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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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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汗站起来:“尔古尔德所有人都愿意接纳你,不止我一个。”
庚延一仰起头长长叹口气,明明是不大欢喜的时候,他却笑道:“若是能早些遇上你们便好了,说不定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阿穆汗看着他的身影沉默不言。
隔了片刻,庚延一才又淡然开了口:“阿穆汗,不如……你们走吧。”
走?阿穆汗愣了愣,继而便明白庚延一所指何意。他分明是觉得没了胜算想以己之力最后殊死一搏,却又不愿再牵连他人。
“尔古尔德……真是个好地方啊。”庚延一转过身向着阿穆汗笑,可那围了整整一圈的垂纱遮住了他所有神情,即便风在吹,也绝然吹不透。然而庚延一自己也知道,不管是哭还是笑,他此刻的脸无疑是可怕得很。
“你和我们一起走,”
“齐孝和中敬很快便会赶来,若我跟你们走,他们也会一举灭了尔古尔德。”他故作轻松。
阿穆汗脸色一沉,越发显得坚决:“无妨。”
庚延一忽然笑起来,出了声,还是那般温和低柔:“说到底,我留下来不过还是想见赵元长一面,虽然不想让他知道我便是那个庚延一。”
“尔古尔德也绝不撤兵,耶尔齐他们也会赞同这个决定。”
“那……如果我说,你们不撤兵,我们便不会教你们耕种织布呢?”
“……”阿穆汗沉默下来,他寻思后道:“我知道了,告辞。”
“嗯。”
尔古尔德议事的帐篷里安静得厉害,只可听闻外面将士走动的脚步声夹杂着说笑,帐篷里聚着那八位首脑却是无一人开口,就连阿穆汗自己说完,也缄默了下来。
“要是我们走了,庚延一他们怎么办?”鲁吉终于憋不住了,难得一见竟会忧心:“那个中什么王的不是已经去了齐孝吗,他们要是连兵攻打回来庚延一他们人那么少怎会抵挡得了还不是白白送死!”
耶尔齐也道:“阿穆汗,我也觉得此时撤兵太过于不道义。”
“可若不撤兵我们说不定也会全军覆没。”另一人皱起眉头。
“纳德说的不错,我们一直以来安居乐业鲜与其他部族发生纠葛,说是将士其实也不过是打猎的好手。可要真和大煜打起仗来获胜的几率小之又小,更何况这次是中敬痛齐孝联手,就算吉水愿以参战也不见得能赢。而且吉水……”他顿了顿:“已经准备撤兵了。”
“那我们撤吗?”
鲁吉几乎跳起来:“不能撤!要走你们走,我留下来帮庚延一!”言罢,他便转身抛出帐篷奔向穆弥殿。
“鲁吉!”耶尔齐叫他不应,只好追上去。
阿穆汗沉口气,缓缓而道:“我还有个决定。”
尔古尔德终归还是撤兵了,撤兵这日庚延一发起了热病只能卧床,心想着去送送也没力气再站起来,便让宋启如与安戈替他去了。
见尔古尔德撤兵撤得如此干脆,吉水也紧随其后只是匆匆跟庚延一打了声招呼便也撤了。本还算有人气儿的皇宫突然彻底的安静下来,就算是在殿内说话,想来长卿巷外头也怕是能听见了。
不过撤了也好,省得最后被自己连累还要愧疚一辈子。
庚延一躺在床榻上盯着顶上的帐子这般想。床上的幔帐是最近才挂上去的,就是他怕自己睡觉的时候取下斗笠后无意间吓到别人。
“延一,睡着了?”宋启如在床边坐下来隔着幔帐轻声问道。
“刚醒。”
他聊起幔帐伸手探了探庚延一额头:“热病好些了没?怎还是这般烫。”
“外面都撤干净了?”
“撤干净了,一个不留。”
他晃了会儿神:“我们还剩多少人?”
宋启如的神色立刻沉重许多:“不足四千。我本想让他们也撤了,可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愿走,说是苟且偷生不如死得痛快。”
庚延一呵呵笑起来:“都是倔脾气。”
“你身为头领都这么倔,他们能不跟着学?”
“齐孝和中敬已经动身了吧。”
“线报说今日一早齐孝那边就动身了,骑兵步兵加弓箭手总共二十万,如果连夜最晚也就三天能到。中敬的离远会比齐孝晚个一两天,但中敬王却是从齐孝出发。还有……”他看着庚延一:“赵元长。”
庚延一勉强牵起嘴角,故意跳开赵元长不问:“袭荣呢?没有和他们一起?”
“他怎么还有脸敢来见我们,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也不过是想救自己喜欢的人。”
宋启如低头皱眉,分明是心疼得不得了:“那个傻瓜。”
“主公!大主公!”大老远就能听见安戈扯着嗓子高喊的声音,他急匆匆跑进来喘了半天粗气也没换过来:“尔……尔古尔德……尔古尔德……”
宋启如放下幔帐站起来,走到安戈身旁替他拍背顺气儿:“缓缓再说。”
安戈咽下唾沫又喘了几下边急道:“尔古尔德的人又回来了!”
“回来了?为何?!”
“不知道,不过回来的只有阿穆汗和耶尔齐他们几人,其余的将士倒是全都撤走了。”
宋启如显得有些急:“齐孝和中敬都已出兵他们还回来做什么?不快些离开万一在途中碰上了就是必死无疑呀!”
庚延一坐起来,穿好衣裳戴了斗笠才撩开幔帐:“阿穆汗他们到哪儿儿了?”
“我刚刚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快到长卿巷……”
“庚延一~~~”鲁吉跑进来直直奔到床前坐下抱着庚延一在他身上蹭:“还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鲁吉……”
随后进来的耶尔齐见到不规不矩的鲁吉愣是快步走过去将他扯下来离了床榻好几尺远,忍不住训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庚延一添麻烦你总是不听。”
“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是鲁吉了。”
“鲁吉给别人添麻烦的功力有十二层。”
即便先前安戈已然通报过一次,可看见他们全都折回来宋启如仍是难免吃惊:“你们回来做什么?”
“阿穆汗。”庚延一笑道:“我说过你不撤兵便不会再派人教你们耕种的吧,即使这样你也不撤兵?”
“尔古尔德已经遵守约定撤兵并且离开暠城。现在站在你面的不是尔古尔德,而是我们自己。既然是作为自己,你也就不能决定我们的去留。”
鲁吉一个劲儿的点头:“阿穆汗说的不错,我们现在不是尔古尔德。我还以为阿穆汗真的那么无情会丢下你们不管。结果,他把部队送出城门便说要留下来,我们当然也就留下来了。”
宋启如仍然不放心:“那尔古尔德……”
耶尔齐拱手道:“已经打点好一切暂交由纳德率领。”
鲁吉又跑到床前坐下:“这样一来耶尔齐又能替你治病了,我也可以天天来找你玩啦。”
耶尔齐干咳一声:“我们是留下来打仗的,鲁吉你当真弄明白了?”
“弄明白了弄明白了。”
庚延一笑起来,道:“谢谢。”
阿穆汗是简单回了二字:“客气。”
☆、第六十二章
走了三天两夜,赵元崇的兵马终于到了齐孝,这之后再过一座城池便是暠城了。怕敌军夜袭,二十多万的大军便在这还有一城之隔的地方安营扎寨只派了百人小队前去打探消息,若是有动静便以青烟示意。
赵元长的伤还未痊愈,夜里熟睡之后仍会被痛醒,不知要过上多久才又痛着睡过去。白日里倒还好,身边有人与他说话倒也就忘了。可若要当真打起仗来,他便是自先已输了三分。
帐篷内无旁人,他正看着暠城的地图,在那里住了二十多年他却是第一次知道暠城的全部面貌,哪儿有沟渠,哪儿有石阶,哪儿有坡地,都是他以前从不晓得的,如今要打仗了,他才得以细细研究。说起来,的的确确是有些讽刺。
赵元瀚走进来,见他皱眉捂着伤口撑着案桌的手鼓起青筋便紧张得立刻走过去扶住他:“皇兄,伤口又在痛?部署兵力之事就交予我和元崇,你不要太操心。”
赵元长摆摆手,深吸口气站直了身体:“无碍,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应是不会再有多痛,兴许是我自己心中还念想着那份痛意。”
“我再去让太医熬副药。”
“不了,去把元崇叫来,我们商议明日出兵之事。”
“是。”
待赵元瀚走出帐篷,赵元长才又躬□。他知道自己的伤早已无大碍只需再修养数日便好,可偏偏伤口仍是疼,疼到他半个身体都在发紧。他端起地图旁的茶杯饮了一大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一直凉到心窝子,他也才好受些。
隔了会儿,赵元崇带着康仁晋进来,赵元瀚对柳下舟下了禁言令后也让他进来听听。柳下舟本是百般不愿,可仔细想一想,赵元瀚只是让他不得随意开口又不是不得开口,也就跟着来了。
案桌上的牛皮地图是整个暠城,也包括了暠城方圆外五十里的地势。暠城有南北两道城门,还有一条暗道是供皇室在战乱时脱身所用,连接着每处寝宫,另一头则是在晚粼湖。
城内有五条主街七条副街和二十三条巷子,总共六种走法能到达正宫门。而城外则是黄土荒地鲜有草木。
赵元长问道:“若换做是你们,会如何攻打暠城?”
赵元崇冷笑,道:“以蛇缠兔,他们兵力不过八万,本王有二十万,足以慢慢耗得他们兵尽粮绝。”
“殿下,若是他们半夜派人烧毁我们的粮库,即便我们有两百万人也撑不住。”康仁晋道:“臣知道您喜欢享受过程,但若是耗下去我方兵力也会增加损失。”
赵元崇横眼看着他,倒也不作反驳。
“元瀚,你呢?”
“臣弟觉得,可以利用那条暗道派精锐队俏销潜入皇宫,若是能先抓到庚延一暠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你以为庚延一会乖乖等着你去抓?别忘了,他可是把当今皇帝耍得团团转最后连江山都丢了的人。”赵元崇一面说,一面瞟着赵元长。他这动不动就犯别扭的性子怕是到死都改不了:“连赵元长亲自布局都抓不了他,就凭一队精兵能奈他何。”
赵元长皱眉苦笑:“崇弟这一番话倒是顺带骂了我一顿。”
“本王只是在提醒你,别到时候见到庚延一又连命都搭进去。”
“同一个地方栽一次是无知,栽两次是不谨慎,栽第三次就是蠢了。”
“你知道就好。”
赵元瀚问道:“皇兄觉得该如何走?”
赵元长落指于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沿着路线滑到北城门,轻点两下:“吉水战力强于尔古尔德,主要防守必定是交给他们。这样一来相对易守难攻的北门便会交给尔古尔德。照瀚弟所言派出一队精兵由暗道进入皇城伺机而动,再分一批人马由崇弟统帅在南城门拖住吉水。吉水向来心胸较窄,不会为了别人拼命,只要让他们觉得这场仗必输无疑他们也就失去斗志。剩下的人专攻北门,尔古尔德虽与庚延一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交换条件而结成的盟友,但素来重情重义不会轻易违背承诺,加上他们善于狩猎个个骁勇自有一套本领。所以总体而言,尔古尔德反而要比吉水难攻一些。”
赵元瀚愣了一下:“既然如此,主攻吉水岂不是更容易?”
赵元长摇头:“若是主攻吉水尔古尔德与异族势必会分派一些人马过来,他们定会为助阵的气势所动,攻心术也就无多大用处,这反而会增加消耗的时间对我军也不利。而人数不足去硬碰尔古尔德也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攻破尔古尔德才是最重要的。”他说完便抬起头看看在场的每一个人。
康仁晋长叹:“幸好陛下要攻打的不是齐孝。”
赵元崇看着赵元长:“攻破城门之后呢?”
“分六路前往皇宫,其一是为了堵住他们出逃的路,其二是防止他们半路拦截以拖延时间。这也是为了分散他们的兵力。”
安静片刻,赵元崇突然问道:“暗道那边,谁带队?”
赵元瀚转头看着柳下舟,柳下舟假装没看见低着头用脚尖磨搓地面。
“还是臣去吧。”康仁晋开口:“暗道那边需隐藏好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就怕柳下舟将军不小心又念起来。”
柳下舟抬起头,面无表情盯着他:“这叫修炼唇舌。”
“报!!”帐篷外有人高喊,直到赵元崇说了声进来他才走进来单膝跪地而道:“启禀陛下、二位殿下,前方来报,吉水和尔古尔德都已撤兵,皇城之中只剩异族!”
“当真都撤了?!”
“回禀陛下,都撤了!”
赵元崇大笑:“如此一来还需要什么战术,围攻他们简直轻而易举!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全军向暠城出发,备好火种与油!”
“是!”
赵元长捂住又开始作痛的伤口,一连喝了好几口凉水。
赵元瀚见他脸色不对便立刻扶住他:“皇兄。”
他缓口气,道:“无事。”
赵元崇斜眼看着赵元长,本打算说些什么故意气他,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陛下这几日舟车劳顿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我有个不情之请。”赵元长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撑在案边:“若是见到庚延一切勿杀他,要活捉。”
赵元崇的眉头闻言便皱起来,拧得颇有些深:“你心软了?”
赵元长缓缓摇头:“只是答应过故友,要放他一条生路。”
“到底是遵守诺言还是心有不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赵元崇甩袖气愤走出帐篷,赵元长只是笑笑,也未再说什么。
明日一早,出兵之时,也该是你我了结之时了。
本来宋启如也准备好好部署一番,但算了算所剩的兵力,也就只好作罢。三千余人对抗二十万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痴人说梦。索性用这最后的闲暇时光好好享乐一番,全当是为自己今生送行。
空阔的院子席地而坐,手里端着酒,有人抱着胡琴弹奏,有人随乐起舞,几近红色的火焰也扭着身子照亮每个人的脸。
鲁吉蹦跶够了,便端着酒杯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坐到庚延一身旁,伸手揽着他哼着曲儿。庚延一就着手里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他也豪爽,仰头一口喝光,可立刻就皱眉伸舌:“大煜的酒好辣!水水水。”
庚延一递上一碗水:“大煜的酒的确烈得很,适合小啜。”
“你怎么不早说。”
“抱歉。”
“庚延一,你怎么变成两个了?”鲁吉晃动着身体,他从未觉得这般头晕过:“我的头……怎么……”话还未完,他便倒在庚延一怀里呼呼睡去。
庚延一揉着他的头发,垂纱下的脸说不出是何表情。
安戈走过来低声唤道:“主公,其他人也睡了,大主公正在陪耶尔齐喝酒。”
庚延一抬头看了看,便将鲁吉移到安戈怀里:“我去看看阿穆汗,鲁吉便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
阿穆汗站在另一头,正对着火光发呆,手里捏着酒杯依旧是满的。
庚延一走过来笑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发呆?”
阿穆汗回过心神,转头看了看庚延一:“齐孝的兵马已经在百里外安营扎寨,估计明日便会攻过来。”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既来之则安之,明日的事自有明日的自己去担心。”庚延一举起酒杯:“何以为躲不掉的劫难破坏了此刻的兴致?”
阿穆汗沉默的看着庚延一伸上前来的酒杯,抬手与之碰了一下,却不饮,而是看着庚延一垂纱后的脸道:“明日一战,你准备如何面对赵元长?”
“大哥不许我参战,就算之后他进宫见了我,也不过是把我当做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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