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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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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但是自然的,而且还能受到鼓舞。他更常与工人阶级或中下层阶级的追随者一起吃饭,而不是与上层人物一起就餐,他的平等待人的态度对小职员,小商人和劳工均具有吸引力。
为了接近每一种人,希特勒所采用的虽然是分别发信的方法,但他从未忘记他在兰茨贝格的教训:他必须把群众争取过来。所以,在小事上,他不允许自己采取咄咄逼人的立场。对百万富翁,赤色分子,马克思主义分子,以及带来失业、使农产评价格下降、将中产阶级的节余洗劫一空的那个“制度”,希特勒则反反复复地进行抨击。他不是以阶级去对抗阶级。他能将他们全团结在一起。
德国——在此事上可说是全世界——从未如此服从过这种引诱。戈培尔组织了6000个集会——在大厅内,在能容纳万人的帐篷下,在露天。还有火把游行;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到处都贴满了醒目的红色口号标语。纳粹发行的报纸,常常发行某一运动的专刊,且一印就是数百万份,在全德国可说是铺天盖地;若是卖不出去,他们便免费散发。
在大选当天上午对工人们的最后一次训示中,戈培尔就如何操纵选举的问题,对他们提出了忠告——虽然可笑,却是可行的忠告。“开玩笑地做,认真地做!要像人们通常对付他们的办法去对付你们亲爱的同仁!要刺激他们,让他们发火,然后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当天,全国的投票站前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投票总数为3500万;比1928年多出400万。希特勒于午后来到慕尼黑的选举中心。迎接他的是纳粹党的出版商阿道夫·米勒。米勒兴奋地说:“我们赢了!能得到66个席位!”自1928年以来,他们只占有54个席位,若与此相比,增加的席位当然是惊人的,但希特勒却说,如果德国人民能正确地思考,数字可能会更高。“我内心在说:‘有100个席位才好呢!’”实际上,他们得了107个席位。“那时的心情我该怎样表达呢?我们的席位从12个增加到107个!”
使国社党人惊奇的东西,对他们的反对派却是令人作呕的震惊。为避免差错,官员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核对选票,在核对无误后才宣布:纳粹得637。1万张,占总票数的百分之十八以上。不到2年,希特勒的党便从得81万张一跃而成为帝国的第二大党。在宣布希特勒在政治上已死亡后,社会民主党错误地将斗争的矛头集中对准赤色分子。
共产党也取得了得132。6万张的伟大胜利,而社会民主党人却失去了6万张票。这一情况表明,希特勒的胜利是以中产阶级政党的失利为代价的。纳粹的得票,增加最多的是来自农民和农村的中下层阶级,以及德国北部的新教徒区。在天主教徒中得票也为数不少,在啤酒馆起义前,希特勒几乎全在叛徒中、在觉醒者中和在绝望者中争取选票。现在,他得到了希望他能为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人们的支持。吸引投票者的是希特勒的弹性吸引力及其富有力量的演说,但是,使他们走上投票站的却是党的高效能垂直机关中的成千上万的支部领导人和支部领班的不倦的工作。
过去一年多来,汉夫施坦格尔的尖酸刻薄的讲话曾使希特勒疏远,但在选举中取得的惊人的胜利却使汉夫施坦格尔重新受宠。赫斯在电话中对他说,元首急于要见他。半小时后,希特勒便到了汉夫施坦格尔的家里。希特勒问他是否愿意出任党的外国新闻部主任,“我们的前途事业极伟大,用不了几个月,最多一两年,我们便要全面掌权,这是不可阻挡的。你的联系很广,能为我们作出伟大贡献。”
汉夫施坦格尔接受了。几天后,他陪同希特勒前往莱比锡——在那里,3名年轻军官因被指控在军队内进行纳粹宣传而受审。9月25日,希特勒亲自出庭作证,作了一次聪明的、模凌两可的讲话,几乎吸引了每一个人。他保证将用和平的方法即投皮箱取得政权,还向部队表忠,并答应与可耻的凡尔赛条约作斗争,即使要用“非法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演讲结束时,他向党内的革命者宣誓,一旦取得政权,他就要建立国家社会主义的法庭。“到那时,1918年的11月革命之仇便能得报,人头将会落地!”希特勒再次表现出了他的政治灵活性,几乎使市民和革命派同时得到满足;对前者,他许诺的是和平愿望,给后者的是血腥的复仇。他讲话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德国的范围,因为他是德国第二大党的发言人,他的关于凡尔赛条约的煽动性言论已不再是一个政客的毫无意义的高调。
汉夫施坦格尔受到外国记者的包围,他们纷纷提出要采访德国的新现象。希特勒匆匆为伦敦的《星期天快报》草拟了一起文章。“这次大选”,他写道,“活像是为德国人民量体温。全世界吃惊地发现,德国在发烧——发高烧。这个温度必然会继续上升——以反对现存的条件与无法承受的重负。”他不但要求修改凡尔赛条约和“青年计划”,而且还要求“归还波兰走廊,因为它像从我们身上割下的一块肉。”然而,他却矢口否认德国是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指责威尔逊总统违背了自己向帝国许下的庄严的诺言。“如果德国人民仍需像今天一样受苦”,明天仍要受苦“,在结束演讲时他警告说,”那就让我们在‘不行’声中受苦,而不是在我们的‘可以’声中让别人将苦强加给我们。“
几天后,希特勒改变了他的步伐。他向伦敦的《泰晤士报》记者说,他将严格地在合法范围内活动。“所以,倘若我们像你们那样活动——如果处在我们的位置上——请你们别谴责我们。我希望,英国永不致像德国那样,但是,如果她像德国的处境那样,如果在最困难的时刻,遭到背后插刀,那末,英国一旦重新站立起来,她会采取什么态度?英国的爱国者对他们的民族中那些企图破坏国计民生的人会采取什么态度?”
两星期后,10月13日,107个身穿褐衫的纳粹代表,列队进入国会以参加开幕式。点名时,人人都高声回答:“有!希特勒万岁!”社会主义者的代表托尼·山德对此大吃一惊。“这是‘雅利安’民族的精华!——这帮吵吵闹闹,大喊大叫,身穿制服的家伙!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们的面孔。我越观察,所见的东西便越使我震惊:许多人的面孔都是犯人和堕落分子的面孔。与这伙歹徒同坐一堂,这是多大的堕落!”
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在国会的讲话是比较稳妥的——“让我们就此止步吧。只要民主依然存在,我们就按旧制度行事好了……只要适合我们的需要,我们现在拥护魏玛共和”——然而,在首都街头发生的事情,却为未来的事件投下了不祥的阴影。数以百计的冲锋队便衣业已在捣毁犹太人的商店、咖啡馆和百货商店的橱窗。
(5)
对希特勒而言,紧跟着9月大选的国际宣传,既好又不好。随着希特勒声望的提高,他的侄子,与母亲一起居住在英国的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便慕名来访。1909年,在都柏林当待者的小阿洛伊斯,与爱尔兰姑娘布里吉·伊丽莎白·道林结了婚。由于阿洛伊斯不断变更谋生的方法,他们的日子过得既紧张又忙碌。阿洛伊斯在利物普开过小饭馆,将它变卖后又买了一所供出租的公寓。他当过旅店老板,破产后,成了出售刀片的小贩。布里吉过不惯这种艰苦的生活,曾几次出走。威廉·帕特里克出世后,夫妻争吵得更加厉害了,原因是,阿洛伊斯遵循他父亲的教条,认为对孩子们从小就得严加管教。他趁布里吉不在家,几次毒打了婴儿。威廉·帕特里克长到3岁时,家庭便破裂了。据布里吉说,阿洛伊斯抛弃了他们,自己只身返回德国;但阿洛伊斯则对亲友们说,他的妻子与一工程师私奔,还把孩子带走了。
当布里吉与她的儿子在报上看到希特勒在大选中获胜时,他们认为,“这是搞钱的好机会,便同意让赫斯特报纸的记者采访。”阿洛伊斯毕竟从未寄钱来养家!于是,他们便在伦敦开始与赫斯特报纸的代表谈判。10月上旬,威廉·帕特里克的照片便在美国的报纸上相继出现。照片的解说词说:“在伦敦工作的小职员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是德国的新政治首脑阿道夫·希特勒的侄子。他生于利物普,对叔父的目标知之甚少。”事实上,他的确知之甚少,不得不写信给父亲,询问这位新政治首脑的生平。“父亲回信了”,多年后他对战略情报处的采访人说,“信中说,阿道夫要求开家庭会议,现随函将车票寄去。”一到慕尼黑,母子二人便发现,希特勒“怒火满腔”。在有安吉拉·拉包尔和阿洛伊斯参加的家庭会议上,希特勒说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你们休想爬在我背上,白白骑着我出名。”他说,由于小阿洛伊斯未与布里吉离婚便又重婚,把家事泄露给赫斯特的报纸,这种做法会毁灭他在政治上获得成功的机会。“我历来是多么小心谨慎,不把自己的私事泄露给报界!”他说,(据威廉·帕特里克9年后在《巴黎晚报》上发表的一起文章称)“我的身世切不可让这些人知道,切不可让他们知道我是什么地方人,是什么家庭出身……即使在我的书中,关于这些事情,我都只字未提,确实只字未提,现在呢,我的侄儿偶然被发现了。他们在搞调查,还派出间谍去挖掘我的身世。”据《巴黎晚报》的那篇文章说,说到这里时,希特勒愤怒地宣布,威廉·帕特里克连一位亲属都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小阿洛伊斯(他在场听到了这些,未发表评论)是大阿洛伊斯·希特勒收养的义子。他与他母亲(据战略情报处的采访人称)应立即返回伦敦并通知赫斯特的报纸,纳粹党的领袖是另一个阿道夫·希特勒,不是他们的亲属。这种解决办法使希特勒“很高兴”,在敦促母子二人“尽快返回英国,现在和将来均断绝一切关系”后,希特勒给了阿洛伊斯2,000美元,作为母子二人在慕尼黑的费用和返家的路费。阿洛伊斯支付了费用,买好了车票,并答应将余额如数邮寄出去,因为这样做“安全得多”。威廉·帕特里克发誓说,钱压根儿就未收到(奇怪的是,在此后不久,纽约的赫斯特刊物《美国人》便发表了由小阿洛伊斯·希特勒署名的关于阿道夫·希特勒的报道。文章中,小阿洛伊斯在文章中称他的弟弟是个既讨人喜欢又慷慨大方的孩子,还是个梦想家,其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有如天地。在他母亲死后,阿道夫曾将妹妹带至维也纳,在那里,兄妹二人与无情的穷困作了艰苦的斗争。阿洛伊斯写道,为了养活保拉和他自己,阿道夫不得不去扫街和干其它体力活。后来,他便去了慕尼黑,当了房屋油漆工和装修工)。
在威廉·帕特里克与母亲回英国后不久,希特勒将其律师召至普令茨雷根坦广场的寓所。希特勒指着眼前的一封信说“这封信与一桩‘可恶的’讹诈案有关,是他的一位最讨厌的亲戚搞的,还涉及到他的祖宗。”据汉斯·弗兰克的回忆,希特勒指的是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此人“暗示”,报界对希特勒的祖先的某一方面很感兴趣——就是说,他有部分犹太血统。于是,元首便令弗兰克秘密调查此事。
他从“所有可能得到的来源”收集的报告是最令人不安的:希特勒的父亲看来是“林嗣城附近的里昂丁一个姓施克尔格鲁勃的厨娘的私生子,她受雇于格拉茨的一家人家。这位厨娘”为犹太人弗兰肯伯格工作时生下了一个儿子。19世纪30年代末,弗兰肯伯格代表他19岁的儿子给姓施克尔格鲁勃的女人的儿子支付了一笔从生日起至14岁止的‘父道津贴费’“。弗兰肯伯格与厨娘(希特勒的祖母)还长期通信,”通信中谈的大致是,当事人心里都明白,施克尔格鲁勃怀这个孩子的时间、地点,使弗兰肯伯格不能不付出这笔津贴。“
弗兰克的报告得出了遗憾的结论:希特勒的父亲是半犹太人的可能性无法排除。
元首激烈地对弗兰克的推论提出了挑战。他狼狈地解释说,他祖父贫困不堪,伪称弗兰肯伯格有父道之嫌,成功地敲诈了一笔津贴。希特勒发誓,这情况是他父亲和祖母亲口告诉他的。弗兰克的证据肯定使希特勒胆战心惊,否则,他怎会撒出这个弥天大谎来:他出生时他祖母已去世40年。更重要的是,他承认祖母确曾收过犹太人的钱,这样一来,他的血统不纯便大大有可能了。阿道夫·希特勒有部分犹太血统的机会是极小的。格拉茨大学的尼古拉·普里拉多维奇所作的研究对弗兰克的证据提出了某些怀疑。在格拉茨(奥地利)的犹太人会员登记册中,他未找到有弗兰肯伯格或弗兰肯雷德的记载。这些登记册由1856年,即希特勒的父亲出生后19年开始记载。但,那是因为犹太人于1496年被逐出斯苔尔马克,于1856年才获准返回该地之故。据普里拉多维奇说,在此之前,格拉茨“无一犹太人”。重要的是,他自己生怕有犹太血统;为了确信,他此后曾至少调查了两次。据从1917年起便认识希特勒的内科医生舒赫回忆,他“一生都在痛苦地怀疑:他有还是没有犹太血统?他常与我们谈及此事。”希特勒要求别人拿出雅利安人的证明文件来,而自己却拿不出。这便可说明他为何要对威廉·帕特里克说:“切不可让他们知道我是什么地方人,是什么家庭出身。”
尽管私事如此烦恼,希特勒1931年的预兆是好的。他一夜之间成了一本畅销书的作者。自出版以来,《我的奋斗》年销量不过6,000余本,到了前一年,销量猛增至54,086本。这给他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而且似乎未有尽期。另外,党的新总部“褐色大厦”又于新年的第一天开放。这座用特种捐款、希特勒集会的收入、赠款及党费购买和装修的大厦,代表了纳粹党的实体和义务。希特勒、赫斯、戈培尔,斯特拉塞尔和党卫军的办公室设在二楼。元首的办公室很宽敞,红棕色,相当漂亮。窗户通至天花板,俯瞰科尼希广场。办公室内有一墨索里尼的半身大塑像,墙上挂着许多画,其中之一是腓特烈大帝,另一幅是元首所在的兵团首次进攻弗兰德时的情景。“希特勒不常在办公室”,弗兰克回忆说。他的工作方法是毫无系统的。他可能“像一阵风似的进来”,但还没有坐下,“又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若被堵在办公室里,他会仓促地把事办完,然后便会“来上一小时的长篇大论”。
他喜欢在楼下的小餐室的角落里消磨他的时间。那里有张“元首”台,上边挂着一幅狄特里希·埃卡特的照片。不久这也乏味了。在“褐色大厦”里坐办公室的生活对他是不适合的。他的欲望是动,是为自己和为党取得人民的支持,或与在政治上或经济上支持他的人们进行高级谈话。1931年希特勒所面临的问题确实是艰巨的。这些问题大都是由于党的队伍迅速扩大所致。党的发展,使党的官僚机构的每个部门也膨胀起来。其结果是,各部门互相摩擦,互相妒嫉。
最头痛的是党卫军,因为许多党卫军的成员对希特勒要守法之说不以为然。他们常将暴力传统引为自豪,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慕尼黑的文官俯首贴耳。这些人都是理想主义者,许多人心里想的是社会主义,与他们的共产党对手一样,具有革命热情——这正是使元首难堪的。从一开始,他便与冲锋队的领导人意见不和;前者要把冲锋队变成党的一支武装力量,而他却坚持己见,认为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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