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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6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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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生
景生者,河中猗氏人也。素精于经籍,授胄子数十人。岁暮将归,途中偶逢故相吕谭,以旧相识,遂以后乘载之而去。群胄子乃散报景生之家。而景生到家,身已卒讫,数日乃苏。云:“冥中见黄门侍郎严武,朔方节度使张或(明抄本“或”作“戒”)然。”景生善《周易》,早岁兼与吕相讲授,未终秩,遇吕相薨。乃命景生,请终余秩。时严张俱为左右台郎,顾吕而怒曰:“景生未合来,固非冥间之所勾留。奈何私欲而有所害?”共请放回,吕遂然之。张尚书乃引景生,属两男,一名曾子,一名夫子。闰正月三日,当起北屋,妨曾子新妇。为报止(“止”原作“立”,据明抄本改。)之,令速罢,当脱大祸。及景苏数日,而后报其家。屋已立,其妻已亡矣。又说曾子当经刺史,夫子亦为刺史,而不正拜。后果如其言。(出《玄怪录》)
【译文】
河中猗氏人景生对四书五经等典籍十分精通,曾教授了几十个贵族子弟。年末要回家时,在路上遇到了已去世的丞相吕谭。吕谭和景生过去有交往,就让景生坐在随从的马车里,带他去了阴间。景生的学生们都纷纷到景生家去报信,但景生已死在家里了。过了几天,景生复活,说他在阴间见到了已故的黄门侍郎严武和朔方节度张或然。景生精通《易经》,过去曾经给相国吕谭讲授过,还没满任,吕相国就去世了。这次吕相国把景生召到阴间,就是相让他继续为自己教课。当时严武和张或然任左、右台郎的官职,他们生气地对吕谭说,“景生根本不应该来,你为什么把他弄到了阴间?为了你个人的私欲,怎么能加害于他?我们希望你把景生放掉。”吕谭同意了,张或然就拉过景生,让他照顾两个儿子,一个叫曾子,一个叫夫子,曾子打算闰正月初三盖新房,但这新房会妨他的妻子。张或然对景生说,“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回到人间后,赶快告诉他们停止盖房,就可以免去大祸事了。”景生复活后,过了几天才去告诉曾子家不要盖房的事,然而房已盖起了,曾子的妻子已经死了。景生在阴间时又听张或然说,曾子和夫子都能作到刺史的官职,但都不是通过正式任命而当上的。后来果然是这样。
许琛
王潜之镇江陵也,使院书手许琛因直宿,二更后暴卒,至五更又苏。谓其侪曰,初见二人黄衫,急呼出使院门,因被领去。其北可行六七十里,荆棘榛莽之中,微有迳路。须臾,至一所楔门。高广各三丈余,横楣上,大字书标牌,曰“鸦鸣国”,二人即领琛入此门。门内气暗惨,如人间黄昏以后。兼无城壁屋宇,唯有古槐万万株。树上群鸦鸣噪,咫尺不闻人声。如此又行四五十里许,方过其处。又领到一城壁,曾署牙门极纬,亦甚严肃。二人即领过曰:“追得取乌人到。”厅上有一紫衣官人,据案而坐。问琛曰:“尔解取鸦否?”琛即诉曰:“某父兄子弟,少小皆在使院,执行文案,实不业取鸦。”官人即怒,因谓二领者曰:“何得乱次追人?”吏良久惶惧伏罪,曰:“实是误。”官人顾琛曰:“即放却还去。”又于官人所坐床榻之东,复有一紫衣人,身长大,黑色,以绵包头,似有所伤者,西向坐大绳床,顾见琛讫。遂谓当案官人曰:“要共此人路语。”即近副阶立,呼琛曰:“尔岂不即归耶?见王仆射,为我云,武相公传语仆射,深愧每惠钱物。然皆碎恶,不堪行用。今此有事,切要五万张纸钱,望求好纸烧之,烧时勿令人触。至此即完全矣,且与仆射不久相见。”言讫,琛唱喏。走出门外,复见二使者却领回,云:“我误追你来,几不得脱。然君喜当取别路归也。”琛问,曰:“所捕鸦鸣国,周递数百里,其间日月所不及,经日昏暗,常以鸦鸣知昼夜。是虽禽鸟,亦有谪罚。其阳道限满者,即捕来,以备此中鸣噪耳。”又问曰:“鸦鸣国空地奚为。”二人曰:“人死则有鬼,鬼复有死,若无此地。何以处之?”初琛死也,已闻于潜。既苏,复报之。潜问其故,琛所见即具陈白。潜闻之,甚恶即相见之说,然问其形状,真武相也。潜与武相素善,累官皆武相所拔用,所以常于月晦岁暮焚纸钱以报之。由是以琛言可验。遂市藤纸十万张,以如其请。琛之邻而姓许名琛者,即此夕五更暴卒焉。时大(“大”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和二年四月。至三年正月,王仆射亡矣。(出《河东记下》)
【译文】
王潜任江陵镇守使时,他的使院里有个叫许琛的管抄写的书吏夜里值宿,二更后突然死去,到了五更又复活了。他对人们说起初看见两个穿黄衫的人,很急促的把他叫出了使院门外,就带着他走。往北走了六七十里地,荆棘草丛中隐约有条小路,不一会来到一座城门前。城门高宽都有三丈多,城头横楣处挂着一块大字写的匾,上写“鸦鸣国”。那两个人领许琛进了城门。城里阴森森的,像人世间黄昏以后那样。城里也没有城墙房舍,唯有千万株高大的古槐,树上尽是乌鸦噪鸣,声音大得人面对面说话都听不见。又走了五十多里,才算过了这块地方。两个人又领许琛来到一座城里,见官府衙门建造得十分宏伟,也很森严。两个人就领他进府衙去见官,报告说,“捕杀乌鸦的人已抓到!”见堂上有一个紫衣官人坐在桌子后面,问许琛说,“你很会捕捉乌鸦吗?”许琛连忙辩解说,“我的父兄子弟从小就在镇守使的使院里从事文书的职务,从来没有捕捉过乌鸦。”那官人大怒,对两个鬼卒说,“你们怎么可以乱抓人呢?!”两个鬼卒吓得伏在地上认罪说,“我们确实是抓错了。”官人看着许琛说,“现在就放你回人间去。”官人的桌子东面还有一个紫衣人,身材高大,浑身黑色,头上包着棉布,好像是受了伤,脸朝西坐在一个大吊床上,盯视了许琛半天后对正中坐的官员说,“我要跟他私下说几句话。”就把许琛叫到台阶附近说,“你不是马上要回人间了吗,你回去看见镇守使王潜王仆射,就对他说武相公感谢他常送给钱物,但钱都是破碎的,不。现在我这里有急事需要用钱,请王仆射一定再给我五万张纸钱,希望他一定给我用好纸印的冥钱,烧的时候不要让人动纸钱的灰,这样我收到的纸钱就能是完整的了。此外,我和王仆射不久就会相见了。”武相公说完后,许琛大声地答应了,就走出大门外,又看见抓他来的那两个鬼卒来给他领路回家。他俩说,“我们错抓了你,差点使你回不了人世,现在你可以走另一条路回家了。”许琛问他们,那个“鸦鸣国”是怎么回事,他们说,“鸦鸣国周围好几百里大,太阳月亮都照不进这个国来,常年黑暗,只能以乌鸦的叫声来区分昼和夜。乌鸦虽然是鸟类,上帝对它们也有贬谪和惩罚。那些在人世间寿命已到期的乌鸦就被抓到阴间,把这些乌鸦的鬼魂都放到鸦鸣国里,让它们在那里去鸣叫。”许琛又问,“鸦鸣国里的那些空地是干什么用的?”鬼卒说:“人死了变鬼,但鬼也会死。如果没有这些空地,鬼死了以后往何处放呢?”许琛当初死的消息已有人报给镇守使王潜,许琛复活后,又报告了王潜。王潜就问许琛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琛就详细述说了在阴间的经历见闻。王潜听说,那个武相公说很快就会与自己相见,心里很厌恶。问许琛,许琛描述武相公的长相,还真就是他。王潜当初和武相公很好,每次升官都是武相公提拔的,武相公死后,王潜经常在每月的月末和年末烧些纸钱祭奠他,所以就更相信许琛说武相公的事是真的。于是王潜就买了十万张藤皮作的上等纸烧化了以答应武相公的请求。这天夜里,许琛的一个同名同姓的邻居突然死去。这是大和二年四月的事。到了大和三年正月,王潜果然也死了,应验了武相公说的“不久就会见面”的话。
卷第三百八十五 再生十一
崔绍 辛察 僧彦先 陈龟范
崔绍
崔绍者,博陵王玄暐曾孙。其大父武,尝从事于桂林。其父直,元和初,亦从事于南海,常假郡符于端州。直处官清苦,不蓄羡财,给家之外,悉拯亲故。在郡岁余,因得风疾,退卧客舍,伏枕累年。居素贫,无何。寝疾复久,身谢之日,家徒索然。繇是眷属辈不克北归。绍遂孜孜履善,不堕素业。南越会府,有摄官承乏之利,济沦落羁滞衣冠。绍迫于冻馁,常屈至于此。贾继宗,外表兄夏侯氏之子,则绍之子婿,因缘还往,颇熟其家。大和六年,贾继宗自琼州招讨使改换康州牧,因举请绍为掾属。康之附郭县曰端溪,端溪假尉陇西李彧,则前天理评事景休之犹子。绍与彧,锡类之情,素颇友洽。崔李之居,复隅落相近。彧之家,畜一女猫,常往来绍家捕鼠。南土风俗,恶他舍之猫产子其家,以为大不祥。彧之猫产二子于绍家,绍甚恶之。因命家童,絷三猫于筐箧,加之以石,复以绳固筐口,投之于江。是后不累月。绍丁所出荥阳郑氏之丧,解职,居且苦贫。孤孀数辈,饘粥之费,晨暮不充。遂薄游羊城之郡,丐于亲故。大和八年五月八日发康州官舍,历抵海隅诸郡,至其年九月十六日达雷州。绍家常事一字天王,已两世矣。雷州舍于客馆中,其月二十四日,忽得热疾,一夕遂重,二日遂殛。将殛之际,忽见二人焉,一人衣黄,一人衣皂,手执文帖,云:“奉王命追公。”绍初拒之,云:“平生履善,不省为恶,今有何事,被此追呼。”二使人大怒曰:“公杀无辜三人,冤家上诉,奉天符下降,令按劾公。方当与冤家对命,奈何犹敢称屈,违拒王命!”遂展帖示(“示”原作“云”,据明抄本改)。绍见文字分明,但不许细读耳。绍颇畏詟,不知所裁。顷刻间,见一神人来,二使者俯伏礼敬。神谓绍曰:“尔识我否?”绍曰:“不识。”神曰:“我一字天王也,常为尔家供养久矣,每思以报之。今知尔有难,故来相救。”绍拜伏求救。天王曰:“尔但共我行,必无忧患。”王遂行,绍次之,二使者押绍之后。通衙广陌,杳不可知际。行五十许里,天王问绍:“尔莫困否?”绍对曰:“亦不甚困。犹可支持三二十里。”天王曰:“欲到矣。”逡巡,遥见一城门,墙高数十仞,门楼甚大,有二神守之。其神见天王,侧立敬惧。更行五里,又见一城门,四神守之。其神见天王之礼,亦如第一门。又行三里许,复有一城门,其门关闭。天王谓绍曰:“尔且立于此,待我先入。”天王遂乘空而过。食顷,闻摇锁之声,城门洞开。见十神人,天王亦在其间,神人色甚忧惧。更行一里,又见一城门,有八街,街极广阔,街两边有杂树,不识其名目。有神人甚多,不知数,皆罗立于树下。八街之中,有一街最大。街西而行,又有一城门,门两边各有数十间楼,并垂帘。街衢人物颇众,车舆合杂,朱紫缤纷。亦有乘马者,亦有乘驴者,一似人间模样。此门无神看守。更一门,尽是高楼,不记间数。珠帘翠幕,眩惑人目。楼上悉是妇人,更无丈夫,衣服鲜明,装饰新异,穷极奢丽,非人寰所睹。其门有朱旗,银泥画旗,旗数甚多,亦有著紫人数百。天王立绍于门外,便自入去。使者遂领绍到一厅,使者先领见王判官。既至厅前,见王判官著绿,降阶相见,情礼甚厚。而答绍拜,兼通寒暄,问第行,延升阶与坐,命煎茶。良久,顾绍曰:“公尚未生。”绍初不晓其言,心甚疑惧。判官云:“阴司讳死,所以唤死为生。”催茶,茶到,判官云:“勿吃,此非人间茶。”逡巡,有著黄人,提一瓶茶来,云:“此是阳官茶,绍可吃矣。”绍吃三碗讫。判官则领绍见大王,手中把一纸文书,亦不通入。大王正对一字天王坐,天王向大王云:“只为此人来。”大王曰:“有冤家上诉,手虽不杀,口中处分,令杀于江中。”天王令唤崔绍冤家,有紫衣十余人,齐唱喏走出。顷刻间,有一人,著紫遥溃囱荔耍掠幸恢阶矗煲桓救死矗媪於樱匀松矶ㄊ住8救酥胰够粕雷樱慌右嗳唬荒凶右嗳唬砩馈H┘液牌灰眩拼奚芊抢硐嗪ΑL焱跸蛏苎裕骸八倏谟牍Φ隆!鄙苊逯校纪思渚鹈浚堑谩斗鸲プ鹗ぞ罚旆⒃福饔胄淳痪怼Q云悴患救说取4笸跫耙蛔痔焱跛炝钌苌子胱馨菪淮笸酰醮鸢荨I芮迷唬骸胺卜蛐∩┘页滤撸锏辈簧猓彝亍4笸踝鹬兀缡谴鸢荩苁邓话病!贝笸踉唬骸肮乱驯希椿股贰4骈馐馔荆滩缓鲜馨荨!贝笸跷噬埽骸肮撬易拥埽俊鄙芫咭苑孔宕鹬4笸踉唬骸按巳羧徽撸牍乔准遥苁侨思渎砥蜕洹!鄙芗雌鹕晷穑砥蜕溆套哟懛颍蛏苤梅颉4笸跷蚀懛虬苍冢茉唬骸袄鹨丫茫壹暮贾荨!贝笸跤衷唬骸澳执死矗钐旆羁保裨蛉椿谷说馈!北慊毓送跖泄僭疲骸按拮油V购未Γ俊迸泄僭唬骸氨阍谀程邪仓谩!碧焱踉疲骸吧鹾谩!鄙芨醋善舸笸酰骸按笸踉谏轮林兀傥患纾蚝先垂槿颂欤笕松怼:蔚迷谝跛局埃俊贝笸跣υ唬骸按斯僦爸敛灰椎谩O仁嵌潘就饺未酥埃芾拿伤就街僖宰源缘么Υ宋弧F袢菀字略铡!鄙芨次试唬骸八就教婧稳耍俊痹唬骸疤胬钊舫酢H舫跣匝瞎阉。陨系鄄磺簿么Υ耍殴嬷!鄙苡衷唬骸拔抟虻靡恢链耍晌蚀笸酰芪炮に居惺廊松I懿徊牛姹颈Ъ玻桓彝思涔僦啊H还擞星坠剩敢恢恢煞瘢俊痹唬骸八嗽虿豢傻眉涤牍乔浊椋匚轮4笸豕宋酵跖泄僭唬骸按有硪患行虢朐迹坏昧盥┬埂B┬怪蛑丈磬逞啤!庇衷唬骸安恢芟雀冈诖耍匆允苌俊贝笸踉唬骸凹诖顺渲啊!鄙芴槠唬骸霸敢话蓐睿恢煞瘢俊蓖踉唬骸巴鲩舛嗄辏坏孟嗉!鄙芷鸫谴笸酰湟蛔痔焱酰蜕艿酵跖泄偬校坛律母凰迫思洹E泄偎煲艿揭煌呃认拢认掠钟幸宦ィ阋苋朊拧B谙な墙鸢褚瘢噶腥思涔笕诵彰=喽薪鸢瘛=嘁韵拢ち幸瘛8谐ぬ瘢兄菹馗攀粜彰K裰耍な窃谑廊恕H粜皇勒撸蛩嫠浼M跖泄傥缴茉唬骸凹蚩桑魑鹣蚴兰渌蛋裆先斯僦啊R言谖徽撸炭裳灾N吹蔽徽撸豢陕┬梗狈复笸跸蚶粗搿J廊四苄泻眯模厥苌票āF湟跛局镌鸲裥娜似纳酢!鄙茉谕跖泄偬校V谷铡5┠貉希蚓ā熬痹鳌熬保菝鞒靖模┕氖倜妫ú淮到嵌选I芪逝泄僭唬骸摆に局钍拢磺芯∷迫思洌┛展亩藿牵恢挝剑俊迸泄僭唬骸胺蚪巧撸窳饕病A撸鹁病=鹁撸糁病R醺撸烈踔尽K灾烈踔挥胖裂糁!鄙苡治剩骸芭泄僭唬骸拔乓跛居械赜恢卧冢俊迸泄僭唬骸暗赜坎簧伲ゴ瞬辉叮锶怂嬉登嶂囟胫!庇治蚀舜Τ浅厝宋铮问⑷缡牵俊迸泄僭唬骸按送醭且玻蔚霉质ⅲ俊鄙苡治剩骸巴醭侵巳绾#竦镁阄拮锖酰蝗氲赜俊迸泄僭唬骸暗么ν醭钦撸且登嶂耍缓先氲赜:蛴猩兀蛩娣指呦拢鞯檬苌!庇挚抵萘魅怂沃菰汗偬锖槠朗拢鞯街荻辏肷芰诰印I芎楦蠢凼劳ň桑榘那ⅰI芊⒖抵葜眨朗掠躺蹩的Hズ蟀朐拢炯捕洹I芪椿兀疾恢<白返节に荆鸭锷诒恕L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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