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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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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筹划侍奉晋王司马保逃奔凉州,张派遣部将阴监带兵来迎,说是护卫,其实是阻拦。
'2'段末攻段匹,破之。匹谓邵续曰:“吾本夷狄,以慕义破家。君不忘久要,请相与共击末。”续许之,遂相与追击末,大破之。匹与弟文鸯攻蓟。后赵王勒知续势孤,遣中山公虎将兵围厌次,孔苌攻续别营十一,皆下之。二月,续自出击虎,虎伏骑断其后,遂执续,使降其城。续呼兄子竺等谓曰:“吾志欲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为主,勿有贰心。”匹自蓟还,未至厌次,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力战,始得入城,与续子缉、兄子存、竺等婴城固守。虎送续于襄国,勒以为忠,释而礼之,以为从事中郎。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人,毋得擅杀,必生致之。”
'2'段末进攻段匹,打败了段匹的军队。段匹对邵续说:“我本来是夷族,因为仰慕君臣大义,招致兵败家破。您如果不忘我们的旧约,便请和我共同抗击段末。”邵续答应了。于是和段匹共同追击段末,使段末的军队受到重创。段匹和兄弟段文鸯进攻蓟州,后赵王石勒知道邵续势单力薄,派遣中山公石虎率军围攻厌次,又让孔苌进攻邵续,攻下十一座别营。二月,邵续亲自率军出击石虎,石虎埋伏骑兵截断其退路,结果抓住了邵续,并让他向城中军民劝降。邵续呼唤兄长的儿子邵竺等人,对他们说:“我的志向是想报效国家,不幸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努力尊奉段匹为主帅,不要有异心。”段匹从蓟州归来,还没到厌次,听说邵续已被俘,部众惊恐逃散,又被石虎乘势攻击,段文鸯依仗数百亲兵的奋力死战,才得以进入厌次城中,和邵续的儿子邵缉、邵续兄长之子邵存、邵竺等人环城固守。石虎把邵续解送到襄国,石勒认为邵续是忠贞之士,释放了他,以礼相待,任为从事中郎。继而下令说:“从今以后克敌致胜,俘获士人不许擅自杀害,一定要活着送来。”
吏部郎刘胤闻续被攻,言于帝曰:“北方藩镇尽矣,惟余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灭,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宜发兵救之。”帝不能从。闻续已没,乃下诏以续位任授其子缉。
吏部郎刘胤听说邵续受到攻击,向元帝上言说:“北方的藩镇已经尽失,只剩下邵续一处了。如果让他再被石虎攻灭,会使贞义士心感孤寂,并阻塞回归祖国的道路。我认为应当发兵救助。”元帝没有听从。后来听说邵续已受陷被擒,于是下诏把邵续的职位授予其子邵缉。
'3'赵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军屯洛阳,叛,降后赵。后赵将石生引兵赴之;安等复叛,降司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入洛。石生虏宋始一军,北渡河。于是河南之民皆相帅归矩,洛阳遂空。
'3'前赵将军尹安、宋始、宋恕、赵慎的四支军队驻屯洛阳,叛国投降后赵。后赵将领石生率军前往洛阳,尹安等人又背叛后赵,向晋的司州刺史李矩投降。李矩让颍川太守郭默带兵进入洛阳。石生俘获宋始这支军队,向北渡过黄河。于是黄河以南的民众都相互牵引归附李矩,洛阳城为之一空。
'4'三月,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之威德,贤隽皆为之用;朝廷始重之。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朕别诏龙骧送卿家属。”嶷曰;“臣少蒙国恩,出入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耻,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懈体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4'三月,裴嶷到达建康,盛赞慕容有威德,贤隽之士都乐意为他效力,朝廷这才开始重视慕容。元帝对裴嶷说:“您本是朝中名臣,应当留在江东,朕另外下诏让龙骧将军慕容把您的家属送来。”裴嶷说:“我自小蒙受晋室的恩宠,出入宫禁,如果能重新侍奉皇上,是我无上的荣耀。只是因为旧日京都沦陷,山陵毁败,即使是名臣宿将,也没有能够报仇雪耻。只有龙骧将军慕容尽忠于王室,立志赶除凶逆,所以派我不远万里前来表示忠诚。现在如果我来而不返,他一定认为朝廷因为他偏远落后而抛弃他,辜负他崇尚大义之心,惰怠讨伐逆贼之事,而这正是我所珍视的,所以我不敢因为个人私利而忘却公义。”元帝说:“您说的对。”于是派遣使者随同裴嶷前往,赐封慕容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5'闰月,以周为尚书左仆射。
'5'闰月,晋任周为尚书左仆射。
'6'晋王保将张春、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之,且请击陈安;保皆不从。夏,五月,春、次幽保,杀之。保体肥大,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故及于难。保无子,张春立宗室子瞻为世子,称大将军。保众散,奔凉州者万余人。陈安表于赵主曜,请讨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张春奔罕。安执杨次,于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安以天子礼葬保于上,谥曰元王。
'6'晋王司马保部将张春、杨次和别将杨韬不和,劝司马保杀杨韬,并且请求击陈安,司马保都没听从。夏季,五月,张春、杨次软禁司马保,并杀了 他。司马保身高体胖,重八百斤,嗜睡,喜欢读书,但糊涂懦弱,缺少决断,
所以遇难。司马保没有儿子,张春立宗室子弟司马瞻为王世子,自称大将军。司马保的部众离散,逃奔到凉州的有一万多人。陈安上表给前赵主刘曜,请求征讨司马瞻等人。刘曜任陈安为大将军,进攻司马瞻并杀了他。张春逃奔到罕。陈安抓住扬次,在司马保灵柩前将他斩首,用来祭奠司马保。陈安用对待天子的礼节把司马保葬于上,谥号元王。
'7'羊鉴讨徐龛,顿兵下邳,不敢前。蔡豹败龛于檀丘,龛求救于后赵。后赵王勒遣其将王伏都救之,又使张敬将兵为之后继。勒多所邀求,而伏都淫暴,龛患之。张敬至东平,龛疑其袭己,乃斩伏都等三百余人,复来请降。勒大怒,命张敬据险以守之。帝亦恶龛反覆,不受其降,敕鉴、豹以时进讨。鉴犹疑惮不进,尚书令刁协劾奏鉴,免死除名,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以所举失人,乞自贬,帝不许。
'7'羊鉴征讨徐龛,在下邳停兵,不敢前进。蔡豹在檀丘击败徐龛,徐龛向后赵求救。后赵王石勒派部将王伏都救援,又让张敬率军作为后援。石勒向徐龛多有索求,而王伏都又淫荡残暴,徐龛为之忧患。张敬部到达东平,徐龛怀疑他是来袭击自己,于是将王伏都等三百多人斩首,又向东晋请降。石勒勃然大怒,命令张敬占据险要地形固守。元帝也憎恶徐龛反覆无常,不接受他的请降,敕令羊鉴、蔡豹按原计划进发征讨。羊鉴仍然疑虑、忌惮,停止不前,尚书令刁协上疏弹劾羊鉴,敕令免除职务,饶其不死,让蔡豹代为指挥军队。王导因为自己荐举的人选不当,自请贬职,元帝不同意。
'8'六月,后赵孔苌攻段匹,恃胜而不设备,段文鸯袭击,大破之。
'8'六月,后赵孔苌进攻段匹,恃仗取得的胜利便不再防备,段文鸯趁势攻击,孔苌大败。
'9'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余人,西平元公张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信之,密与左右十余人谋杀,奉弘为主。弟茂知其谋,请诛弘。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入,杀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舌而囚之,于姑臧市,诛其党与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以子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内,以骏为抚军将军。
'9'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的天梯山,用妖术迷惑民众,随他受道的人有一千多,西平元公张身边的人也都崇奉他。张的帐下阎涉、牙门赵,都是刘弘的同乡。刘弘对他们说:“上天送给我神玺,应当统治凉州。”阎涉、赵深信不疑,私下与张身边的十多人密谋杀害张,侍奉刘弘为主君。张的弟弟张茂得知他们的计划,请求诛杀刘弘。张命令牙门将史初拘捕刘弘。史初还未到刘弘处,阎涉等人怀藏凶器入内。把张杀死在外寝。刘弘见史初到来,对他说:“张使君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史初发怒,把他割掉舌头后关了起来,在姑臧城的街市上处以车裂的酷刑,并诛杀刘弘党徒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人认为张的儿子张骏的年龄幼小,推举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在境内赦免罪犯,任张骏为抚军将军。
'10'丙辰,赵将解虎及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与巴酋句徐、厍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余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子远谏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头流血。曜怒,以为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日,乃投于水。于是巴众尽反,推巴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关中大乱,城门昼闭。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谏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奴,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朱纪、呼延晏等谏曰:“子远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子远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10'丙辰(二十三日),前赵将领解虎和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与巴族酋长句徐、厍彭等人相勾结,事发后,解虎、尹车都被处决。前赵主刘曜将句徐、厍彭等五十多人囚禁在阿房,准备统统杀掉。光禄大夫游子远进谏说:“圣贤的君主施用刑罚,只不过诛杀元凶而已,不宜滥杀。”为此直言诤谏,以至叩头流血。刘曜发怒,认为这是帮助叛逆因而把游子远囚禁起来,尽杀句徐、厍彭等五十多人,暴尸于街市达十天,然后将尸首投弃水中。于是巴族民众都起来造反,推举巴族酋长句渠知为首,自称大秦,改年号为平赵。四山的氐族、羌族、巴族、羯族人有三十多万群起响应,关中因此大乱,城门白天也关闭。游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诤谏,刘曜撕毁表文说:“这个大荔的奴仆,不担忧自己命在须臾,还敢如此,是嫌死得晚吗?”叱令手下人立即杀掉他。中山王刘雅、郭汜、朱纪、呼延晏等人规谏说:“游子远遭幽禁,朝不保夕,依然不忘诤谏,这是最大的忠贞。陛下即使不能听用其言,又怎么能杀他呢!如果游子远早上被杀死,我们也当在晚上死去,以此显示陛下的过错,这样天下人都将舍弃陛下而离去,陛下与谁为伍呢?”刘曜怒意缓和,于是赦免了游子远。
曜敕内外戒严,将自讨渠知。子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大驾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子远曰:“彼非有大志,欲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欲逃死耳。陛下莫若廓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日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入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谷,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岁月可除也。”曜大悦,即日大赦,以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 军事。子远屯于雍城,降者十余万;移军安定,反者皆降。惟句氏宗党五千余家保于阴密,进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余万落,据险不服,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远进造其壁,权渠出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欲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保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压子远垒门。诸将欲击之,子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精于我,又其父新败,怒气方盛,其锋不可当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后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色,子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食,旦,值大风尘昏,子远悉众出掩之,生擒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余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刘曜敕令都城内外严加戒备,自己将亲征句渠知。游子远又进谏说:“陛下如果确实能用我的计谋,一个月可以平定叛乱,大驾也不必亲征。”刘曜说:“你说说看。”游子远说:“他们造反并非因为有什么远大志向,想要图谋帝王之业,只不过是畏惧陛下威严的刑罚,想逃免一死罢了。陛下不如普遍地实行赦免,让他们重新做人。前些时日受解虎、尹车之事牵连坐罪,其家人中被籍没为奴的老弱者,全都释放遣返,让他们自己互相招引,允许他们重操旧业。他们既然得到生路,怎么会不降服呢!假如其中有人自知罪孽深重,因而聚集不散,希望调给我弱兵五千,我一定为陛下翦除他们。不这样的话,现在造反的人漫山遍野,即使凭借天威去征讨,恐怕也不是短期内可以翦除的。”刘曜大为高兴,即日大赦天下,任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总领雍州、秦州征讨等军事事务。游子远屯军雍城,投降的人有十多万。移军至安定,反叛者都归降。只有句氏宗族五千多家在阴密固守,游子远率军进攻,将其歼灭,于是率军巡行陇右。此前氐族、羌族的十多万村落凭仗险要地势不肯降服,其酋长虚除权渠自号秦王。游子远率军进逼其壁垒,虚除权渠率兵出战,五战都失败了。虚除权渠想投降,他的儿子伊余向部众高声煽动说:“以前刘曜自己来,尚且没把我们怎么样,何况这仅是偏师,为什么要投降?“自己率领五万精锐士卒,于清晨进逼至游子远壁垒门前。游子远手下诸将想反击,游子远说:“伊余十分悍勇,当今天下无敌,他统领的军队也比我方精锐。况且又正当他父亲刚刚战败之时,伊余怒气正盛,锐不可挡。不如暂缓出战,等他们士气衰竭然后攻击他们。”于是坚壁不战。伊余有骄傲的神色,游子远乘他不加防备,夜间率领军队在寝席上进食,第二天凌晨,正逢大风刮起尘土弥漫,游子远率军全数突袭,活捉伊余,部众都当了俘虏。虚除权渠大为恐慌,披散着头发、用刀割破脸皮,请求归降。游子远禀报刘曜,任虚除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别把伊余兄弟及其部落二十多万人迁徙至长安。刘曜任游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宫,起陵霄台于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以为:“卫文公承乱亡之后,节用爱民,营建宫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道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足以平凉州矣!’今又欲拟阿房而建西宫,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一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深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黄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内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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