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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7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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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家人对狐狸说:“你要想做女婿,可以送两千贯钱作聘礼。”这位崔参军就让人在檐下放好坐席,准备好穿钱的小绳等着,然后房檐上就往下掉钱,婢女们就把钱穿起来,正好穿了两千贯。又过了好长时间,才把女儿许给他。他让韦氏请假送礼,同时去会见一下亲戚朋友。等到去那里一看,车马很多,声势很大,迎送客人的人就有三十多位。迎到韦氏的时候,送给他杂彩五十匹。红罗五十匹。其他东西也令人叫好。韦氏于是把女儿给了他。又过一年,儿子有病,老两口就让女儿问崔郎。崔郎回答说:“八叔房中的小妹,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叔父让她选个富贵人家。他之所以有病,是因为小妹进到他屋里去了。”韦夫人骂道:“死不了的野狐狸精,你公然魔去我一个女儿不够,还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们夫妇已到晚年,就指望这个儿子了。给你们狐狸当女婿,这不断了我们的后代吗?”崔参军不吱声,只是笑。韦氏夫妇从早到晚地求他,骗他说:“你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女儿的事就再也不提了。”好长时间他才说:“治好病倒容易,就是怕你们说话不算数啊!”韦夫人频频地在他面前盟誓,表示绝不反悔。另一天,崔参军才从怀里取出来一张文字,让韦夫人照样书写,又弄一个喜鹊窝在儿子房前烧了,又让儿子拿着喜鹊头自卫。他说这样做就能治好病。韦氏按他的说法做了,几天之后儿子就好了。女儿也照样做,自称崔参军的狐狸也不敢来了。他骂道:“丈母娘果然负约了!早知这样,我哪能说!现在我只好走喽!”五天之后,韦氏临窗而坐,忽然闻到院子里臭不可耐,还有一股旋风从空中降下。原来是自称姓崔的狐狸。他的衣服破损,流血淋漓。他对韦氏说:“你的夫人真不仁义,字写得太明显,被天府知道了这件事,把我打得差点死了。从今以后长期流窜沙碛之间,不能再来了。”韦氏大声喝斥道:“穷老怪,为什么还不快滚?还敢在这逗留?”狐狸说:“难道你就不记得我那些钱物的好处?我偷用了天府的钱而犯罪,现在没钱还,才受此残害。你为什么这么无情呢?”韦氏被他的话感动了,多次向他致谢。他徘徊了一阵,又变成一股旋风离去了。


林景玄
唐林景玄者,京兆人。侨居雁门,以骑射畋猎为己任。郡守悦其能,因募为衙门将。尝与其徒十数辈驰健马,执弓矢兵杖,臂隼牵犬,俱骋于田野间,得麋鹿狐兔甚多。由是郡守纵其所往,不使亲吏事。尝一日畋于郡城之高岗。忽起一兔榛莽中。景玄鞭马逐之。仅十里余,兔匿一墓穴。景玄下马,即命二卒守穴傍,自解鞍而憩。忽闻墓中有语者曰:“吾命土也,克土者木。日次于乙,辰居卯。二木俱王,吾其死乎?”已而咨嗟者久之。又曰:“有自东而来者,我将不免。”景玄闻其语,且异之。因视穴中,见一翁,衣素衣,髯白而长,手执一轴书,前有死鸟鹊甚多。景玄即问之。其人惊曰:“果然祸我者且至矣。”即诟骂,景玄默而计之曰:“此穴甚小,而翁居其中,岂非鬼乎?不然,是盗而匿此。”即毁其穴。翁遂化为老狐,帖然俯地。景玄因射之而毙。视其所执之书,点画甚异,似梵书而非梵字,用素缣为幅,仅数十尺。景玄焚之。(出《宣室志》)
【译文】
唐朝时有个叫林景玄的,是京兆人,侨居在雁门。他以骑马射箭四处打猎为生。郡守赏识他的本领,就招募他为衙门将。他曾经和他的十几个同伴骑着健马,带着弓箭兵器,臂上托着鹰,手里牵着狗,一起驰骋于田野之间,猎获了很多麋鹿狐兔什么的。从此,郡守让他愿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办公。有一天,他在郡城的高岗上打猎,忽然从草丛中蹦起一只兔子。他打马就追。仅追了十来里地,兔子藏进一个墓穴里。林景玄下了马,让两个兵卒守在墓旁,自己解下马鞍休息。忽听到墓穴里有人讲话:“我是土命,克土的是木。时在于乙,辰居卯,二木一起来,我要死了吗?”然后就感叹了好久。又说:“有从东边来的,我就没法避免。”林景玄听到这些话,觉得奇怪,就往墓穴里看。他看到一个老头。这老头穿着白衣服,胡子白而且长,手里拿着一轴书。他面前有不少死鸟鹊。林景玄就问他是谁。老头吃惊地说:“果然害我的人到了!”于是他就谩骂。林景玄心里默默地想道:“这个洞穴特别小,而老头住在里边,难道是鬼吗?不然,他就是偷了东西以后藏在这里。”于是他把墓穴毁了。老头变成一只老狐狸,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林景玄就把狐狸射死。看看那轴书,点画非常怪,象经书又不是梵文,用白色绢做成书页,仅有几十尺长。林景玄把它烧了。


谢混之
唐开元中,东光县令谢混之,以严酷强暴为政,河南著称。混之尝大猎于县东,杀狐狼甚众。其年冬,有二人诣台,讼混之杀其父兄,兼他赃物狼籍。中书令张九龄令御史张晓往按之,兼锁系告事者同往。晓素与混之相善,先蹑其状,令自料理。混之遍问里正,皆云:“不识有此人。”混之以为诈。已各依状明其妄以待辨。晓将至沧州,先牒系混之于狱。混之令吏人铺设使院,候晓。有里正从寺门前过,门外金刚有木室扁护甚固。闻金刚下有人语声。其肩以锁,非人所入。里正因逼前听之。闻其祝云:“县令无状,杀我父兄。今我二弟诣台诉冤,使人将至,愿大神庇廕,令得理。”有顷,见孝子从隙中出。里正意其非人,前行寻之。其人见里正,惶惧入寺,至厕后失所在。归以告混之。混之惊愕久之。乃曰:“吾春首大杀狐狼,得无是邪?”及晓至,引讼者出,县人不之识。讼者言词忿争,理无所屈。混之未知其故。有识者劝令求猎犬。猎犬至,见讼者,直前搏逐。径跳上屋,化为二狐而去。(出《广异记》)
【译文】
唐朝开元年间,东光县县令谢混之,以严酷强暴的手段治理政事,在河南是有名的。谢混之曾经在县东大规模地打猎,打死许多狐狸和狼什么的。那年冬天,有两个人到御史台告发谢混之杀死他们的父兄以及非法侵吞他人财物等罪行。中书令张九龄让御史张晓前去考察办理。两个告状的人被绑起来一起前往。张晓平素与谢混之要好。他事先将状子的情况透露给谢混之,让谢混之有所准备。谢混之问遍县里所有的里正,里正们都说不认识这两个告状的人。谢混之以为里正们骗他,已经分别按照状子提到的罪状指明它的虚妄不实等待辩解。张晓将到沧州,先发公文逮捕谢混之下狱。谢混之让吏人代替自己打点使院等候张晓。有一个里正从寺门前路过。门外的金刚,有木室关护得非常牢固。里正听到金刚底下有人说话的声音。那门已经上锁,显然不是人进去了。里正于是就近前去听。听到里边有人祷告说:“县令不象话,杀死我的父兄,现在我的两个弟弟到御史台去诉冤,使者马上就要到了,希望大神保佑,让他们打赢这场官司。”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孝子从空隙中出来。里正知道他不是人,就往前走去找他。那人见了里正,慌慌张张地进了寺院。里正追到厕所那人便不见了。里正回来告诉了谢混之。谢混之惊愕了半天。他说:“我春天时大量捕杀狐狸和狼,莫非是因为这事?”等到张晓到了,把告状的领出来,县里人都不认识他们。两个告状的强烈地争辩,并不理屈。谢混之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个有学问的人劝县令弄一条猎狗来。猎狗弄来以后,猎狗一见到两个告状的人,就直扑上去。那两个人一下子跳到房上去,变成两只狐狸逃去。




卷第四百五十 狐四
        王苞 唐参军 田氏子 徐安 靳守贞 严谏 韦参军 杨氏女
薛迥 辛替否 代州民 祁县民 张例


王苞
唐吴郡王苞者,少事道士叶静能,中罢为太学生,数岁在学。有妇人寓宿,苞与结欢,情好甚笃。静能在京,苞往省之,静能谓曰:“汝身何得有野狐气?”固答云无。能曰:“有也。”苞因言得妇始末。能曰:“正是此老野狐。”临别,书一符与苞,令含。诫之曰:“至舍可吐其口,当自来此,为汝遣之,无忧也。”苞还至舍,如静能言。女人得符,变为老狐,衔符而走,至静能所拜谢。静能云:“放汝一生命,不宜更至于王家。”自此遂绝。(出《广异记》)
【译文】
唐代吴郡有个王苞,少年时事奉道士叶静能,中年时离开道士做了太学生,在太学里学了几年。有个妇女来借宿,王苞与妇女结识了并且和她交欢,感情好得了不得。叶静能住在京城,王苞去看望他。叶静能对他说:“你身上怎么会有野狐狸的骚气?”王苞坚持说没有。叶静能说:“有啊。”王苞因而说了得到那个妇女的经过。叶静能说:“正是这只老野狐狸。”临别时,写了一道符给王苞,让他用口含着。告诫他说:“回到住处要吐到她的口里,她会自己来到这里,我替你打发她,不要担心。”王苞回到住处,照叶静能说的那样做了,那个妇女得到道符,变成一只老狐狸,衔着道符跑了,到叶静能的住处去拜谢道歉,叶静能说:“放你一条活命,不能再到王苞家去。”从此就绝了踪迹。


唐参军
唐洛阳思恭里,有唐参军者立性修整,简于接对。有赵门福及康三者投刺谒。唐未出见之,问其来意。门福曰:“止求点心饭耳。”唐使门人辞,云不在。二人径入至堂所。门福曰:“唐都官何以云不在?惜一餐耳!”唐辞以门者不报。引出外厅,令家人供食。私诫奴,令置剑盘中,至则刺之。奴至,唐引剑刺门福,不中;次击康三,中之,犹跃入庭前池中。门福骂云:“彼我虽是狐,我已千年。千年之狐,姓赵姓张。五百年狐,姓白姓康。奈何无道,杀我康三?必当修报于汝。终不令康氏子徒死也!”唐氏深谢之,令召康三。门福至池所,呼康三,辄应曰:“唯。”然求之不可得,但余鼻存。门福既去,唐氏以桃汤沃洒门户,及悬符禁。自尔不至,谓其施行有验。久之,园中樱桃熟,唐氏夫妻暇日检行。忽见门福在樱桃树上,采樱桃食之。唐氏惊曰:“赵门福,汝复敢来耶?”门福笑曰:“君以桃物见欺,今聊复采食,君亦食之否?”乃频掷数四以授唐。唐氏愈恐。乃广召僧,结坛持咒。门福遂逾日不至。其僧持诵甚切,冀其有效,以为己功。后一日,晚霁之后,僧坐楹前。忽见五色云自西来,迳至唐氏堂前。中有一佛,容色端严。谓僧曰:“汝为唐氏却野狐耶?”僧稽首。唐氏长幼虔礼甚至,喜见真佛,拜诸降止。久之方下,坐其坛上,奉事甚勤。佛谓僧曰:“汝是修道,请(明抄本“请”作“谓”)通达,亦何须久蔬食。而为法能食肉乎?但问心能坚持否!肉虽食之,可复无累。”乃令唐氏市肉,佛自设食,次以授僧及家人,悉食。食毕,忽见坛上是赵门福。举家叹恨,为其所误。门福笑曰:“无劳厌我,我不来矣!”自尔不至也。(出《广异记》)
【译文】
唐代洛阳的思恭街,住着个唐参军,性格正直,不太喜欢交往应酬。有一个叫赵门福和一个叫康三的人送上名片请求见面,问他们的来意,赵门福说:“只是想要点点心吃罢了。”唐参军让守门人推辞说自己不在家。这两个人却一直走进堂屋里,赵门福说:“唐都官为什么说自己不在家呢?是因为吝惜一顿饭吧。”唐参军回答说守门人没有通报。领他们到外厅,让仆人拿饭给他们吃,并偷偷地让仆人在盘子上放把剑,到时就杀了这二人。仆人来了,唐参军拿起剑刺赵门福,没有刺中,接着刺康三,刺中了他,康三跳进了院内的水池里。赵门福大骂说:“他和我虽然都是狐狸,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千年的狐狸,不姓赵就姓张。五百年的狐狸,不姓白就姓康。为什么这么不讲理,杀了我的康三,一定要想办法报复你,绝不会让康三白白地死去。”唐参军真诚地向他道歉,让他去叫出康三。赵门福到了水池边,呼喊康三,只听到回应的音声,却找不到康三,只有应答的鼻声音,赵门福走了以后,康参军用桃木汤喷洒屋门,而且悬挂着道符。赵门福从此再没来。唐参军以为是自己的做法有了效果。这事过了很久,园中的樱桃熟了,唐氏夫妻闲暇时去园里走走,忽然看见赵门福在樱桃树上,摘樱桃吃。唐参军吃惊地说:“赵门福!你还敢来吗?”赵门福笑着说:“你用桃木来欺压我,现在暂且摘樱桃吃,你吃不吃呢?”于是频频地扔樱桃给唐参军。唐参军更加害怕,就到处请和尚,修坛念咒。赵门福第二天就没来。那和尚更认真地念咒,希望咒语有效验,认为自己有功劳。又过了一日,晚上天晴之后,和尚坐在门前木柱边上,忽然看见有五色的云彩从西面飘来,一直飘到唐参军家堂屋的门前。彩云中有一个佛爷,脸色端庄严肃,对和尚说:“你替唐参军家驱赶野狐狸吗?”和尚跪下磕头。唐参军家的老少人等都一再地虔诚地行礼,高兴看见了真佛爷,拜请佛爷降落下来,很长时间才降下来,坐在那个坛上,唐参军侍奉得很殷勤。佛爷对和尚说:“你是修道的人,请你能够通达一些,又何必长久地吃素食呢?”和尚说:“做法事能吃肉吗?”佛爷说:“只要看你内心里能不能坚持修道,虽然吃了肉,也不会有防碍。”就让唐参军去买肉。佛爷自己吃了些肉,接着把肉分给和尚以及唐家的人,把肉全吃光了,吃完肉,忽然看见坛上坐的是赵门福,全家人又叹气又痛恨,因为都被赵门福玩弄了。赵门福说:“你们不要厌恶我,我再也不来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来。


田氏子
唐牛肃有从舅常过渑池。因至西北三十里谒田氏子。去田氏庄十余里,经岌险,多栎林。传云中有魅狐,往来经之者,皆结侣乃敢过。舅既至,田氏子命老竖往渑池市酒馔。天未明,竖行,日暮不至。田氏子怪之。及至,竖一足又跛。问何故?竖曰:“适至栎林,为一魅狐所绊,因蹶而仆,故伤焉。”问何以见魅?竖曰:“适下坡时,狐变为妇人,遽来追我。我惊且走。狐又疾行,遂为所及。因倒且损。吾恐魅之为怪,强起击之。妇人口但哀祈,反谓我(“我”原作“杀”,据明抄本改。)为狐。屡云:‘叩头野狐,叩头野狐。’吾以其不自(“自”原作“是”,据明抄本改。)知,因与痛手,故免其祸。”田氏子曰:“汝无击人,妄谓狐耶?”竖曰:“吾虽苦击之,终不改妇人状耳!”田氏子曰:“汝必误损他人,且入户。”日入,见妇人体伤蓬首,过门而求饮。谓田氏子曰:“吾适栎林,逢一老狐变为人。吾不知是狐,前趋为伴,同过栎林。不知老狐却伤我如此。赖老狐去,余命得全。妾北村人也,渴故求饮。”田氏子恐其见苍头也,与之饮而遣之。(出《纪闻》)
【译文】
唐代的牛肃有个舅舅曾路过渑池,到渑池西北三十里的地方会见田氏子。离田氏庄园十多里的地方,路又高又险峻,路旁都是柞树林。传说树林中有迷惑人的狐狸。来来往往路过树林的人,全都成群结伙才敢通过。舅舅到了以后,田氏子让老仆人到渑池去买酒菜。天还没亮,仆人就走了,天晚了还没回来。田氏子觉得挺奇怪,等到仆人回来,他的一条腿又瘸了。问他是什么原因,仆人说:刚走到柞树林时,被一只迷惑人的狐狸绊一下,因而跌倒了,伤了腿。问他为什么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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