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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8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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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旬,而度支请罢,以(以“原”作“次”。据陈校本改)民无至者故也。于是识(“识”原作“职”,据明抄本改)者,乃服铎之察事矣。铎卒以此大用。(出《闻奇录》)
【译文】
前宰相晋国公王铎做丞郎时,李骈兼任度支,每年从长江淮河一带运米到京城。水陆运费,一斗米需七百钱。京城米价,每斗才四十钱。李骈建议想让江淮一带不再运米来,只需每斗交七百钱。王铎说:“这不是办法。如果从京城买米,一定减少京城的粮食。如果运米充实关中,那么从江淮到京城,沿途可以救济许多贫苦百姓。”当时买米的制度已经推行,竟然没有敢阻止这种主张的。京城里官方买粮,粮食价格果然猛涨。不到十天,李骈请求罢免度支,因为没有人来卖粮的缘故。因此有见识的人都佩服王铎的明察能力,王铎也终于因此被重用。
李蠙
李蠙与王铎进士同年,后俱得路,尝恐铎之先相,而己在其后也。迨路岩出镇,益失其势。铎柔弱易制,中官爱焉。洎韦保衡将欲大拜,不能先于恩地。将命铎矣,蠙阴知之。挈一壶家酒诣铎曰:“公将登庸矣,吾恐不可以攀附也。愿先事少接左右,可乎?”即命酒以饮。铎妻李氏疑其堇焉,使女(“女”原作“玄”,据明抄本改)奴传言于铎曰:“一身可矣,愿为妻儿谋。”蠙惊曰:“以吾斯酒为鸩乎?”即命一大爵,自引满,饮之而去。(出《玉泉子》)
【译文】
李蠙与王铎同年中进士,后来都步入仕途。李蠙常怕王铎先做了宰相,自己落在他的后面,等到路岩出任镇将,更失去了优势。王铎性格柔顺容易领导,朝廷中的官都很喜欢他,到韦保衡将被提升,因不能比恩人升得早,就得任命王铎。李蠙暗地知道后,提一壶家酒到王铎处说:“你将要被选拔重用了,我恐怕不能依附你,想事先交接你的左右,行吗。”接着让斟满畅饮。王铎妻子李氏怀疑他的诚意,派女仆传话给王铎说:“你一个人也就罢了,希望你替妻子儿女着想。”李蠙惊讶地说道:“以为我的酒是毒酒吗?”就让拿来一个大酒杯,自己斟满,喝完后走了。
韦保衡
韦保衡欲除裴修为省郎。时李璋为右丞,韦先遣卢望来申意,探其可否。李曰:“相公但除,不合先问某。”卢以时相事权,设为李所沮,则伤威重。因劝韦勿除。(出《卢氏杂说》)
【译文】
韦保衡想要任命裴修为省郎。当时李璋是右丞相,韦保衡先派卢望去表明想法,探测李璋的看法。李璋说:“相公只管任命,不应该先问我。”卢望认为当时是宰相掌权,如果被李璋阻止,会损伤威严,就劝韦保衡不要任命裴修。
衲衣道人
唐有士人退朝诣友生,见衲衣道人在坐,不怿而去。他日,谓友生曰:“公好毳褐夫何也?吾不知其言,适且觉其臭。”友生答曰:“毳褐之外也,岂甚铜乳。铜乳之臭,并肩而立,接迹而趋。公处其间,曾不嫌耻,乃讥予与山野有道之士游乎?南朝高人,以蛙鸣及蒿菜胜鼓吹。吾视毳褐,愈于今之朱紫远矣。”(出《国语》,明抄本、陈校本作出《因话录》)
【译文】
唐时有个士人退朝后去看朋友,看到有个穿补丁衣服的道人在座,不高兴地走了。另一天,他对朋友说:“你为什么喜欢穿毛毡衣服的人呢?我没听到他的话,只闻到了他的臭味。”朋友回答:“毛毡衣物的气味是外在的,难道比铜乳还厉害吗?铜乳的臭味,并肩站着,前后走着都能闻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不觉得可耻,怎么竟然讥讽我和山野中有学问的人交往呢?南朝的高尚之人,认为蛙鸣和草野之音,胜过正式乐队演奏的音乐。我看那毛毡衣服,超出今天的朱紫官服很远。”
路群、卢弘正
中书舍人路群与给事中卢弘正,性相异而相善。路清瘦古淡,未尝言市朝;卢魁梧富贵,未尝言山水。路日谋高卧,有制草,则就宅视之;卢未尝请告,有客旅(“旅”原作“族”,据明抄本改),则就省谒之。虽所好不同,而相亲至。一日都下大雪,路在假,卢将晏入,道过新昌第,路方于南垣茅亭,肆目山雪。鹿巾鹤氅,构火命觞,以赏嘉致。闻卢至,大喜曰:“适我愿兮。”亟命迎入。卢金紫华焕,意气轩昂;路道服而坐,情趣孤洁。路曰:“卢六,卢六,曾莫顾我,何也?”卢曰:“月限向满,家食相仍。日诣相庭,以图(“图”原作“圆”,据明抄本改)外任。”路色惨曰:“驾肩权门,何至于是?且有定分,徒劳尔形。家酿稍醇,能一醉否?”卢曰:“省有急事,俟吾决之。”路又呼侍儿曰:“卢六欲去,特早来药糜分二器,我与卢六同食。”卢振声曰:“不可。”路曰:“何也?”卢曰:“今旦饭冷,且欲遐征,家馔已食炮炙矣。”时人闻之,以为路之高雅,卢之俊迈,各尽其性。(出《唐缺史》)
【译文】
中书舍人路群和给事中卢弘正,性格各异却相处得很好。路群清瘦脱俗,不慕荣利,不曾谈论集市;卢弘正魁梧富贵,不曾谈过山水。路群每天都想安闲无事,有起草皇帝诏令的任务就拿回家完成;卢弘正不曾请示,有客人,就在官署里接待。虽然各自喜好不同,却互相亲善。一天京城下大雪,路群在休假,卢弘正天将晚回家途中路过新昌第,路群正在南垣茅草亭中欣赏山中雪景。鹿皮围巾鹤毛大氅,拢火喝酒,欣赏雪中佳景。路听说卢弘正来了,高兴地说:“正合我的心意啊!”立即叫人请进来。卢弘正穿着艳丽富贵的衣服,意气昂扬;路群穿道服坐着,情趣孤洁。路群说:“卢六,卢六,你竟敢不来看我?”卢弘正说:“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家里又跟着要吃的,每天都到相府去,图个地方官当当。”路群脸色凄惨地说:“身在权门,何至于这样?而且要有个定分,何苦白白浪费精力。家里有刚酿好的酒,喝个大醉怎么样?”卢弘正说:“省府有急事,等我裁决。”路群叫侍从说:“卢六要走,快盛两碗药粥来,我和卢六一块吃饭。”卢六大声说:“不行。”路群问:“为什么?”卢弘正说:“今天饭太凉了,而且要出远门,在家里吃饭时已吃过烤肉了。”当时人听说这事后,认为路群的高雅,卢弘正的英俊出众,充分体现了出来。
毕諴
毕諴家本寒微,咸通初,其舅尚为太湖县伍伯。諴深耻之,常使人讽令解役,为除官。反复数四,竟不从命。乃特除选人杨载为太湖令,諴延至相第,嘱之为舅除其猥藉,津送入京。杨令到任,具达諴意。伍伯曰:“某贱人也,岂有外甥为宰相耶?”杨坚勉之,乃曰:'某每岁秋夏,恒相享六十千事例钱,苟无败缺,终身优足,不审相公欲除何官耶?”杨乃具以闻諴,諴亦然其说,竟不夺其志也。王蜀伪相庾传素与其从弟凝绩,曾宰蜀州唐兴县。郎吏有杨会者微有才用,庾氏昆弟念之。洎迭秉蜀政,欲为杨会除马长以酧之。会曰:“某之吏役,远近皆知。忝冒为官,宁掩人口。岂可将数千家供侍,而博一虚名马长乎?”后虽假职名,止除检校官,竟不舍县役矣。(出《北梦琐言》)
【译文】
毕諴家原本贫寒,咸通初年,他的舅舅还是太湖县伍长,毕諴感到很羞耻。常常派人婉转地劝他辞去差事,为他授官。劝了多次舅舅也没听他的。就特任命候选官员杨载为太湖县令。毕諴把他邀到相府,嘱咐他替舅舅解除卑贱的身份,乘船送入京城。杨载到任,详细转达了毕諴的意图。伍长说:“我是一个卑微的人,怎么会有外甥当宰相?”杨载一再劝他,他就说:“我在每年秋夏,都能平稳地享受六十千钱的事例钱,如无错误,一辈子就很优厚满足了,不明白还要升什么官?”杨载都告诉了毕諴。毕諴也认为舅舅说得对,再也没有勉强他。前蜀伪宰相庾传素和他的堂弟凝绩,曾任蜀州唐兴县宰。有个叫杨会的郎吏稍有才干,庾氏兄弟记住了他。等到二人轮流掌管蜀州政权时,想任杨会为马长来酬谢他。杨会说:“我的这份差使,远近皆知,硬是去做什么官,无宁去堵人家的嘴。怎敢用几千家的供奉侍候,换得一个马长的虚名?”以后虽然挂上官衔,也只是任检校官,竟不放弃县役的职务。
李师望
李师望,乃宗属也,自负才能,欲以方面为己任。因旅游邛蜀,备知南蛮勇怯,遂上书,请割西川数州,于临邛建定边军节度。诏旨允之,乃以师望自凤翔少尹,擢领此任。于时西川大将嫉其分裂巡属,阴通南诏。于是蛮军为近界(“界”原作“之时”二字,据明抄本改)乡豪所道,侵轶蜀川,戎校窦滂,不能止遏。师望亦因此受黜焉。(原缺出处。今见《北梦琐言》)
【译文】
李师望,是皇帝同族,有才而自负,想自己担任一方的军政事务。他到邛州蜀州游历,深知南蛮英勇。于是上奏书,请求割取西川几个州,在临邛建定边军节度。皇帝下诏应允,就把李师望从凤翔少尹提升为定边军节度使。当时西川大将憎恨他分裂自己的属地,就偷偷和南诏勾通。因此南蛮军队被近界的乡豪引导着,侵犯蜀川。戎校窦滂,不能阻止,李师望因此被罢黜。
高骈 (此条本文原缺。据明抄本补。校黄本于下)
渤海王(黄本作“乾符中”)太尉高骈镇蜀日,因巡边,至资中郡,舍于刺史衙。对郡山顶(黄本“顶”下有“上”字)有开元佛寺,是夜黄昏,僧徒礼赞,螺呗间作。渤海(黄本“渤海”作“骈闻”。)命军候(黄本“候”下有“往”字)悉擒械之,来晨,笞背斥逐(黄本“斥逐”作“逐去”)。召将吏而(黄本无“而”字)谓之曰:“僧徒礼念,亦无罪过。但以此寺,十年后,当有秃子(黄本“子”作“丁”)数十(黄本“十”作“千”)作乱,我故以是厌之。”其后土人皆髡(黄本“髡”下有“发”字)执兵号大(黄本“大”讹“人”)髡小(黄本“小”字缺)髡,据此寺为寨。(黄本此下有“凌胁州将果叶所言时称骈好妖术斯亦或然之验欤”二十一字。(出《北梦琐言》)
【译文】
渤海王太尉高骈镇守蜀地时,因为巡视边界,到了资中郡,住在刺史衙门。资中郡对面山顶上,有个开元佛寺,这天黄昏,僧侣礼赞,法螺与念经声交替出现。渤海王命令军候将他们全都抓住拘系起来。第二天早晨,鞭打后背并驱逐他们。又召来将士吏卒对他们说:“僧侣做礼赞,也没有什么罪过。只是这个佛寺,十年以后,会有几十个秃子作乱,我因此镇压他们。”那以后,当地人都剃了头拿着兵器号称“大髡”“小髡”,把这个佛寺作为军营。
韦宙
相国韦宙善治生,江陵府东有别业,良田美产,最号膏腴;积稻如坻,皆为滞穗。咸通初,授岭南节度使。懿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贪泉之戒。宙从容奏曰:“江陵庄积谷,尚有七千堆,固无所贪矣。”帝曰:“此所谓足谷翁也。”(出《北梦琐言》)
【译文】
相国韦宙善谋生计,江陵府东有他的别墅,良田美产,最为肥沃。堆积的稻子像小陆地,都是成熟的稻穗。咸通初年,他被授为岭南节度使。懿宗认为番禺是出珍珠翡翠的地方,告戒他不要贪婪。韦宙从容启奏道:“江陵庄积蓄的粮食,还有七千堆,所以没有什么可贪的。”皇帝说:“这真是个多粮的老头。”
王氏子
京辇自黄巢退后,修葺残毁之处。时定州王氏有一儿,俗号王酒胡,居于上都,巨富,纳钱三十万贯,助修朱雀门。僖宗诏令重修安国寺毕,亲降车辇,以设大斋。乃扣新钟十撞,舍钱一万贯。命诸大臣,各取意而击。上曰:“有能舍一千贯文者,即打一槌。”斋罢,王酒胡半醉入来,径上钟楼,连打一百下。便于西市运钱十万入寺。(出《中朝故事》)
【译文】
京都从黄巢退兵后,开始修补被毁坏的地方。当时定州王氏有一个儿子,绰号“王酒胡”,住在上都,是大富翁,交付三十万贯钱,资助重修朱雀门。僖宗下诏重修安国寺,修完后,亲自乘辇而来,设置大斋。敲了新挂的钟十下,施舍一万贯钱。让各位大臣,各按自己的意思去敲钟。皇帝说:“有能施舍一千贯钱的,就敲一下钟。”吃斋之后,王酒胡半醉半醒地来了,径直走到钟楼,连敲一百下,就到西市运钱十万贯送到安国寺。
刘蜕
刘蜕,桐庐人,早以文学进士。其父尝戒之曰:“任汝举进取,穷之与达,不望于汝。吾没后,慎勿祭祀。”乃乘扁舟,以渔钓自娱,竟不知其所适。蜕后登华贯,出典商于,霜露之思,于是乎止。临终,亦戒其子,如先考之命。蜀礼部尚书纂,即其息也,常为同列言之。君子曰:“名教之家重丧祭,刘氏先德,是何人斯?以蜕之通人,抑有其说,时未谕也。”(出《北梦琐言》)
刘蜕,是桐庐人,早年凭辞章修养考中进士。他父亲曾告诫说:“任凭你科考上进,困窘与发达,不寄希望于你。我死后,千万不要祭祀。就乘上一叶小船,以钓鱼自我娱乐,最终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刘蜕后来登上了显贵而重要的高位,出朝掌管商於地区,归隐的想法就停止了。临死,也告诫他的儿子,像他父亲告诫他的一样。蜀地礼部尚书刘纂,就是他的儿子,曾和同伴们说起这件事。君子说:“有名望有教养的家庭重视丧礼祭祀。刘家有德行的前辈,是什么样人呢?像刘蜕那样的博通古今的人,也有那种说法,当时人很不理解。”
皮日休
咸通中,进士皮日休上书两通。其一,请以孟子为学科。其略云: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经。经之降者,不过乎史。史之降者,不过乎子。子不异道者,孟子也。舍是而诸子,必斥乎经史,圣人之贼也。文多不载。请废庄列之书,以孟子为主,有能通其义者,科选请同明经。其二,请以韩愈配飨太学。其略曰:臣闻圣人之道,不过乎求用。用(“用”字原缺,据《北梦琐言》补)于生前,则一时可知也;用于死后,则万世可知也。又云:孟子、荀卿,翼辅孔道,以至于文中子。文中子之道旷矣,能嗣其美者,其唯韩愈乎!”日休字袭美,襄阳竟陵人,幼攻文,隐于鹿门山,号醉吟先生。初至场中,礼部侍郎郑愚以其貌不扬,戏之曰:“子之才学甚富,其如一日何?”对曰:“侍郎不可以一日而废二日。”谓不以人废言也,举子咸推伏之。官至国子博士,寓苏州。与陆龟蒙为文友,著《文薮》(“薮”原作“数”,据明抄本改)十 ,《皮子》三卷,人多传之。为钱镠判官。(出《北梦琐言》)
【译文】
咸通年中,进士皮日休两次上奏书。第一次,要求把《孟子》作为学习科目。大致是说:“我听说圣人的道理,没有超过经书的;次于经书的是史书,次于史书的是诸子文章。诸子文章不离开圣人之道的,是《孟子》。除此而外的各派学者,一定排斥经书史书,是圣人的灾害,文献上大多不记载。请求废除《庄子》、《列子》之类的书,而以《孟子》为主。有能贯通它的义理的,经过明经考试进行科举选拔。”第二次,他请求让韩愈在太学里享受祭祀。大致是说:“我听说圣人的主张不过是要求有用。活着时用了,一时可以知道;死后用了,万代相传都可以知道。”又说:“孟子、荀卿,保护辅佐孔子学说,传到文中子王通。文中子的学说太阔大了,能继承他的精华的,大概只有韩愈吧!”皮日休字袭美,是襄阳竟陵人,自幼钻研文章,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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