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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风暴之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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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豪的标志。彼得一世的同时代人阿德里安大主教把不留胡须的人比做公猫、公
狗和猴子,他宣称剪胡子的作法是大逆不道的。尽管剪胡子遭到指责,某些大胆的
和追求时髦的人仍然冒险在彼得采取强硬措施之前把胡须剃了。但是宽阔密实而且
完整的一部大胡子被认为是威严和端庄的表征。罗莫达诺夫斯基公爵在得知领主戈
洛文在维也纳身穿德国服并剃了胡须时,愤怒地喊道:“我不相信,戈洛文竟敢如
此胆大妄为!”罗莫达诺夫斯基的胡须后来是沙皇亲自剪掉的。剃须一举在宫廷实
行起来毕竟要容易些。彼得把胡须上的变革视为政府政策的象征,并宣布剪胡子是
全体居民的义务。
就这样彼得一世的改革就从剪胡须开始了,之后的历项改革都充满了沙皇的意
志,雷厉风行、坚决果断。革新涉及社会生活各个方面,但不难看出,目的只有一
个,那便是使俄国欧化,把俄国提高到现代化国家的水平。彼得有一个极为明确的
目标,就是要使古老落后愚昧的俄罗斯与先进发达的世界连接起来,与蓬勃兴起的
欧洲工商业沟通血脉。他大力发展工商业,奖励出口,废除臃肿庞大的衙门,组建
技术学校,规定贵族子弟必须学会数学和一门外语,否则不得结婚,也不得保留贵
族身份,建起了现代意义上的印刷所。图书馆、剧院、博物馆,创办了规模庞大的
科学院。
从两座冬宫的建造可以看出,彼得一世对西方文化的推崇。1710年…1711 年彼
得一世下令在涅瓦河边,仿照荷兰的建筑风格建立了一座皇宫——冬宫。1719年—
—1721年.根据彼得一世的指令,在距原皇宫不远、今天艾尔米塔什剧院的地方修
建了第二座冬宫,其形式明显受北欧建筑的影响。当年,彼得一世决定在荒蛮的涅
瓦河口建城,只考虑到了战略意义而忽略了周围满是森林沼泽。传统的木结构建筑
不仅难抵敌人的炮火,而且已落后于欧洲的先进国家。于是他在1714年颁旨:禁止
俄国其他城市用石头建房;从全国各地征募石匠到彼得堡;城市每个新移民必须带
来100 块石头;每辆大车进城要缴 3块石头抵税,每只船则须缴 10 —30块。到18
世纪末,彼得一世的宏图得以实现:市中心完全用石头建成,石头建筑的数量在俄
国首屈一指。
彼得一世性格粗扩,甚至凶残无情.他处死了反对改革的“太子帮”头头、自
己的亲生儿子阿列克塞。这正如马克思所说:“彼得一世用野蛮制服了俄国的野蛮”。
然而,即使是伟大的君王,也难以超越他所处的时代。彼得一世的梦想是尽可
能地通过仿效欧洲的政治和社会上层建设,而不是通过对俄国进行基本的改造来实
现的。
彼得一世的改革,不仅未曾触动农奴制度,反而使它得到了加强。彼得一世大
力发展工业,由于俄国自由劳动力缺乏,为解决劳动力问题,他于1721年下令准许
商人将整个村庄连同农奴一起买去,让农奴一边种田一边做工。但是农奴和土地不
得分开,以维护农奴制度不可侵犯。改革后,千百万俄国农奴仍然一贫如洗,处于
水深火热之中。直到一个半世纪以后,俄国又历经两次变革,才废除了农奴制度,
走上了农业现代化之路。
二、农奴制:俄罗斯大地上的悲歌
19世纪俄国著名作家果戈理这样写道:“谁看到这一片荒凉的、至今尚无人烟
的、落寞的旷野而不感到忧伤,谁在我国大土地的凄婉歌声中听不出对他本人,正
是对他本人的痛苦责难,谁要么是很好地履行于自己的义务,要么就不是一个具有
俄罗斯心灵的人。”‘索绕在果戈理心头的“凄婉歌声”是什么?是那俄罗斯广阔
大地到处可见的、农奴的悲惨命运。
当俄罗斯人走出那片大森林,在周边空地上开荒种地起,农民的自由也开始渐
渐地失去。1497年对俄罗斯来说是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俄罗斯制定了一部法典,
这是俄罗斯国家第一部全国统一的法典,是俄罗斯统一国家形成的一个重要标志。
在这部法典中,对农民的地位作了严格的规定。法典限制农民从一个地主名下转到
另一个地主名下的权利。只有在每年的指定时间,也就是秋收后的尤里耶夫节前后
一星期,农民才可以从一个州到另一个州,从一个乡到另一个乡去。那时,在很多
农奴家庭中,妻子儿女分别属于不同的主人,一家人长年不能见面,尤里耶夫节是
他们各自离开主人,回到自己简陋贫困的家,过几天家人团聚的日子惟一机会。但
是在离开主人之前,要离开的农民还必须事先向主人缴付一定数额的房租——叫做
“居住费”。
农奴不堪忍受农奴主的压迫时,往往会选择逃离主人。可是这一点也越来越难
以实现了。最初法典规定,逃亡的农奴可以在5 年内被追回,不过,如果5 年内主
人没有追回这个农奴,那么农奴就可以获得自由人身份。统治阶级还是不满意这样
的权利,后来不断地延长追回农奴的期限。1637年颁了9 年寻找期,1641年寻找期
限增加到10年;如果农民被其他主人带走,期限延长到15年。1649年,俄罗斯又颁
了一部新的《法律大全》。这部法典共分25章,967 节;头几章都是拥护沙皇、教
会和国家权力的条文,如阴谋反对教会者处死;叛国、阴谋反对国家者处死,手持
武器进入宫廷和在宫廷内打架和杀人者处死。从17世纪50—60年代衙门保留下来的
文件可以看到,老百姓常因为偶然过失就受到沉重的惩罚。1659年,莫罗佐夫家的
一个农奴用火枪击中一只停在克里姆林宫楚多瓦修道院屋顶上的鸟,子弹落在王宫
里。他因此被判死刑,后得到沙皇的“恩赦”,仍被砍去左手和有足c 法典许多章
大量涉及农民问题,值得注意的是,这部法典完全取消了追回逃亡农奴的时间限制,
也就是说逃亡农奴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被追回,永远失去了成为自由人的机会。这样
一来,农民及其子孙后代都被牢牢地束缚在地主的土地上,屈服于地主的奴役,不
得离开一步。对于窝藏逃亡农奴的人,也给予惩罚。除了要归还逃亡农民和他们的
牲畜、粮食外,还要罚款10卢布。否认窝藏逃亡农民而被查出者,要在商业广场受
鞭打3 天,监禁一年。逃亡农民嫁了他人,连同她丈夫一起归还原主。农奴的丈夫
如果原来有妻子月D 么他同原妻所生的子女应归还他原来的主人。追回农奴时丈夫
一起追回,因为那时人口普查登记时只计男性,不计女性,实际上把妇女附在男性
权力之下。
在农奴制的压迫之下,俄国农民过着低贱、痛苦的生活。他们被束缚在土地上,
没有任何人身自由;承担着沉重的封建义务,而又受尽地主的凌辱。这种残酷的农
奴制,除了地主不完全占有生产工作者以外,与奴隶制几无区别。当西欧已经进入
资本主义时代,农奴制早已消失的时候,俄国的农奴制还方兴未艾。
为了控制农奴,封建统治阶级想出一大堆惩罚不听话的农奴的方法,并且在法
令中明文规定。根据法令,地主甚至可以把农奴流放到寒冷的西伯利亚。但他们很
少选择这样的方法,因为流放农奴就少了劳动力,他们觉得得不偿失,不合算。他
们惯用的是残酷的责打。农民犯了一点点过失,就要用木棍、鞭子或树条在背上责
打几百甚至几千下。俄国历来的体罚是使用木棍和鞭子。而树条是从开明的西方,
由波罗的海沿岸各省的德国地主那里传到俄国来的。“慈祥的”俄国地主们认为用
树条抽打虽然也是很难受的惩罚,但仿佛比木棍对健康的害处少些。一开始,俄国
地主们放心地使用这种“温和”的体罚形式,他们规定抽打几千下或几万下。慢慢
地他们才相信,用树条甚至比用棍子更有可能把人抽死。可是,这一经验的取得,
大概不止牺牲了一千个农民的性命。但没有一个地主为此付出了任何代价。因为虽
然有禁止地主杀害农奴的法律,但实际上只对“老爷”亲手的、直接的杀人行为才
予以审理(而且会不会真正上法庭还是另一回事)即使农民因残酷的惩罚而致死,
那么地主也几乎永远是有理的,而有罪的是执行惩罚的人。即同样是农奴的车夫和
仆役,似乎他们敢于不听地主老爷的话而行刑。
责打农民被认为是司空见惯的事,就像快鞭打马让它快走一样。例如受过教育
的乡绅波洛托夫,为了逼农民供出行窃的同伙,连续鞭打一个农民5 次。这个农民
死不开口,或者说出一些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人,于是又鞭打这些人,可是从他们那
里当然仍是一无所获。最后由于害怕把盗贼打死,波洛托夫“吩咐把他的手脚绑起
来,投入烧热的浴池中,强迫他多吃最咸的鱼,派人严加看管,不许给他一滴水喝,
只要他不吐真相照样来折磨他,以期这样对他产生极大作用。他渴得实在无法忍受,
最后才向我们供出了与他同伙的真正盗犯。”波托洛夫为自己的好主意得意非凡、
沾沾自喜。在他笔下,一些受尽折磨不得不反抗的农奴成了“真正的坏蛋、叛徒和
恶魔。”彼得一世的后继者,穷兵黩武,意欲称霸欧亚。打仗靠的是实力,除了兵
强马壮,军需给养也要确保无虞;而俄罗斯气候寒冷,人口稀少,农业生产发展缓
慢。为实现帝国霸业,统治者置民生于不顾,硬要从农民身上榨出油来.而农奴制
恰恰是一部最好的“榨油机”:农奴手无寸土,又无人身自由,只得依附农奴主和
贵族,他们不仅为主人无偿劳动,还要缴纳苛捐杂税。靠搜刮民脂民膏补充军力,
俄国在对外战争中连连得手,版图不断扩大。对沙皇来说,农奴制法力无边,不仅
毫无必要废除,还需不断强化。1765年,叶卡特琳娜二世一纸诏书,便将5000万俄
亩新扩国土,连同土地上的农民,赏给皇亲国戚和立功战将。到19世纪初,俄国农
奴超过2000万,占全国人口的90%以上。农奴常常像牲口一样在市场上被买卖。出
卖农奴的广告同出卖骡马、狗的广告一起刊登在官方的报纸上。当时10个卢布可以
买到一名少女农奴,而一条良种狗却值几千卢布。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专横的封建农奴制不断加强对农奴的压迫,地主
阶级加剧了对农民的剥削统治,连绵不断的战争加重了劳动人民的负担,这一切进
一步激化了阶级矛盾,激起了广大劳苦大众的强烈不满,俄国农民起义此起彼伏。
仅1762—1772年,起义就达160 次以上。此外,非俄罗斯各族人民的灾难更加深重。
他们的土地、草场、林场统统被地主、工厂主、修道院霸占,而且要缴纳各种贡税,
服各种劳役,如同奴隶一般。压迫越重,反抗越强烈。非俄罗斯各族人民的起义具
有更广泛的性质。整个沙俄帝国堆满了干草,随时都有可能燃起熊熊的起义烈火。
时势造英雄。1773年俄国历史上最大的农民起义爆发了。农民起义领袖斯杰潘
·拉辛和康德拉季·布拉文出生地的顿河畔培养了杰出的农民领袖叶·伊·普加乔
夫。这位顿河哥萨克人利用广大劳动人民“对沙皇的朴素的宗法式的信仰”,自诩
为彼得三世,是劳苦大众期待的“好沙皇”,于1773年9 月17日,聚集一支80人的
当地哥萨克队伍起义,开始发动农民起义。他仿照皇家的体制设立朝廷发布文告,
宣布要解放农奴,分配土地,取消人头税,处罚贵族。这些纲领得到了广泛拥护,
成千上万的农奴投奔起义军,参加起义的还有工场工人和少数民族。到1774年初,
起义军已有3 万人;3 月,发展到5 万人86门火炮。起义军一度攻占喀山城,威胁
莫斯科。起义最终被沙皇血腥镇压下去。
统治者对普加乔夫恨之人骨,用极其残酷的手段处死了他,并把普加乔夫描绘
成杀人放火的强盗,然而在“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普希金的笔下,普加乔夫是一个
热爱自由、宁死不屈的英雄。在《上尉的女儿》这本小说中,描写他英勇机智、坚
定乐观、很有气量,到处受到人民的拥戴。
这场震撼沙俄统治的农民战争,席卷了俄国东南60余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地域,
其规模之大、参加入数之多、反沙俄统治旗帜之鲜明,是俄国历次农民战争所无法
比拟的。这次农民战争教育了人民,使人民对沙俄专横的封建农奴制不可破除的信
念产生了动摇,加速了封建农奴制的崩溃。
这次农民战争的伟大历史意义,还在于它发展了俄国先进的社会政治思想和革
命的世界观,哺育了俄国革命的先行者亚·尼·拉吉舍夫和贵族革命家——十二月
党人,客观上对俄国的社会发展起了进步作用,推动了俄国历史的前进。
农奴制度已经越来越成为当时俄国社会发展的最大障碍,贵族社会中一些有识
之士早已看到了这一点。从18世纪下半叶开始,冯维辛、诺维科夫、拉吉舍夫就对
农奴制不断加以抨击和鞭答。普希金早在1817年在《农村》一诗中就写道:
在一片花的原野和峰峦之间,
人类的友人都会悲哀地发现,
处处是令人窒息的愚昧!
看不到眼泪,听不到呻吟,
命运把人们抛入无底的深渊,
这儿的地主老爷野蛮无情,无法无天,
他们用强制的皮鞭占据了农民的劳动、财产和时间,
这儿贫苦的奴隶听命于残酷的地主的使唤,
弯着腰拉着沉重的犁,
在无情的鞭下训顺地苟延残喘。
拉吉舍夫是俄罗斯第一个知识分子,他忧国忧民,为农奴的命运和祖国的野蛮
与落后痛心疾首。他写道:“狼吞虎咽的野兽,喂不饱的吸血鬼,我们给农民留下
的是什么呢?留下的只是拿不走的空气。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我们从他们那里不仅
夺走大地赐予的粮和水,而且连光也夺走了。法律禁止要他(农民)的命。但难道
一定要一瞬间就把命要去吗。有多少方法可以一步步要他的命啊!一方几乎具有无
限权力,而另一方则孤立无援,无以自卫。因为对农民来说,地主是立法者、法官、
自己的裁决执行者,如果他愿意当原告时,被告是什么也不能说的。”根据法律,
在任何情况下,农奴都不得控告主人。
1825年12月14日,十二月党人带领士兵在枢密院广场举行起义,要求推翻帝制
政权,取消农奴制,建立君主立宪政体。但起义最终被镇压。十二月党人不仅几乎
全是贵族,而且多数是军官。起义失败后,被捕审讯的人中军官占79%。起义失败
后被定为肇事者的121 人中,其只中3 人超过34岁,其余大都不超过30岁。这年轻
的军官许多都到过法国,在那里,他们受到了法国大革命平等和自由观念的影响,
从法国他们看到了自己国家沙皇专制制度的野蛮与落后。一个回国军人写下这样的
文字:“我们从法国取道海路回到俄国,……听副主教杰尔查文吟咏感恩诗。祈祷
时,警察冷酷无情地殴打着试图移近排列成行的军队的人们。这给我们留下了回到
祖国时第一个令人不快的印象。最后皇帝(亚历山大一世)在卫兵队的伴随下出现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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