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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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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象,为左右侍,乃观前所见者。观因誓心精思,留阅藏经,虽寒暑无少堕。凡数年而归,时宝历二年五月十五日。会昌中,诏除天下佛寺,观亦斥去。后至长安,以占候游公卿门,言事往往而中。常为沂州临沂县尉。余在京师,闻其事于观也。(出《宣室志》)
【译文】
董观是太原人,善于阴阳占卜之术。唐朝元和年间,与僧人灵习友好。一同到吴楚一带去,灵习在路上死去,观也回到并州。宝历年间,观到汾经游览,到了泥阳郡,在兴龙寺会见僧人。兴龙寺堂宇宏伟壮丽,有经书数千百编。观就停留在这里,打算都阅读完再回去。原来这院的东边廊房的北屋,空着而且上着闩锁。观于是请求居住,寺僧不同意,说:〃住在这个屋,大多有病有的死去,又多妖怪。〃观凭着年少气壮,说:〃我愿得到它。〃于是住在那里。过了十多天夜间睡觉,就有胡人几十个,带着乐器拿着酒,歌舞欢笑在那里,好象没有别人。象这样几个晚上。观虽然害怕,还没有对寺僧说。一天念完经,天已经昏黑,观疲劳到极点,关门睡觉。尚未睡熟,忽然看见灵习在床前,对观说:〃师傅走吧。〃观吃惊并且愤怒地说:〃你是鬼,为什么到这来。〃习笑着说:〃你的生命已到尽头,所以我来侍候你。〃就拽着观的袖子离开床。观回头看,看见他的身体还躺在那里,象睡熟了,就叹息道:〃唉!我家离这儿很远,父母还在,现在死在这里,谁来遮蔽我的尸体呢?〃习说:〃为什么你说得这么失望,担忧得这么深重呢?那成为人的原因,是因为能运动手脚,善于看和听罢了,这都是精魂扶植使它这样,不是天然的;精魂离开身体所以叫死,因此手脚不能运动,看和听不能实施,即使是六尺的躯体,还有什么用呢?你还值得想念吗?〃观感谢他,于是问习道:〃曾经听说我教中有能隐去体的,谁能够这样做呢?〃习说:〃象你我这样死了但尚未托生的就是。〃于是就和灵习一块走了,他们一路上,关卡虽然很严,但于他们也并无阻碍。于是出了泥阳城向西走去,那地方有很多的草,重迭繁密花红碧绿,象毳毯的样子。走了十多里,一河宽不到几尺,向西南方向流去。观问习,习说:〃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奈河,它的源头出在地府。〃观就看那河水,都是血,腥臭味不可接近。又看见岸上有冠带裤衣共有几百件。习说:〃这是死人的衣服,由这奔向地府的道路。〃又看到河西有两座城,南北距离能有一里多,被树木遮蔽,房屋相连接。习对观说:〃和你一起往那里去,你降生到北城的侯氏家,做长子。降生十年后,应该重新和你舍弃家园回到佛门。〃观说:〃我听说人死应当被冥官追捕,考察登记他的罪福,如果平生做事行为没有大的过错,然后再降生到人间。现在我死不到一个夜晚,就能如此吗?〃习说:〃不是这样,冥府和人间没有差别,倘或不做不说,难道手铐脚镣能到你的身上吗?〃说完,习就拽着衣服跳过河。观正要攀附岸边将要下去,河水豁然而开,宽有一丈多。观惊恐惶惑,忽然有人拽他。观回头看见一人,整个身体都是毛,样子象狮子,他的面貌是人。好久对观说:〃师傅要到哪里去?〃回答说:〃往南城去呀。〃那人说:〃我让你阅读大量藏经,应该赶紧回去,不可长久停留。〃于是抓住观的胳膊,急忙向着郡城的方向往回走。没走几里,又看见一人,样子象先前招呼观的,大叫道:〃可以带回去,还没有注册。〃一会儿,就到了寺院。当时天已经亮了,看见所住的屋里有几十个僧人,拥塞着他的房门;又见自己的身体在床上。二人推观进门,忽然感到有水从上浇灌他的身体,于是就醒了。寺僧说,〃观死一夜了。〃观于是把这事详细地告诉了寺僧。过了几天,在佛殿看见两个土制偶象,是左右的侍者,是观先前看见的。于是观发誓专心致志,阅读藏经。即使是严寒酷暑也没有稍微的懈怠,共计几年才回家。当时是宝历二年五月十五。会昌年间,皇帝诏令为除天下佛寺,观也被排斥离去。后来到长安,以占卜游说于公卿人家,说的事情往往说中。曾经做过沂州沂县尉。我在京城,听到关于董观的这些事情。
钱方义
殿中侍御史钱方义,故华州剌史礼部尚书徽之子。宝历初,独居长乐第。夜如厕,僮仆从者,忽见蓬头青衣数尺来逼。方义初惧,欲走,又以鬼神之来,走亦何益,乃强谓曰:〃君非郭登耶?〃曰:〃然。〃曰:〃与君殊路,何必相见?常闻人若见君,莫不致死,岂方义命当死而见耶?方义家居华州,女兄衣佛者亦在此。一旦溘死君手,命不敢惜,顾人弟之情不足。能相容面辞乎?〃蓬头者复曰:〃登非害人,出亦有限。人之见者,正气不胜,自致夭横,非登杀之。然有心曲,欲以托人,以此(〃此〃原作〃死〃,据明抄本改。)久不敢出。惟贵人福禄无疆,正气充溢,见亦无患。故敢出相求耳。〃方义曰:〃何求?〃对曰:〃登久任此职,积效当迁,但以福薄,须人助。贵人能为写金字金刚经一卷,一心表白。回付与登,即登之职,遂乃小转。必有后报,不敢虚言。〃方义曰:〃诺。〃蓬头者又曰:〃登以阴气侵阳,贵人虽福力正强,不成疾病,亦当有少不安。宜急服生犀角、生玳瑁,麝香塞鼻则无苦。〃方义至中堂,闷绝欲倒,遽服麝香等并塞鼻,则无苦。父门人王直方者,居同里,久於江岭从事,飞书求得生犀角,又服之,良久方定。明旦,选经工,令写金字金刚经三卷,令早毕功。功毕饭僧,回付郭登。后月余,归同州别墅。下马方憩,丈人有姓裴者,家寄鄂渚,(〃渚〃原作〃注〃,。据明抄本改。)别已十年,忽自门入,径至方义阶下,方义遂遽拜之。丈人曰:〃有客,且出门。〃遂前行,方义从之,及门失之矣。见一紫袍象笏,导从绯紫吏数十人,俟於门外。俯视其貌,乃郭登也,敛笏前拜曰:〃弊职当迁,只消金刚经一卷。贵人仁念,特致三卷。今功德极多,超转数等,职位崇重,爵位贵豪,无非贵人之力。虽职已骤迁,其厨仍旧。顷者当任,实如鲍肆之人。今既别司,复求就食,方知前苦,殆不可堪。贵人量察,更为转金刚经七遍,即改厨矣。终身铭德,何时敢忘。〃方义曰:〃诺。〃因问丈人安在,曰:〃贤丈江夏寝疾,今夕方困。神道求人,非其亲导,不可自已,适诣先归耳。〃又曰:〃厕神每月六日例当出巡。此日人逢,必致灾难。人见即死,见人即病。前者八座抱病六旬,盖言登巡毕将归,瞥见半面耳。亲戚之中,递宜相戒避之也。〃又曰:〃幽冥吏人,薄福者众,无所得食,率常受饿。必能食推食,泛祭一切鬼神,此心不忘。咸见斯众暗中陈力,必救灾厄。〃方义曰:〃晦明路殊,偶得相遇。每一奉见,数日不平。意欲所言,幸於梦寐。转经之请,天曙为期。〃唯唯而去。及明,因召行数僧念金刚经四十九遍,及明祝付与郭登。功毕,梦曰:〃本请一七,数又出之。累计其功,食天厨矣。贵人有难,当先奉白。不尔,不来黩也。泛祭之请,记无忘焉。〃(出《续玄怪录》)
【译文】
殿中侍御史钱方义。是从前华州剌史礼部尚书徽的儿子。宝历年间,独自住在长乐府第。晚上上厕所,僮仆跟随,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的穿黑衣的人只有几尺逼近。方义开始害怕,想要跑,又以为鬼神来了,跑又有什么用。就勉强对他说道:〃你莫非是郭登吗?〃回答说:〃是〃方义说:〃和你是不同的路,何必相见?曾经听人说如果看见你,没有不死的。难道是我命该死而看见你吗?我家住华州,姐姐出家在这里,一旦突然死在你的手里,命不可惜,想到做弟弟的情谊还不完备,可以容许我当面告辞吗?〃蓬头的人又说:〃我不想害人,出来也有限,人看见我的,正气不足,自己到达死亡,不是我杀的。然而我有心事,想要把这个托付于人,因此好久不敢出来,只有你福禄无边,充满正气,看见我也没有祸患,所以敢出来和你相见。〃方义说:〃有什么相求?〃回答说:〃我很久担任这个职务,积极效力应该升迁,只是因为福气浅薄,必须有帮助,你能给写金字金刚经一卷,诚心表白,回付给我,我的职务就能小小的转迁。以后一定报答你,不敢说谎。〃方义说:〃好吧。〃蓬头人又说:〃我用阴气侵犯了你的阳气,你虽然福分体力正强盛,不能得病,也能有少微的不舒适。应该立刻服用生犀角生玳瑁,用麝香堵塞鼻子就没有痛苦了。〃方义到达中堂。烦闷到极点要倒地,立刻服用了麝香等药物并堵塞鼻子,就没有痛苦了。父亲的弟子王直方,住在同一个里,长久在江岭做事。飞快送信给他求得生犀角,又吃了,好久才安定。第二天早晨,选择经工,让他们抄写金字金刚经三卷,让他们早点抄完。抄完后招待僧人,回付郭登。一个多月后,回到同州别墅,下马正在休息,有个姓裴的老人,家住鄂渚,分别已经十年,忽然从门进入,直接到方义阶下。方义就立刻拜见他。老人说:〃有客人,请出门。〃就在前边走,到了门口老人就不见了。看见一个穿紫袍拿着象笏的人,前导随从穿红紫色衣服的差役几十人,在门外等候。低头看那相貌,是郭登。郭登收起笏板上前拜道:〃卑职要升迁,只需金刚经一卷,你的仁义想法,特意送给三卷,现在功德极高,越级升迁几等,职位崇高重要,爵位高贵豪迈。无不是你的大力相助。虽然职位已经迅速升迁,那厨房依旧,短时间还对付,实际象咸鱼店的人,现在离开旧司,再去就餐,才知道以前的痛苦,几乎不能忍受。你能体量明察,再给反复念金刚经七遍,就能改变厨房,终身铭记你的恩德,什么时候敢忘记呢?〃方义说:〃行。〃于是又问老人在哪里。回答说:〃善良的老人在江夏生病,今晚正困窘,神道求人,不是他亲自引导,不能自己前来,刚才来后先回去了。〃又说:〃厕神每月六日照例应该出去巡查,这日人遇见他,一定招致灾难,人看见他就死,他看见人就生病。先前的八座有病已六旬,说我巡完将要回去,看见一半脸面。亲戚之间,传递应该互相回避的。〃又说:〃冥府的差役,福分薄的多,没有地方得到食品,通常挨饿,一定能吃的慷慨施舍给他们。广泛祭示一切鬼神,这心意不会忘记。都被这众鬼神暗中出力,一定能救灾祸。〃方义说:〃阴阳路不同,偶然相遇,每次相见,多日不平静,心里想说的,希望在梦中,反复念经要求,天亮就开始。〃答应后离去。到天亮,就召集行敬僧人念金刚经四十九遍,到天明祝告给郭登。念完经,梦见郭登说:〃本来请念一个七遍,数量又增加了六倍,累计那功德,吃天厨了。你要有难,应先奉告,不然的话,不来骚扰,广泛祭示的要求,记住不要忘了。〃
卷第三百四十七 鬼三十二
吴任生 鄥涛 曾季衡 赵合 韦安之 李佐文 胡急
吴任生
吴郡任生者,善视者,庐於洞庭山。貌常若童儿,吴楚之俗,莫能究其甲子。宝历中,有前昆山尉杨氏子,侨居吴郡。常一日,里中三数辈,相与泛舟,俱游虎丘寺。时任生在舟中,且语及鬼神事。杨生曰:〃人鬼殊迹,故鬼卒不可见矣。〃任生笑曰:〃鬼甚多,人不能识耳,我独识之。〃然顾一妇人,衣青衣,拥竖儿,步於岸。生指语曰:〃此鬼也。其拥者乃婴儿之(〃之〃原作〃也〃,据明抄本改)生魂耳。〃杨曰:〃然则何以辨其鬼耶?〃生曰:〃君第观我与语。〃即厉声呼曰:〃尔鬼也,窃生人之子乎?〃其妇人闻而惊慑,遂疾回去,步未十数,遽亡见矣。杨生且叹且异。及晚还,岸傍一家,陈宴席,有女巫,鼓舞於其左,乃醮神也。杨生与任生俱问之,巫曰:〃今日里中人有婴儿暴卒,今则寤矣,故设宴以谢。〃遂命出婴儿以视,则真妇人所拥者。诸客惊叹之,谢任生曰:〃先生真道术者,吾不得而知也。(出《宣室志》)
【译文】
吴郡的任生,善于看鬼,住在浻庭山,他的面貌总象个孩童。按照吴楚的风俗,也不能查出他的生辰。宝历年间,有个前昆山尉杨氏的儿子,侨居在吴郡,曾经有一天,里中几个人,共同荡着小船,一起游览虎丘寺。当时任生在船里,又说到鬼神的事情。杨生说:〃人和鬼的踪迹不一样,所以鬼的踪迹不能看见。〃任生笑着说:〃鬼很多,人不能识别罢了,我单单能识别。〃这样,他们看到一个妇人,穿着黑衣服,抱着个小孩,在岸边走。任生指着说:〃这是鬼,她抱的是婴儿的灵魂。〃杨说:〃那么凭什么辨别他是鬼呢?〃任生说:〃你只管看我和他说话。〃就大声叫道:〃你是鬼,偷活人的孩子吗?〃那妇人听后很惊惧。就急忙往回跑,走了不到十几步,就不见了。杨生又赞叹又惊异。到晚上回家,离城有几里,岸边有一人家,摆设宴席。有个女巫,在那右边鼓动挥舞,是祈祷神灵。杨生和任生一起问他,女巫说:〃今天里中人有个婴儿突然死去,现在又醒过来了!所以设宴谢神。〃就让把婴儿抱出来看,正是妇人所抱的那个!各位客人震惊叹服,感谢任生说:〃先生是真正有道术的人,我们是不能知道的。〃
邬涛
邬涛者,汝南人,精习坟典,好道木。旅泊婺州义乌县馆,月余。忽有一女子,侍二婢夜至,一婢进曰:〃此王氏小娘子也,今夕顾降於君子。〃涛视之,乃绝色也。谓是豪贵之女,不敢答。王氏笑曰:〃秀才不以酒色於怀,妾何以奉托?〃涛乃起拜曰:〃凡陋之士,非敢是望。〃王氏令侍婢施服玩於涛寝室,炳以银烛,又备酒食。饮数巡,王氏起谓涛曰:〃妾少孤无托,今愿事君子枕席,将为可乎?〃涛逊辞而许,恩意款洽。而王氏晓去夕至,如此数月。涛所知道士杨景霄至馆访之,见涛色有异,曰:〃公为鬼魅所惑,宜断之。不然死矣。〃涛闻之惊,以其事具告,景霄曰:〃此乃鬼也。〃乃与符二道,一施衣带,一置门上,曰:〃此鬼来,当有怨恨,慎忽与语。〃涛依法受之。女子是夕至,见符门上,大骂而去,曰:〃来日速除之,不然生祸。〃涛明日访景霄,具言之,景霄曰:〃今夜再来,可以吾咒水洒之,此必绝矣。〃涛持水归,至夜,女子复至,悲恚之甚。涛乃以景霄咒水洒之,於是遂绝。(出《集异记》)
【译文】
邬涛是汝南人,精习三皇五帝所作的书,喜欢道术,出游住在婺州义鸟县馆。一个多月,忽然有一个女子,两个婢女夜晚来到。一个婢女进前说:〃这是王氏小娘子,今天晚上特意前来看望你。〃涛看她,是绝色佳人,认为这是豪门权贵家的女子,不敢答话。王氏笑着说:〃秀才不把酒色放在心上。我用什么奉献托咐?〃涛就站起拜谢道:〃我是平凡鄙陋的人,不敢有这种欲望。〃王氏让待婢解下外衣在涛的寝室里玩。点燃银色的蜡烛,又备办了酒饭。喝了几巡,王氏站起对涛说:〃我年少丧父母没有依托,现在愿意待奉你共枕席,将要做行吗?〃涛恭顺辞谢而答应,恩爱亲密。王氏早晨离去晚上回来,如此几个月。涛所认识的道士杨景霄到馆拜访他,看见涛的脸色异常,说:〃你被鬼魅所迷惑,应该断绝她,不然的话就死了。〃涛听说很吃惊,把那事全都告诉了他。景霄说:〃这是鬼呀!〃就给他两道符,一道放在衣带上,一道放在门上。说:〃这鬼来,一定怨恨你,千万不要和她说话。〃涛按照方法接受了。女子这天晚上来到,看见符在门上,大骂而离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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