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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灵与肉作者:angelplus-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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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的第一任妻子活到了现在，扶持著他，陪伴他，John也未必会真正的开心，他到了中年，会懵懂的觉得他缺少了什麽，一些他年轻时应该把握住的，一些他应该得到的，却从他指缝间溜走了。
而这一切的过错全都因我而起，因为我当初没能态度强硬一点，让他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去，让他彻底的属於我。
可我知道错了，我心高气傲从不轻易後悔，但我逐渐在他身上懂得了後悔，我认错了，并且在努力悔改，我努力让他回心转意，而他也的确宽容的原谅了我，我说过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为时未晚，只要我余生都和John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答应过他，我会永远在他左右，让他幸福，让他快乐。
什麽都还没有开始！我生命里还有那麽多的东西都没有一一跟他分享完。
他不能死！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流过泪的人。
我觉得心里很沈，阴霾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我闭上眼睛，抬起手，就像之前在楼顶上抬起手那样，我想隔空触碰他的脸，我将手指放在急救室的大门上。
“Sherlock？”
一声熟悉的又带著撒娇意味的嗓音回荡在我身後。
我睁开眼睛，立即回头，John拿著一个圆锥形的纸杯子傻乎乎的站在那儿，他显得有些吃惊，又不知所措，“你在干什麽？”
我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看看他，我从不相信鬼魂，但这一刻我觉得他有点不太真实，像我的幻觉，我朝他走近两步，John在我眼前抬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的说：“我以为你来的没那麽快……”
我用力的抱住他，John被我突如其来的袭击呛到了，他在我手臂间咳嗽著，我用手心在他後背上不停的抚摸，确认他的体温，我抚摸著他厚实的肩胛骨，还有他软绵绵的腰部，John慢慢的安静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呼吸，我心满意足的听著他健康强壮的呼吸，他气管不太好，也有些风湿，但他的身体依然算得上健康，依然能够陪著我闯荡各种军事基地和攀爬各种下水道。
John在我身後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Sherlock？你看起来吓坏了。”
我松开他，检查他的身体，他的颧骨上有轻微的撞伤，手臂上的衣袖也擦烂了，手肘磨破了皮，其余的部位都完好无缺，骨头也没有任何损伤，不过我还是真心想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当场脱掉他的衣服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淤青。
“你没有问一问前台的小护士，手术室里面的到底是谁？”
我摇摇头，“忘记了。”我回头看了看手术室，“但里面的的确是那部出租车上的人，我在登记处的电脑屏幕上看见了车牌号，就是你坐的那一部。”
“你怎麽不顺便看一看後面登记的名字，是那位司机，不是我，不过实在是太糟糕了，可怜的司机，另外一个路口有车子闯红灯了，就这麽撞上了我这部出租车，车头全毁了，我後面接连有好几部车子刹车不及追尾了，我的後背痛死了。”
“我……没看清……我太急了……”我不甘心的承认著，皱起眉，意识到自己确实疏忽了最重要的细节，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我一路上主观性的判断出事的肯定是我亲爱的John，因此我匆匆在电脑屏幕上扫视了一眼车牌号，就觉得急救室里躺著插氧气管的一定是John。
我狡辩说，“加上Mrs Hudson一脸奔丧的表情通知我，她大惊小怪了。”
“伟大的观察力。”John终於找到难得的机会吃吃的取笑我的失误，他微笑著说：“那你一定是听岔了，我手机没电了，我借医院的电话打给Mrs Hudson，我通知她我遇上车祸了，不能帮她去水果摊带几个橘子回家了，然後我一直不停的打你手机……你手机呢？”
我抬起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我恍然大悟的说，“在我大衣里。”
“你没穿大衣就这麽跑了出来？”
John诧异的望著状况百出，不停犯错的我，我等待著他下一句的取笑。
可John双眼忽然间融化了似的，变得温柔起来，他再一次抬起手，我觉得他想再度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可他的手心却到了我脸上，他用憨厚可爱的指腹抚摸著我的脸颊，以他医生的口吻，嗓音里带著温暖的慰藉力量，他轻声的说：“你真的害怕我死？”
怕的不得了。
我没有说出来，我的嗓子眼干哑得直冒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只能够拉直嘴唇，使劲的在他面前点头。
John牵起我的手，把我带著往前走，“我还得去包扎一下，不过今天医院有点忙，我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有轮到我，既然你来了，我们去药店买些东西，就像我以前受伤一样，你替我消毒，再帮我捆上绷带。”
我痴痴的看著他握著我的手，我微笑著说，“然後让我们回家……”
John赞同的说，“是的，回家，我也累了，我需要坐一坐，喝杯咖啡定神，原本这个下午要去看望我那两个小豆芽，看来我只能推迟到明天上午再去了。”
我神秘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让我们躺在床上，我来帮你检查一下你撞疼的後背。”
John白了我一眼，然後摇摇头，咬著嘴唇笑了，“别太过分就行……”他斜著眼睛，朦胧的看向我，“我现在是你的……Sherlock，你爱干嘛就干嘛。”
我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喉咙口，差点蹦了出来，像上了马达的机械小猴在我和他脚下活泼乱跳，我深吸了一口气以免自己在这条寂静的走廊上窒息过去。
“记得我们同居的前一天吗？”John像个热恋中的人，不停的回忆往事。
“9年前的事，我记不清了，我得好好想想。”
“少来了，你肯定记得你发给我的短信，方便则来，不便亦来，我当时想说，究竟是什麽样的混蛋，才会在认识没几天的情况下，就这麽趾高气扬的指使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人。”
“你也少来了，John Watson，指使完你的第二天，你明明就满脸期待，大箱小箱的抱著你的东西迫不及待搬过来了，还跟我争起居室里那张书桌的使用权。”
“我很幸运，Sherlock，我有时觉得自己幸运的让人嫉妒，我经历过生死，许多人在我身边死去了，阿富汗就像一个火炉，像地狱，很多人都没有回来，可偏偏我活下来了，这个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归宿，我却选择了伦敦，我知道那样想很愚蠢，但我还是禁不住会去想，如果我当时在公园里拒绝了Stanford，我会过上一种什麽样的生活，我会待在我的单身宿舍里，做著噩梦，最终沈寂在平凡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我一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我是得多麽的幸运，才能够误打误撞的和你相识。”
我收紧了他的手指，“我不会再放开你了，John，永远不会，你注定是我的，而我不能够再将你拱手相让，对我而言你是那麽的特殊和重要，让我好好的珍惜你，让我用尽余生来弥补你。”
John笑了，然後他说，“为时未晚，Sherlock，为时未晚。”
第18章 Sherlock
很久以前，John刚搬进来的时候，他决定要睡3楼，因为他有些神经衰弱，怕吵，2楼的房间对著起居室，我经常在那里接待形形色色的委托人。
现在开始，John将要睡在我房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说他愿意一直睡在我床上，躺在我旁边，我保证在他睡觉期间不会和访客在客厅里来一场剑术，免得吵醒了他。
John听到我这个保证微笑了，“你什麽时候和访客在起居室里练过剑术了。”
我决定不把那名曾经前来刺杀我的阿拉伯人的下落告诉他，以免他瞎担心，John那时候正在条码机前面和一颗花椰菜打架，而我在公寓里和一把弯刀干上了，我想那个阿拉伯人应该还在监狱里头，短时间内──至少50年之内不会出来找我寻仇。
後来我给了John一张不需要签名的现刷信用卡，他毫无怨言的接受了，那张信用卡他至今还留著，我此刻趴在床垫里，心领神会的回应他一个微笑，啊，他愿意用我的钱，我当初还以为以他独立自主又顽强的性格，他不仅仅不会乐意，而且还会把我稀罕的体贴之心当成救济和施舍，然後把信用卡丢回我脸上再把我责骂一顿。他没这麽干，他毫无愧疚的用我的钱，就像我的就是他的一样。
我从未怜悯过他，也从未看低过他的谋生能力，他赚的不如我多，可他的为人一点也不比我差劲，某种层面上来说，他比我更优秀。
我从床垫里撑起身体，俯在他身上，看著他，John的手肘上贴著纱布，脸上贴著创可贴，他全身赤裸的在我身边，大腿中间还有我留下的爱欲痕迹，我抬起一只手，抚摸他汗湿的刘海，John笑了一声，视线同样凝望著我。
他说：“你的眼神就像今天才刚认识我一样。”
我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对你一直保持好奇心，这份心情从未消退过，没有人能让我这麽长久以来都感到惊奇，唯独你，我永远都无法准确的猜透你，John，你很神奇，有些时候，我很难算准你下一步会干什麽，这事从不发生在别人身上。我爱你，John，我爱你的全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你对我而言是最好的，你超越了我生活里的一切，化学，案件，谜题，密码，你把这些通通都比了下去，遇见你之前，我觉得我没有心，但後来我发现其实我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有一颗平凡又普通的心，只是它像块没有生命的化石，不懂得如何跳动，你亲手捧著它，复活了它。”我拾起他的一只手，将他的手心摊开，放在我胸口上，我低声的说，“你有多麽的神奇，而你自己却不知道。”
John脸红的笑著，害羞的缩在我身下，他看著我，眼睛在闪烁著动人的光芒，他说，“你真了不起啊……Sherlock……你曾经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情话。”
“只要我愿意，我会说的非常肉麻，又动听，我愿意对你说这些话，我愿意每天都对你说这些话。”
“每天都说？”
我吻了一下他的小嘴，答应他说，“每天都说一遍我爱你，John，就像你每天都在叫我混蛋一样，不会太难。”
John哈哈笑著，然後他安静下去，抬起手，温暖的指腹经过我的眉毛，降落在我颧骨上，他久久的摸著我的颧骨，温柔的说，“我也爱你，Sherlock。”
我心满意足的扎在他怀里，觉得我的36岁比起世界上所有人的36岁都要幸福，我觉得无比满足，一扫数年以来的阴霾和倦态，我有些困了，将脑袋枕在他肚子上休息，John一遍一遍的揉著我的头发，他的话音里带著一种魔力般的慰藉力量。
“晚安，Sherlock。”
“晚安，我的John。”
第二天他比我起得早，我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出门去了。
我换上外出的衣服，坐在家里等他，这个地方渐渐的变成了我们的家，我抬起头观望四周，我被案件卷宗和实验器材所围绕，桌上有我和John的茶杯，书架上，他的医学杂志旁边竖著的是我的摘录笔记，他的博客里撰写的全是我，而我手机里只有两个号码，他排第一位，我也许能和John在这里住到60岁或者80岁，如果John晚年後想要去小乡下渡过，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对意见。
我发现不再是John绕著我打转了，这个世界变了，变成了Sherlock Holmes绕著JohnWatson旋转了。
他是如此美好，而我心甘情愿。
我离开的那两年必不得已，我的生死瞒著他是必须的步骤和方案，我承认我伤害了他，可跟著Holmes，就得做好随时冒险，临敌和接受严峻考验的准备，他经受了孤独和绝望的考验，我明白，我非常明白，他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容易动情，也容易受伤的人，我看著他站在我的墓碑前捂住眼睛哭泣，我几乎要在那一刻毁掉我和我哥哥所做的一切努力，我几乎想要跑过半个墓园扑过去，把他抱起来飞转，告诉他我还活著，不要再傻乎乎的伤心了，我还活著。
可我必须忍耐，他也得忍耐。
因此，我接受他对我的任意惩罚，我回归後他就一直晾著我，他知道我这次不会再离开他，永远也不会。
狡猾的John，哼，狡猾又让人无法不喜爱的John。
我听见公寓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那沈重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我微笑的听著熟悉的脚步声，我能从一千个人的脚步声里把他认出来，John走进起居室，暖暖的冲我微笑，“坐享其成的Sherlock Holmes，什麽时候你才能学会收拾餐桌？”他抱著两个装满了食材的纸袋放在餐桌上，开始把食物分门别类。
我意识到他二婚时离开了我两年，我过的是多麽的落寞和可怜，那两年来，我多少次像这样坐在沙发里幻想著他在餐桌前蠢蠢忙碌的身影。
John将手臂一摊，问我：“准备好了吗？”
我表示可以了，然後从沙发里站起来，扣上我的西装纽扣，再穿上外套，和他一起走下楼梯，无论我走多快，他都能做到和我并肩而走。
John的小男孩坐在他肩上，抱著他父亲可靠忠诚又蠢笨的脑袋，小鬼抓著他的头发，笑的咯咯作响，我斜著眼睛，和那一岁半的小鬼正面对视，那蓝色的眼珠子和John长得一模一样，那虹膜平整无暇，纯真烂漫，没有一丝缺陷。
而John的长女则握著他的手指头，站在我身前，仰起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将我观望。
John耐心的带他们逛儿童商店，我们的行程里还包括游乐场，我不禁皱起了眉，但我还是忍住了发作，人类总要耗费时间陪伴在冒著鼻涕泡的小鬼头身边，我实在是想开溜，去实验室里搅一搅福尔马林里头的肾脏，可我答应了John，让这两个小鬼尽兴玩乐过後，我们要去扫墓。
在餐厅时有人认出了我，这可不太好，我喜欢被注视但我不喜欢被围观，我应该戴上眼镜，再粘上一撮假胡子装扮成一个颓废的中年胖子。
可John嘲笑了我这个想法，“我才不要和一个中年胖子面对面的坐在餐厅里约会。”
我微笑了一下。
我和John对坐在餐桌两边，John把他一岁半的小孩往我怀里一塞，抱歉的说，“我得带Sherly去一趟洗手间，你好好看著Johnny！别掉地上去了！不然我敲碎你脑袋！”
我无奈的捧著这个还没断奶的小鬼头，他身上都是纸尿片和奶粉的味道，四肢像果冻一样软绵绵的，只稍一拧就断了，我把他放在大腿上，用手臂护著他不许他乱滚，我的表情像博物馆里的骑士雕塑，僵坐在餐厅的窗前，人们走过来走过去时，都不禁好奇的看我一眼，然後蠢兮兮的窃笑。
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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