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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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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了三次,三次皆不能得偿所愿,穷思苦索之下,便在身上绑缚绳子,每每上得一千丈,便将绳索也往上提得一千丈,如此一来,将到云霄之时,绳索也就系在了云端锦勾之上,就是再有电闪阻遏,那也有这绳索牢牢扯拽,是再也跌将不下去的。天庭见其惫赖,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命南天门的天王好生看护,莫要放他入宫胡闹。”
黄松道:“难不成大门要整日闭合么?”青衣道:“偏偏那南天门的天王与巨灵神本有结拜之义,若是以后兄弟见面,受其苦苦央求,不放他入宫则有伤兄弟间的盟誓情意,若是胆敢放他进来,违反了森严的天条天律,自身只怕也难逃贬谪人间的责罚。索性便将天梯大树的顶端用逆反云彩笼罩,设下无穷结界,天梯也从此不再。”
却听得下面有人哼道:“那巨灵神不过连破武夷山的三个洞穴,开出了一线天的狭谷,便受到如此重大的天谴。你们毁了我的玄妙好画,又该怎样赔偿?”四人冷不防听到言语,俱是唬吓了一跳,惊道:“是谁?”眼看四周无人,便攀着船舷往下探去,却见一片绿叶之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翘腿跌足,双手枕于头下,好不惬意舒适。
杨起与祁恬方要翻下船舷问话,却被黄松扯住,低声道:“这白发的老儿好不古怪,年纪看来若无八十也有七九,如何跑到这树上来睡觉打尖,便不怕被风吹得风寒、摔跌闪了腰身么?是了,莫非他也是那狉县的乡人?一路跟踪至此,既然泼皮无赖,极恶刁民,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杨起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休要胡说,惹得人家怪嗔。我们乘坐筝船到此,借风而行、破雾穿云,那是何等的迅捷轻快?他老人家若是真有一路尾随追踪的本领,那或是天上的大神,或是地上的半仙,得罪不得的。”
黄松愕然一怔,笑道:“你说得不错,却是我连番惊骇之下,竟有些神不守舍、胡思乱想了。只是听他口气,分明就有一些讹财诈金的心思,你们休要中了圈套,平白送他银两才是。”
那老者缓缓坐起,打着一个哈欠,看杨起与祁恬走到了跟前,躬身施礼请安,不觉呵呵一笑,道:“虽说礼多人不怪,但你们坏了我的好画,纵然再是恭维尊敬,还是逃脱不得惩罚的。”
杨起苦笑道:“晚辈倘若不慎损害了先生的物什,自然是难辞其咎,一定要好好赔偿的。只是我二人愚钝,委实未曾看见先生的好画究竟放在了哪里?莫非是被此船降落之时卷起的风息刮落地面,不能窥见踪迹了么?”
祁恬岔口道:“便是吹到天上去了也不一定,稍时跌落下来,或能回到原地。”轻轻一扯杨起的袍袖,嗫嚅道:“果真跌下,只怕也是粉身碎骨,一堆烂纸了。其时被他责骂,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杨起蹙眉轻叹,一时也拿不得一个主意。
老者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两个娃娃果然愚钝,少了一些机巧活灵。我且问你们,天地之间亦当以何作画?”祁恬甚是不服,嘴角一撇,暗道:“我们敬你年长,言语举止竭力恭敬,你却为何倚老卖老,要如此小觑我们?”脱口道:“自然是纸笔为画了,这又有什么好问的。”
老者哼道:“我商皓公一生最好画画,三十岁时以一流纸笔作画,色彩渲染鲜艳,栩栩如生;四十岁时以颓笔废纸作画,神韵内敛含收,如梦如幻;五十岁时以枯枝黄土作画,一笔一划皆有神笔之妙,世人难求。
六十岁时悟道,方才知晓天地自然便是纸笔,其造化铸就的皆是玄妙好画,又岂是凡人狼毫泼墨可以媲美的?只是这无数的好画之中,却也有极品、一品、二品之分。
七十岁时我看得春蚕在寒岩之上吐丝,雪中成茧,那是极品好画,七十五岁时我又寻得一幅绿水红焰图,阴阳互济,无限神奇,也算得二品好画。今日老夫八十岁了,本来能够看得枝条互绕、相生一体的一品好画,可惜却被你们一番冲撞折腾,稍稍偏微差池了枝叶生长的方向。可惜,可惜。”
杨起讶然道:“原来先生口中的好画,悉数都是天地自然的种种造化和变化的大道。人人都说风景如画,在先生眼中,却要改却一个字了。”
商皓公哦道:“却不知是哪一个字?”杨起恭声道:“风景即画。”商皓公哈哈大笑,目光迥亮,夸赞道:“好,好,孺子可教也,你能有这等觉悟,他日或能有所成就。”
杨起颇为羞惭,暗道:“你说将的意思其实再是明白不过的,何必还要细心体会?”咳嗽一声,道:“晚辈只是明白先生所说的道理,至于那风景即画的意境,还是丝毫不得窥探。”
商皓公抚须道:“你年岁尚幼,若是此刻便能知晓其中的奥妙,岂非是说老夫六十岁之前的光阴尽皆虚度怅然了么?只是你虽然聪慧,也能讨将得我的欢喜,却不能抵偿毁坏一品好画的债务。”
杨起愕然一怔,默然不语。祁恬心中却是有些气恼,暗道:“你不过是闲来无事,跑到树上看将一些寻常的风景罢了,便是偶尔被人打搅又有何妨?若是什么鸟兽虫蛰从那枝条之上经过,教树枝不能缠绕,难不成你也向它们索赔么?”
大声道:“你老人家若是索要钱财,与我二人纠缠终究无益。我筝船之上的所有财物,俱是由一位黄大管家打理整齐,你要一文也好、十两也罢,不妨便去与他讨价还价。”
商皓公抬头往那筝船瞥看一眼,哈哈大笑,叹息道:“黄金白银不过是世间的浊物罢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吃不得,用不上,徒然沉重张扬,既然如此,我还要得它们作甚?你们口中说将的什么黄大管家,莫非就是此刻依附船舷、不断四顾张望的那个少年么?
呵呵!依我看他,眉目狭蹙必定手脚吝惜,神情张惶却是心中不舍,想来也该是个节俭省约之人才对。我若是此番上去与他商议赔偿之事,一者攀爬树枝颇费气力,我年迈体衰,脚步不稳,万一有个摔跤跌撞,岂非又要你们承担责任?
老夫实在是心有不忍。二者此子的口舌虽然平庸无奇,但倘若专议价格钱两,却是只有一通三寸莲花。其时我说他不过,心中忿恼之下,气血翻涌波动,突然折腾出莫名疾病,岂非还是我为苦主之外,你们难脱被告的干系?小小的年纪,沾惹这等官司,委实不是善事妙历。老夫既然心存怜悯慈悲,自然不能与他论纵指点的。”
祁恬脾性急躁,方要说话,却被杨起轻轻扯拽,一个眼色使来,暗道:“这白发老儿分明就是一个惫懒无赖的老泼皮,他闲来困乏、百无聊赖之时,偏偏看得我们误打误撞地闯将了进来,于是故意说出一番破损天地好画的妄语谎言,依着自己年长,强行索取赔偿。给他黄金不受,送他白银不收,只是一味地纠缠不休。是了,莫非还想要我们长久地留在此地,与他闲谈绕嗑不成?”
她心中如是,但看杨起依旧恭敬不已,也只好按捺心思,默然不语。杨起咳嗽一声,陪笑道:“不知老先生究竟想要什么赔偿,晚辈愚钝,还请明言才是。”
商皓公颔首道:“好,你这娃娃说话如此的痛快豪爽,老夫若是再支吾唯诺,反倒被你们以为年迈昏溃、喋喋唠叨了。其实说来简单,我便要你们四人将衣袍清理拾掇齐整,扎好头上的发束,再细细掸去身上的灰尘,或站或立,一并聚在那新芽叶蕾之前。能够以此采风写生,作出一幅自然造化的好画,便是赔偿了一半。”
杨起与祁恬不禁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得将黄松与青衣唤下,果真是依言站立一排。一样的神情,皆是似笑非笑,细窥端倪,难掩三分尴尬。一样的姿态,俱是立而木然,稍有打量,不遮七分的狼狈。
商皓公抚须笑道:“这就是无品的好画了,不过少男少女风华正茂,正显得乾坤万物的生机盎然,如此说来,勉强算得个半品。”长袖一展,放出一张约莫有五六余丈长宽的白布,径直往他四人卷来。
黄松惊道:“不好,中了妖怪的诡计,正要被他一网打尽了。”拔足欲逃,却看白布在它面前陡然逆向,绕着众人旋转三圈,又回到商皓公的手中,好不奇异。商皓公道:“好画既成,你们债务此刻便轻负了一般。”众人愕然不已。
杨起抱拳道:“却不知另一半的赔偿该是怎样的光景?”商皓公笑道:“我看你们当中,除了那七八岁的幼童,余者皆是精壮强悍。”
话未说完,见祁恬嘴角一撇,神情颇为不悦之色,便改口道:“两个男娃娃身强体壮,拳脚工夫必定不差,女娃娃虽然体裁纤细,但背负短弓,想必也是有得一些身手、可以行侠仗义之人。这后面一半的赔偿,就是要你们替天行道、锄强扶弱,替老夫好好地打上一架,教那些三朝五晚便要来此捣乱的大恶人吃吃苦头,也好彰显我这护书老人的桀骜威风。”
杨起不觉哭笑不得,忖道:“这打架斗殴之事,与那降妖除魔毕竟是大大的不同,手脚棍棒稍有差池,便是一身的伤苦,或是会伤及性命却也不定。昔日我师父在铁鸡镇中救人,好歹也是一方名医,我是他弟子,虽然不曾学得什么医术,但性命关天、与人为善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方要说话推辞,却看商皓公眼睛一转,目露促狭之色,叹道:“你要先礼后兵、师出有名么?只要从此无恙,能够还得这天梯大树的清净太平,你数人想要怎样举止做事都是无妨的。”
手指树下的路径,道:“这般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且躲避一阵,你们用武用谋也好,极尽礼仪劝说也罢,待一切事端皆已圆满解决,我自然出来与你们清算赔偿的债务就是了。”
杨起四人往下窥去,见树干之上,正有一帮大汉气喘吁吁地往上攀登,看其衣着打扮,赫然竟是官府的捕快。祁恬惊道:“如何会有公差离了城镇,大老远地跑到这天梯大树与他捣乱?是了,莫非是这老头犯了官司,正被官家通缉不成?”
黄松闻言,唬吓了一跳,颤声道:“你说什么呀?难不成是他负案在身,所以故意在此设计陷害,逼迫我们替他拒捕匿遁么?使不得,使不得!不曾看出他这般的老迈岁月,竟然还是老谋深算一介罪犯。可怜,可怕!”杨起心中也是惊惧不定,稍事犹豫,便看那五六个捕快已然到得跟前。
一个面目甚是狰狞、气势汹汹的虬髯粗壮的汉子四处张望,大声道:“怪哉,怪哉,方才分明看见了他的身影,如何转瞬即没,藏匿得无影无踪了?”祁恬自幼在官衙长大,见这几个捕快的服饰与家中的差役虽有得些许偏差,但终究还是大同小异。
他识得虬髯汉子是个带队的捕头,便低声对杨起道:“此人如此凶悍彪猛,一众手下也是个个如狼似虎,莫非是与那商皓公,有着什么深仇大怨,是以对其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她声音虽是轻微,依旧被一旁的黄松听闻得真切,不觉喃喃道:“捕快便是依仗着人多势众、挥舞刀枪剑棍来捉拿罪犯的,每日要与大恶小污交道、三教九流往来,与那江湖之上,舔着刃口过度日子的绿林好汉其实无二,不过就是多了一套官皮护佑罢了。
即非书生文人,就先少了文诌诌的几分酸气,又非寻常百姓,自然不会恭敬有礼,更不是朝廷的品阶官员,哪里还能诗乐礼仪?这般剩下的,也就只有粗鄙不堪,日里夜里都要装扮出一幅凶神恶煞的骇人模样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满脸堆笑,对着逃犯拱手作揖,恭敬道‘还请你稍息心中的畏惧,老老实实地随我们回县衙一趟’不成?”
众捕快寻商皓公不得,便将杨起四人团团围住,喝道:“这大树的高人、天梯的隐士究竟去了哪里?你们乖乖地从实招来,倘若耽搁了大爷的孝廉举荐之正事,误了我淳州府招才纳贤的利民大计,那可是极大的罪过,少不得要在牢中关上七年八年的。”
杨起哈哈大笑,道:“这位老爷委实言重了,你们淳州府邀请名士风流出仕,群策群力,鼎盛政务,这本是极大的一件喜事善德。我们区区的外来草民,纵然有得天大的胆子,也是识得大体全局的,万万不敢与之背逆破坏,担上无穷的罪名。
只是我看那商皓公年事极高,春秋足有八旬不止,正是安心凝志、好好颐养天年之时,若是强要教他下树为官,日夜操持许多的政务,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倒不利于国计民生才是。”
虬髯捕头呸道:“狗屁,狗屁,八十岁当官又有何不妥?多活一年,便能多拿得十二个月的俸禄,这等好处,我们却是天天烧香拜佛也是求将不来的。”
杨起一愕,苦笑道:“你我二人所说,似乎公私分明,大不相同。”虬然捕头甚是不解,被一个尖嘴的捕快附言几句,顿时大怒,骂道:“你说自己为公无私,我堂堂的柴捕头却只有为私无公么?”
他说着伸手往腰间探去,就要拔刀拿人,却被另一个白脸的捕快拦住,低声嘀咕了几句。柴捕头受他阻隔,初时尚有些不悦,渐渐雨过天晴,眉开眼笑,夸赞道:“不错,此时打探得老头儿的下落最为紧要,今日若是再不能将人请回,只怕高胡子的板子早已擦拭得幽光透亮,正在等候你我几人的屁股伺候。”
回头对那尖嘴捕快喝道:“老孙,你也偌大的一把年纪了,如何做事还是这般糊涂,总是不及老王的精明强干。下去,下去,将树下的迎宾马车看护好,倘若出了什么闪失,高胡子能够饶你,我也断然放你不得。”孙捕快脸色紫胀,忿忿瞪将王捕快一眼,口中嘟哝几声,便沿着树脉大道往下缓缓走去。
柴捕头一勒腰带,整理腿裤装束,便算是将先前有意抽鞘的举止“巧妙”掩饰了过去,鼻嗤几声,气息轰然,旋即讪讪笑道:“说来惭愧,先前我们来往了数次,老先生都是避而不见,便连姓名也不曾见告,只好以‘天梯隐士’、‘大树高人’权且称呼,实在是教人好生尴尬。听闻他并非淳州人氏,而是数月前来自这盆地之外,你们既然也不是本地乡人,如此说来,彼此正是那老乡亲邻才对。”
祁恬讶然道:“外面天地极其庞大,如何与他就成了老乡了?”柴捕头不以为然,笑道:“大家都生活与天地之间,未脱离三界之缘,就是老乡了。”杨起暗道:“这般拉扯干系,委实有些牵强。”
柴捕头道:“隐士肯将自己的名号据实相告,丝毫不加隐瞒,可见得老先生与诸位颇为投缘合欢才是,正是那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了。”
杨起又是一怔,忖道:“不过是相见一面罢了,如何被这柴捕头口中说来,就成了相好的熟人了?商皓公大刺刺地告知我四人名号,这本是极其寻常的相互招呼之举,有何大奇小怪?他这样的说法,教人听来,竟有些莫名纠缠了。”
柴捕头道:“我看小兄弟也是忧国爱民之人,年岁虽幼,但是他日不久,必成国家栋梁、社稷雄才,一番撼天震地的作为不容小觑。商皓公他老人家脾性执拗,还请小兄弟多多美言劝说。
是了!该用他或是不该用、安排何等的适宜职务?自有府中的郡丞大人拿定主意,何劳我等小人下属徒然操心费神?迎宾车队都在树下等候,还是请他快些出来,便是辞官不受,也该见得郡丞大人之后,当面商议说将清楚才是。”
祁恬偷眼瞥看杨起,见他满脸无奈,忖道:“这捕头一改凶巴巴的气焰,变得这般客气恭维,反倒教人不好说话了。”
杨起叹道:“商皓公若是存心躲避,你们见他不得,我们也是唤他不得。”话音方落,便看王捕头怒道:“我家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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