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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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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性问题上,希特勒是失意的。这大概可由他企图与海因里希·霍夫曼的17岁的女儿接吻遭到拒绝来证明。一天,希特勒发现只有亨利埃特一人在家。据她说,他态度认真地问她:“吻你好吗?”通常,希特勒称她“您”,今天却用了“你”(“我喜欢他。他总是那样体贴我。我向父亲要点什么时,例如要钱买网球,或要出去滑雪,他总能帮助我。……不过,要吻他?”)。她客气地拒绝了。沉默片刻后,希特勒用鞭子往手上一抽,便缓缓地走开了。
更有意思的,倒是与另一位17岁姑娘的约会。她叫爱娃·勃劳恩,在霍夫曼的照相店里工作。她父亲是个教员,母亲是修女。与吉莉一样,她也是个现代女郎,活泼可爱,像个运动员,喜欢爵士乐甚于歌剧,喜爱美国音乐喜剧甚于凯撒和韦迭金特的舞剧。与吉莉不同的是,她有点发胖,而且有一头美发。“她是班里的捣乱分子,说真的,人人都怕她”,冯·海德纳贝小姐(一位教师)回忆说:“但她很聪明,一下子便能抓住课程的要点,又善于独立思考。”
他们是在10月初的一个星期五下午认识的。黄昏,爱娃仍在照相馆里整理照片。当时,她站在梯子上,从柜顶上取相片夹之类。“就在那时”,她后来对妹妹说,“老板进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男人,那人的胡子很是可笑。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英国式大衣,手里拿着一顶大毡帽。他俩在对面坐下,刚好面对着我。”她意识到,新来者正在看她的大腿。“那天,我刚好把裙子剪短了,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裙边没有怎么弄齐。”
她下梯后,霍夫曼便将她介绍给了新来者。“乌尔夫先生,这是我们的好姑娘爱娃小姐。”几分钟后,三人便坐在一起喝啤酒吃香肠了。“我饿极了。我大口大口地吃香肠。出于礼貌,我也喝了点啤酒。那位较年长的先生夸奖了我。我们谈论音乐,还谈到了斯达茨剧场上演的一出话剧。我记得,他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好像要用眼睛将我吞下去。后来,因为天快黑了,我便匆匆离去。他想用他的‘麦塞蒂斯’送我,我谢绝了。要是送了,想想我爸爸会作何反应呢!”但是,在她出门之前,霍夫曼将她拉到一边,问她:“你没猜到他是谁吗?是希特勒!阿道夫·希特勒!”“啊?”爱娃回答道。
此后,希特勒便常常带着鲜花和糖果前往照相馆,“送给霍夫曼照相馆里我那位可爱的女郎。”他难得带她出去;他不再到卡尔顿咖啡馆的黑暗的角落里去喝茶,也不再到施瓦宾去看电影。到年底,他已很少涉足霍夫曼的照相馆了。也许,这是因为爱娃曾向几个同事吹嘘她是希特勒的情妇,他要跟她结婚。霍夫曼确信,她从未去过希特勒的住地。他将她叫到办公室。爱娃哭了一场,承认自己撒了谎。他威胁她,如果她再胡说,就将她解雇。
(3)
1929年年底举行的有关“青年计划”的公民投票的结果,是斯特勒斯曼总理及其温和的计划取胜。虽然,在清点票数前他已死去。为了击败这一措施,希特勒与胡根贝格的国家人民党结成的不稳固的联盟需要2100万*?,而他们获得的票数却只是600万。对胡根贝格,这是个致命的失败,但希特勒却巧妙地将失败变成某种胜利。希特勒是个从不拥护某种业已失败的事业的人,他转而向胡根贝格寻衅,与他断盟,其不可预测,就跟他建立此联盟时一样。此时,他已在暗中纠集力量——关于公民投票一事的宣传扩大了这一力量——为行将到来的全国选举作好准备。但是,高度评价纳粹的观察家却极为罕见。英国驻柏林前大使达伯农勋爵在他的回忆录的一个脚注中提到元首时写道:“自1924年以来希特勒已渐渐被人遗忘”。柏林政治学校校长阿诺尔德·乌尔弗斯博士和历史学家阿诺尔德·托恩比两人均同意这一说法。
希特勒想到的却是胜利,而他也觉得,如果能将工人重新争取到他的事业上来,取胜是可能的。为此,他必须采取新的激烈的宣传策略。1930年初,有个法律系学生死于柏林,而希特勒的机会也随之到来。这个学生叫霍斯特·韦塞尔,21岁,父亲是个牧师,也是共济会会员。韦塞尔背叛了他的资产阶级家庭,成了一名忠贞的褐衫党徒,在与赤色分子的街头血战中丧生。他曾写过一首诗,发表在《愤怒》杂志上,后来还配上了曲。汉夫施坦格尔写道:“曲子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维也纳酒吧音乐雷同。”原歌词大意如下:
你我眼色相遇,
你我嘴唇相贴,
你我情意绵绵。
韦塞尔不外乎将“曲调加温至进行曲”罢了。这首诗叫《高举旗帜!》系为纪念牺牲的同志——“被‘红色阵线’和反动派枪杀的”——而作的。韦塞尔和前妓女埃娜热恋,与她同居。为了将二人赶走,房东太太求助于共产党人。结果,一群赤色分子冲进这对情人的居室。据报道,这群人的领队、埃娜的好友之一,喊道:“你明白这是为什么!”然后将韦塞尔射杀。为了从这一可悲的事件中捞到政治资本,共产党诬称韦塞尔为拉皮条老板——实则不是。戈培尔则将韦塞尔摇身一变,变成工人阶级的耶稣——实则也不是。“他抛弃了家庭和慈母”,不成功的小说家戈培尔写道,“来到鄙视和唾*?他的人们中生活。在那里,在无产阶级的住宅区,在租来的一间小阁楼里,他这个年轻人开始建立起充满青春的、朴素的生活。是社会主义的耶稣!是一个以贫困引起人们注意的人物!”
当奄奄一息的韦塞尔躺在一家医院里时,戈培尔将这私人间的小争端变成政治上的谋杀。在体育馆举行的会议结束时,他竟让与会者唱韦塞尔的歌:“彩旗飘,战鼓响,笛声扬,千万人民齐歌唱,歌唱德国革命,歌唱旗帜高高飘扬!”2月23日,韦塞尔终于死了。“他的精神不死,他仍继续活在我们中间”,戈培尔写道。他“仍在我们的队伍中前进。”为了把这一宣传运动推向高峰,戈培尔决定为他举行隆重而豪华的葬礼,让希特勒最后发表演说。然而,对这种过分的渲染,元首是持保留意见的。戈林也一样——为争取被选进国会,在瑞典治疗吸毒瘾后,他已赶回德国。他争辩说,柏林的局势已够紧张,元首的安全无法保证。据汉夫施坦格尔回忆,“若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议会中我们才有12人,势单力薄,无法从中捞取资本。希特勒若前来柏林,那末,对共产党之牛而言,他就是一块斗牛士的红布。后果我们是担当不起的。”
由于希特勒诡称有病,葬礼便在他缺席的情况下举行。戈林是正确的。吊唁者遭到赤色分子的袭击;送葬的队伍成了与赤色分子搏斗的队伍。当戈培尔站在墓前煞有介事地喊着“霍斯特·韦塞尔!”冲锋队员喊“在!”时,石头从墙外飞来,打在坟上。宣传家戈培尔的高兴莫过于此了。“棺材入土时”,他写道,“这些家伙在门外高声喊叫……已故的亲人,依旧与我们在一起,伸出一只疲倦的手,在阴暗的远方向我们召唤:跨过坟墓,前进!德国就在道路的尽头!”
从这些话中,人们永远无法猜到,普通的赤色分子与纳粹之间的真正关系是什么。他们虽然无情地互相殴斗,却又感到互相之间有着某种独一无二的同志之情。在酒吧间或*?酒馆中殴斗受到警察的干涉时,若他们团结起来,这并不是件怪事。双方均为某种事业的热情所驱使;双方均相信,只要目标正确,方法也就正确。他们均有相似的社会主义目标,同样对议会制嗤之以鼻。前一年的“五一”节,他们曾手挽手沿着柏林的街道游行,共同抗议对游行队伍的镇压,还喊着同一的口号:“要自由,要工作,要面包!”还有,他们同样憎恨那个犹太警察局长本哈德·维斯(戈培尔称他为“伊西多尔”),都认为警察是“伊西多尔”的部队,是所有革命者的残暴的敌人。
在戈培尔从霍斯特·韦塞尔事件中挤干了宣传油水后两个月,希特勒与奥托·斯特拉塞尔之争公开化了。自他弟弟前往慕尼黑担任党的要职以来,奥托便成了格里戈尔创办的3家报纸社论的主要撰稿人。它们虽然仍挂着国家社会主义的招牌,实际上却是宣扬奥托破除偶像崇拜的观点的论坛,而这些观点却常常是与希特勒的看法背道而驰的。4月间,奥托·斯特拉塞尔全力支持了萨克逊金属工厂工人的罢工,使他们之间的分岐达到了顶点。工业家们,例如联合钢铁厂的弗里茨·狄森之流,坚持让希特勒开除斯特拉塞尔——如果他还需要领津贴的话。
开始时,希特勒采用了威胁手段,但无济于事。于是,他便亲赴柏林,以行使其私人的影响。两人在“山淑西饭店”两度相见。在7个小时里,希特勒竭尽阿谀奉承,威胁利诱、坑拐哄骗之能事,然而,两次会见的结果,却只是暴露了分岐而已。两人均寸步不让;希特勒提出让奥托当党的宣传部长,遭到后者的拒绝。尽管两人未能达成协议,斯特拉塞尔及其左右却未立即与党分裂,“因为还存在着希望,希特勒是受讨论影响的”,希特勒甚至有可能放弃“罗森堡路线”。他们也不愿把分裂搞成一公开事件,因为这可能损害党在行将到来的萨克森州大选中获胜的机会。然而,奥托·斯特拉塞尔却也醒悟到,他和他的社会主义追随者是不可能再留在纳粹党内的。这是因为,希特勒曾承认,他拟采用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的原则,并与工业界打交道。会谈还暴露出,希特勒决心使其新思想含混不清和“可作无穷无尽的解释”,以便使用绝对权威这个手段达到完全控制党的目的。他本能地明白,一旦国家社会主义变成了具体的纲领,元首原则也将被危及。年轻的斯特拉塞尔竟敢肆无忌惮地公开与他顶撞,这,希特勒肯定觉得受到污辱。然而,当他驱车回到慕尼黑后,他既没有发表评论,更没有公开进行攻击。他也未对奥托进行威胁,尽管“一切手段均供我支配。”他只在报上宣布(一如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之所为),在柏林未发生任何争执,他与奥托两人意见一致。希特勒所采取的做法,不是公开惩罚叛逆者,而是支持将奥托的党员一一开除出党。6月底,他才向戈培尔发出遮遮掩掩的指示,让他将奥托·斯特拉塞尔及其追随者清洗出党。“只要由我领导”,他写道,“我就不允许国社党变成根基甚浅的文人和沙龙里的布尔什维克辩论的俱乐部;它将一如既往,是个有纪律的组织。它的创立不是为了愚蠢的纯理论研究,不是政治上的候鸟协会,而是为德国的前途而斗争——到那时,德国将不复存在阶级差别,新的德国人民将自己决定命运!”于是,他指示戈培尔,要“无情地将柏林的那些分子清洗出党”。戈培尔在几星期内便这样做了。后来,斯特拉塞尔公开号召社会主义者总退党,但只有24人响应,连奥托的亲兄弟也反对这样做。格里戈尔与另外两名左派党员共同发表声明说,“他们将在希特勒的领导下团结起来,严格遵守党的纪律。”格里戈尔曾对友人说过,他弟弟永远是个逃兵。我弟弟的出走及其向党发动的进攻纯属疯狂愚蠢之举。“
奥托·斯特拉塞尔与希特勒公开分裂一事,引起了报界的轰动,但在党内却几乎无声无息。在南北双方长期的分裂斗争中,希特勒极力充当仲裁人,一心只想要双方妥协;得胜后,他是很宽宏大量的。他让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在党内身居高位,甚至在奥托当着证人面让他难堪时,他也尽力将他们的分岐减小到最低限度。他把事情弄得好像是奥托*?使自己出党似的。现在,互相残杀的战斗已经结束,希特勒可将其精力全部集中在将于9月举行的全国选举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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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930年,希特勒几乎给每个选民都带来点什么——农民,工人,学生,爱国者,种族主义者,以及中产阶级的市民。他的广泛的兴趣的共同点集中在全球的经济萧条上。这次危机是1929年华尔街的冲突引起的,使德国显著的复苏立时告吹。到那年夏末,德国的失业人数已达300万,而勃鲁宁总理的减少开支的经济政策又使事情变得更糟。希特勒暗想,使他能在政治上控制德国的紧迫形势终于出现了。他向工人们发出的呼吁是用共产党人的词藻表述的。“德国的工人们,觉醒吧!挣断你们的锁链!”——戈培尔的《抨击》报是这样宣布的。对农民们(由于世界农产评价格的下降,他们的利润正被化为乌有),希特勒提出了调整税收和进口关税的主张。没有工会为他们撑腰的中下层阶级所得到的是希望;以贫困为耻的中产阶级所得到的是自尊。对大学内外的青年理想主义者,希特勒给的是——一个理想的新世界。
青年理想主义者的人数虽不多,但他们是希特勒未来的斗志昂扬而又忠贞的干部。当希特勒宣扬反对唯物主义和自私自利、保证建立社会大同和一支为实现社会主义、使德国永葆青春而斗争的十字军的尖兵队伍时,他们一个个听得着了迷。他们相信,希特勒将创立一个真正社会主义政权;他们在大城市的街道上游荡,高呼着与他们的共产党敌手们共用的口号:“要自由!要工作!要面包!”新兴起的一代“觉察到,事物正在发展,可怕的停滞不前的状况业已结束。”有个追随者回忆道,“要真正理解它,你就得在其中生活。”现在正是这样的时刻,去为吸引大多数青年理想主义者呼吁,而希特勒是唯一能理解这一呼吁的力量的政治家。
不少知识分子,社会名流,甚至皇室,都被他吸引过来。那年春天,德皇的稚子奥古斯特·威廉(“奥威”)给他的亲爱的战友希特勒写了一封信,“从心底里愿意”告诉他,他刚被吸收入党。“这是我深受感动的时刻,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您,并向您表示效忠。”王子害怕共产主义会传播开来;他的转变也影响了菲力气·冯·赫森亲王——德皇的侄儿,维多利亚皇后的孙子。后者也转而支持希特勒。
1930年,希特勒也为德国人带来了某些新的东西——团结的感情。他欢迎人人都加入远征,没有阶级界限;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自觉自愿地跟随希特勒,在反对犹太人和赤色分子的战斗中,在为生存空间和德国利益的斗争中,殊死战斗,直至最后一息。“我们感觉到的,”一位早期的党员写道,“也是我们的心迫使我们想的是:希特勒,你是我们的人。你讲话时,就像是个曾经上过火线的人,曾与我们一样经历过艰难困苦的人,不是坐软席的人,而是像我们一样,是个不为人所知的军人。”正是这个超自然的呼吁才把形形色色的投票者的感情调动起来。除了对人民团体和工人外,希特勒并未坚持反犹——特别是“清除”犹太人的问题。对文化水平较高者和理想主义者,这个问题只在耳语中或者若无其事地谈上几句。
那年夏天,希特勒为了推行其包罗万象的计划,不辞劳苦,到处奔波,在最后6个星期内,竟发表了20次重要的演讲。希特勒是个生就的政治家。他发现,与群众在一起,与人们握手,亲婴儿的脸蛋,向妇女鞠躬,这不但是自然的,而且还能受到鼓舞。他更常与工人阶级或中下层阶级的追随者一起吃饭,而不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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