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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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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诶,今上还是宁王时经常驻平州,对平州的感情不一样的。”程敛之也cha上一句。
  “那是,平州很不错的。小叔和婶婶什么时候去玩儿啊?”贺镜南热情提议。
  芸娘偏着头看程倾涵,程倾涵回视一笑:“得空带你去看看。”
  贺镜南拍手:“去之前我给父亲写封信,就住侯府罢。”
  饭吃得差不多了,程夫人对程敛之道:“今年是你和阿南成亲的第一年,提前向部里告个假跟阿南一道去平州过年罢。你舅舅待你们那样好,你们得回去看看。”
  一提到父亲,贺镜南眼睛就红了,小声地喊了声“娘”。程夫人心疼地搂过媳妇,拍了起来:“回平州过年不高兴么?娘老了,想去还不能够了。”
  小小的伤感在分完礼物后就一扫而空了,程夫人和芸娘的金银首饰,敛之夫妇的皮袄、貂领。底下人也有肉干、奶酪等北地吃食,真是无法相见程倾涵那样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些细致心思。
  
  转眼到了年底,皇庄进了许多野味,贺镜西派人邀程府家眷进宫吃鹿肉。程夫人和芸娘穿着诰命装服,看起来就沉重。贺镜南哪管那多,轻裘薄袄,怎么轻便好看怎么穿。左右哥哥舍不得说自己,贺镜南心里得意得很。
  进了重华宫,三人就被引到暖阁去了。阁中温暖如春,贺镜西一袭玉色长衫,竟是春秋时节的打扮。
  “自家人小聚一下,怎穿得这般正式?”贺镜西有些嗔怪,忙命人服侍程夫人和芸娘更衣。
  待阁中只剩贺镜南兄弟二人,贺镜西笑笑地问弟弟:“有消息了么?”
  贺镜南面上一红,含含糊糊地回道:“还没有,我们不急。再说总不能在小叔婶婶他们前面么?”
  贺镜西一滞,很快恢复了表情:“你们倒想得远。昨儿个还和云坡他们去西苑猎鹿,你家小叔从东海回来这么久了,功夫都还没生,猎的鹿不比庄子里进贡的少。”
  “哦,难怪昨晚府里做了炙鹿脊。”真是美味啊,贺镜南眼里有着回味的意思。
  怜爱地抚着弟弟的抹额,叹口气:“念卿呐,该长大了。”
  幼鹿的肉质十分鲜美,配上内廷御制的清酒,享受起来是相当的惬意。可是席间的话题却并不轻松,除了满心扑在美食上的贺镜南,程府的另外两位夫人知道这进宫不是单纯的“小聚”。
  “昨儿个在西苑我看云坡精神不错,芸娘,你把云坡照顾得很好啊!”贺镜西抿了口清酒,唇间一片诱人的水色。
  “这是芸娘该做的。”
  “你们成亲不久,照理是应该留在武淩过年的。但姑母说念卿他们回平州过年,姑母也很多年没回去。我看不如你们一道去平州罢,人多也热闹一些。芸娘,你看呢?”
  “芸娘一切听大嫂和将军的。”
  “你是通情达理的好女子,回去和姑母一起跟云坡说说。”
  贺镜南虽不解为什么哥哥一定要一大家人一起去平州过年,但想到这个年会过得比往常热闹,也只管开心去了。
  
  几乎是同时,斯咏殿内。
  “这么说,刘勇也知道的,不会有问题罢?”萧从瑜皱着眉,屈指在桌上轻击。
  “世人都道他是史相的人,其实不然,真正令他赴汤蹈火的、、、”程倾涵顿了顿。
  “连父皇都不是吧。”萧从瑜轻笑了下,推窗望向那千声阁下的重华宫“只有帝卿长宁才控得了刘勇这柄利剑,他比你勇敢,毫不掩饰对贺帝卿的爱慕。就连父皇都知道,可父皇却并不生气。贺绍卿是父皇的人,刘勇说到底也就成了父皇手中的剑。”犀利得不去考虑程倾涵的感受,相处几月,萧从瑜和程倾涵之间不知不觉间已随便得很。
  不想话题竟然扯开,程倾涵立刻转成公事公办的口吻:“史相对长空很信任,有何打算都会找长空商议。我们有长空,就掌握了许多机要证据。再者,兵部是关键部门,没有长空协助是不行的。”
  “嗯,父皇早耐不得史家了。也让他们风光了这些年,福也享尽了,财也捞够了。是时候让他们晓得这天下是谁说得算!”萧从瑜一声冷哼“竟然勾结闽王,是要造反么!史仁这颗毒瘤不挖,他日必成大患。”
  程倾涵静静看着英气勃勃的储君,塞外秋林里的孱弱少年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手握乾坤,天家气象才是少年的真正模样罢。
  “云坡~”萧从瑜的语气突然转柔,程倾涵不适应地打了个冷战。
  “你不记得回京路上答应过我什么?”萧从瑜咬着唇一脸算计。
  程倾涵顿了顿,无奈点头:“走吧,一碗长寿面我还赖掉不成。”
  十一月初二是萧从瑜的生辰,通天卫从天而降送上景弘的礼物,程倾涵才知道是东宫的千秋节。那是正在大雪纷飞的官道上,程倾涵看萧从瑜喜悦失落参半的神情,心中一动,开口说了句:“可惜附近没人家,不然吃碗长寿面是不错的。”
  萧从瑜眼睛一亮:“对啊,你还没有送礼物呢。回京做长寿面给我吃,嗯,就这样说定了!”
  “走,去小厨房,有熬好的鸡汤做汤底。”
  明宫已开始张灯结彩庆贺新年,巍峨帝宫里渐渐喜气徐添。可谁会想到,这一派升平下要掀起一阵翻天风潮。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多,见缝插针地更文,时间难得定准,唉、、、
《武淩》西皮多,情节杂,速度总把握不好~知道大家盼望包子的心情很迫切,影也是,可之前写了那么多线索,总要理理清楚不让突然来俩包子,会有些突兀。总之,要给力,要加快情节,握拳~~~




32

32、有匪君子 。。。 
 
 
  沿着大半年前的路线程府一行人一路北上,贺镜南拿着大包零嘴分发,提前就有了满身过年的喜气。
  程敛之没想往常一样跟着贺镜南闹,而是歪在角落似睡非睡。前儿出发时小叔的话言犹在耳,今上要办史相,就在最近了。帝卿让一大家子人去平州无非是让程氏叔侄避过这场风波,程敛之初入官场这种麻烦恩怨能避则避,经历清楚明白少些宿敌总是没错的。程倾涵眼下虽然没实权,但在朝中军中的影响还是在的。留在武淩参与行动固然有功,但贺镜西内心是不想让程倾涵趟这摊浑水的。刘勇虽然有手段有能力,但景弘对他总是膈应着,不像对程倾涵那般信任。就算程倾涵没有直接参与“倒史”一事,到时候朝中无办事之人,景弘还是要考虑他的,而且到时给他的绝对是机要的位置。
  贺镜西邀讲武堂一干同年西苑猎鹿,让刘勇把消息透给程倾涵。知道程倾涵会转给东宫,这样东宫会对程倾涵多些信任。景弘会老,总有一天那个位置是东宫的,只有得到未来储君的信任和倚重,程倾涵的政治生命才能更长久更稳定。对程倾涵有太多难言的情愫,贺镜西只想尽可能多为他做点什么。
  小叔给自己分析了局势,对于帝卿的苦心有些怅然有些感动。小叔最终没有同行,婶婶选择陪伴。史相以为自己受教于老文清侯,藉此拼命与帝卿攀上关系,让人都道贺帝卿是他的后台。这些年史仁给贺镜东和明镜堂行了不少方便,与贺家纠纠缠缠也说不太清楚了。眼下景弘把史仁彻底干掉,不懂内情的会认为这是景弘给了贺镜西和贺家一个耳光。程倾涵知道史仁一倒,从今朝中的中坚便是讲武堂。景弘算盘打得精,倒了史仁,扶起讲武堂,一群人毕竟相互间有个制辖,不会比一个权相难控制。况且贺镜西、程倾涵这两个讲武堂核心人物自己把握得住,一内一外地协调皇室父子和讲武堂的关系。
  对于程倾涵和东宫的一日千里的关系,程敛之有些不解。程倾涵目送车马北去前,只是淡淡对尚显稚嫩的侄儿说了一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绍卿扶上后位,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应得的。”
  而程敛之却懂了小叔未说出的后话………此后程倾涵便于贺绍卿两不相欠了,前尘落定,之后就是一心一意辅佐少主。
  
  程敛之还在出神,贺镜南递来一块肉脯:“昨晚在客栈没睡好么,这么累?”程倾涵就这他的手吃了,摇头。
  “唉,可惜小叔他们不能一道来,不然过年可以更热闹些。”
  “以前在平州过年不热闹么?”
  “还行,轮到祭祖的年份是很热闹的。不过都没有景弘六年哥哥回家省亲的排场大,提前十天,候府前面的街就禁了、、、、”
  在贺镜南绘声绘色地描述中,程敛之仿佛看到了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世家盛景。十里街禁,锦帐银屏,都只为衬托帝卿的尊贵不凡。那段时间,整个平州的话题都是帝卿和贺府罢?帝卿不是不知道居安思危的,放心让贺府如此张扬、极尽豪奢,他对帝王给予自己的宠爱是何等笃定!他日入主中宫,再次归宁,又是怎样的盛事啊!
  “所以说,哥哥和皇后有什么差?”最后贺镜南下如此结语。
  “如果帝卿真的当皇后了呢?”程敛之猛然一问,贺镜南顿时一副瞠口结舌的样子。
  “会么?那样东宫岂不是很为难?”
  “东宫知道什么是必须要妥协的,而且小叔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结果。”
  贺镜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敛之笑笑,心想别让阿南了解这些阴暗的东西,他也没必要了解。自己会倾尽所有地保护他,让他无忧无虑地快乐到老。
  张开双臂:“阿南,过来!”
  贺镜南嗷唔一声倒进程敛之怀里:“马儿,你慢些走~”
  
  车马全速走了十来天,终于在腊月二十八到了贺府。贺府的规制比起亲王府邸都是不差的,一行人几出几进才到了文清侯贺言的院落。
  “父亲!”也顾不得走路的姿势了,贺镜南拖着腿跑到贺言面前,紧紧抱住清瘦俊雅的父亲。
  “念卿,好了,别哭,让为父好好看看你。”连声音都是温雅如水,仿佛北国冰天雪地里的一缕温泉。
  低低地咳了几声,贺镜南方如梦初醒;“父亲,外面冷,咱们进屋。”
  “阿敏,敛之,进屋罢。”贺言笑看着妹妹和外甥,眼角浮起清浅的细纹。
  “俊卿说程将军他们也来的,怎么、、、”贺言一进烧着地龙的屋里,脸上就泛起潮红,身体真是亏损得很。
  “云坡他们第一年成亲,得留在京中大宅的。”程夫人打量着多年未见的兄长,心中不胜唏嘘。
  “原是这样。敛之,你和阿南成亲舅舅没有去,你不会怪舅舅吧?”贺言和声问程敛之。
  做为遗腹子的程敛之自小对这个温文儒雅的舅舅充满孺慕之情,眼下看舅舅这般和声细语,脸都不自觉要红起来了,镇定回道:“怎会?舅舅身体微恙,我和阿南才该早来探视才对。”
  幺子眼中的爱慕和周身散发的幸福让贺言对程敛之的喜爱更甚几分,不由笑道:“舅舅没有看错,敛之一直是好孩子啊!”
  一家人笑言半日,最后给贺言诊脉的大夫来了方才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垂泪求给力、、、今天双更哦、、、




33

33、佳节思亲 。。。 
 
 
  从贺言的院里出去后,贺镜南拉着程敛之熟门熟路地去了珈南苑。程夫人也由贺镜东领着去从前的闺房。
  “俊卿,入冬以来你父亲的身子还受得住么?”程夫人的语气很担心。
  “唉,还不是和往年一样用药养着。这几年还好了些,阿南小的时候还被父亲冰凉的体温吓哭过。”
  “就根治不了么?”程夫人的眼里已有了泪意。
  “宫里的御医一批批来,不都没有办法。好在哥哥弄来了铁券,出关弄药材方便许多。那些精贵稀奇的药材,都是先紧府上挑了再往宫里运的。卓医圣说了,父亲有这些个药材养着再多一二十个春秋不是难事。最最要紧的是不能劳心。”贺镜东俊朗的眉眼间带着丝无奈和隐痛。
  “俊卿啊,这些年辛苦了。不是你撑着,这候府、、、”程夫人抽出巾子拭泪,说不下去了。
  “姑妈,这都是我应当应分的。要说不容易,大哥才真是,唉~”
  “是啊,世人都道贺帝卿享尽恩荣,宠冠明宫。可其间的如履薄冰、风霜刀剑不经历又有谁晓得?”程夫人回头看看,问贺镜东:“前些时候帝卿和今上不痛快没跟你父亲说罢?”
  “没呢,每次听到宫里来的消息,父亲都要难过好久。”
  “是心疼帝卿罢?嫁与天家,虽有君臣之别,但骨肉亲情是淡不了的。”
  “不说这些,回家过年高兴点儿。我什么时候做二伯啊?姑妈您也不急。”
  一提起那双小夫妻,程夫人的语气立马轻快起来:“顺其自然罢,哪是着急就能急来的?倒是俊卿你的女公子,听阿南说讨喜得紧,现带姑妈去看看罢。”
  “呵呵,那丫头随依娜,白净得很,一头小卷毛。要是姑妈不累,咱这就去!”说起还不到百日的女儿,贺镜东毫不掩饰满心喜爱。
  
  “真跟‘珈南苑’一个样儿诶!”程敛之咬着香梨四处打量贺镜南的“闺房”。“诶,不对,有不一样的地方!武淩那边的书架前有幅字来着,是什么、、、”程敛之敲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
  “唯将长夜终开眼,报得平生未展眉~”贺镜南哼哼唧唧地念着,手里还拽着一把红枣。
  “对,就是这句!是舅舅写的罢,真是字如其人,给人的感觉那么清隽秀雅。其实,你们三兄弟,嗯怎么说呢,俊卿哥最不像舅舅。”
  “哦?”贺镜南来了兴趣,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你看啊,帝卿的容貌里看得出舅舅的影子,但帝卿的妍丽我觉得无人能出其右。再说你,你的眉眼跟帝卿还是有些相似的,特别是眼睛。但你最像舅舅的是你给人的感觉,像温泉,又像春风、、、”看贺镜南的脸越来越红,程敛之坏心地停下来吊他胃口。
  “就听你瞎说!”贺镜南撇开头,想等脸上的热气散了再转回去。
  “真的!俊卿哥就跟你们不一样,也许是莲纹的关系罢。他俊美得有些凌厉,跟小叔倒挺像。你知道延边的白杨树么,俊卿哥就是那样挺拔干练,很有罡气。诶,俊卿哥是随舅妈么?”
  “额,我小时候母亲身体不好,一直都住在乡下的别庄,我对她没什么印象。”贺镜南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程敛之怜惜地搂过他,无声安慰着。
  贺镜南三岁上就没了娘,是父亲和二哥一直娇惯大的。
  “阿南,咱们去看看小侄女吧,你不是想得紧么?”做夫妻的时间不短了,程敛之很轻松的转移他家阿南的注意力。
  “好啊!等等,我去把小银镯带上,还有给嫂子的衣料!”贺镜南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把红枣塞到程敛之手里,乐呵呵地翻行李去了。
  “傻瓜!”程敛之宠爱地念了声,扔了个枣到嘴里………额,好咸= =(为毛会咸捏?大家懂的、、、)
  “贺镜南,你没净手!”程敛之吐出红枣,欲哭无泪。
  贺镜南抱着礼物一脸无辜:“有啊,我拿吃食前有用温水净手的。”
  “那红枣为什么是咸的!”
  “哟,许是地龙烧得太热,手心出汗了罢。”说完还调皮地吐吐舌头。
  “你、、、、”
  
  “小慈真漂亮,来小叔给红包!”贺镜南抱着白嫩嫩的小侄女眉开眼笑,年夜饭也不好好吃抱着女娃娃不撒手。
  贺镜东的妻子依娜有波斯血统,雪肤卷发的美女在小叔子“出嫁”前两人的关系很要好。“阿南,那么喜欢孩子,自己要一个啊!”
  “嫂子!”贺镜南嘟着嘴脸红,大伙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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