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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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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培尔再次向戈林保证,他们是代希特勒行事的。“我们的目的不外乎是互相支持,在元首周围建立一个坚强的领导集团。例如做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从各个角度向元首提出,在作决定时,元首有时候就会摇摆不定。有时候他对别人作出反应的方式也不对。他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在于此。”

戈林答应尽力将希姆莱拉进来。戈培尔透露,他已将丰克、莱伊、施佩尔等要员争取过来了,他们对元首都是忠诚无比的。“这个事业比我们任何人都伟大,这是不言而喻的。曾帮助元首取得革命胜利的人们,现在应该帮助他取得战争的胜利。那时候他们不是官僚,现在也不应该变成官僚。”

戈林从未考虑过找空军武装部部长米尔契元帅的问题。除了说他没资格当国社党党员外,他还公开反对戈林元帅。在戈林——戈培尔密谋后数天,在一次单独与元首进餐时,米尔契建议撤换戈林,因为他怀疑戈林吸毒。他也敢当面向希特勒讲戈林——戈培尔的最新的笑话:两人升天后,圣·彼得令戈林跑到远处的云里去,然后再跑回来,作为对他常常撒谎的惩罚。圣·彼得然后东看西看,寻找戈培尔。“那个长着畸形足的矮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他问。“啊”,有位天使解释说,“他回人间取摩托车去了。”

晚餐后,米尔契说,他有许多建议要提,希望元首不要为他的坦率而生气。首先,他敦促元首放弃攻打库尔斯克的计划,从反攻转向防御。由于陆军势单力薄,供应又少得可怜,战线必须缩短。“你说服不了我。”希特勒温和地说着,在印台上打了个点儿。米尔契的回答也同样干脆利落:希特勒应该取消天天都举行的讨论会,并委派一名新的参谋总长——例如,曼斯坦因。“把各条战线都交给他控制,别只给他一个地区。全在你指挥下嘛。你仍是最高统帅,他是你的助手。”希特勒未说什么,又用铅笔做了个记号——米尔契以为这是神经质。这位元帅又谈了一个小时,提出了许多同样尖锐的建议。最后,他提了一个最不合口味的建议,“我的元首”,他说,“对帝国和陆军,斯大林格勒都是最严重的一次危机。你要当机立断,让德国退出战争。我向你保证,许多人同意我的意见,还来得及。你必须立即行动,不必拘泥于形式。现在就行动——这才是首要的!”

时间已过午夜。米尔契又累又怕,满身大汗淋漓。他为自己提出20个问题而向元首表示歉意。希特勒看了一眼印台上的记号,“你提了24个问题,不是20个”,他说。他既不觉得难过,也不生气。“谢谢你把这些都告诉我。谁也没对我这样详尽地说过。”

(2)

记者路易斯·罗布纳曾几次将德国国内的抵抗运动的情况告诉罗斯福,希望能使他相信,并非所有德国人都是纳粹。

他也准备将两组反抗希特勒分子的电报密码告诉罗斯福,以便他直接告诉他们,在德国建立何种政权盟国才能接受。罗希纳通过专门安排会见的总统秘书,试图晋见总统,却未成功。于是,他便草拟私函一封,署明了这两个电报密码,一再声明只准交给总统本人。没有回音。数日后,罗希纳得到通知,说他所坚持的意见官方人士已阅,觉得“非常令人难堪”。罗希纳有所不知的是,罗斯福拒绝与他相见,此系美国之官方政策,与无条件投降之政策相符。此政策之目的,不单是为了不鼓励德国的抵抗分子,而且也是为了避免重要的接触。承认在德国境内存在反希特勒的抵抗运动,这是禁止的。

抵抗运动虽然受阻,它仍在策划推翻希特勒政权。人们一致同意,只夺取政权还是不够的。第一个该被暗杀的就是元首本人。于是,奥斯特将军及其一伙,便挑选了冯·克鲁格陆军元帅的参谋长海宁·冯·特莱斯科夫将军作为执行人。他决定将希特勒引上前线,在他的座机内安放定时炸弹,在返回时爆炸。1943年3月13日晚,特莱斯科夫的一名青年军官费边·冯·施拉勃伦道夫,带着一个包裹(里边装着两瓶所谓的白兰地酒)来到机场。这是个炸弹,用的是英国的塑料炸药。施拉勃伦道夫拿钥匙用力将导火线压下,给炸弹定了时。片刻后,他将这个包裹交给了希特勒随行人员中的一名上校——上校曾答应帮他带给“狼穴”里的一个朋友。

元首上机后,飞机便起飞了。这颗炸弹原定在明斯克上空爆炸。但是两小时已过去了,还无任何坠机消息传来。后来,消息来了:飞机已在拉斯登堡安全着陆了。密谋者惊得目瞪口呆。现在,他们不能不在炸弹爆炸前或被发现前将它取回。施拉勃伦道夫将它取回后发现,虽然撞针顶上了,但雷管没引爆。

数天后,这些密谋者又作了另一次尝试。3月20日午夜时分,在柏林“艾登饭店”的客房内,施拉勃伦道夫将这包塑料炸药交给了克鲁格的情报主任鲁道夫·克里斯多夫·冯·格斯道夫上校。他的任务是自杀性的。希特勒将参加次日在柏林军械库举行的“英雄纪念日”的庆祝活动。他将趁机接近元首,将希特勒和自己炸成碎片。

次日,格斯道夫穿着大衣,左右口袋里各装着一枚炸弹,出现在军械库。上午11时,希特勒来了。在听了柏林交响乐团演奏的布鲁克纳的一段作品后,元首便在里院作了一次简短的演讲。当元首前往大厅观看从俄国缴获的战利品的展览时,格斯道夫将手伸进左边的口袋把英制引线的酸囊卡破了——至少需要10分钟才能引爆。陪同希特勒的有希姆莱、凯特尔、戈林,以及十来个其他随从人员。这位未来的杀手轻意地靠近了元首左边。

施蒙特曾对格斯道夫说过,元首将参观展品半小时。不料,元首对展览兴趣不浓,不到5分钟便出了大楼,使格斯道夫惊得目瞪口呆。紧跟希特勒出去,这已是不可能了,而他只有5分钟去处理导火线,且不能被发现。他挤开一条路,进了一条走廊,找到了一个男厕所——幸好,里边没有人。他匆匆将口袋中的引线取下,在预定发火前数秒钟,将它扔进便池,用水将它冲了下去。他带着炸弹离开了大楼。

对这两次要取希特勒的命的尝试,盖世太保虽未曾怀疑,却疑心陆军里盘踞着不少卖国者。15天后,他们在陆军司令部逮捕了汉斯·冯·杜那尼。奥斯特虽然及时毁灭了罪证,过了不久也被逮捕。密谋者不但失去了一个干练的领袖,而且也失去了彼此间的联系,以及与西方的任何友人通讯联络的最佳方式。

(3)

4月上旬,希特勒及其随从登上了开往贝希特斯加登的火车。因为“狠穴”的环境阴郁,到贝希特斯加登稍事休息,这是颇受欢迎的。这虽是个冬夜,但天气不冷,天空也晴朗。要离开拉斯登堡被大雪覆盖的森林,特劳德尔·亨姆普斯却也颇觉难过,但一想到未来的经历,她又高兴了。火车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设施,包括一节特挂车厢,里边可洗澡,既有喷淋,也有盆塘。车上的饭菜也非常可口;坐椅还可变成舒适的床。次日上午,当列车静静地朝目的地奔驰时,她不禁想起了帝国的其他火车——没有灯,没有暖气,旅客们饥寒交迫。有人前来请她与元首一起进午餐,打断了她的思路。次日早晨,与她一起吃早餐的并不是日前的那些显贵,而是仆人和秘书。他们议论的是爱娃·勃劳恩——她将在慕尼黑上车。在他们的心目中,她是“贝格霍夫里的夫人”;所有客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称谓,但里宾特洛甫、戈林和戈培尔三人的老婆除外。里宾特洛甫的老婆,自持雍容华贵,对她不予理睬;其余两人则公开对她嗤之以鼻,虽然元首曾请求待她以礼。

有位年长些的秘书领着特劳德尔在贝格霍夫转了一圈。她们是从元首起居的二楼开始参观的。过道两边的墙上挂满了老派画师们的杰作;过道上还装饰有漂亮的雕塑作品和华丽动人的各式花瓶。特劳德尔暗想,一切都那样奇妙,又都那样陌生和自然。由于元首仍在梦中,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在一扇门前坐着两条短脚粗卷毛的苏格兰黑狗——是爱娃的爱犬施达西和尼古斯。下一间便是希特勒的卧室。这两间卧室通过一大浴室彼此相连;显然,他们暗中过着夫妻生活。特劳德尔被领至楼下的大客厅。这客厅仅以一大型丝绒帘子与那个以画作窗而著名的房子分开。厅内的装饰虽然豪华,那个高市林丝帘虽然漂亮,铺的地毯虽然很厚,她却也有一种冷漠的感觉。居住条件远比“狼穴”优越,她却周身不舒服。在这里,她虽是个客人,但她来此并非自愿,而是个雇员。

在贝格霍夫,日常工作虽然千篇一律,倒也有点费力。希特勒的中午汇报会从不在下午3时前结束,最后一个军官通常要在4时才离去。只有在此时,元首才进入客厅——饥肠辘辘的客人们就在那里等候。好像通了信号似的,爱娃便及时出现,陪同她的是那两条又蹦又跳的小狗。希特勒首先吻爱娃的手,然后才向众人致意、握手。肩负战争悲剧重任的国家元首,突然变成了殷勤好客的快乐的主人,这实在令人感到意外,也有点儿滑稽可笑。事实上,在私生活方面,他与一个成功的商人相差无几。

男宾们称爱娃为“尊敬的小姐”,还得微微鞠躬;女宾们则称她为“勃劳恩小姐”。有些人似乎很亲密,特别是她中学同学赫尔达·施奈德。一见面,女宾们便开始谈论孩子、时装和个人的私事。希特勒插嘴了,讥笑爱娃的爱犬是“手动扫除器”,爱娃则尖刻地反驳说,希特勒的爱犬“勃隆迪”,是头小牛犊。

宾主一起,说东道西,本来就颇为快乐,加上一点儿饭前酒,大家便更觉身心愉快了。待希特勒陪着某位夫人到餐桌前就座时,交谈才得以告终。鲍曼和爱娃也跟着就座。爱娃非常讨厌鲍曼,主要是因为他对女人不忠,朝三暮四(*他倒也说服了妻子——他令她不间断地怀孕——他之对她不忠,大都是为国家社会主义之故。在一封信中,她表现极佳,竟建议他将最新的情妇M带到贝希特斯加登的家中去,希望“今年M生孩子,明年她生,这样,你便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妻子。”)。“凡穿裙子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他追求的目标”,一个副官评论道,“当然,爱娃是个例外。”

客人们喜欢醋焖牛肉,希特勒却坚持吃素——他的菜饭是在贝希特斯加登在维尔纳·札贝尔医生监督下烧好后,送到贝格霍夫厨房加温的。元首喝稠稀饭和麦片汤,吃烤土豆片蘸麻油;无论他怎样诱爱娃吃上一口,她总是不吃。元首也拿爱娃的粗茶淡饭开心。“我首次碰到你时”,他说,“你胖得叫人开心。现在呢,你瘦得可以了。”他讽刺地说,女人之所以要作出这些牺牲“完全是要叫女友们妒忌”。

谈话本来是东拉西扯、令人快活的。不料,为了宣传吃素的好处,希特勒竟将他不久前在乌克兰见过的一个屠宰场的可怕情形,详尽地讲了一番,说在那里工作的女工,穿着靴子,站在齐脚踝的血泊中干活。众人大倒胃口,脸色惨白。内中有位叫奥托·狄特里希的客人,放下刀叉,说他肚子已不饿了。

午餐后,希特勒便步行20分钟前往他常去的茶馆。他天天为此。这是个圆形的石砌建筑,位于贝格霍夫下方。有些客人说,这个建筑像贮存草料的地窖,又像个发电厂。茶是在一个大圆屋子里喝的,那里有六扇大窗户,视野开阔。从屋子的一头望去,可看见阿希河从山边看上去像火柴盒似的房屋中间倾泻而下,煞是好看。远处,萨尔茨堡的巴罗克式的塔楼依稀可见。

希特勒坐在那喝苹果皮茶。爱娃在一旁谈论话剧和电影。他之唯一评论是,当那么多人在作出牺牲时,他不能去看电影。“另外,我还得省点视力去看地图和读战报。”那天的谈话令希特勒生厌。他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入睡了。客人们放低声音,继续闲聊。元首一醒,便与众人一起聊天,好像他刚才并未入睡,只闭上眼睛思考片刻似的。

早晨7时,从贝格霍夫来了一列车队,公务又开始了。两小时后,希特勒离开会议室,领众人进入膳堂。他吃的是马铃薯泥和土豆色拉;客人们则吃冷盘肉。他给众人讲他青年时期的故事,令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他发现了爱娃的餐巾上的口红。他问道,你知道口红都有哪些成分吗?爱娃反唇相讥,说她只用最佳原料做的法国口红。希特勒笑了,笑中带着可怜的神情,“若是你们女人知道口红,特别是巴黎的,是用废水里的油脂做的,你们便肯定不会再涂嘴唇了。”大家都笑了。他又赢了一着——但没有人附和。

一个副官小声地告诉希特勒,参加晚间军事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让客人们原位坐定,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特别是女人们,与他的军事将领相见。“我去不久就来”,他低着头边说边走,脚步稳健。席终了,秘书们纷纷前往办公室,用打字机将空袭情况打出来。爱娃和大多数客人则下地下室看电影。电影未完电话铃便响了:有个仆人报告说,会议已开完,元首在大厅里等他们。爱娃急忙进屋重新化妆;她妹妹格利特抽完最后一支香烟后,嚼起了薄荷糖,以掩盖其烟味;其余客人则乖乖地前往大厅。待希特勒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已近午夜。他挨着爱娃和她的两条爱犬,靠壁炉面坐。

由于这两条小犬与“勃隆迪”合不来,后者便被排斥在外——除非希特勒叫爱娃抛弃她那两个小宝贝,让他的爱犬去出出风头,但此情形罕见。

饮料上来了,但希特勒只喝茶和吃苹果糕。人们在半明半暗中围着壁炉默默地坐着,让元首先把话匣子打开。他提高嗓门,讲了一通吸烟的坏处。他的牙医说,吸烟可为口腔消毒,若吸得适度,则万无危险。希特勒不同意此说。“我决不向我所敬佩或爱慕的人让烟,我不愿加害他们。人人都承认,不抽烟的人比抽烟者长命,有病时,抵抗力也强些。”对反对污染身体的十字军东征,他孜孜不倦,从不厌烦;在这个圈子内,若有人戒烟,他奖金表一块,这一诺言,永久有效。他向爱娃发出最后通牒:“戒烟或失去我,二者必居其一。”

争论的话题转向饮料——这他倒觉得没有那样危险——和绘画。只喝了一杯葡萄酒的莫雷尔医生,正在挣扎着以免睡去。他懒洋洋地靠着,一双胖手放在肚子上,双眼突然紧闭。在他戴的深度眼镜的放大下,他的眼睛显得煞是怕人。贝罗上校用胳膊肘碰了碰莫雷尔。他惊醒过来,放声大笑,以为元首刚说了个笑话。

“你累啦,莫雷尔?”希特勒问。

“不累,我的元首,我在想事儿呢”,他说。为了证明他醒着,便又老生常谈,说起了他在北非的遭遇。元首用口消吹起一首流行歌曲。不对,爱娃说,曲子该是这样唱的。他们又友好地争论起来了。她要打赌。希特勒却抱怨说,如果他赢了,就得发扬慷慨大方的精神,放弃赌金;她若赢了,他就得出钱。爱娃寸步不让,说要把曲子奏出来,看谁对。艾尔伯特·鲍曼乖乖地作了记录。凯旋者是爱娃。“是作曲家错了”,年轻时曾写过一部歌剧的希特勒说。“他若真有天才,他早用了我的旋律。”希特勒讲的这个笑话令众人大笑不止。末了,下午4时,希特勒叫来一个仆人,并问,空袭情况报告是否到了;除非确实证明德国上空没有敌机,否则,他不能进房安息。

希特勒希望能将自己的战斗精神输送些给墨索里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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