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修佛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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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墨修冲去。
　　另一边，鲶鱼精手执双锏步步紧逼，燕赤霞左支右拙、不停地防卫。躲过一锏，燕赤霞趁着喘息之时大喝：“临！”背上剑匣中立即飞出一道朱砂黄符，化作一把淡金色的两尺小剑，挡住了紧接而来的一锏。“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八道符咒随着敕令陆续飞出，燕赤霞执剑迎上，一人一妖再度战在一起。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局势逆转，燕赤霞占了上风。
　　就在燕赤霞扭转局势之时，鳌虾精已经到了墨修身前不到一丈处。墨修也不惊慌，轻轻挥舞手臂，六条水龙陆续飞舞到鳌虾精面前，向其进攻。眨眼之间，鳌虾精急急后退三丈，其间六次挥动手中三叉戟，六条水龙全部化作零散水柱。“哈哈！”鳌虾精嚣张地嗤笑，“我道是你会如清水般厉害，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哈哈……”
　　“是吗？”淡然中带着不屑的声音打断了鳌虾精的笑声，墨修脸上带着玩味又深邃的浅笑，指尖隔空指着鳌虾精的鼻子，嘴唇微微开合，吐露出一个短而轻的音节：“唵”。尚未完全散开的幽蓝水珠间隐约泛起淡淡的金光，瞬息恢复龙形，且从内至外地泛起淡淡金光，周围出现了除龙威之外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这气息让燕赤霞感到精神一振，而两妖则是微微有些受压制的迹象。“嘛、呢、叭、咪、吽”紧接着的五个音节也从墨修口中流出，其余五条水龙解释如第一条一般瞬间恢复，且夹带着另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随着“啊！”的一声，鳌虾精和墨修都将视线瞥向燕赤霞与鲶鱼精一边：原来是燕赤霞的九道剑符之一在鲶鱼精的脖颈一侧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鳌虾精正想过去支援，六条水龙分别封住了其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墨修冷笑：“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救别人？”指尖优雅地滑动，六条水龙足以让鳌虾精好好喝一壶了。
　　“大哥？”鲶鱼精大喊一声，仿佛是要向鳌虾精确定什么。
　　“上古巫法——都天水魔大化——幽魔甲！”随着鳌虾精一声嘶吼，其身上慢慢浮现出黑色的盔甲，盔甲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篆文和尖刺，仿若来自远古地狱；再加上散乱的头发和阴狠扭曲的表情，此时的鳌虾精仿若疯魔；更恐怖的是其周身气息，竟暴涨了一倍不止。
　　“上古巫法——都天水魔大化——幽魔鞭！”鲶鱼精同鳌虾精一般嘶吼，召唤的却不是魔甲，而是两根长鞭，这长鞭还不是出现在其手中，而是与其两条胡须合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长了两根丈许的胡须；同样，其周身气息也是暴涨，虽没有没鳌虾精那样暴涨一倍，但涨了至少六成。鲶鱼精修为法力暴涨六成，燕赤霞一下就处于下风，不过所幸其已经挨了燕赤霞一剑，现在也不过是略占上风，短时间内制服燕赤霞的可能性不大。
　　反观墨修，倒依旧是潇洒淡然，手指不断挥舞，六条水龙就算有时被打散一两条也可以瞬间恢复，再次加入战局，并且这鄱阳湖水仿佛认得他似的，无需花费多少法力就能操控自如。而鳌虾精此时倒是呼吸微微有些粗重，看来已经消耗不少体力。
　　看着六条纠缠不休的水龙，鳌虾精眼神暗了暗，身上魔甲猛地发出乌光，一戟挥动之下，六条水龙竟然全部破碎。趁水龙还未恢复，鳌虾精一戟直指墨修，夹杂着磅礴的魔气与妖气，眼见就要扎向墨修胸口。
　　许仙还是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三叉戟穿透过墨修的胸口，但鳌虾精却面色一变，身形暴退。就在鳌虾精退后的一霎，墨修的身影出现在其刚才的位置，而身后的那个“墨修”早已化作一滩水融入脚下的水龙中。
　　“有点意思……”墨修冷笑道，“既然如此……”右手向前摊开，轻轻向上一抬，墨修缓缓开阖双唇，“八——方——海——界……起！”雾起雾散，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脚下原本碧蓝的湖水竟变得不见一丝碧色，化作了海水般的幽蓝……

　　回家

　　海界一起，不只是墨修和鳌虾精，连同一旁打得欢畅的燕赤霞和鲶鱼精，还有观战许仙都一同被这海界包括在内。墨修身边，不仅六条泛着金光的蓝色水龙已经重新凝聚成型，又出现了八条泛着莹莹白光的蓝色的百尺水龙也围绕在其身边。
　　看到这个场面，许仙摇了摇头，向着几里之外的燕赤霞到道：“燕兄……”声音不响，但却可以传到燕赤霞耳中，“不用打了，边上观战即可。”
　　话音刚落，六条金光水龙已经围在鲶鱼精身周，而燕赤霞自然顺理地脱离了战局；与此同时，八条白光水龙自然也是包围了鳌虾精。两只妖怪皆对身边的水龙束手无策，不停地打破水龙，水龙又不停地重生。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两只妖怪法力渐渐衰退，墨修向前一指，喝道：“入！”六条金光水龙化作一道细小金芒，钻入鲶鱼精丹田；八条白光水龙也化作一道细小白芒，钻入鳌虾精丹田中。数息过去，金芒与白芒从两妖眉心钻出，直奔墨修手中。墨修轻轻一握，再摊开手掌，两道光芒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枚黑色的珠子——正是两妖的妖灵所化。再看那两妖，已经化作原形，跌入湖泊之中。
　　挥手间，雾起雾散，海界收；脚一点，水龙化水，汇入湖。许仙此时已来到墨修的身旁，略带打趣道：“你倒是心慈，没有杀了它们。”
　　“上天有好生之德”墨修微微摆了摆头，“不过他日志因今日之果，它们既然种下恶因，就要自食恶果；千年道行一朝散，千载修为作流水，却是逃不过的。”
　　“此间事了，燕兄，我二人就此别过了，日后有缘再相见吧。”许仙拉着墨修的手，向空中一踏，一朵莲台浮现，向天边飘去。
　　莲台的速度着实是快，燕赤霞为来得及询问心中疑惑，只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莲台就消失于云中了。
　　夕阳刚刚西沉，明月斜挂天边，许仙和墨修终于是回到了医馆。未惊动任何人，两人回到卧房之内。墨修取出两颗妖灵所化的珠子道：“这东西妖气太重，还夹杂着魔气，能化掉吗？”
　　“这个容易”许仙笑着接过道，掌中泛起莹莹的白芒浸没两颗珠子，不过片刻，白芒散去后，乌黑的珠子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这里可是两个水系妖灵境的全部修为，可惜……”墨修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根本就看不到他所谓的“可惜”的表情。
　　“哦？”虽然如此，许仙还是很配合的接话，“可惜什么？”
　　“这法力虽然纯，但不够精炼，我就算吸收了也没多大效果。不如……”墨修一顿，仿佛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五行之中水生木，不如就送给丹樨吧，反正他还没凝结妖灵，正好可以借这个帮他体悟妖灵之奥妙，让他早日突破。”看了看许仙，又补充道，“反正他是我们的人，还可以顺便问他要几颗那个什么什么丹。那个丹药虽然对我们没用，但是可以给你家人吃嘛！”
　　“呵呵！”许仙笑着揽过墨修，蹭了蹭他的小脸，“你呀……”墨修面上泛起浅浅的粉红，露出羞赧的神情，轻轻靠着许仙，一点都不像轻易灭了两只千年老妖的修为高深的修士——不过墨修本就不过十一二岁，是就算情窦初开也还尚早的年纪。接着，便是除去妨碍修炼的衣物，赤诚相见，法力交汇、互相流转……
　　次日，许仙将两颗珠子交给丹樨，换来三颗九华蜜毒丸——虽然以这两颗珠子的价值，就算是换取全部九颗药丸也足够了，不过许仙用不着这么多，便只要了三颗。这三颗药丸许仙暂时留着，其中两颗回家时带给姐姐、姐夫，还有一颗就等再次拜访墨修母亲时捎给她。
　　时间空了下来，许仙细细一盘算：丹樨本就已经将妖丹修炼到快要圆满的地步了，这次拿到了两颗妖灵之珠，又有千年木灵，想来突破在即；而自己、墨修还有紫宿好像除了修炼外没有别的事了。所以，许仙决定——修和堂暂时停业，让丹樨会大理闭关突破，而自己则带着墨修和紫宿回家去看看姐姐、姐夫。
　　不等第二天，许仙当天午后就挂上了“歇业”的牌子，锁上医馆的门，打发了丹樨，不用带任何行李，带着墨修和紫宿就回家了。
　　其实许仙的家不远，三人不用法术，就这么走着，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轻轻叩响门环，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来啦！”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女人还没看清来人，就问：“谁啊？”
　　“姐姐，你莫不是连汉文都不认得了？”许仙笑道。
　　“汉文！”女子低声惊叫，抓着许仙的手臂，仿佛生怕他跑了，“你可算是回来了，知不知道姐姐多担心你啊，生怕你在外边儿出个什么好歹！你说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就算了，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害的姐姐担心得呀！唉，算了算了，回来就好，快进来！咦？”许娇容念叨了半天，才发现许仙身后还有两个人，两人年级都和许仙差不多大，其中一个除了颜色外穿着打扮与许仙几乎一样，另一个手里还那着根不知是什么做的长棍，“着两位是……”
　　“这是我师弟”许仙拉过墨修道，又将头转向紫宿，“那是我徒弟。”
　　“你这是出去干嘛了？”许娇容不解，“怎么多了个师弟，还收了个徒弟？”
　　“不过是离了红尘，修方外之术罢了。”许仙淡然道。
　　“什么？”许娇容惊叫一声，然后脸色恢复镇定，“没事没事，不就是出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爹娘都已经去了，你做什么姐姐都没意见。”末了还打趣道，“况且你师傅也拜了，我要是劝你还俗啊，你师父说不定就找上门来了，我可受不了那些叨叨咕咕的老和尚。呀！还站着干嘛，里边坐啊，你姐夫就快回来了，进来吃饭吧。”
　　“不了”许仙微微一笑，“洗髓之后便不能再食五谷了，否则对修为百害而无一利。”
　　“听起来挺玄乎的，你说不用吃就不吃吧，这次回来要住多久？”许娇容微微惊讶后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自家弟弟已经到了这种不食人间五谷的程度。不过听许仙出尘淡然的语气和超凡脱俗的神态，许娇容也猜到他不会久住，故有此一问。
　　“长则一两个月，短则两三天吧，至于具体多久……”许仙稍有些迟疑，“还不确定。先住下再说吧，我的屋子姐姐可还留着，莫不是放了些什么杂物吧？”最后还难得的开了个小玩笑。
　　“我哪像你？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也不打个招呼。”许娇容半开玩笑半嗔怒道，“屋子给你留着呢，时不时地打扫，和你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反倒更干净了。”而后看着许仙身后的两人，语气略有疑惑，“这两位……”
　　“不碍事的”许仙已迈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我等修行中人，自有解决的方法。”
　　其实所谓解决的方法，就是紫宿去外面随便找个山洞修炼；而许仙和墨修则在房门上施个结界咒符，然后就相拥着开始了每日双修——当然，不穿衣服，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修炼。

　　奇妖

　　次日清晨，许仙早早就推开了房门，看见许娇容和李公甫正在用早饭。许仙与两人说了声，便带着墨修和紫宿去了医馆——他现在的修为已然迈入顶尖之流，倒要好好看看这个李大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医馆的门开着，李大夫一如既往地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突然，李大夫微阖的双目猛地睁开，微笑着轻声呢喃：“好强的佛门气息！”转头发现三个人影已经到自己医馆的门口了。
　　“许久不见啊，李大夫。”许仙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许仙，你……”李大夫神色略有些复杂地摇摇头，惊叹、讶异、无奈……“实在是想不到，不到一年的工夫，你的修为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我也没想到……”许仙看着李大夫，正了正色，“你竟然是度过天雷劫的妖仙。”
　　“还是千年难见的九尾玄狐。”紫宿字后面轻声补充道，几人都惊诧地看向他——许仙和墨修是因为他二人都没有看出来，没想到紫宿竟然还能看出气息稳定的妖仙的真身（白素贞是因为刚刚渡劫气息不稳，所以能看出本体并不奇怪，而李大夫的气息已经快要与天地浑然合一，就算法海这种修为的高僧也不容易看出本体。）；而让李大夫更为震惊的是他竟然认识自己的本体！
　　“徒儿修金身之法，虽还远远没有大成，但是已开了法眼，至于九尾玄狐之说……”墨修向许仙解释道，而后半句仿佛是说给震惊中的李大夫听的，“徒儿曾看到过一本《奇灵鉴》的残本，其中有提到世间六大奇妖——万古灵玦、通天建木、北冥鲲鹏、三足金乌、墨云蛟龙、九尾玄狐。前四者皆是存与太古时代，据说在上古一役中，十二祖巫击碎万古灵玦，推到通天建木，灭杀金乌一族于东海，封印鲲鹏与北海海眼。最后，十二祖巫也皆死伤，融入天地之间。而另外两大奇妖则是流传下来，九尾玄狐出自青丘山九尾狐一脉，千年方有可能出现一只，不同于寻常九尾白狐，玄狐从头到尾有着细小的墨色符纹，天生擅长咒符封禁之术；而墨云蛟龙则是龙族出身，从龙角到龙尾通体呈墨色，不同的是他并非随机出现，而是代代相传，据闻是上古烛龙之后裔，极擅长控水，乃是龙中王者。书中记载狐族居于隐秘的青丘山深处，所以九尾玄狐如今是否尚存还无从考证，不过李大夫想来比较清楚了；不过龙族还要管一方江河湖海，自然是比较明晰的，如今尚有三条墨云蛟龙存于世间——一是长江玲珑龙君，书中记载这是唯一一位度过雷劫的女龙君，现在可能已经成仙了，还有两位是她的一双儿女，分别是鄱阳湖清水龙君和洞庭湖未央龙君。”
　　听到紫宿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站在墨修身侧的许仙自然发现他的细微变化，“虽然墨修生性冷静淡然，天生就有些勘破红尘的性情，但他毕竟是孩子”许仙暗道“知道自己还有两个亲人，他多少还是会有些感触的。”
　　“哈哈哈！”李大夫回过神来，笑道，“许仙啊许仙，你可真是……妖族修炼佛法，实在是万分难见，修炼的还是金身大道……这种人，竟然还是你的弟子，这……还有你身边这位，明明是人族，身上却散发着淡淡的却纯正至极的龙威，修为也与你不相上下。你真是让我看不透啊看不透……这不过短短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唉……”
　　“都快成仙了，您还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啊？”许仙打趣道。
　　“成什么仙？”李大夫像是冷哼，又像是轻叹，“还早着呢……”
　　正在许仙疑惑之时，紫宿又开口解释了：“据《奇灵鉴》中推测，龙族与九尾狐一族的天劫与寻常妖族不同，寻常妖族度雷劫只需度过六六三十六道天雷即可，而龙族要面对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至于九尾狐一族，每次渡劫只需顶过九道天雷，而总共要经历五次雷劫，每次间隔百年。”
　　“而每次雷劫威力都是上一次的两倍。”李大夫接着紫宿的话道，“七十年前，我度过了第三次雷劫，虽没有受伤，却用了我七成法力。三十年后的第四次雷劫想必还是能度过的，但我担心的是最后一次的雷劫啊……”李大夫目光投向远方，一声叹息。
　　“何必担心呢？”许仙道，“那都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了，说不定在这百年之间就有什么福缘奇遇，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