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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们--贾宝玉自白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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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得很慢就很正常了。我的确写得很慢,但我并不嫌慢,甚至觉得就这么慢悠悠书写下去还挺好的。
再后来,我更不愿看到的事情出现了,可卿病了,还病得不轻呢,竟一病不起了,具体病因我尚不得知,但我想跟那些传闻有粘连,她原本就体质弱,且天生一副忧郁胎,遇到了那些糟糕不堪的事情,难免会忧上加悲,伤了身,伤了心,很可能还伤了脾,伤了肝,她焉能不病?而这病一上了身,就不太好赶走了。尽管我很想能有一副灵丹妙药下去,把可卿身上的病魔撵到爪哇国里,可那是无济于事的。听说我的堂哥,可卿的公爹贾珍给她请了好多名医医治,吃了不少苦药,可病情还是不见好转。
可卿染了病,我当然很心疼,也因此有了心病。因为可卿这一病,我再想私下里去见到她就不那么容易了,她身边已经离不开人伺候了。
但凡事只要你很想,机会还是有的,事在人为嘛。那天,凤姐要去宁府探望可卿的病情,我就非得要跟着去。一见那原来美艳妩媚,眼下竟枯瘦如柴了的可卿,我就难受得直想掉泪,但我还是咬了咬牙,强忍住了。在路上,凤姐就叮嘱过我了,不能再在病人面前露出怜香惜玉的样子了,更不许哭天抹泪的。我听凤姐的,为了病中的可卿,我也得听她的。
我那巧舌如簧的凤姐,宽慰着那强作笑颜的可卿。她先是故作轻松地和可卿拉了会儿家常,可卿也像没事儿人似地应和她。不觉间,还是扯到了可卿眼下的病情上,凤姐说你这病不打紧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啦,咱贾家有的是银子,什么样的名医请不来,哪样好药吃不起?多吃些良药,调治调治,多吃些人参什么的,补养补养,过一段时间也就不碍事了。
可卿面色苍黄,她苦苦一笑说,婶子的好意我明了,婶娘疼我爱我,我都记着呢。但我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唉,治病治不了命啊。我不好,我命不好。我命里享不了这么大的福。我怕是,以后这样跟婶婶,和宝二叔说话的时候不多了……
刚才她俩说话时,我望着虚弱得像株狂风骤雨之中的花一样的可卿,想着她这个人,想着她的病,想着我在她床上做的那场美妙的春梦,想着我和她的秘密,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兜在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儿,忽听可卿那句丧气不吉利话,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泪水扑扑嗒嗒直往下掉。
我这么一哭,可卿也嘤嘤啜泣开了。
可卿这么一哭,我真想扑到她身上,和她一起痛哭一场。
我和可卿这么一哭,凤姐也流泪了,她流着泪轻轻拍打我:宝玉,可卿她好好的,你哭什么哭?路上怎么跟你说的?
你这样,可卿心里会更难受的!听话,别哭了,快给可卿笑笑。
为了可卿,我听凤姐的,忍住了哭声,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做出一个苦苦的笑容,走到可卿的床前说,你没事儿的,很快就会好了,真的……
嗯。可卿微微点点头,我没事儿,宝叔叔,你不用担心的……
让可卿好好歇着吧,我们该走了。凤姐拉了我一下,又回头对可卿说,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嗯,你们去吧。可卿折了一下身子说,婶娘,宝叔叔,慢走,我不能送你们了……
离开可卿的房间之前,我又回首看了一眼,朝她点了点头,可卿也苦笑着给我点了一下头,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似有一些未及吐露的言语,和一丝挽留的意味,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凤姐在前,我在后面,走到宁府花园甬道旁那几株梅花附近,我忽然停下了脚步说,凤姐,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一下秦钟,他前几天借了我一本书,今天我想带回去读呢。
一听是书的事情,凤姐觉得是正事儿,嘱咐我快去快回,免得老祖宗牵挂,便不再多言,走她自己的路去了。
和凤姐一分手,我就一溜小跑回到了可卿那里,看到她的贴身丫头瑞珠和宝珠正服侍她喝药呢,她一抬眼望见了我,大吃一惊,咳嗽了几下,差点把刚咽进去的汤药吐出来,我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等她安定了下来,我给她使了眼色,可卿立刻会意了,她很机智地对两个丫头说,宝叔叔要跟我说我弟弟上学的事情呢,你们先去门口吧。瑞珠和宝珠便乖乖离开了。
宝,宝玉,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再看看你,我想,再和你说说话。
那你,就坐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吧。
嗯,姐姐,好的,好姐姐……
说是想和她说说话的,也真的有满腹话语要跟她说,却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我迟疑了片刻,拉住了她那只搭在床沿上的手,慢慢地放在嘴唇上,轻轻亲吻着。这时候,我看到她泪眼汪汪地望着我,伸出舌头抿了一圈儿那干裂的嘴唇,我就伏下身子,托住她的背,用我的嘴唇去湿润她的嘴唇,感觉到她也很虚弱而努力地回应了我。她微闭着双目,伸出那软绵绵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听见了她的喘息声,赶紧心疼地放下了她……
可卿,姐姐,好姐姐,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她床前,只是这样声声呼唤着她,可卿,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
这时候,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羞怯的,而又难得一见的欣悦的笑靥,声若游丝地叫道,宝玉,弟弟,我的好弟弟……
这样的场面,并不是我的梦,而是我的思想,它在我的想象里,它多次出现在我的想象之中。我很后悔,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这样——那样去做。如果我去这么——那么做了,事情真的很有可能会是这样——那样的。
可卿来看我了,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她到荣府来看我了,或者说她从宁府那边亲自来到我的绛芸轩,让我看到她了。那时候,她一袭素衣,像《洛神赋》里那只将飞而未翔的神鸟仙鹤一样,亭亭玉立在我的床前,我凝神注视着她,声声叫着她姐姐,跟她说这说那,她却一声不吭,先是笑靥如花地望着我,继尔满脸泪花望着我,终于开口说话了,宝玉,我要飞了,我要走了……说着,她就转过身去,我拉了一下她的长袖,却扯下了她衣裳上的一朵花,好像是一朵芍药花的图案,她泪眼汪汪朝我回首一笑,飘然而去了,她临走之前,我听见她口里还念诵着两句话,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我睁开眼睛,知道这是场梦。那天夜晚醒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一直恍恍惚惚的,但我心里头似乎很清楚,可卿她是给我托梦,跟我来告别的。
天一胧明,噩耗就来敲门了,丫头麝月告诉我说:宁府里的蓉大奶奶,殁了!
什么?可卿,可卿!她死了?!我心好似被利刃猛捅了一下,哇地一声喷出了一股鲜血,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终于苏醒了过来,袭人她们说刚才我是昏厥过去了。
她们七嘴舌说,你刚才真把人吓坏了。
人说是痛定思痛,可我痛过了仍然很痛,但已不再是痛哭流涕了,而是一直呆坐着,望着天,望着地,默默流泪。
秦可卿之死,痛哭的不只是我一人,整个贾府,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哭了。关于这一点,曹雪芹先生在《红楼梦》里写得极其准确而精妙,我想了半晌,再也找不出另外的文字来替代它们了,那就干脆照直抄录下来吧。不,不是抄录,而是默写,这几句我是记得滚瓜烂熟的:那长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她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
这样一个好女子,就这样走了,她的亲人、近人能不痛哭么,何况我这个和她有着些故事,有着些秘密的——弟弟?
而这样的一个好女子,怎么会死了呢?她究竟是怎么样死的?我以为她是因病而死的。可是很多人并不这么想,都觉得纳闷,疑云重重的,就有人私下里说她是自缢而亡的,也就是吊死在了宁府里的天香楼上。那她怎么会自缢——上吊呢,这就跟那些传闻挂上了钩。是不是这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可卿她就这么去了,走了,可卿她就那样离开了大家,离开了我。
可卿走了。这是我少年时代第一次经历的亲人之死,也是我贾宝玉平生第一次想到了死。当时,我多想舍身陪着亲爱的可卿姐姐去死啊!但至今,我却还苟活在这个人世间,怀念着我那些早已死去了的亲人。
可卿的葬礼很隆重,甚至可说是极尽了奢侈和排场的。这一切都是按她的公爹,我的堂兄珍哥的意思,由能干的凤姐一手操办的。但我不喜欢葬礼这种场景,谁的葬礼我都不会喜欢,再隆重的葬礼我也不会喜欢的,因此,葬礼上的事情我就不想多说了。
我只想说,送葬的队伍哭声一片片,一串串,秋雨一样绵延不绝,但哭得最痛的是,既不是她的丈夫贾蓉,也不是她的弟弟秦钟,而是她的公爹贾珍,还有她的小叔子——我贾宝玉,我和珍哥毫无顾忌地痛哭不止,说不出珍哥和我两个人谁哭得更痛些(珍哥和我两个人如此痛哭,我想旁人没准儿会很有些纳闷的)。我不知道,在那口贵重得一千两银子也买不来的樯木棺材里,永远睡着了的可卿,她能够听到么?
呼天抢地痛哭着的时候,我还在撕心裂肺痛苦地思想着:
那花一样的,梦一样的,谜一样的,美艳无比的秦可卿,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真的是红颜薄命么?美丽的,就要夭折么?我不禁声声感叹,可卿她真是走得太早了,故事一开始,我们的故事一开始,她就这么走了……
直到现在,我还是得这样说,秦可卿就是个谜,她就是个谜一样的妙女子。
我承认,我是说不清可卿这个妙不可言的好女子的,谁也不太好说清她,甚至她是永远也说不清的,如果能够说清了,也许就不是她这个秦可卿了。
而我和可卿的故事,我贾宝玉本人同样也是说不清楚的,要是说清楚了,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第四章 袭人啊,袭人
袭人,袭人。当初,便觉得这名字我给她起得妙,为此我还颇有些小得意呢。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依然以为,我为她所取的这个名字很有意味,但早已不再有什么得意之感了,而是想起这个名字,就有那种悠远的失落感,毕竟我失去她很多年,很多年了。这些年来,我无数次想起她,一直想念着她,有时候,我时不时会这样没来由地呼唤她,或者感叹道,袭人啊,袭人……
要说,袭人她原来的名字也很好听的。姓花(一个花样的女孩儿,正好姓花,正可人意,也算是一种天意吧),名珍珠(她也真的配叫珍珠,在我看来,我身边的女子差不多个个是珍珠,那些我无缘得见的女子,也有很多都是珍珠呢)。
但我觉得这个名字或多或少有点俗,我的意思是说,即便是珍珠,也不一定非得就叫什么珍珠(就像我贾宝玉,其实并不是一块宝玉,硬是被叫了宝玉这个名字呢)。于是,我便把她的名字改为袭人了。就因为这个,我还挨了父亲贾政一顿责骂呢。
那天,父亲忽然这样问我,你的一个丫头,怎么叫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
是我据古人之诗意为她起的,我低着头答道。
我那也曾饱读诗书的父亲沉吟了片刻说,是从宋人陆放翁《村居书喜》的那句花气袭人知昼暖而来的吧?
我本想点头说是,本来也就是,可我眼睛一骨碌,想在整天骂我不好好读书的父亲露一小手儿,便摇了摇头说,不,是取自唐人卢照邻《长安古意》的诗句,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父亲顿感丢了面子,他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一点正业也不务,一点正事也不干!还在我面前逞才使气呢?!瞧你这颗小脑袋,这点小心思,全都用到那些艳诗淫曲,丫头女儿上头去了!
我低眉垂目,不敢还嘴,其实当时我倒是想问他一下,什么才是正事,什么才是正业呢?
母亲见我父亲动了真气,急忙打圆场说,还不赶紧把这名字改了去?
父亲摆了摆手说,算了吧,随他去吧。→文¤人·¤·书·¤·屋←
于是,我就有些暗自得意,看来严厉的父亲还是认可我的,至少他认同了我给我的丫头所取的这个名字。
其实,这个原名花珍珠的袭人本不是我的丫头,一开始她是跟着我祖母的。她出身于贫寒人家,是被家人卖到我们贾府做了丫头的。老祖母疼我疼得没一点儿空隙,生怕我身边缺少忠心耿耿之人,便让心地好、很会伺候人、模样又俊俏的花珍珠跟着我了。老祖母让她跟着我,她便跟了我。跟着我祖母时她是花珍珠,一心一意地伺候老祖宗,就像是老太太的一件贴身小棉袄;跟了我以后她就成了花袭人,便又全心全意地服侍我贾宝玉,成了一床覆盖着我、温暖着我全身的大棉被了。
记得,当初我要把她那个珍珠的名字改为袭人时,是征求了她的意见的。她的回答是这样的:你想改那就改,你说改就改吧。我问她,你觉得袭人这个名字好不好?她说,好,你说好就好,你觉得好就好。这就是我的丫头袭人,这就是我的袭人姐姐。
那天,我在可卿床上做了那场欲醉欲仙的春梦之后,看见袭人我便有些不好意思,总约摸着她发现了我的那个秘密,因为我觉得她老是对着我笑,那种怪怪的笑,甜里透着酸,酸里含着甜,毕竟那时候她就在可卿的家门口守着呢,善于察言观色的袭人很有可能会猜到了些什么。实话说,我有点怕袭人知道那件事,但同时又有一种隐约的冲动,想主动告诉她,让她和我分享一下那份难以言传的甜美滋味。
袭人服侍我睡觉换衣服时,她摸到我衬裤上糨糊般硬硬的一片,便笑着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心跳跳的,脸红红的,怔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回味,接下来便有些羞涩,又很有些甜蜜地给她讲述了那场梦里的某些情景。不过,我却有意隐瞒了一个细节,也就是一个人物——可卿,只说是警幻仙姑让我和她妹妹成就了那桩好事。
那袭人早就羞红了脸,等我绘声绘色演绎完那场春梦,她弯下蜂腰,捂着嘴笑道,你可真会编呀,是从你看的那些歪书上学来的吧?不。我赶忙发誓道,是真的,我真的是做了这样一个梦!
瞧你做的什么梦啊!她将信将疑地笑道,是你自己想做那种事情了吧?幽暗的烛光之下,她笑成了一朵娇羞的花,显得那么嫣然妩媚,我又禁不住醉眼蒙陇,心旌摇曳起来,通身一阵燥热,明显感觉某些部位好像有只小蜜蜂爬来爬去。于是,我灵机一动,其实是一股子冲动,一把拉住了袭人说,姐姐,咱俩也试试吧。我的意思是,眼下就跟她再把我梦里经历的那番情景演示一遍。
不,袭人躲闪着说,我不,我怕……
怕什么?我一副大人模样包揽道,不用怕,有我呢。
袭人满脸羞红似桃花,朝外面指了指,别让晴雯她们看见了。
不妨事儿的。我安抚她说,咱们悄悄的,她们不会知道的。其实我想说,晴雯她们看见了又能怎样?那时候,我似乎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两眼痴迷地看着袭人那忸怩动人的娇模样儿,我便一下子把她抱到了床上,急猴猴乱解她的衣扣。袭人眼睛一闭,任由我动作了,她从了,她心甘情愿了。事后她是这样说的,反正我明知道老太太是把我许了你的,那就随你的意吧。即便是那样了,也算不上越礼的。
和袭人进行这场好事时,尽管我还是免不了有些慌乱,但是比较起来可说是从容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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