的敌人,也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友人,不是他的爱人,不是他的情人,不是他的那个甚麽甚麽人!”刘氓一气儿说罢了,开怀大笑。
  百里亮一头雾水,有些薄怒:“刘公子若是恼恨亮出言不知轻重,大可明言,不用拐弯抹角骂人。”
  “我真没骂人。”刘氓摆摆手,“我最多是个小流氓,百里先生可是不折不扣的文化痞子。”
  百里亮也就笑了,却又添了几分疑惑:“既是无关之人,为何留在他身侧?”
  “这个嘛……若是百里先生赢了与三王爷的赌约,再来问某不迟。”
  “你的目的还是他。”百里亮低声道,“你死心吧,他一辈子不会看上你。”
  “百里先生莫要误会,这世上有爱有恨,却终有第三种感情。”
  “为何?”
  “无爱无恨,淡泊如水。”刘氓微笑了。
  百里亮一愣,也就说不出话来。
  外头儿静静立着的两人也就走了。
  “喂,喂——”王涵扯着嗓子喊对面坐着写字的那人。
  “禁声!”黄三爷摇摇头,落笔如风抚过,又似雪降压松。
  王涵凑过来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懂,我不过我猜你的字应该很好吧?”
  黄三爷抬头看他一眼:“猜?”
  “很多事情拿不准,只能猜喽。”王涵耸耸肩。
  “你要当一方名士,就得读书习字。”黄三爷指着那幅字,“这是你的名字。”
  王涵看了一眼:“难怪我觉得好,果然好,实在好,哈哈——”
  黄三爷哭笑不得:“皮厚。”
  “脸皮不厚,怎麽作人上人?”王涵挑挑眉毛,“我是有大志向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黄三爷默念了一遍,“倒是有些气魄,可惜,可惜……”
  “可惜甚麽?”
  “若是官宦子弟,多是离经叛道;倘为士子生员,半为愤世嫉俗;如出身寻常人家,太半不安于室;又或是……”
  “别如果可能了,他是个普通人,就是个老农民。”王涵摆摆手。
  “唉,如此最惨。”黄三爷摇头叹气,“以下犯上,不自量力;好高骛远,私心卓尔。”
  “怎麽说怎麽说?”王涵皱着眉头,“讲白话文,ok?”
  黄三爷看他一眼:“听来热血沸腾志气高洁,可惜那是表象,不过是蛊惑人心的老把戏。”
  “蛊惑人心?”
  “王侯将相无种,则人人可为,有何好希罕?这是策反;然此人心中多是艳羡眼红,以跻身期间自勉罢了。”黄三爷摇摇头,“将天下视为一家一姓,本就极是愚蠢。”
  王涵一拍大腿:“司马迁要是听你这麽说,非跟你拼命不可。”
  “司马迁?是写史书的人吧。”黄三爷淡淡应了。
  “嗯?你怎麽知道?”王涵瞪大眼睛,“莫非你也是穿越来的?”
  黄三爷头上青筋直跳,王涵总算见着情势不对,收了这话只管嘻笑:“不说这个了,你刚才为甚麽要躲在外面偷听呢?”
  “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
  “哦。”王涵点点头,却又想到甚麽,“这不废话麽!要想叫别人知道,就不用偷听了。”
  黄三爷耸耸肩:“所以啊。你自个儿也明白,何必问我?”
  “oh my god!”王涵一拍脑门,“I服了you!”
  黄三爷听不明白,却也不想问,转念一想,也就叹口气:“其实我亦想晓得这个刘氓究竟安的甚麽心。”
  “你没有相信过他?”
  “我从没相信过任何人。”黄三爷浅浅一笑。
  “怎么可能?!”王涵瞪大了眼睛。
  “若你曾……”黄三爷眼神飘远开来,似是想到甚麽,却又默了,“若是你,多半还是会信人吧。”
  王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喂,说清楚。”
  “你想知道?”黄三爷呵呵一笑。
  “最恨那种话说半句的!”王涵咬牙切齿。
  “你拿甚麽来换呢?”黄三爷放了笔,坐下饮茶。
  “你又拿甚麽来换?”王涵插着腰,斜着眼睛打量对方。
  黄三爷一愣,随即轻笑道,“我要甚麽你都给? ”
  王涵倒叫他问住了,黄三爷却满不在乎看着他:“其实你也没甚麽好给的,仔细想想,也许我吃亏了。”
  王涵一咬牙:“大不了,我拿一个秘密换你一个秘密,怎样?”
  “一个换一个?”黄三爷想一想道,“我还是吃亏。”
  “那你想要怎样?”
  “我要……”

  第二十章

  【点绛唇】彼时风流,碎红满溢金爵酒。蟠龙彩秀,映枝头红榴。
  须臾沧海,数载竟已久。垂目嗟,远山依旧,泪湿青衫袖。
  闲话休提,这日一行到了夏县,黄三爷爱那景致,也厌了舟车劳顿,一行人遂留了。不知不觉间停了快半月。置下的三进院落绿了桑枝一树,红了石榴花开数朵。夜来微风渐起,白日吹皱湖波。
  黄三爷夜里看书,白日补眠,倒真有些晨昏颠倒。百里亮时来探望,先疑是有恙,后又怪罪到王涵头上,两人除了教学之外,多话一句也无。刘氓冷眼瞅着,并不多话,除了教王涵曲舞外,就将那“沙发”再改了作躺椅。四人各怀心思,都不说破,看似歌舞升平。
  后院儿黄三爷住了,将那躺椅置于柳下,旁设小几焚香。隔碧波观之,恰似神仙景致。东院儿是百里亮选的,说是爱煞那片杏花林。西院儿住了刘氓,自种下些甚麽,偏又不肯说与他人。小斋日日来猜,没一次不叫他笑话的。
  紫陌等也晓得黄三爷是难得定性之人,谁晓得明日会不会就走?百里亮和刘氓虽不说甚麽,可也暗自打量,面上平淡罢了。
  此刻黄三爷闭目躺在柳下,缓缓摇着扇子,碧条轻抚,日光明媚。
  “爷?”
  黄三爷哦了一声:“小斋宝贝儿啊。”
  “爷吩咐。”
  “傻乎乎站那儿不少时辰了,有甚麽话不能和爷说的?”
  小斋掩口轻笑:“这麽个样子倒叫奴婢不习惯。”
  “怎麽个样子了?”黄三爷收了扇子,捏着扇骨把玩。
  “爷会教人写字,真是叫奴婢嫉妒。”小斋忍了笑,作出几分委屈样儿来。
  黄三爷摸着扇骨:“写字罢了,有甚稀奇?”
  “都跟了爷这麽些年,当真没见过爷教人写字的。”小斋想了想,就又补了一句,“爷自个儿也不大爱写字儿。”
  黄三爷哈哈一笑:“原也是。打不用去上书房见太傅,我倒真是懒得动笔。”
  “可怎麽又拿起笔来了呢?”
  “……是啊,怎麽又拿了呢……”黄三爷淡淡应了一句,朦胧着似要睡去了。
  小斋迟疑片刻方道:“爷这几日不出门麽?”
  “前儿还巴巴儿的盼着爷待在屋里,怎的今日倒要急着撵人?”黄三爷也就笑了,“我当真是招人记恨,留不是,走也不是。”
  小斋急道:“奴婢一时口快,爷别往心里去。”
  “说笑罢了。”黄三爷张开眼睛,眼神飘飘呼呼的,“小斋啊,你觉着爷这麽好麽?”
  小斋一愣:“爷是问甚麽?”
  “我这麽吃吃喝喝玩乐无度,当真好麽?”
  小斋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方掩口笑道:“啊呀呀,爷居然会这麽问?莫不是中邪了?”
  黄三爷大笑起来:“可不是?人生苦断,及时行乐!”
  小斋这才住了笑:“奴婢浑说的,爷别当真。”
  “哪个当真了?”黄三爷收敛笑容叹口气,“打生下来就不用想明日当如何,自有旁人帮你计较着,这样儿的日子也算好的。今日晓得明日,今年晓得明年,十岁晓得百岁……可又有甚麽意思呢?”
  小斋没应,细细思量一番也就笑了。
  黄三爷搁下扇子,望着左岸杨柳依依,右岸紫竹丛丛,竟像是要连住一般,不由笑了:“也就我无事伤春悲秋罢了。”
  小斋抿着嘴唇不知当说些甚麽,黄三爷突地觉着腻味,挥挥手叫她退下了。自个儿望着春日迟暮,心里倒渐渐平静了些。转念想起王涵来,不由莞尔一笑。这个奇怪的小子,倒多有惊人之语,真不知怎生长大的。自个儿教他习字书法,百里亮教他作文念曲,刘氓教他歌吹舞艺,小斋教他礼节仪态,紫陌教他招式功夫,若真能有所成,倒也是好事。
  却又一想,怎地就是好事呢?
  遂又想起这人来,相貌嘛……也当得琼树瑶枝四字,眉眼风流唇角含笑。一举一动颇有生气,三言两语倒也新奇,虽是话痨,却也有那麽几句能说进心里去。就又笑了,这麽个冒失鬼,自个儿怎就上心了呢?
  小斋说留他的时候儿,心里还是高兴的。远的就不消说了,就是近日,王涵独个儿睡总是赖床,遂将他搬到后院儿的套间里睡,王涵虽嚷嚷着不好,却也老老实实住下了。
  飘飘呼呼又想到那夜搂了他同睡,絮絮叨叨念着那段无疾而终之情,感伤一叹,也是个痴人……
  却又猛地张了眼睛,自个儿莫非……怜惜他?不,不可能……
  黄三爷苦笑一声,端起旁边儿小几上的茶杯饮得一口,心里清亮几分,脑中倒是混沌起来。
  王涵……呵呵,日后会怎样呢?且看且看……就合上眼,似笑非笑睡过去了。
  王涵这头儿有苦难言,刘氓算是苦口婆心,教他的诗词歌赋好容易记个大概,偏又不中意那些调子,咿咿呀呀不知哪儿动听了;百里亮明面儿上认真仔细,可背地里约莫也没安甚麽好心眼儿,上下像防贼似的,更别提黄三爷要他搬过去后,百里亮见他那眼神,恨不能咬下他身上二两肉来。左思右想越想越憋屈,索性扔了书一路往后院来找黄三爷这罪魁祸首。
  远远儿见这厮睡在树下,扇子搁在旁边儿小几上,眉头平展,嘴角微弯。不见小斋,复又想起早时紫陌已出门,这才小心翼翼行过去。
  黄三爷斜斜歪在躺椅上,双腿平伸,拢着件暗蓝的袍子,愈发称得面白。王涵立在他旁边儿,探头探脑望了一阵,也辨不清他是真睡还是假寐。屏气凝神好一阵,见他一动不动,呼吸平稳,想是真睡了,这才松口大气,却又恼了:“NND,这家伙不是猪变的吧?吃了睡睡起来吃!”
  见没反应,胆子也就大了些,上前蹲在他旁边试探一声:“大佬?”
  黄三爷稳稳躺着,眉毛都没动。王涵又叫了一声,黄三爷还是没应,王涵大着胆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这才笑了一声:“哼哼,你小子也有今天!”
  本来要干甚麽倒也记不住了,此刻王涵只想作弄这厮一番。蹑手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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