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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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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地君王把他这一个花园各处搜到,踪迹全无。
  你道这山西雁地遁了不成?皆因徐良这一被捉,叫人捆上放在箱子之内,不用说杀,就是这一闷,工夫一大,就得闷死。自己也就把死活扔在肚腹之外。不料在箱子里面不大的时候,就见那箱盖忽然一开,有人伸手一揪自己的手,看见有一口明晃晃的钢刀。自己就把双睛一闭等死,不料蹭的一声把绳子给他割断,又将箱子复又盖上。徐良纳闷这是救我来了罢?自己一挺身,用手把箱盖往上一托,一看屋中黑洞洞,并无灯火,又一看,迎门那里躺着一个女眷,一纵身蹿过去一看,是个丫鬟被杀。徐良实在纳闷,这是什么人?救了我的命还杀死了丫鬟。按说活命之恩,我上哪里与人家道劳去!我先走要紧,又一想把大环刀也丢了。出房门到了院内,自己得了活命,又思念自己宝物。又想,没有这口刀,回去怎么见老兄弟去?人家要来与我巡风,我一定不教他来。再说宝物得而复失,大大不利。正要到上房屋中探探,又听见她们在那屋里正讲论此事。又一想,她们那个链子锤,我就打不得,又添上一个会使手帕的,我手内又没有兵器。正在犹豫,忽听屋中三个姑娘说要出来杀自己,又见南边火光冲天,众人嚷道:“捉拿老西!”自己一想,不好,三十六着,走为上策。蹿出南墙,一直往西,过了两段界墙,直奔城墙,到了翻板那里就掏首练索往城上一抖,上面抓头抓住城墙,倒绳而上,至外边,也是用抓头抓住,倒绳而下。往前走着,心中难过,胜败倒是常书,输给这个丫头也不以为耻,无奈丢了这口大环刀,自己越想心中越闷。忽见前边一个黑影儿一晃,徐良看见就知是个人,撒腿就追,眼瞧着这个影儿直奔五里新街去了,徐良心想,大概准是艾虎兄弟跟下我来了,这一来我更对不起他了。自己没追上那个黑影儿,进了五里新街就不好找了,徐良也就慢慢回店,到了店外,绕在西边跃墙而入,就是他们那个跨院。至里面刚一启帘,艾虎、卢珍起身迎接二哥。韩天锦早就睡了。
  艾虎把衣服与三哥拿过来,让三哥脱下夜行衣,换下白昼服色,就问三哥探团城子事情怎么样了?徐良说:“老兄弟,你不要明知故问了,是你不是罢?”艾虎说:“什么是我不是我呀!你在团城子,我在这里,我怎么是明知故问?”徐良说:“老兄弟,你说实话,到底是你不是你?”艾虎说:“我实是没出店,要不信你问四哥,我连房门也没出去。”徐良一听,把脚一跺,一声长叹,说:“贤弟,三哥活不成的了。”卢珍问什么缘故,徐良就把被捉丢刀,几乎废命,不晓是什么人杀死丫鬟,给他断了绑绳,出来再找,踪迹不见,又见三个姑娘出来要杀他,又听前边众贼找他,一着急跃墙而逃等情节说了一遍,说:“走到五里新街,见前边有一个人飞跑,我料着必是你。”艾虎一听,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卢珍与艾虎一齐说道:“三哥不要着急,待明日晚间我衍两个人上团城子走一趟,至里面打听打听你这口刀的下落,有了便罢,若要没有,你先使我这口七宝刀。”徐良说:“那如何使得。明天晚上还是我去,找不着我这口大环刀,我绝不活了。”艾虎说:“那是何苦,咱们大家寻找,没有找不着的。再说你提的这两个丫头,怎么有这样大的本领?”徐良说:“你没见过那两根链子的家伙,咱们空有宝刀,就是那精细的链子都磕不动,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艾虎说:“我明日晚间定要去领教领教。”徐良说:“我这刀既然磕不动,你那口刀也是如此,不用打算给他磕断。事已如此,天明再议论罢。”天已不早,三位歇觉。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早晨起来,店家打面水净面已毕,徐良仍然头朝里睡觉去了。到吃早饭时节,山西雁连饭都没吃,净是睡觉。天有晌午之时,小义士把他拉起来,说:“三哥,你不是说展大叔看看快到了么?咱们何不找寻找寻去,瞧他来了没有。”徐良这才起来,教他吃东西,他也不吃,自己一人就出店去了。这五里新街,由西往东,人烟稠密,来来往往,尽是些做买做卖之人。忽见路南有一座酒店,蓝匾金字,上写美珍楼,是新开的买卖。徐良一想,可惜自己不吃酒,要是好喝,到此处吃会子酒,倒有个意思。过了美珍楼,往东走至东边路北,见有一座大店,是三元店,大门开着一扇,关着一扇,往里瞧了一瞧,见里面冷冷清清,自己就进了这店,见上屋房门俱都关闭,上屋台阶之上坐着两个伙计。徐良走进店来,伙计打量徐良这个形象与吊死鬼一样,二人暗笑,随即问道:“你是找谁?”徐良说:“我要住店。”伙计说:“没有房子。”徐良问:“没有房子,这是什么?”伙计说:“全有人住着呢。”徐良问:“人都往哪里去了?”伙计说:“全都出去了。”徐良说:“真巧,全出去了。”转身往外一走。两个伙计对说,这小子这个样,准是奸细!徐良一听那两个人说自己像奸细,一转身回头就问:“你们两个说谁是奸细?要向着你们叔伯也是这样的说话么?”那两个哪肯答应,说:“老西你嘴可要干净些个,我们在这里说我们的话,你因什么事情挑眼?”徐良说:“我前来找店,你们口出不逊。找你们掌柜的乌八的来问问,这是什么买卖规矩?”那二人说:“老西你嘴可要干净着,不然我们可真要揍了。”徐良说:“你也配。”那个伙计不知道徐良的厉害,用左手一晃,右手就是一拳。徐良一刁他的里腕子,一抬腿那伙计噗咚一声摔倒在地。这个复又过来,用了个窝手腕炮,照旧被徐良一腿踢倒。那人一嚷,从后面出来数十个人。那人说:“这是个贼,偷咱们来了。”众人一齐动手,七手八脚,抱腰的,扳腿的,揪胳膊的。徐良使了个扫堂腿,这些人转眼间东倒西歪,也有躺下的,也有带伤的,也有折了胳膊的,大家一片乱嚷。忽然间,由东边四扇屏风门内蹿出两个人来,一伸手就把徐良揪住。说:“你好生大胆,要是打,咱们较量。”山西雁一看这两个人,吃惊非小。要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三元店徐良遇智化 白沙滩史丹见朱英

  且说徐良把众伙计打得不亦乐乎,忽见屏风门后出来两个人,头一个是冯渊,第二个是蒋四爷。冯渊说:“唔呀,我早就听出是醋糟的声音来了,要打,咱们两个人打。”徐良说:“臭豆腐,你担不住我打。”过去与蒋爷磕头。蒋爷问:“因为什么事故在此相打?”徐良说:“他们说我是奸细。”蒋爷问店中伙计你们这是怎么说话呢?伙计哪里敢承认哪,说:“我们这里说话,他老人家听错了。”蒋爷说:“算了罢,这也是一位大人呢!”遂带着徐良往东院去。徐良进了东院,是五间上房,刚跟着蒋爷往上一走,就见里面是展南侠、智化、邢如龙、邢如虎、张龙、赵虎。徐良过去行礼,这伙人皆因展南侠由鹅峰堡回去,遇见徐良,拿了解药,回到徐州公馆,救了总镇大人,说了纪强满门居家惨死的缘故,总镇大人镖伤已好,知府行了文书,不用洋验纪强满门的尸首。总镇、知府单预备些祭礼赏赐。然后蒋网爷与展南侠给开封府打了禀帖,就奔南阳府而来。可巧行在半路之上遇见黑妖狐智爷。一问,智爷就把神鬼闹家宅,棍打太岁坊的话说了一遍。又将本要上卧虎沟,怎么遇见沙大哥,怎么自己不辞而别的话,也说了一遍。蒋爷说:“咱们一路前往罢。”智爷说:“我要谢恩去。”蒋爷说:“相爷早替你谢了恩啦!”智爷说:“不谢恩,我就要出家去了。”蒋爷说:“你先帮着我们把这事办完,你再出家去也就没人管了。”智爷说:“这事情不了,一件又是一件,到底帮着你们办完了什么事情才放我走哪?”蒋爷说:“只要把万岁爷冠袍带履得到手中,就没有你的事了。”智爷说:“可是君子一言出口,驷马难追。”蒋爷说:“你还叫我起誓不成?”智爷方才点头,一同扑奔南阳府而来,到了五里新街,找三元店住下,就嘱咐明白了店家打成公馆,不叫再住人了。凭他是谁,也不准把风声透露。
  徐良跟着大众到屋中行礼已毕,展爷就问:“徐侄男,由咱们分手之后,几时到得这里?”徐良说:“侄男昨天才到。”遂将所办的事情对着展爷说了一遍。又问:“昨天到了,可往团城子里面看看虚实没有?”徐良道:“不瞒叔父说,昨天晚间我去了一趟,白菊花不在那里,火判官周龙他们一伙人都在那里哪!”智爷又问:“瞧见藏珍楼没有?”徐良说:“藏珍楼我没看见。”智爷问:“你进去好一会子,怎么没看见藏珍楼哪?”徐良说:“我到那里看看就回来了。”智爷又问:“除此之外,一点别的事情没有,你就回来了吗?”徐良一听,这话里有话,连忙问道:“智叔父,你老人家知道吗?”智爷微微一笑,说:“你说实话罢,到底是怎么件事情?”徐良只得把自己事情又说了一遍,遇姑娘被捉,有人救了自己,不知是谁。丢刀的话,未曾说完,见智爷微微冷笑,徐良就明白了八九的光景,说:“智叔父,别是你老人家也去了罢?”蒋爷在旁,说:“智贤弟,真少不了你,昨日一刻的工夫就上团城子去了。我问你,你说拉尿去了,你还不承认。”智爷说:“你问问罢,我要不去,就出了大祸了。”蒋爷问徐良:“到底是怎么件事情?”山西雁清清楚楚,一五一十,一点也不敢隐瞒,又说了一遍。智爷才对着大众说:“昨日晚间到了团城子,至红翠园,我在房的后坡上就看见了徐良在树上。他一跑,我就上东房后坡去了,他被人家链子架绕下来,我就揭起房瓦,打算用房瓦打她们,好救徐侄男。不料这个时候有路素贞到,就把他装在西屋箱子内,那三个姑娘进上房喝酒去了。我下房杀死丫鬟,打开箱子,挑了他的绑绳,吹灭灯烛,我又藏起来了。徐良出来,院内发怔,将要奔上房屋中,这个时候东方亮他们就来了,他就蹿出墙外逃命去了,连自己的刀都不顾得要了。”徐良过去与智爷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说:“谢叔父活命之恩,侄男这一辈子也不忘你老人家这番好处。还有一件,你老人家提我那刀,可知道下落不知?”智爷道:“你既问,我就知道下落,挂在他们上房屋中墙上,趁着三个姑娘迎接东方亮之时,我就替你代了一代劳。”徐良一听此言,如获珍宝一般,复又深施一礼。智爷回身进里间屋中,把刀取出来交给徐良。徐良将刀带起来说:“我回我们店中送信去,叫他们上这里来见众位叔父。”蒋爷说:“叫他们来罢。”徐良出了公馆,到了自己店中,见韩天锦、卢珍、艾虎,把三元店的事情对他们一说,给了本店的店钱饭钱,各带自己东西出店,直奔公馆而来。进了三元店,来至东院,到了屋中,见大众行礼,对问了一回路上所遇的事情。展南侠复与徐良打听团城子里那两个姑娘,她们那链子锤槊怎么会那么利害。徐良说:“侄男也是藐视她们那兵器,看链子很细,就是结实。”展爷说:“你的刀既是磕不动,大概我的剑也是不行。”徐良说:“不行。”
  这时忽听外边一阵大乱,店家进来,说:“众位老爷们,外面瞧看瞧看热闹去吧。”蒋爷问:“瞧看什么热闹?”店家说:“他们全瞧擂台去了。这五里新街西口外头,有个白沙滩,立擂台哪。”蒋爷说:“你先去罢。”店家出去,蒋爷问徐良:“不是五月十五,怎么这样早就看擂台去哪?”徐良说:“咱们大家全去看看便知。”智化说:“全去可以,别聚在一处,咱们大家散走,看完了擂台回来,在这本街上,有一个新开的大酒楼,叫美珍楼,我请众位在那里喝一杯酒儿。”大家一听,全都点头,叫店家把门带上,众位出了三元店。行至大街,就见那些人摩肩擦背,搀老扶幼,全是瞧擂台去的。他们大众也是三三两两的,散步出了五里新街,西头一看,尽是白亮亮的沙土地,寸草不生,此地起名就叫白沙滩。远远看见那里,有一群人围着观看。展爷、智爷、蒋爷、张龙、赵虎,这几个人走在一处。一看这个擂台形象,就吃惊非小。你道这是什么缘故?这擂台还没搭起来呢,刚把四址拉好,栽上柱木,绑上杆子,将绑出一个形象来,类若乡下唱戏高台一样,无非比戏台大。有三丈六尺见方,也有上下场门,高够一丈五尺,上面搭上木板,就在这上边动手。若要上台,左右两边单有梯子。两边八字式的看台也是两层,单有梯子上去。另有一个小棚,单有一位文职官员在这棚内。蒋爷他们一看擂台是个白虎台,吃了一惊。展爷低声叫:“蒋四哥、智贤弟,他们搭擂台,为何搭一个白虎台?本来这擂台不定要出多少条人命,搭一个白虎台,更了不得了。就是唱戏的戏台,戏班子还不愿意唱呢,何况这是擂台,怎么不找吉祥事办,这是什么缘故?”蒋爷说:“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智爷说:“也许他们不懂,也许他们成心。”赵虎说:“咱们看看那边什么事情?围着那些个人。”展爷往那边一看,果然压山倒海围着一圈人往里瞧看。蒋爷等一齐都到这里来了。分开众人,往里一看,原来是围着一个江湖上卖艺的。见部人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挽牛心发髻,穿一身青绸的汗衫俱都破损,青绉绢裤子上面补着几块补丁,一双旧布靴子绽了半边,用带子捆着,腰间系着一个旧抄包,面似锅底,黑而透暗,两道剑眉,一双阔目,蒜头鼻子,火盆口,大耳垂轮。地下放着一根齐眉棍,一把竹片刀。见他冲着众人深施一礼说:“愚下走在此处,举目无亲,缺少盘费,人穷当街卖艺,虎瘦拦路伤人。我会点粗鲁气力,在众位面前施展施展,要是练完的时节,恳求师傅们帮凑帮凑,有多给多,无多给少。此处瞧看的老师傅甚多,小师傅不少,是玩过拳的、踢过腿的,回汉两教,僧道两门,皆是我的老师。若要是练的哪招不到,恳求老师们指教一二。”说毕这套言语,就踢了两趟腿,然后打拳。张龙一拉展南侠,低声说道:“这个人就是花神庙卢大老爷打死花花太岁阎彬时看擂台的那个史丹,后来到开封府,把他充了军,他是个逃军,逃在此处来了。”展爷说:“对了,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按说这个人咱们伸手能办。”蒋爷说:“那是何苦。”见他打完了这套拳要钱的时节,连一个给钱的也没有,大家夸奖说好,就是没有给钱,又练了一趟刀也没人给钱,又练了一趟棍也没人给钱。史丹可就急了,说:“我连练了三四趟功夫,一个给钱的人没有!”忽然从外边进来一人,十分凶恶。要问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 蒋平遇龙滔定计 赵虎见史丹施威

  且说蒋爷瞧这卖艺的可怜练了半天,连上个给钱的也没有。忽然从外边进来一个黄脸的大汉,生的狰狞怪状,说:“朋友,没人给钱,你可别放闲话。皆因你不懂得这里规矩。你应当先找出一个在本地有人缘的头目人来,叫他帮着你凑合,半冲他,半冲你,那方能行的了。打算你自己耍一天,也要不下一文钱来。除非有过路的给钱,要是我们本地人给钱,还有人不答应呢。你不懂规矩呀,朋友,你贵姓?”史丹说:“姓史,我叫史丹。”那人说:“史壮士,我给你找个事情,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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