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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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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迟不由翻了个白眼,若不是知道阜盍为人性格死板,就刚才那说辞,活脱脱一个纨绔好色子弟的台词。只是这也只能付费,犹豫片刻,来迟深知阜盍的性子,定下的决定便容不得更改,越是扭捏越是显得别扭,便坦然打了一个哈欠道:“那今晚,便劳烦皇叔替我暖床了。”
对于谁给谁暖床的问题,阜盍嘴上也不争,简单擦洗了一下便双双就寝了。一开始来迟心里还有点膈应,不过阜盍不愧是练武的,身上真气充沛暖烘烘的,不消片刻冰凉的被子便热乎乎了。
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阜盍轻轻在耳边轻轻唤了一句:“来迟……。”
“嗯……别吵……睡……。”来迟已经睡熟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咕噜着抱怨了打扰自己睡觉的声音,感觉到身边的热源,条件反射往上凑去蹭了蹭,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而阜盍却面色不变,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暗自惊喜。
伸手将来迟往怀里搂紧一些,恨不得将这个不安分又难掌握的家伙揉进自己身体里,让他永远走不掉。却又怕搂得重了憋坏他,越是抓得紧了只会害得他逃得越远,如此纠结着,可望着来迟睡脸的表情却越发柔和起来。
在平都之时,来迟迟身上太子的气息厚重,可是火中逃生之后早夕相处,越是靠近越是可以看出来迟原本的影子来,特别是阜盍曾与来迟相处过,自是对来迟细微之处也是了解的,感觉越发明显。
其实适才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因为越是靠近,生死关头之后,越是觉得这个人骨子里留着曾经那个小野猫的影子。虽然自己对于“奈何”的作用是深信不疑的,可是这个小子却不能用常理来推算,更何况白如墨的立场也不是那么明晰,虽然不可能背叛自己,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却也是强求不了他。
不过不管如何,此刻阜盍却是无比感激白如墨,不管是用了什么办法解开了“奈何”的药性,至少结果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当初那只小野猫,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而阜盍心情激动一夜难眠,来迟却是睡得暖烘烘无比舒服,第二天起床一睁眼看到阜盍直愣愣的双眼的时候,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已经是无比淡定了。
“皇叔醒的真早。”
“嗯。”阜盍也不解释,坐起来先拿了来迟的袍子递给来迟穿,才拿过自己的衣裳,一边穿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两日天气冷,我听你声音像是有点嗡嗡之声,只怕是要感染风寒的先兆。已经吩咐煮了些药,用过早膳便是提前止住了,免得加重了更加麻烦。”
来迟抽了抽鼻子,顿时耷拉起一张脸立马拒绝道:“我并无不适,无需吃药!”
“讳疾忌医可不好,关乎太子殿□体,切不可任性。”阜盍倒是较真,驳回了来迟的反对,待到早膳之时果然见来迟面前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见那苦味,便让人知道这药有多苦了。
来迟瞪一下药碗,又瞪一眼阜盍,可阜盍一脸坦然不为所动道:“趁热喝,凉了更苦。”
“我若坚持不喝呢?”
“那我便‘喂’你。”阜盍话说的不重,尤其那个“喂”字说的格外意味深长,配上阜盍那不容拒绝的表情,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你!”来迟气的牙痒痒,不过看阜盍的表情绝对是做得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好皱着一张脸端起药碗,咕噜一下灌下去,然后猛地全部都吐了出来,气炸了瞪着阜盍大吼道:“你骗我!治风寒的药里面你加这么多姜黄莲干什么!”
“不觉得,这药的味道很熟么。”阜盍淡然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看着来迟慢慢道:“上次给你吃这药,你风寒很快便好了,这次我特意让大夫照着之前的方子抓的要,应该很适合才是。”
一语既出,气氛顿凝。
来迟猛地反应过来,心脏突突跳起来,他怎么会听不明白阜盍这句话的意思。想当初自己被关在那栖蝶楼的时候,就是因为闹着想出去,阜盍特意让人煮了这苦药给自己喝了一周,这苦味给自己留下的回忆太过惨烈,所以现在猛然喝道才一下子说漏了嘴。
其实人不管多么会掩饰,但是很多时候,身体上留下的反应才是最原始的。因为看见和听到的事物最为直观,所以如果要假装,便会重点注意这两方面的反应。但是,味觉给人的记忆却是潜意识的,如果印象过于深刻,那么再一次被刺激到的时候,人的反应也会最为直接。
而阜盍这样做,毫无疑问便是试探了,而刚睡起来精神状态过于放松的来迟,便毫无悬念得中计了。
片刻之间,来迟心里已经来回想了好多遍,之前想过很多次被阜盍发现自己是来迟之后的情景,但是那些都是建立在阜盍把自己当做棋子看得情况下的,甚至最坏的情况下只能鱼死网破。
可是如今这个情况,看起来阜盍似乎根本没有生气,也不要和自己算账的态度,这时候若是应对得当,说不定会另有转机。
☆、坦白
“好吧,我承认。”来迟叹口气,倒是在一旁坦然坐下,看着阜盍道:“我是来迟。”
见来迟这么坦然承认,阜盍也不吃惊,毕竟眼下的情况很明显,自己和来迟都是聪明人,勉强掩饰还不如坦然承认来得有利。
在来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经过昨晚一晚上的纠结,此刻阜盍看着来迟的眼神已经很平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去看远山寺途中受伤,死里逃生之后。”
阜盍暗暗吃惊,虽然猜到来迟应该早就记起来了,却没想到那么早,忍不住道:“白如墨那么早就给你解药了?”
来迟忍不住嗤笑一声,挑起眉角看着阜盍一眼,语气冷冷道:“王爷莫不是忘了,那‘奈何’可是没有解药的,又何来酒耗子给我解药这一说呢?”
“那你……。”阜盍皱眉,猛地想起关于“奈何”这药的传言,非死不得解,非死……,猛地心头一跳,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微酸感觉蔓延上来,看着来迟的眼神也含了几分惭愧道:“那一次,你果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么……。”
“呵,拜王爷所赐,来迟自出生开始,便不是一直在鬼门关么。”来迟想起往事种种,虽然觉得世事弄人,也不全是阜盍的错,但是总觉得心里憋屈得慌,忍不住就面色冷下来。
阜盍自然也是明白的,之前千算万算,却万万算不到自己会对手下的这颗棋子动了心。但是阜盍的性子,做了便是做了,终不是会逃避的人,既然往事种种已然不能改变,但是之后的一切却是可以抓住的。
“往事即已发生,便是不能更改,我再多说也无益。”阜盍站起来,走到来迟面前,突然单膝跪下表情坦然,他本就生的身材高大极为俊逸,此事仰头看着来迟,一张英俊的面孔几乎和坐在椅子上的来迟持平,眼中更是一片坦陈:“唯有一句我可以对你说的——自今往后,碧落黄泉,我阜盍,定不负来迟!”
来迟虽然隐隐知道阜盍对自己的心意,但是两人都没有点破,便可以假装不知。却不料阜盍此刻突然会如此坦然,而那眼神表情不含一丝作家,来迟心里很清楚,阜盍这样的性子,一言九鼎,绝无戏言。
若是利用阜盍对自己的情谊,虚与委蛇,待到时机成熟之后逃之夭夭,甚至借着他对自己的这份情谊,报复当年伤害自己的仇也不无可能。但是面对阜盍如此坦诚的面孔,来迟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碧落黄泉定不相负,这样的誓言也许许多人说过,可是大多不过是花言巧语的情趣化,做不得真。但是这一刻,望着阜盍的眼,来迟深信,唯有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绝不会虚假。
原本应该冷若寒冰的心,像是悄悄裂了一道缝隙,一不注意便会消融成水。
“我……不需要。”来迟扭过脸,微微闭眼然后睁开,心底无声叹口气,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淡淡道:“王爷乃是人中龙,来迟本是池中鱼,宁栖方寸之池任自逍遥,不入万尺之海勾心斗角。”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阜盍知道来迟的性子,强求不得,越是束缚越是挣扎,唯有让他自己心甘情愿才能长久,便也不再对这个问题急于一时,转了话题道:“如今你既不是太子,权位江山你也不要,为何要非要随我去那蛮夷营中?”
来迟想了想,喃喃道:“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来迟看着阜盍疑惑的表情,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不能接受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的,又想了想望向远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轻轻道:“王爷,我之前总以为,旁人生死与我无关。可自出关之后,看见那些因战事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因战事而满目疮痍的村子,心里总是堵得慌,来了若是什么也不做,总是不安。有时候我都会想,或许,虽然自己不愿承认,但是毕竟是流着皇家的血……。”
“家仇总不敌国恨,并非因你是皇家人。”阜盍轻轻开口,伸手揉了揉来迟的头发,无声安慰。
之前阜盍极少见到来迟迷茫的表情,此刻听来迟这样说话,言语之间满是迷惘,便也知道他本性并不坏,那自私自利的性子,只是因自小苦日子过得多了习惯自保而已。
没有亲历过战事的人,初次见到战场的血腥之处,心中动摇也是自然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对国家的子民来说,这并不是一句空谈而已。
来迟的坦然承认与身份曝光,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翻脸,反而阜盍对来迟越发温和起来,言辞之间多是宠溺之色,让来迟忍不住想起之前在栖蝶楼的时光。可同时,也会让来迟想起那一杯“奈何”,最终智能一边接受阜盍的好意,一边猜忌着阜盍背后的居心,心情也是起伏不定。
不管如何,最终白如墨的地图和药物还是按时送来,同时传来的消息,边关的大战终于是打了好一场了。
之前容西康的策略比较保守,三日前开始变得大胆,在最险要的西峡关以三千兵力,硬是歼灭了敌方两万人,尸体把西峡关的山头都几乎染红,容西康将俘虏全部诛杀,挂在城墙上的头颅密密麻麻占满整片城墙,便是多年的老兵见了那情景都背后恶寒,不可谓不惨烈。
阜盍和来迟都清楚定是真的容西康回去了,只是也没有关于此的任何信息传出,想必之前的事情已经暗中被压下去了。
更何况,还听闻军师依旧在辅助容西康,来迟不免对歌舒尚又暗自佩服几分,依照容西康的性子,经过了之前那样等同背叛的事情,还能让容西康容忍他呆在身边,没有一点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未做停留,做了乔装之后牵了两匹快马,便从白如墨传来地图中的密道一路出了三关五镇,这三关五镇分别是落雁关、西峡关、走马关和浒关镇、护国镇、虎山镇、折柳镇和俞别镇。这三关五镇如围城关卡,每一个节点都是天然地势为依托,重兵把守,是出关的必经之处。
蛮夷联合之后攻下了最外延的落雁关和护国镇,然后在西峡关被容西康的军队打败,如今退回到浒关镇休整。只是更打了败仗挫了士气,正是慌乱之时,现在潜入调查便是最好的时候。
阜盍与来迟乔装出了护国镇,只要在过了西峡关便是浒关镇,因着之前虽然也有山林,但是因靠近关内行走商人也多,山林之中也有些密道,靠着白如墨标注还是可以避人耳目而行。
而这最后一道西峡关,却是成梭子状,入口和出口都只有关口,两关山势陡峭灌木低矮,林中更是瘴气弥漫无法行人,唯有中间的关口可以通行。而如今大战之后更是重兵把手,阜盍轻功高强便是夜里溜出去也不是很难,但是来迟便没办法避人耳目通过了。
“这重兵把守关门,便是以我的武功,要悄无声息出去也是不易,不若你在镇中留守,我独自前去。”阜盍一开口,便见来迟黑了脸。
此时来迟做的是平民打扮,穿着布衣小脸上抹了灰,头发也是乱糟糟地,唯有一双眸子闪着光显得越发明亮,瞪着阜盍道:“我虽武功不如你,但也不是没办法出关。”
“你留在镇中,若我有万一,你也可以去搬救兵。”阜盍只当阜盍是闹脾气,他本就不愿来迟去冒险,此刻便更是耐着性子软语劝道:“这西峡关地势你也见了,山林之中不能通行,地面之上重兵把守,除非变成鸟飞过去,不然绝无可能。”
来迟听完勾起嘴角一笑,眨眨眼路出几分俏皮道:“如此正好,那我便变成鸟飞过去吧。”
之前来迟便观察过地势,这西峡关两边地势极为陡峭,要攀爬过去除非是猿猴,不然都无可能。不过这陡峭的地势,却也是有一个常人难以想到的优势,那边是山体不平极为高耸,虽然没有畅通穿行的道路,却是有许多可以歇脚的平台。
这西峡关冬日到了夜间,便会起风,因着地形原因,风向都是由入口进入,在谷内回旋再从入口而出,旋转之后风势便加了倍。而靠近边关的一处高石之上,便有一处可容三人落脚的平台。来迟想起那春日放的风筝,也是借助风势高飞,若是用牛皮与竹子支起足够大的风筝,带着人借助风势飞出关外也是可行的。
待来迟将自己的办法讲给阜盍听了,阜盍不免吃惊:“这样的法子,你可是怎么想出来的?”
来迟轻哼一身,脸上不免露出得意之色,不过还是努力板着脸看着阜盍道:“我武力不及你,若是连脑子也不及,岂不是真成你的累赘了?”
阜盍知道来迟这是还在生气自己不让他参与的事情,此刻来迟这般别扭的表情,真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笑笑,看着来迟轻声道:“便是累赘,我也愿意背的。”
来迟无语,忍不住以手掩面,心中叹气——到底是哪个笨蛋谁说这义王是个不喜言笑严肃正经的人啊,这甜言蜜语说得自己都不害臊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王爷觉醒之后各种向着忠犬发展了……来迟你要做傲娇女王受了么!!!
☆、往事
当月夜黑如墨,寒风阵阵,西峡关依旧守卫森严。
而在右面一处山崖陡处,却渐渐显出一个影子来,如巨大的雄鹰慢慢展开翅膀,若不是靠近看,在暗夜的掩饰之下,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出异样。而这个影子,自然是来迟和阜盍,以及他们巨大的人形风筝。
照明的依旧是那颗从地道带出来的夜明珠,远看不见亮光不易被发现,近处却很明亮可以用来照明,的确是实用的好宝物。
风筝的空竹和牛皮是搭建帐篷用的,这些都是军队里的物资,不过以阜盍的本事拿点来用还不是什么问题。俩人白天探查了地形测算过风速,趁着天黑将材料都运上来,风筝的结构自然是在那种玩耍的风筝上改进过了,增加了固定身体的地方,然后用牛筋绳捆扎起来。
“王爷还真是多才多艺,居然连扎风筝也会。”来迟本来还以为折腾这个大风筝会比较困难,毕竟之前自己也只是看着别人玩过,可是阜盍却是用自己的剑将空竹和牛皮切切砍砍,拿着牛筋绳左扎扎右捆捆,很快一个风筝便成型了。
阜盍试了试手下的风筝的结实度,顺嘴答道:“你父皇小时候喜欢玩这个,我每年都给他做的,后来……。”
两人都知道这句后来之后的意思,其实若是之前,来迟定是打住不再问了。只是如今知道阜盍对自己的态度之后,便忍不住想试探一下,阜盍对自己的容忍限度,直接开口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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