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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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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一说,阜盍才瞟见那大灶一旁果然立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支檀香,看起来马上就要烧完了。
  “如此本王便在这里等等吧。”阜盍左右看看,正巧见到一旁案板放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蔬果,已经切了一半,都成了细细的丝装在盘里,便指着问:“这是做什么菜的?”
  “回殿下,这是拌千丝,太子殿下刚醒,只怕没有胃口,这些是做开胃的凉菜小碟用的。”
  “哦……那我来吧。”阜盍心中一动,便上前接过菜刀,只可惜他虽然拿着刀杀人见血封侯,切菜却是实在不敢恭维,剩下的一半蔬果切得歪歪斜斜,已经不算丝了,大概算是菜条吧。
  御厨在一旁看着,也猜不出这义王是怎么了,只敢盯着手里的活计低头做事。而好在拌千丝考验的只是刀工,切完之后该放的调料是早就备好的,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只将准备好的调料都加进去之后,阜盍将那些蔬果统统切了,终于捣鼓出了一大盘的“拌千丝”。
  所谓拌千丝,便是将一切爽口的蔬菜切成发丝一般的细丝,然后放上各种调味,一般是作为饭前开胃小菜,只有小小一碟。而自然没有御厨敢告诉义王,他这端着满满一大盘的菜条,实在是不能称之为拌千丝。
  最后那蒸笼上炖着的炖品好了,阜盍让宫女端着,而自己便端着那一大盘的拌千丝,急匆匆得赶回去给来迟品尝。
  而那些见证了义王殿下称菜刀不顺手,最后直接用自己的“一骑”来切菜的御厨们,纷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想,虽然那“一骑”的确是把上好的刀,可是,那刀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用来切菜还端给太子殿下吃,真的没关系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我家孩子在感情问题上都好二货啊!!!



     ☆、将嫁

  等阜盍端着吃食再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在里面了,来迟乖乖躺在榻上倒是恢复了太子的样子,白如墨坐在一旁悠哉的端着一杯茶在喝,花生壳剥了一桌,两人人本在说话,见阜盍进来便都停了。
  “吃吧。”阜盍也没有多说,让人帮了矮桌放在榻上,将吃食全都摆上,炖好的补品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了放在最前,而那一盘拌千丝便放在右手边,然后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盯着看。
  来迟并未急着用膳,而是先抬头看了看皇上,阜奕见太子望着自己,便点点头道:“彦儿如今是病人,虚礼不用理会,快用膳吧。”
  听得此言,来迟也是饿了,便不再拘礼吃起来。
  剩下几人看着也是不妥,阜盍便找了话题,看着阜奕问:“皇嫂呢?”
  “她……哎,已经去了净心庵,日后只怕不会再回来了。”阜奕表情有些落寞,勉强挤出一个淡笑,又接着轻声道:“这样也好,这后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留在这里也不过烦心,不如去清静之地好好休养。”
  这话说得轻松,来迟心里确是忍不住冷笑,哪儿净心庵是皇家御用的观音庵,一般都是那些太后的养老之地,如今皇后提出去那里,便是给出了一个不会再计较蓉西家的态度,更可以说是对皇上已经心死。
  想想两人结为夫妻几十年,为了这皇位其中患难不可谓不多,而皇后甚至为了那位置亲手抛弃自己的孩子,而到头来还不是落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冷漠境地,所以说这人心,如何能信。
  来迟能够想到皇后此举背后的含义,阜盍又怎会不清楚,几个人对其中含义心知肚明,只是如此一来,皇上心安,来迟无所谓,阜盍更是不关心,所以也没必要点破罢了。
  之后气氛便有点尴尬,而阜盍也不想在来迟面前与阜奕说太多,毕竟这小子还误会着自己喜欢阜奕呢。于是便盯着来迟用膳,虽然努力掩饰,但是那眼神还是不住得往那一道拌千丝上瞟。
  虽然感觉到了那视线,不过来迟心里还疙瘩着,便装作不知依旧不紧不慢吃着,直到用完膳了也没说一句话。
  还是阜盍忍不住了,见那一盘拌千丝也了一些,便强忍着语气淡定问道:“这个拌菜,味道如何?”
  来迟只以为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找自己说话,也不抬头看阜盍,只是盯着被面面无表情答道:“切丝稍粗,味道尚可,谢皇叔为彦儿取膳食。”
  虽然没说极好,但是这个也算是满意了,而这么一说阜盍便更是满意得笑了,点点头道:“那就好,你若喜欢,我便常给你做。”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了,来迟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阜盍,抽了抽嘴角道:“这个是,你……皇叔做的?”
  阜盍点点头,也不明说自己不过是切了切,而是干脆认为那是自己做的,表情中的得意之色难以掩饰。
  白如墨在一旁恨不得掩面不看,昨夜冻坏脑子的不是来迟而是他吧,这皇上还在一旁,如此这般是怕皇上看不出其中蹊跷么!
  而阜奕此时心中自然也是有诡异的预感,不过却知晓若当下点破,日后便再无回旋余地,强忍着心中忐忑挤出笑容,看着来迟温和道:“想当年,父皇像彦儿这般大的时候,一年冬日里也是给冻病了,你皇叔当即硬要给我熬粥,那味道,呵呵,父皇可是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呢。”
  这话说得轻巧,于他两人来说是往日的美好回忆,于来迟来说,却想着阜盍不过是看着自己这般,想起了儿时情景吧,不由得心里有点微酸,抿了抿嘴看着阜盍轻笑道:“原来皇叔还有做菜的爱好呢,想必彦儿是除了父皇唯二吃过的,真是荣幸之至。”
  “你皇叔他啊,自小什么都学得快,唯有这厨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阜奕笑着拍了拍来迟的肩膀,神色从容,语气慈祥道:“想当年,那一碗粥父皇可是痛下决心才吃完的,如今你若是难以下咽,你也无须忍着,你皇叔不会怪你的。”
  来迟听出这话中深有含义,抬头看了阜奕一眼,那眼虽然笑着,可是眼底却透着凉,顿时心里一惊,低下头乖顺道:“也好,儿臣受了寒,这些凉碟吃一点算是开胃,吃多了也是不好,皇叔的心意,儿臣便算是心领了吧。”
  阜奕让人收了膳食,又交代来迟几句,不过是些大胜归来,保重身体,身体好了之后还是要去看看母后,以表孝心等等。
  虽然看不见来迟表情,而来迟语气也很正常,可是阜盍听这话觉得来迟很不高兴,却又想不出来为什么,只得眼睛冷冷瞟了一旁的白如墨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别给我站在一旁看热闹,快点来解围!
  白如墨低下头吃花生装死,动了情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语气参合进去落得里外不是人,不如干脆装傻充愣任其自然。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很诡异,突然,外面有公公敲门,听声音是阜奕身边的贴身大公公,这样的老人可是人精,现在太子殿下有恙,义王又还在,若非大事此时也不敢来打扰,得了许可进来,跪在地上面色紧张。
  阜奕站在那边,缓缓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回皇上话,克尔汉族皇子科米尔来朝,说……说是与太子殿下有约,战胜之后要,要迎娶太子殿下为妃,现在已经带着使团和聘礼,到偏殿候着了,硬是要求见皇上和太子殿下。”那公公说到这里,更是趴得更低一些,恭恭敬敬道:“奴才斗胆,此言有辱太子殿下清誉,请恕奴才不敬之罪。”
  不仅这公公吓得不轻,阜奕也被这个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来迟道:“彦儿,你可是真与那科米尔又这样的约定?!”
  来迟没想到这科米尔速度如此之快,居然亲自来朝,当日的约定虽然是自己定下的,但是答应给他的是真太子而不是自己,此事本想着从长计议好好计划的,却被科米尔贸然的到来打乱了。
  不过眼下否认也是不行,来迟只好点点头道:“儿臣的确与科米尔有约,只是并非婚假之约,而是言明若他帮我打败戎扈族,我便在他身边呆上三年。”
  “不管是哪样,都不该定下!”阜奕皱眉,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极为不满,语气也严厉起来,看着来迟道:“你是堂堂太子,怎能去那蛮夷之地的皇子身边呆上三年,于公你们皇子的身份便是不妥,于私你们同为男子也不知传出什么谣言,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个科米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要父皇如何安心!”
  “当时事态紧急,是儿臣处事不妥,还望父皇息怒,保重龙体。”来迟知道这时候解释也没用,干脆便乖乖服了软,瞟了阜盍一眼,这世上能搞定皇上的就是这个男人,安慰皇上这种破事就让他来处理好了。
  而阜盍却只把这个眼神当做是向自己求助,他本就觉得来迟太独立,总想着他若能多依赖自己一些便好了。眼下正好顺了阜盍的心意,便又心情好起来。
  咳了一声拍了拍阜奕的肩膀道:“哥你何必这么激动,眼下太子尚且年幼,久居高位难免眼界狭隘,多出去锻炼也是好的。更何况,三年转眼便过去了,你身体康健无病无恙的,又不急着让他即位,等三年又何妨呢?”
  



     ☆、开解

  显然阜盍的话极为牵强,但是阜奕才刚刚与阜盍关系缓和,并不想因为此事再起争议,便忍下心中的不满,皱眉对着来迟道:“算了,此事还是等见过那科米尔再行定论,彦儿,不论如何,你此事做得欠妥,在此好好思过。”
  虽然说是思过,却没有说不给吃喝,显然只是做做样子,已经是极大地开恩了。来迟自然知道这其中,只怕阜盍的因素占了绝对,便赶紧乖乖点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那边阜盍心里却是打起了小算盘,虽然听来迟之前说起科米尔的时候并无赞赏之意,但是留着一个对自己的所有物有所图谋的对手总是不爽,即便实际上他看上的是真太子而不是来迟,还是让阜盍心里极为磕碜。
  因此在阜奕要去接见科米尔的时候,便提出了随行,明面上的理由是一起去看看情况,实际上是想探探那个科米尔的虚实,最好找个机会直接把他处理掉,以绝后患。阜奕自然是想多于阜盍相处的,对于他的随性自然是没有意见,两人嘱咐了来迟几句,便离开了。
  见阜盍走了,来迟便又睡会榻上,白如墨最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自然不可能跟去,便留下来陪着来迟。
  白如墨是个闲不住又嘴贱的,见来迟躺在那里,便向着他扔了一粒花生,正巧打在来迟额上,对着来迟笑嘻嘻道:“想不到,你桃花运倒是不错,去一趟边关也能勾搭上地方皇子,还让他千里迢迢来求亲,真真是佩服呢!”
  “他求亲的对象,是真正的当朝太子,我不过是来迟。”来迟懒得搭理他,扭过头看着窗外,窗棱上的并蒂莲花雕饰看起来颇为讽刺,沉默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
  “你不是一直都不信命的么?”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是不是真的会有天命难违这种事。”来迟苦笑一下,看着白如墨,露出小孩子一般的迷茫表情:“是不是因为我留着皇家的血,所以注定逃不开这皇家的纷扰,即便我倾尽全力,我想要的一个人的逍遥自在生活,是不是注定无法实现?”
  在白如墨的记忆里,来迟的性格一直都是极为强势的,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强势,而是带着韧性,一旦认定了便不死不休。正因为来迟的这种韧性,常常让人忘了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忘了他也会痛,也会需要人呵护。
  而也正因为如此,此事来迟这般迷茫无助的样子,才更让人心疼怜惜。白如墨知道来迟的命运,其实一直都不在他的手里,阜盍当他是棋子的时候,他无力反抗,而阜盍喜欢他之后,他也无力拒绝。若是来迟是一般人,能够不那么清醒,接受开心地接受阜盍的疼爱,那问题大概会简单很多。
  可是偏偏来迟是个死心眼的,对待感情容不得沙子,所以他不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能因为阜盍的一句喜欢,一次呵护的态度,就让自己能不计前嫌得和阜盍恩恩爱爱在一起。
  想来想去,白如墨只好说了一句:“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那么多苦难的日子你都过来了,人生再苦,大不了一死。看你在边关的架势,便是连死都不怕了的,那对于之后,你又还有何畏惧呢?”
  来迟叹口气,喃喃道:“死是不可怕,怕的便是死时满心遗憾,生不自由,死不甘心。人活一世,难逃苦痛,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命吧。”
  气氛一时也极为沉闷,白如墨知道人在生病之时,难免喜欢胡思乱想,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不若沉默,静静相陪。
  阜盍与阜奕这一去,直到晚膳也没有回来,只派人传了话来,说是晚上要宴请来使,太子殿下既然身体抱恙,便无须出席了。
  这些都是面上的话,来迟猜想定是科米尔不好打发,需要行缓兵之计了,不过这些已经不是来迟担心的问题了,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便把真太子换回来好了,看真太子对阜盍的态度,只怕也是痴心一片的,既然连丢了太子身份都那般淡然,那么让他恢复太子身份恐怕也没什么问题。
  要说这种想法的确是自私,但是在来迟的认知里,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关系,有些人总会为了各种理由,心甘情愿吃苦受难的,若要怪便只能怪自己。
  一直到晚上就寝了,白如墨虽然很想凑合着睡一起,但是来迟嫌弃他打呼噜,幸好这是皇后的偏殿,外面设置有侧室,一般都是贴身宫女睡的,以便晚上随时传唤。最终,白如墨以随时照看来迟为由,硬是晚上睡在了外面。
  来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情不好,静静陪着自己,虽然方式有点别扭,但是心里还是暖了一下,便由着他了。
  子夜,来迟已经沉睡,房间唯有一盏微微的宫烛燃着,却有人悄悄推门而入。
  “便知道你会来。”白如墨打了个哈欠,拥着褥子坐起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酒壶,看着站在门口的阜盍摇了摇,轻笑一下:“突然之间好想喝一杯,独饮无趣,可要相陪?”
  “你为什么在这里?”阜盍皱起眉头,他已经将来迟视作自己的人,而在他的概念里,三更半夜睡在这几人的房间里,实在是难以忍受,即便只是睡在外面,即便这个人是自己几十年的好友和一个大夫!
  不过阜盍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有事,按照白如墨的性格,也不会半夜不睡在等自己,便也没有再纠结,又怜惜来迟已经睡了,便压低了嗓子指了指门外:“有事出去说吧。”
  白如墨也无异议,便提着酒壶跟着出去,轻轻关了门。
  子夜没有落雪,天空格外黝黑,唯有一轮孤月显得格外明亮而清冷。夜风极寒,吹在脸上微痛,但是以白如墨和阜盍的性格,却也不觉得冷,只觉得清醒又痛快。
  而两人只是静静喝了几口酒,沉默着没有开口,他们相识许多年,有些话即便是还没有开口说,心里也已经明白了三分了。
  直到一壶酒喝完了,白如墨随手将酒壶一抛,扭头看着阜盍表情认真道:“你可还记得,你我相识多少年了?”
  “没数过。”阜盍面无表情回答。
  白如墨舒了口气,鄙视道:“真是,难得气氛这般好,你倒是一点也不配合。”
  “相识时间长短,与情谊深浅并无关系,你我之间,无须那些虚的。”
  “你啊,便是如此,总以为心中有数,便无需多言。”白如墨叹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阜盍道:“我与你相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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