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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问多情(康熙×纳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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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内心那种奇异的冲动。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举起方才紧紧扣住容若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却只觉那份触感似是又一次攀上心头。
  
  足以触动和撩拨起所有欲望的触感。
  
  玄烨只觉得心口忽然就燃起了一把火,这一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旺盛,都要不可抑止。
  
  几乎是本能地由欲望驱使着行动,玄烨忽然转身,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快要走到帐门的人。
  
  大力摔在怀中,低头便是一个不容得任何反抗的,暴风骤雨般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改口口= =




18

第六章 共君此夜须沉醉(下) 。。。 
 
 
  玄烨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因为长年御门听政的缘故,自己已经习惯了很早便醒过来。而正值此初春之际,昼短天长,天亮得仍旧有些迟。晨光未曦,唯有略显灰白的天色,透过营长的缝隙射入,将帐内微微照亮了几分。
  
  玄烨扶着前额坐起身来,蓦地看见身旁还侧卧着一人,整个人不觉怔了怔。
  
  那人背身对着自己,微微蜷着身子,似是仍未醒过来。胡乱裹在身上的薄衾被紧紧地抓着,却在肩头滑落下几分,半遮半掩地露出后背到肩头消瘦嶙峋,却又美到极致的轮廓来。
  
  玄烨近乎是本能地朝他伸出手,然而在即将触到的一瞬间,却忽然顿在半空。
  
  视线所及之处,如蝉翼一般满布的红痕,自那人肩胛向背脊处蔓延,深浅零碎。乍然一看,竟是凄艳异常。
  
  玄烨愣在原处,恍然抬起头,才看清营帐内的一片狼藉。突然如梦初醒,只觉昨夜零零碎碎的点滴蓦地纷然而至。
  
  肆意纵情,却又混乱模糊的夜。
  
  那时,玄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之中存在着两个自己。一个疯狂,一个理智。一个被欲望驱使着,一个极力保持冷静。两相抗衡,在潜意识中激烈地抗争着。
  
  可是,抗争的结果,却是愈发激起内心那不可抑止欲望。玄烨感觉那股欲望就好似一根皮筋,在紧绷太久之后陡然松开,其间蓦然爆发出的冲动,便连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
  
  是不是,正因为面前的是纳兰容若,自己会才这般无法自持?
  
  玄烨有些呆滞地看着营帐之中,书架上落了一地的书卷,御案脚下散乱的奏折,破碎的茶杯,以及自己平日习惯带在手边的容若的诗稿。而此时,那些纸业散落在地,被茶水沾湿后已经泛起凹凸不平的褶皱。
  
  还有散布在帐中各处的衣衫,自己和容若扭曲或者早已破碎的衣衫,胡乱地缠绕在一起。一如昨夜肢体纠缠的彼此一般。
  
  玄烨呆呆地看着。目光一路地看着,仿佛见了昨夜的自己,是如何将怀里的人,从帐门处吻到书架边死死抵住,力道之下,满架的书卷如落雨般倏然抖落,打落在二人的肩背上,却浇不灭自己内心的欲…火;又是如何将他从书架边吻到到御案前大力按倒,案上的什物霎然间被扫落,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之后,耳边却满是书卷落地的沉闷之声。而自己视若珍宝的诗稿,只是翩然飘落在地,掉入茶水之中慢慢晕湿,全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自始自终,一如自己怀中,承受着肆虐的那人一般。
  
  只是看着这满帐的狼籍,昨夜的一切,竟是如此清晰地在脑海中重放出来。
  
  玄烨收了目光,落到面前这人爬满了枕头的散乱青丝上,心里忽然有些隐隐作痛。
  
  他清楚地记得,昨夜待到二人倒在这御床之时,各自衣衫早已扯落了一地。而自己却仍是伸手,拉散了他的发带。青丝散落时,自己那一瞬怦然心动的惊艳,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然而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所有的心动,却都只将化作冲动。
  
  之后的一切都已经有些模糊,可唯有自己身下那人的表情,每时每刻每一分变化,都清晰地如同烙刻一般地留在脑海之中。
  
  整个过程之中,他一直紧闭着眼,任凭自己发疯一般的肆虐,却始终不迎合,也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把头侧在一边,紧紧地抓着枕头边沿,咬牙默默承受。
  
  一直到高…潮之时,面上因抑制不住的情动,已渐渐泛出几分红晕。可是他却仍是紧闭着眼,死死咬住指背,似是极力想要隐忍下几乎要滑出唇齿的呻吟。
  
  玄烨俯下…身,去吻他的眼。心下忽然有几分好奇,好奇这双始终不愿睁开的眼中,此刻究竟是怎样的神情。然而身下的人一阵战栗之后,却在自己唇边滚落下一滴泪来。
  
  分明是带着涩味的泪。
  
  玄烨恍然一愣,只觉得自己心里有根弦被蓦地拨动了。于是一半的自己似是猛然清醒了几分。可是,被欲望驱使了整晚的另一半自己,对这个身体的贪恋,却愈发炽烈。
  
  他死死地盯着容若,心里忽然莫名有些恨。同自己心内燃烧着理智的欲火想比,身下这人,为何一直摆出这副冷淡的姿态?抗拒,隐忍,承受……明明如此紧密地贴合着,却让自己有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回忆起来,玄烨不知那种恨和不甘究竟从何而来,也不知那时自己为何会泄愤一般,愈发疯狂地肆虐起来。只觉得心头似乎有什么积郁了太久,唯有如此,才能聊以发泄出来。
  
  整个夜晚,眼中只有容若苍白如纸的面色和隐忍的神情,在自己身下晃动着,晃动着……
  
  直到自己不知何时,疲惫地睡去时,那神色犹自清晰可辨,在脑中反复萦回了许久,才逐渐隐隐没淡去。
  
  然而此刻,当玄烨在容若的身后,看着这一室一床的凌乱,看着身边那人苍白的后颈,看着他被衾之下遮掩不住的血迹和狼籍,只觉心如刀绞。昨晚近在咫尺却又似遥不可及的一幕幕,此番重新回忆起来,却只是一重一重地放大着心头的痛和悔意。
  
  刀割一般的痛,被悔意撒上了一层盐,一阵一阵地在心口肆意扩散开来。
  
  玄烨甚至感到自己的手已经有几分颤抖,他很用力地握了握,才找回几分流失掉的气力。只是,他拼命地回忆,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昨夜究竟为何会失控成那般模样。
  
  即便隐约能感觉到,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的变化,以至于操控着自己的,只有最本能的欲望,而远不是理智。
  
  可是,明明是那个心心念念想要珍重的人,却被自己以最粗暴的方式对待。无论如何,这就是结果。即便找一千一万个理由,也无法变更的结果。
  
  玄烨看着容若瘦削的背影,根本无法想象,昨夜的自己究竟是如何下的了手,狠得下心,将这人摧残至此?
  
  而他心里,对自己,又究竟会有多深的恨意?
  
  玄烨无法去设想,只觉懊悔如潮水一般涌来。他慢慢放开不觉间紧握的拳,忽然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然而怀中却是异常滚烫的触感。玄烨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容若面色之中竟是泛着红晕。身体烫得怵人,手足间却是冰凉一片。
  
  原来……竟是因为发着高烧,已陷入昏迷。这便是为何他一直没有动静的缘故。
  
  玄烨心头仿佛被人扎了一刀,痛得几乎滞住所有呼吸。他立即拉起被衾把容若裹紧,也顾不上自己衣衫凌乱,几乎是失声地朝帐外喊道:“来人!快传御医!”
  
  *****
  
  御医匆匆赶来时,隐约可见帐中正卧着一人。然而御床四周的帐幔垂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人,只在外侧伸出一只手腕来,无力地垂着。
  
  那御医昨夜才替玄烨诊过,今日一见此景,心下便已大抵明白了七八分。他一面猜测着这帐中会是哪位贵人,一面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只手腕。正待把脉,蓦地看见自己掌中的那只手,纤细却不失刚劲,倒竟不像女子的手。心有所感,面上不由一愣。然而随后又感到这手背上似是有些异样,翻过来一看,却惊见其上大片大片已经凝固的血迹。细观之下,从指背到手背,竟全是深深浅浅的咬痕。乍一看,着实有几分触目惊心。
  
  御医几乎呆住,然而很快,便听闻在一旁侍候玄烨更衣的李德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御医也不敢回头看,便赶紧收了思绪,不再多想,只是赶紧翻过那只手把脉。
  
  而那脉象中所得,大抵也和自己所料差不离。只是,心内却越发肯定,那帐中之人,那分明是个男子……
  
  御医有些发怔,而这时玄烨已经更衣完毕,踏着步子缓缓走到他身边,道:“如何?”
  
  声音极冷,几乎不带任何情感。
  
  御医急忙站起身子,却见玄烨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上的冷峻之色,却是平日少见。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便恭敬回道:“帐中贵人有些风寒,有些气虚,却并无大碍。待臣开几副方子补补,修养几日便可。”其实,帐中人更多的情形,他虽心知肚明,却也知在皇上面前不便提起。而皇上问诊时只管疗效而并不深究方子的脾性,他也明白几分。便有意将话说的模糊,心下盘算在配药之时暗暗加几副调精补气的药。
  
  玄烨也不质疑,略略颔首,只淡淡道了声:“朕信张大人不会有所闪失。”
  
  这张姓御医赶紧点头称是,便赶紧下去抓药。然而告退之后正待离开,却蓦地被玄烨叫住。
  
  只得回转身来,叩首道:“皇上有何吩咐?”
  
  “昨夜朕略有不适,可是张大人前来替朕诊治的?”玄烨神色依旧冷冷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莫名让他顷刻间紧张起来。
  
  “正是。”御医不敢怠慢,如实道。
  
  玄烨低低地“哦”了一声,又道:“只可惜朕不太记得具体情形了,却不知究竟是何问题?”
  
  “回皇上……”事关皇上隐私,御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稍稍犹豫了一下,只得婉转道,“皇上昨日围猎之时,可曾饮过鹿血?”
  
  玄烨低低思量了一下,道:“确有此事。”
  
  “皇上,这鹿血……有养血益精之效……”御医说着声音低了低,索性也不打算说完了。只是低着头,也不敢看皇上此刻究竟是何表情。
  
  玄烨默然半晌,只道:“朕知道了,退下罢。”顿了顿,“速速煎药上来。”
  
  “嗻。”御医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了。只觉今日皇上,好似跟平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
  
  御医退出之后,玄烨才转过身子走到床边,伸手轻轻地拉开帏帐。
  
  纳兰容若周身掖在被衾之中,双目紧闭,不知沉睡还是昏迷着。脸侧向里面,但从旁看去,却足见其颈侧已是一片惨白。
  
  当然,除却那狰狞可怖的红痕之外。
  
  即便方才已替他清洗梳理过了,此番猛然一见,李德全仍是不由得怔了一怔。见玄烨默然凝眸,眼光似是缓和了些,却又锁着浓重的眉头,便赶紧对玄烨道:“纳兰公子习武之身,定会安然无恙。皇上切勿太过忧心,保重龙体要紧。”
  
  玄烨却恍若未闻,只是低头定定地看着那人苍白如纸,却又因高烧而微微泛红的面色。
  
  过了很久,他突然直起身子,转头目不转睛地看向李德全。
  
  李德全被看得有些急促,忙弓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李德全,”玄烨慢慢地皱起眉,盯着他,似是仍有些恍然,“为何昨夜,这纳兰容若会在朕的帐中?”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




19

第七章 此情拟倩东风浣(上) 。。。 
 
 
  容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自己醒来之时,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梦里面,有人轻抚自己的面容,温润的呼吸落在眼睑上,略略带着暖意;有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直到掌心已经汗湿,才慢慢放开;有人在床畔来回踱步,脚步声焦躁却意外的安定;有人顿下步子,低头久久地凝视着自己……
  
  然而下一刻,那人原本深沉的眼中却突然迸发出烈焰,突然俯身,扑向自己……
  
  容若本能地挣扎着,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却是本能般侧头朝床畔看去。
  
  然而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全无一人。唯有几率檀香吞吐着白雾,丝丝萦绕开来。
  
  容若木然地看着,心头一瞬亦是落空了下来,竟莫名添了几分萧索。而比起眼前所见,方才梦里那一闪而过的温存,竟好似更加真实。
  
  慢慢挪动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高烧之后,手脚一时间却仍是浑然无力。容若挣扎了一番,双手撑着床面,终是做起了身子。
  
  然而却忽地感到手背上的一阵钝痛。容若低下头,只见手背上凌乱交错的咬痕,即便已被人处理过,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旧清晰可辨。
  
  原本因昏迷而沉寂的回忆似是一刹间苏醒了。容若忽觉心口好像被什么突然勒紧,只能低头呆住一般地盯着那伤口。
  
  自己是如何在手背上留下这些痕迹,每一分的过程,都突然苏醒一般,齐齐涌上心头。居然……还是如此清晰。连同着那一夜几乎铭刻在自己的身心之上的点点滴滴,一同唤起。
  
  那一夜,他闭着眼,他一直都死死地闭着眼。
  
  这也许可以算所一种最自欺欺人的逃避,亦或是最懦弱的抗争。
  
  可是他别无选择。因为那人是他不愿恨,不敢恨,也不能恨的。
  
  所以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睁开眼。他能做的,只有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仅此而已。
  
  只是,手背上的痛很快在一种腥膻的气息之中就归于麻木,而身体上的每一分知觉,却反而异常清晰。他可以听见那来自自己上方粗重的喘息,可以感觉到那喘息越来越近,终究在自己周身落成一个个啃噬般的亲吻;他可以听见上方的人模糊地唤出自己的名字,可以感觉到他按着自己的五指之中,时轻时重的力道。
  
  甚至是身体间的每一丝贴合,每一次碰撞……每一分细微的触感,都一重一重地交叠在脑中,占据了自己的所有思绪,交错,盘旋,最后归于一片凌乱。
  
  然而,他却渐渐感到自己抗争不下去了。身体上被撩拨起来的种种迷乱之感,已经快要吞没他潜意识里,最后一丝残余的固执。
  
  他感到自己很快就要被上方的王者所彻底牵动。
  
  这种近乎绝望的让他整个人忽然颤了颤,然而来自身下苏不及防的又一次高…潮,却几乎冲破他好不容易建起的所有坚持。
  
  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却是死死别过头,更加发疯一般地咬住自己的指背。仿佛这样,就能在身心交叠的抗争中,找到一丝解脱。
  
  然而发泄过后的玄烨,似是有些精疲力竭,分开了二人的身体之后,颓然地倒在了他的身侧。
  
  容若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喘息,也听见自己的喘息,彼此交错,几乎要融为一体。他没有动,只是慢慢地松开了咬住手背的唇齿。
  
  空空的思绪一时间没有什么能够填满,容若有意地忽略着残留在身体上的任何感觉。他依旧闭着眼,此刻只想要慢慢地平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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