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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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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镜西但笑不语,安心地倚在景弘怀里,指点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玉树琼花。
  江山如画,美人在怀。历尽死生荣辱,邈邈半生,最终得你相伴。景弘环着贺镜西的腰腹,爱人腹中的悸动令景弘感慨不已。
  戌时刚至,空中便腾起绚烂的烟火。璀璨如星,异彩流光。年年焰火,岁月流光。十五年夫妻相伴,两人相携不觉已过半生。心想一处的两人互相凝望,十指相扣。
  礼部侍郎呈上纸笔,景弘照例要新年题诗。侍郎捧案,景弘提笔蘸墨,下笔行云流水,顷刻成诗: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
  兴尽闻壶覆,宵阑见斗横。还将万亿寿,更谒九重城。
  贺镜西扶着腰在一旁轻念出声,景弘间或抬头,两人相视间尽是温情缠绵。
  鼓声大作后,熙攘的人潮渐渐安静下来。礼部尚书高声唱和今上新作的贺年诗,不论城楼下的民众能不能听懂。“更谒九重城”念毕,城楼下“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唱祝声便铺天而来。景弘谦谨地微笑着,于帝王气势中显出一派温文。
  贺镜西骄傲地看着南华今上、他的丈夫,那样儒雅谦和的外表却不时展现不同的内在。
  景弘见贺镜西一手扶腰一手不动声色地捧着腹底,很有些心疼。“绍卿,仪式差不多了,可以回宫了。”
  贺镜西点头,站了个把时辰他也吃不消了。
  景弘揽着贺镜西对城楼下的民众最后一次挥手致意,人群再次沸腾。
  景弘心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登临城楼看繁华皇都了,面上的微笑第一次这样真挚,甚至不舍。就在思绪万千之际,箭术颇精的景弘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一股破空之风。
  一个黑点直直飞过来,景弘的瞳孔猝然一缩,一把推开贺镜西。贺镜西大惊之下护着肚腹连退数步,眼睁睁地看着一羽乌箭正中景弘的胸口。
  “燃犀!”贺镜西破音痛呼。
  禁卫军大喝:“有刺客!护驾!”绯衣侍卫站成一圈,将帝、卿围在中间。
  景弘也不看胸口上的箭羽,只焦急去找人群中的贺镜西。贺镜西甩开搀扶的近卫,不顾肚腹沉重大步上前。却不敢触碰景弘一下,景弘想说声无事却痛得开不了口。
  贺镜西面色雪白,嘴唇哆嗦。景弘努力笑着,嘴唇抖了几下才出声:“别哭,绍卿。”
  原来贺镜西一双美目早已盈盈是泪,只是忍着不掉。牵动了胸肺的伤口,景弘话没说完血就从口里汩汩冒出来,甚是骇人。
  城楼下早已乱作一团,几个高鼻深目的男子被汹涌的人群推挤着,渐渐远离发生惊天巨变的城楼。
  
  马车行驶在除夕的御道上,贺镜西执拗地把景弘搂在怀里。景弘挣扎着避开,不忍心压在贺镜西高耸的胎腹上。
  贺镜西颤声哀求:“燃犀,别走,别离开我。”带着拼命的架势紧紧揽住景弘。
  景弘叹息,忍痛支起身体虚虚靠进爱人怀里。
  贺镜西在景弘中箭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孩子似地不愿离开景弘一步。
  马车直接驶入太医院,因为贺镜西即将分娩,景弘下令每夜必须有三个太医,一个医正留守太医院。没想到却是救了自己。
  今夜留守的医正正是卓逸然,卓逸然平复下惊惧,着手给景弘拔?箭。脱下玄色礼服,明黄的中衣几乎被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贺镜西脸色一变,捂胸一阵干呕。
  景弘冰凉的手指轻轻点点贺镜西的手背:“绍卿,回宫休息,我、朕不会有事的。”
  贺镜西放下捂着口鼻的手不住摇头,泪如雨下:“我不走!”
  “唔、、、回去、、、把书桌里的珐琅盒子、、、唔,收好、、、”一句话景弘说得断断续续,刺目的鲜血不停从嘴角溢出来。
  “殿下,微臣要为今上拔箭,再耽误不得了。”卓逸然手拿淬过火的刀片,低声劝道。
  “珐琅盒子、、、绍卿、、、收好、、、”景弘苍白的唇吃力地吐出只言片语,眼底是对爱人浓得化不开的不舍爱恋。
  没有人说什么,可谁都知道那一箭是多么致命!也许皇帝会因为拔箭的剧痛心脉骤停,也许会在拔箭后流血不止,也许会熬不过之后的反复高热、、、
  景弘在宁边见过太多像他今晚一样的状况,拔箭时血会像剑一样喷射出去,自己也许会因为剧痛痉挛而死。他怎么能让他的绍卿看到这些?!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他那样不舍他的最爱,那样眷恋那无双的容颜。真的很想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可我却害怕自己垂死的挣扎成为你日后的梦魇。所以,最后将你凝望,所以,狠心让你离开、、、
  “绍卿,别哭、、、回去、、、盒子、、、”其实剧痛失血之人已产生了幻觉,神智也开始模糊。却还是努力维持视力的清明,甚至挥手哄劝爱人离开。
  贺镜西摇着头,却被内侍扶着往外走。太医内侍隔开贺镜西的视线,卓逸然走到人群中间想是开始拔箭。
  贺镜西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内侍细心搀扶,却不知转身的一瞬,重伤的丈夫便陷入了昏迷。
  
  那个珐琅盒子想是极重要的事物,否则景弘不会在生死之际一再嘱咐自己找出收好。贺镜西捧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跑向书桌,在第二层抽屉找到了那个珐琅盒子。不是景弘平日里放信笺的盒子么?难道其中有何乾坤?
  贺镜西擦了把泪打开盒子,倒出各色信笺一通翻找也没发现异常。盒底垫着杏黄的锦缎,锦缎上是贺镜西最熟悉的瘦金小字: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贺镜西还记得那次自己窝在景弘怀里看诗,读到这句心潮难平。景弘也颇为感慨,便握住自己的手在一方锦缎上写下这十六个字。
  曾经的相依相伴历历在目,贺镜西将锦缎按在胸口悲痛难当。泪水落到盒子里,泪眼朦胧中贺镜西看到盒底的阴纹篆刻。
  “朕此次出征北戎若有不测,以此铭文为证。东宫萧从瑜为嗣皇帝,即刻登基,克承大统。尊长宁帝卿贺氏为崇宁太后,新帝以父后待之。安王萧长乐封亲王,贺氏腹中皇嗣封亲王。南华皇帝萧延于十八年五月十七立旨”
  原来,他出征前就留下遗诏;原来,他早已为自己和孩子们安排好一切、、、
  “绍卿,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把你当做南华的皇后。”那天地同春并肩迎风的春日,他看向自己语气坚决。
  “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不是像这样,牵着绍卿的手永远不放开?”诗句写上锦书,誓言却刻进心里。
  “会的,我会平安回来,在你临产前平安回来。上次生无忧不在你身边,这次我一定不缺席。”临行前夜他吻着自己满眼爱怜。
  “绍卿,长乐是安王,那么这个小的封宁王好了、、、”其实说好腹中的孩子不要名分,他却促狭着开玩笑。
  “绍卿,我爱你~~~”千军万马前他温柔耳语,自己却不敢回应、、、
  
  “燃犀,我不要做什么皇后、太后、、、我只是你的妻子,与你生死挈阔,不离,不弃、、、”手指几近痉挛地摩挲着萧延二字,满脸是泪的贺镜西决绝轻语。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十六个几乎被用烂,可每次看到还是会感动。燃犀和绍卿十五年风雨相伴,爱情、亲情都在朝夕弹指间渐渐深重。生死契阔。。。原来你我都已是对方的此生不换。。。




98

98、生前身后事 。。。 
 
 
  将锦盒放回原处,就如不曾打开过。贺镜西擦干眼泪,让玉盏给自己打水梳洗。一刻钟后,贺镜西换上簇新的常服拢着鹤氅昂首走出重华宫。除却红肿的双眼,他贺镜西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个超然卓绝的贺帝卿。
  上肩舆前,贺镜西低声吩咐银盏:“把安王抱到慈寿宫陪太后守岁,安王问什么都不要说。”银盏看着贺镜西大腹便便心中酸楚,强忍泪意应下。
  贺镜西走进太医院,萧从瑜负手而立,声音低沉地吩咐张明:“关闭九门?很好!查出刺客之前,武淩城只能进不能出。本宫已着人去关外找寻卓医圣,他们手持银鹰令应该一路无阻、、、”萧从瑜看到贺镜西便停住,挥手让张明离去,大步上前扶住贺镜西。
  贺镜西看到华发早生的萧从瑜一腔悲戚倒是表现不出来了,萧从瑜年华正好,却在与爱人几年分离后彻底分别,留下遗腹子从此孤苦余生。这几个月来,萧从瑜宵衣旰食忙于政事,用公务和元元忘却刻骨之痛。心伤难医,尘满面鬓如霜,如今萧从瑜看起来竟和贺镜西差不多年纪。
  情深不寿催人老,问世间情,为何物?岂是生死相许能道尽?!
  萧从瑜牵起笑意,宽慰贺镜西:“父皇天子之躯,会得上天庇佑的。您且去看看父皇,今夜我守在这儿。”
  贺镜西深深看着萧从瑜,也不答,就着萧从瑜的搀扶进到屋里。
  箭被拔下,景弘面色灰白地躺在榻上。贺镜西紧着身体走过去,伸指探向景弘的鼻尖。
  幸好,还有微弱的气息。贺镜西整个人松下口气,身体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萧从瑜快手扶住他,偏头问卓逸然:“卓医正,今上龙体如何?”
  卓逸然看了眼贺镜西,轻声回道:“拔箭后失了许多血,用过雪灵芝、用针封了今上几处脉门才止住血。只是、只是、、、“卓逸然为难起来。
  贺镜西手指几乎把背面抠开:“只是怎样?“
  “今上伤了肺脉,很快会起高热,如果高热不退,会把脏腑血液烧坏的。”卓逸然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贺、萧二人的脸色。
  贺镜西的手从景弘冰凉的指尖移到额头,还好,不算热。膨隆的肚子压得盆骨生疼,贺镜西在心里轻轻对未出世的孩子说:“孩子,一定要乖,爹爹要照看父皇,你且在爹爹肚子里再住些时日,莫要添乱。”
  孩子不能回答,只是胡乱在贺镜西腹中拱着,疼得贺镜西心下冰凉。
  
  下半夜,贺镜西已经完全不能支持。垫着厚厚毛毯的圈椅,腰后塞着软枕,贺镜西还是坐不稳。熬过今晚,景弘才有生路。贺镜西不敢错眼,生怕一个眨眼又是一场永别。
  天光微亮时景弘发起高热,原本死灰的面色开始泛着诡异的潮红。萧从瑜衣不解带地侍候一旁,和医官一起为景弘擦身降温。
  卓逸然熬好退热药,可景弘却到了喂不进药的地步。干裂起皮的嘴唇紧闭着,用玉板也撬不开。
  “试试茅管。”贺镜西出言提醒,当时萧从瑜小产后陷入昏迷就是这样喂药的。
  茅管倒是插?进了景弘口里,病人失了意识,灌入茅管的药汁还是流了出来。
  萧从瑜心里一急,一把抽?掉茅管。接过药盏喝下一大口,轻轻扶起景弘口对口地喂进去。药汁沿着两人唇角流下,可还是有少量的药喂到了景弘口里。
  众人已来不及惊异,萧从瑜喂下几口药,也不擦带着药汁的嘴角,急声道:“快,再去熬两碗药!”
  贺镜西安抚着蠕动不休的肚腹苦笑,心道幸好还有子诺。自己带着临产之身已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要是这个时候临盆怕是更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萧从瑜喂下三碗药,估摸景弘喝到腹中的应该有一碗了。众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只见昏迷中的景弘身体剧烈地抽动起来。卓逸然还未过去,景弘就噗地一声将方才用的退热药尽数吐了出来。还有暗色的血块,更有鲜红的血液从鼻腔喷出。几个太医忙拿药棉去止血,景弘挣扎着吐出口气又直挺挺倒下去了。
  景弘赤?着上身,一番挣扎伤口又将纱布氲湿了。
  贺镜西看得心神剧烈,起身要上前,可脚刚一踩上地面就抱着肚子软□去。
  
  再次醒来,贺镜西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寝殿。模糊的视线中,贺镜南转身拭泪,回头勉强笑着:“哥哥,您可醒了。”
  “燃犀、、、”贺镜西感到肚腹还沉沉压在身前,心里一松,嘶哑着开口。
  贺镜南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拉着贺镜西的手安慰:“皇嗣安好,只是已经见红了,想是这两日便要落生。”
  贺镜西回过神来,看着沉重欲坠的肚腹心中又痛又怜。
  “今上那边怎么样了?”
  贺镜南眼睛一红:“无事的,子诺在那边照看。”
  “退热了么?”
  “还烧着。”
  贺镜西神色一紧挣扎着要起身,贺镜南怕他伤着自己忙倾身扶住。贺镜西撑着下床早已满头是汗,肚腹更加坠重。贺镜西按住后腰,突然扣住弟弟的手臂,直直望进贺镜南的眼睛里:“如果今上不测,念卿,你要替哥哥好生照顾长乐和、、、和、、、”
  “哥哥!”向来轻声细气的贺镜南第一次在贺镜西面前大声“不会的!今上不会有事的!您身怀皇嗣怎能有、怎能有那般念头?”最后贺镜南带着哭音,白皙温柔的脸上满是泪水。
  贺镜西临盆之身突逢巨变,心中凄苦惶然。只道黄泉碧落,都要随那人去了。
  
  兄弟二人互相擦去眼泪,小石头几乎是跌撞着滚进来:“殿下,今上不好了!宗人府已经着人去定陵请金棺了,明光宫那边的梓宫也、、、”
  “住口!”贺镜西嘶声大喝,身形欲倒、、、
  
   

作者有话要说:泠子,生辰快乐O(∩_∩)O~也祝菇凉棉观文愉快╭(╯3╰)╮




99

99、黄泉碧落 。。。 
 
 
  正月初一原本是百官朝贺的明光殿却因皇帝的垂危一派死寂,景弘几无声息地躺在龙床上,眉间泛着乌紫。
  明宫内佛光阁的皇僧在外间念唱佛经为皇帝祈福,呢喃混濛在贺镜西看来像超度一般碍眼。
  贺镜西走进寝殿,路过九位皇僧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张合等几位内阁大臣也守在殿内,萧从瑜双目发直紧紧盯着景弘,对贺镜西的到来浑然不觉。
  几位老臣向贺镜西行过礼,贺镜西强忍泪意对他们道了辛苦让他们偏殿歇息。
  贺镜西撑着腰走到龙床前,轻轻拍了拍萧从瑜瘦削的肩膀,柔声道:“子诺,你守了一天一夜,去休息一会儿,这儿有我。”
  萧从瑜轻轻点头,满眼血丝好不憔悴:“我去书房。”
  除了李忠和太医留侍一旁,偌大的寝殿内只有景弘、贺镜西二人了。贺镜西艰难地坐到景弘身边,滚圆的肚腹重重压在身前。景弘原本清隽儒雅的脸一片死灰,总是噙笑的嘴唇泛着紫白。贺镜西捧起景弘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无数次恩爱情浓时的柔柔低语:“燃犀,你也离开我了么?”
  滚烫的泪滴在景弘冰冷的掌心,只是如今再没有人替贺镜西揩去泪水,对他亲吻哄劝。
  “燃犀,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怎么可以走呢?”贺镜西擦了把泪把景弘僵硬地手掌贴到自己温热颤动的肚腹上“你看,孩子动得多厉害,他要出来了呢!你怎么可以不在?!”
  孩子在父亲僵直的掌心下踢动,彰示着自己的活力。贺镜西之前一直抑郁寡欢,景弘总会附耳贴在他的肚皮上跟孩子说些市井趣闻或是朝臣的轶事。贺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恹恹听着,但讲到着实有趣的人事时贺镜西还是会笑笑。那时,孩子也跟着来劲会轻轻动上两动,而景弘也会垂眼轻笑,十分满足地轻抚他的胎腹。
  想到从前,贺镜西清泪如雨,轻轻放手拭泪。可刚一松手,景弘的手就直直滑到了床上。
  “今上!”李忠跪到床边,握住景弘的脉搏。
  “今上、、、今上、、、”叱咤明宫几十年的李忠嘶声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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