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修佛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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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真真切切、纤毫毕现，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毫无一丝的死角。
　　“这法门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心念一动，许仙将注意力集中到桌上的杯子，身后虚影伸出一只手向前一捏，那只杯子转瞬就到了其两指之间。并非是杯子飞了过来，而是有那么一瞬间杯子从桌上消失，而后又出现在虚影的手中。
　　仅仅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耗去许仙将近两成的法力，许仙收了法力，虚影消散，杯子没有落地，而是再次消失随后出现在了桌上。
　　“千手非千手而胜于千手，千眼非千眼而明于千眼。”许仙看着桌上的杯子，两指轻轻一捏，杯子就如刚才般出现在其手上，许仙略一勾嘴角，“果然……”
　　另一方面，许仙没有注意《千手千眼》修炼进度条的惊人涨势：生涩迟滞6％……
　　许仙前脚来到前厅，后脚就有一白一青两道身影飞了进来。来人正是白素贞和小青，两妖身上都有些伤处。两妖看向许仙还未开口，就听一声佛号从门外传来。
　　“阿弥陀佛！”伴着声音走进一个僧人，“贫道法海，行斩妖除魔之事，打扰施主了。”僧人声音清澈而洪亮，右手柱一柄九华锡杖，左手托一口紫金钵盂，身着月白色朴素僧袍，身姿挺拔，面目俊朗，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
　　“法者与公俱报也，海者地大物博也。大师行道与天地间，由法号便可窥知一二。”许仙找个边上的椅子坐下，淡然道。
　　“这个臭和尚要收了我和姐姐，你竟然还夸他，莫非你们是一伙的！”听着口气，说话的自然是小青了。
　　许仙也不生气，而是不动声色地看向法海。
　　“三百年前，这白蛇吞食家师的坐化舍利，平白添了六百年的修为。”法海话音微微一顿，转而道，“如今贫僧也不过剩下甲子岁月，在归墟前定要了结这份因果，否则执念缠身，难登西方极乐。”
　　许仙转眼看向白素贞，问道：“你可想成仙吗？”不等其回答，许仙继续道，“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自然是想的，无论是妖、人、还是鬼，修炼不就是为了成仙，但是你身缠如此大的因果何以成仙？”许仙仰天轻叹，“妖修炼至一定修为就能度过天雷劫成就妖仙，再过百年还有一道因果劫。这中间为何隔了百年的时间？这百年就是让你去偿还了结原来欠下的因果，不只是善缘，更重要的是业果。你若是不去化解这舍利的业果，百年之后，因果劫下，必死无疑！”
　　又将视线看向法海，许仙知道自己以前绝对是误解他了，继续对着白素贞道：“法海大师早已勘破红尘，怎会放不下这三百年前的执念，他这是在给你机会，一个偿还业果的机会。不然你以为呢？他想要报复你？他若是想要报复你，就不会来找你了，而是让你在因果大劫之下受业火焚身而死！”
　　白素贞眼中的神色从迷茫到空灵，两者乍看没多大区别，但许仙知道：她，顿悟了。
　　“小青，会清风洞好好修行去吧。你资质比我好，只要肯潜心修炼，不用千年，定能成仙的。”白素贞转而看向法海，面带愧色道，“看来是小妖误会大师了，还望大师带小妖回金山寺偿还业果。”
　　“姐姐！”
　　“小青，回去！”白素贞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许仙道：“多谢公子提点，待小妖偿还业果后自来报答千年前的救命之恩与今日的提点之情。”说着，化作一道白芒投入法海的钵中。
　　“阿弥陀佛，贫僧要会金山寺了，施主有缘再见。”
　　“自是会再见的。”许仙露出微微的笑意。
　　法海拄着禅杖缓缓抬步，一步落下之时已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缩地成寸！”许仙瞳孔微微一缩，虽早已知晓法海法力高深，但却没想到其已经可以达到这种地步了。“不愧是金身已成的大能！还是差了不少啊……”
　　感叹过后，许仙注意到了还未离开的小青。“慢走，不送！”对于这个活了千年却还如此任性的青蛇，许仙对她的态度之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锵！”宝剑出鞘，挥向许仙。
　　还不待许仙回头，剑已停在修长莹白的两指之间。“修儿？”许仙回头，看到的真是自己所想的可人儿。墨修的衣摆无风自动，长发轻轻飘散，面带微微嗔怒之色，墨色的双眸化作一片如汪洋般的无尽幽蓝。四周渐渐弥漫起阵阵水雾，事情发生的突然，许仙无法揣测只能旁观。
　　其实从外面看，医馆大门敞开，丝毫没有异象，也没有一个人在前厅。十方海界，自成一界，划开天地之外却又合于天地之间，这三人就是处于墨修的海界之中。
　　海界中，水雾散去，脚下大地早已消失，而是变作无尽的茫茫大海。海浪翻滚，八条百尺水龙从四周海浪中奔腾而出，姿态各异。许仙身为人族尚且感到强烈的龙威，小青身为鳞甲族类自然是承受不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里不欢迎你，滚！”墨修食指轻轻向前一点，水雾从身后疯狂涌出。随后，雾散，四周环境回到现实之中，则已跌坐在门外数丈远的地方了。
　　墨修看着许仙，脸上写着：夸我夸我。许仙轻轻刮了刮他精致的小鼻子，宠溺地笑道：“修儿也长大了，现在可以保护我了。”
　　墨修脸上泛起淡淡的红，别过脸，却又往许仙身上轻轻靠去。
　　这一切都被听到动静后过来的紫宿和丹樨看到了。丹樨：许仙竟然会有这种表情，还会说这么肉麻的话……紫宿：师傅和师娘真是的，大白天的就光明正大地调情……

　　妇人

　　金轮法王、白素贞、法海、小青……这些人都已出现，事情也算是解决地差不多了。许仙准备带墨修回到临安城郊的家，好好安顿他的母亲，解决后顾之忧。
　　两人都算是“半仙”之流，路途大抵只有百里左右，不过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村子和许仙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那浓烈的妖气。到了村外，许仙和墨修开始放缓速度，漫步来到院子门口。
　　院里，一个妇人正在低头择菜，两三只母鸡脖子一伸一伸地走着，时不时啄啄土里的蚯蚓。虽然不过数月的时间，许仙发现妇人的鬓角白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更加分明。
　　“娘”墨修向前迈步，轻轻唤了一声。
　　“你是……”妇人抬头看到眼前的俊美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修儿？”
　　“夫人可还记得在下？”这时，许仙也缓步上前，向着妇人问道。
　　“许公子！”虽然墨修在这几个月中的改变足以让妇人认不出来，但是许仙的容貌可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妇人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看着墨修，妇人有些迟疑地问道：“修儿这是……”
　　“夫人也知道……”许仙稍稍一顿，微微压低了声音，“修儿本就非是凡人之流且天赋异禀，这数月之间修为大涨，容貌有些变化也是自然。”
　　“许公子此次带修儿回来是……”妇人当然知道许仙带墨修回来不是让他回家住下，要真是这样她还不肯呢，毕竟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生活在山村中呢；而且许仙也说过墨修已经有了不凡的修为，自然不会在这小村庄中虚度了。
　　“我与修儿过不久就会去云游四方，但是夫人在此地孤身一人，我二人也着实不放心。正好我在钱塘县有一处医馆，不如夫人……”
　　“还是罢了，我自小就长在这里，怕是住到镇上反而不习惯。况且我既非小儿又还未上年纪，怎么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若是真出了什么是，还有这里的四邻帮忙。你们呐，就不用再顾虑我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妇人摆摆手，表示不愿搬走。
　　妇人这么说，许仙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取出一袋零碎的银子，大约百两左右，递给妇人道：“既然夫人这么说了，在下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这里有些银子，夫人还请收下。”看到妇人的犹豫，许仙解释，“这些银两，我等方外之人还不放在眼中，不过小小心意，还望夫人收下。”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许公子了。”妇人毕竟不是寻常的山村农妇，也不矫情就收下了，“还有修儿，就要麻烦公子了。”
　　“哪里？”许仙看了看墨修，微笑着对妇人说：“修儿乃是难见的奇才，如今的修为已经一点都不逊色于在下了。”许仙佯装看来看天边的夕阳道：“天色不早了，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交待，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许仙作了个揖，妇人点头示意。
　　“许公子！”许仙与墨修刚走到篱笆外，就听到妇人的声音，转过头。妇人说了一句：“替我好好照顾修儿。”话中的意味，墨修没有听懂，只当是寻常的托付。但是，许仙明白，笑着朝妇人点点头，这一次是真心的笑，而非发自礼貌。“不愧是龙王的妻子，果然是少有的不仅面貌秀美，最重要的还是一颗慧心啊。”转过身，许仙心中默道。
　　背着夕阳，两人缓缓地走在官道上，许仙轻轻捏了捏墨修的手，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听到了吗？你娘说的，她将你交付给我了。我定会，好好对你的。”

　　鄱阳

　　天色暗了，许仙和墨修没有动用法力回到医馆，而是准备找一家路边的客栈住下，没想到遇上了熟人……
　　“小兄弟！”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真是缘分阿！”
　　“燕兄”许仙朝楼梯边的桌子走去，向桌边的人问道，“在下闲来无事去临安拜访故人，不知燕兄何故再次？”
　　“哈哈！不过数月未见，两位小兄弟竟修为大涨，恭喜恭喜。”燕赤霞虽惊异于两人修为增长之快，自己竟已经看不透了，不过第一次见两人小小年纪就有那般修为，他对此事倒也没有太过震惊。继续问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两位小兄弟可否有时间与我走一趟？”
　　“哦？在下与师弟正闲来无事，只是不知燕兄有何事要找我俩帮忙？”对于燕赤霞岔开话题，许仙倒不介意，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这是在下前些日子听一位道友所说。十二年前，鄱阳湖清水龙君度天劫之时受一条鲶鱼精和一只鳌虾精所害，至今不知去向，多半是凶多吉少……”说着，燕赤霞露出惋惜之色，突然话锋一转，“那两只妖怪虽然当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但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在鄱阳湖为祸水中生灵和岸边的百姓。这么说，两位小兄弟知道在下的目的了吧。”
　　“燕兄可是去除妖的？这两只妖物貌似不好对付啊……”许仙微微摆了摆头。
　　“没错！”燕赤霞猛喝一口酒，舒了口气道：“嗨……这两只妖怪在天劫威慑和清水龙君手下也只是重伤未死，又占着水中的先天优势，实在是……唉！说实话，别说除妖了，我连全身而退的把握都只有不到三成。此去本来不过是打着探一探的心思，日后再去找几位道友一同去除妖的，没想到两位小兄弟来了……”
　　“斩妖除魔，乃是我辈中人分内之事。此次能够相遇，说不定就是天意所为，我二人就随燕兄走一趟，明早便启程。”
　　“好！小兄弟小小年纪，担当非凡，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向燕赤霞道了声，许仙向掌柜开了间房，和墨修一同到了房中。
　　“鄱阳湖清水龙君，应该就是你的父亲了吧？”许仙看着墨修，用陈述的语气问出这个不用回答的问题。不用墨修回答，接着道：“他日因今日果，他二人陷害清水龙君种下的因，便由我二人来教他们偿还这桩业果。”
　　墨修并未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但许仙还是看出他埋在眼底的那一丝浅浅杀意。将眼前人轻轻搂在怀里，法力不用刻意驱使就自然地交汇流转，仿若两人本就是一体般……
　　几个大周天循环间，公鸡啼鸣、初阳破晓，站着相拥就入定的两人各自不舍地收回法力。许仙轻轻拂袖，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燕赤霞的除妖之心是迫切的，饶是现在公鸡不过鸣了第一遍，那青衫之人就在楼下桌边自斟自饮了。“两位小兄弟起得真早，用过早饭便启程可好？”燕赤霞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这两人，询问的语气带着些微迫不及待。
　　“还是燕兄比较早，既然如此，我二人也不用早饭，这就出发如何？”
　　“如此甚好！”燕赤霞一拍桌子，转身就要走。
　　“燕兄且慢！”许仙开口让燕赤霞驻足，嘴角微微勾起道，“鄱阳湖此去数百里，就算我等脚程再快，想要赶到也得好几个日夜，不如……”不用许仙继续说下去，燕赤霞也应该明白许仙的意思了。
　　“好！”燕赤霞轻握背上宝剑，笑道：“许久没有御剑了，若非小兄弟提醒，燕某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能耐。起！”一声敕令，背上之剑化作一道青芒脱手而出，悬浮于燕赤霞身前离地一尺之处，燕赤霞一步踏剑，飞剑就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直冲霄汉。
　　许仙刚想唤出莲台，墨修轻轻捏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许仙略带询问的眼神看向他，墨修带着许仙向空中一跃，尚未落地，四周涌现无数水雾，瞬息间化作一条丈余的浅蓝色水龙，出现在两人脚下。水龙轻轻一摆尾，就追着燕赤霞尚未消失的身影而去。
　　“这是……”燕赤霞看着两人脚下的水龙，露出骇然之色。
　　许仙只是笑着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做解释，三人在路上再未发出任何声音……
　　临安到鄱阳湖，就算是凌空而行也要六七百里的路途，三人清晨动身，抵达鄱阳湖上空时竟已是午时了。这一路上，燕赤霞对于水龙的震惊可丝毫未减，因为……水龙竟在飞行途中吸收周围的云层而不断扩大，到鄱阳湖之时身长已至百丈有余，更是散发出令身为元神境剑修的燕赤霞也为之动容的磅礴龙威。
　　强烈的龙威，连燕赤霞都被震慑，湖底的两只水中妖族自然不会感觉不到，当即就有两个中年男子形象的妖怪乘着水浪，出现在三人面前。
　　右边的灰衣男子身材略显臃肿，嘴唇极为肥厚，两撇八字胡足有一尺有余，分明就是一条河鲶；而左边的男子，身上一件青灰色长袍，面目阴鸷，虽看不出本体，但三人也知道，这就是那只鳌虾精。

　　鏖战

　　“几位远道而来，大驾我鄱阳湖，不知有何贵干。”鲶鱼精虚伪地笑问道。
　　“你鄱阳湖？哼！”燕赤霞冷冷一笑，面上满是不屑之色，“贫道只知此地乃是清水龙君千年修行之道场，却是不知这洞天福地何时成了两只妖物的地盘？”说罢，燕赤霞不再废话，宝剑出鞘就向着鲶鱼精去了。
　　“哈！”鲶鱼精大喝一声，取出一副金黄色双锏迎了上去。
　　“哼！”边上的鳌虾精发出轻声冷哼，阴鸷的目光带着警惕，扫过水龙之上的许仙与墨修二人。
　　许仙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冷笑，在墨修耳边轻啄一下，脚尖轻轻一点，便飘然而出，负手站在数百丈之外的湖面上。
　　墨修看着许仙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浅的、甜甜的笑；转过头面向鳌虾精时，就瞬间化作冰霜。右手缓缓抬起，并指作剑，向前随意地挥去，湖中涌起六道水柱，化作百尺水龙。六条水龙连同墨修脚下那条，化作与墨修此时的双眸一样的幽蓝，汹涌的龙威笼罩方圆数十里。
　　“清水！”那鳌虾精面色一变，张开手掌，一把漆黑狰狞的三叉戟破开湖面，落入其手中。鳌虾精手执三叉戟，神色阴厉地向墨修冲去。
　　另一边，鲶鱼精手执双锏步步紧逼，燕赤霞左支右拙、不停地防卫。躲过一锏，燕赤霞趁着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