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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你的天真远离我作者:密花 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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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第十七章 余生(此章只有吴邪视角)
第一人称吴邪
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表情对着雷,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惊恐。
“吴邪,你该回家了。”他冷冷的道。我看向布满灰尘的电脑,上面有一个掌印。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我又看到桌角的枪。周围很静,可是我的脑袋里面在轰隆的响,闷油瓶在走廊里奔跑的画面,在脑中一遍遍的回放,停不下来。
我还记得他在我家住的那段时间,有一个晚上,他躺在我身边,近的我能听到他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雷而起,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命运当中,一下子就打破了我们两个人的平静。他利用我,迫使闷油瓶走上一条不归的末路,现在,他终于走到了末路的尽头。而我,还在继续。
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被排除在这条路之外,但是我,还要继续的生活下去。
一种极度的疲倦感升起来,突然之间我产生了逆反的情绪:我已经不想再生活下去了。我根本无力应付接下来的生活,哪怕是再细微的事情:即便是我看到一把枪,一个掌印,也会让我产生强烈的无助感。
我已经完了。
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是怎样一股力量让过去的我一直追逐,追逐真相,冒着千难万险去寻找和挽留闷油瓶,我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啊!
我看着雷,他也看着我,两个人在静默中对视。
我问:“我该回到哪里去?”
“回到你的生活中去。”
“什么是我的生活?我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么生活的,我也不想生活下去了。”
“你,怎么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可以独掌一片天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闷油瓶成了我的天,现在我的天塌了,‘我’也不复存在。
“你要坚强,吴邪。如果你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你可以报复我,如果你恨我的话。”
“我不恨你。”我思维木讷起来:“我恨你有什么用,我恨你可以让我得到什么?”
“吴邪,别这样。”雷的声音沙哑:“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现在事情结束了,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你也安全了。”
“没有接下来。”我突然一阵厌烦。攥住了拳头,盯紧了桌子上的64。
我不轻生,也不想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现在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使我的大脑空白下来,结束那种脊椎延至脑髓的痛,我不会拒绝。
“吴邪!”雷喊了我一声:“吴邪,如果你真的万念俱灰,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也许,这会让你觉得轻松。”我没有任何想知道的欲望,他道:“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以你从广西回来之后的一系列表现,你的心跳,脑电波来看,你本来就挺不了多久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又道:“我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力量,能支持你在这一段时间内,完全表现出一个正常人的状况。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体机能只是普通人的一半,也许还不到。你的心跳和脉搏,都是我接触过的人中最微弱的,而且你心律不齐,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病症应该已经开始发作,因为你的脑电波异常的很厉害,血压也超常的低。”
“是吗?”我释然:“我还得活多久?”
“一年吧,我觉得不会超过两年。”雷道:“回家吧,你家里还有人在等你。你留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继续保护你,我已经开始夜盲了。”
两天后,我踏上去往杭州的归途。
我又回到了我的生活当中,过回我原本应该过的日子,没有下斗,也没有任何令我为难的事情再发生。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无比的有规律,我不再出去,不和任何人见面,不接电话。在“吴邪”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老实过。
我只想依照着生存的惯性,安静的度过最后的时间。
后来我发现,这种安静,不是因为我想要这样,是因为我的心开始变得非常平静。过去,我之所以对所有事情都抱有一种追逐的态度,是因为我不甘心。现在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心”的存在,所以,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失去了感悟的能力。有时候我觉得闷油瓶也许就是这样,他经历了非常漫长的岁月,他周围发生了无数的死亡和变故,所以他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底线和重要的东西。但是,我情愿相信他曾经是非常重视我的,他说过我是他能找到的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我的理解是:没有了我,这种联系就不存在了,所以只要他活着,我就是他在这世界上的一切。
这是我一个最根深蒂固的信念。
然而,我始终不清楚事实是怎样的。我只是明显的意识到,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没多久,他就变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眷顾,我甚至觉得什么都可以没有,只是他不能消失。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能够挽留得住他。
不论他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另一个世界,我都在离他越来越远。这真是一种可笑的命运。但是这次,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失去了他,因为他死了。他的死并没有带给我多么深的悲伤,反而让我释然,仁至义尽。
我没有倾注精力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因为这种并不严重的事件死去,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不少,我悟出一个道理:死亡就是这样,不管你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它,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而且绝对准时。
没有人可以带着不死光环生活在现实当中,即便是闷油瓶也不能。
三个月后,我头疼的毛病发作的越发严重,有时候一整天,我就只能躺在床上‘挣扎’。痛苦令人清醒,我想起过去,想起闷油瓶,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中一幕幕回放,我发现我们之间本身就不存在任何关系、义气、也许就连最基本的友谊也没有,因为他本身并不符合一个完整的‘人’的标准,而是更像一个标志、所谓的联系也只是短暂的、必遭恶果的。
唯一能让我感到安慰的事情就是——死亡正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我正一步步的走向解脱。
我把他的黑金古刀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我觉得这样的神兵都是有感应能力的,如果他哪天忽然想回来看看我,说不定那把刀能感应的到。
胖子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只说闷油瓶还在消失状态中,而我安全回到了杭州。他一开始对我的话完全相信,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以小哥的本领一定不会出事,让我放心。他的声音有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仿佛我们还在不断地下斗,夹喇嘛,我们还会有下一次的相聚。
我觉得,既然闷油瓶的离去对于我来说是个极其严重的打击,那就不应该让其他人再次承受这种打击,也许几个月之后我也消失了,那时候他们就会开始逐渐的遗忘我们曾经存在过。
雷没有再出现,他就像我的一场噩梦的主角一样,准时的在我惊醒的刹那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仅仅是几个月前,我还时常可以见到他,但是那个时候,我全身心都在一种紧张的情绪里,所以感觉不到他的异常,当我完全平静下来,摒弃一切情绪去想他这个人,就会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他的表情、举动、行事方式,都带有异常的规律性。人是有主动思考能力和判断力的,会改变,而且有完整的价值观,但是雷没有,他没有感情,完全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那些细微的表情和习惯,都昭示出他根本就没有人生观、价值观。他的举动疯狂到不能用人的观念去衡量,他的一系列计划和行为,就像一个复仇的幽灵在向全世界声讨自己失去的东西。
一个人,外在的表现太过正常,内心也就太过的不正常。只有偶尔流露出的那些反常情绪,才能让我感觉到他还是有生命的,也能让我发现一些过去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因为某些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然后他就坠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再也无法出去。
我不想和他一样,我情愿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妄图倾覆什么,因为即便是我倾覆了全世界,我失去的东西也再都找不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一直到冬至的时候,我带着王盟去了北京。
王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也是跟了我十来年的伙计,现在我不做生意了,按照这一行的规矩,应该要引荐他去别的堂口。在这些年中,他对古董和拓本的熟悉程度已经赶上半个专家,可是于私来讲我一点都不想他去谢家或者其他的堂口做事,我总是觉得,这一行的水太深,而且太危险,如果让我为我的人去选择,我会给他选择最安全的一条路,哪怕是去平凡无奇的小古董铺子打工,也比成为老九门后继之人要好得多。
我把王盟带到北京,两个人就安顿在市中心的一家宾馆里,我准备过几天再给胖子打电话和他具体商谈这个事情,在此之间,我想和王盟再多说一些这一行的规矩。毕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之前他就看出了我的消沉,但是他只是很隐晦的问我怎么了,我一直没有和他说实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对于我给他做出的安排有稍许的不满,以前他就明显的表示过,想要在这一行中叱诧一番。我能理解他这种心态,但是不像每次一样含糊其辞,挑明了和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上头的人还有上头的人,层层压下来,你想奋斗出你的东西,太难了。
王盟听到我的答案就叹气,我给他解释:“你总是觉得自己接触了这些东西十年,你就非常了解,但是这一行当里面,东西的价值,完全是人来决定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最深的不是东西,而是人的行动,你能理解吗?”
他摇摇头,问我要了一根烟抽起来,我又道:“你现在的视野里,看到的是我,你跟了我十年,觉得我们这个店,就是一片小天地,可是当你走远了,你会发现,这个行业完全是一片混沌,有人为你撑起一片天,你就可以在下面很安全的生活下去,一旦你变成了天,你就要罩着你的伙计,你觉得,是在别人的羽翼下安全的生活下去容易,还是自己去扛更符合你的心意?”
“老板。”王盟踌躇:“老实说,我就是为了跟着你,你现在把我送出去,可能是对我的前程有好处,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再把店重新开张,如果你继续干下去,我还是跟你。”我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心中不禁一落。隔了一会儿,我走到门口把内室的顶灯关掉,借着昏暗的床头灯光掏出烟来抽。
王盟躺在我一旁的床上叹气,他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老板,我觉得,你这些天和我说的话都像交代遗言一样。”他是在试探着问我怎么了,他应该也发现了我的身体状况。
“你小子,是盼着我不死吗?告诉你,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全家都是干这个的,这一行的水比你想的深得多,我不想溺死在里面。”
王盟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不像你说出来的话。”
“这就是我说出来的话。”我道。他翻了个身念道:“我记得你可不是现在这样,过去我觉得你潇洒的很,尤其是最后那次,为了追人就跑了,我当时都做好了你永远不回来的准备,可是你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回来了……”他提到闷油瓶,接下来的话我就没有注意去听,我想起自己追着他一直到长白山,在茫茫雪原中见证他的消失,一下子就哽咽了。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也永远回不来。我依旧在想他这个人,依旧对他的命运感到无奈,他一生都在走一条满是荆棘的路,我不敢对他的追逐妄下定论,但是想起自己的挽留和追逐,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老板!老板?”王盟的声音一点点清晰起来:“那小哥呢,这次没和你一起来?”我心中的感觉复杂起来,一时就觉得非常疼痛:“在。这次我只是来送你,他没有跟来。”
“我觉得,他挺厉害的……”
我在一旁听着,每个字都让我的心像针扎一样刺痛,但我还是选择听下去。很久没有听人提起闷油瓶了,我以为经过了几个月,自己至少可以承受他的离去。如今真的听到,居然是分毫没有减轻的沉重心情。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我仿佛又看到了闷油瓶的身影,他站在狭长墓道的尽头,我看着他的背影,百感交集。
我睡了很久,一直梦到和他在墓道中穿行,无休无止。醒过来,窗户外面的天依旧黑着。王盟叫起来,我一开始还纳闷他为什么要大惊小怪,看了看表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六点多。
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家住的几个月经常睡过头,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可能会有一天,我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会醒过来。我从床上翻起来给胖子打了个电话,约定了一会儿的见面时间。
我们在潘家园附近的茶楼里和胖子碰头,胖子一看到我就愣住了。他对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扫了一眼王盟,脸色阴沉下去。
“天真。”胖子试探性的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看向窗外。
“你完全不同了。”胖子道:“一点都不一样,这是我见你变化最大的一次。
我想说个谎,可我知道在一个如此了解我的人面前说自己现在没事,是骗不了他的。我斗争了一会儿,终于碾碎心中的犹豫:“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他还是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你病了?还是……”他的话说一半顿住,良久又道:“说说吧,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把王盟的情况和他介绍了一下,表明自己的意图:我想把王盟介绍给他,跟着他继续干这一行。胖子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或者拒绝我,淡淡看了王盟一眼,对我道:“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还是逃不了。我点点头,把车钥匙递给王盟让他先回宾馆。胖子坐在我对面沉默,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他问:“小哥呢?”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知道的。
“吴家出事了?”
“现在没事了。”
胖子看着我的眼睛,从怀中掏出了手机:“天真,小哥还是不是用过去的号儿?”我连忙去抓他攥在手中的手机,还没有碰到,他“啪”的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别他妈瞒老子了!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你亲爹也认不出来!你以为胖爷我是那么好蒙的吗?”
我叹了口气。现在,就算我不把闷油瓶的事情告诉他,他自己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他永远都看不到我这个样子了。”
话音一落,胖子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我道:“他已经不在。我大概,就这几个月了。”
胖子一愣,几分钟后才慢慢缓过神儿来,一巴掌把茶几上的玻璃面拍裂了。茶馆儿里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这边,斟茶的女服务员都跑进了后堂远远的看着。他问道:“范雷呢?”
“你要做什么?”
“做了他。”。
“没用了。”我道:“我知道你在一天之内接受这两个噩耗很难,这也是我一直向你隐瞒的原因,但这是事实,不论你我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胖子怒视着我,似乎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渐渐地,他的手臂颤抖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便是命悬一线。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一个人来说,最沉重的打击往往不是失去生命,而是必须接受一些无法承受的真相。
或许这就是闷油瓶和三叔一直不愿让我知道真相的原因,也许,那些残酷的真相,对我来说真的就是承受不起的。
我后悔自己不应该把王盟带来北京。如果他在几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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