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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土]听,刺青之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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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时没羞没躁地随口瞎说,围观的群众里爆出一阵笑声。
  其实,他本以为那男人会像以往一样怒气冲天地和他吵架甚至动武,但今天很反常地居然没有。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无所谓,”土方挑衅地笑笑,“既然看上了你,我跟你约个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的神情应该叫做“挑衅”吧?银时想,那么,他眼底还有些情绪,该怎么描述呢?
  ——和昨天一模一样嘛!
  他愣怔地盯着土方看,直到那个男人避开银时的目光。所谓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一面,确确实实地暴露在银时的眼前。
  ——喂喂,阿银我可是会对这种表情动心的哟!
  他摇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丢进了脑海深处的垃圾箱里。
  “啊昨天……对不起……”他有些抱歉地说,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很少道歉,至少不会主动跟一个大男人道歉。
  ——一般来说,他更不可能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人来人往,最后谁也没留下。除了土方。
  时值中午,人们都回去吃饭了。收摊子的时候,只有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吸烟。
  如果按照银时的脾气,他该说:“哎呀,真选组的土方大爷请不要跟个幽灵一样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会有精神压力的好不好?有了精神压力会秃头的好不好?”
  ——啊,对,一般来说是该这么说的。
  但今天,银时不仅没有赶他走,无论是摆摊还是收摊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得往土方这边瞄两眼。
  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雨,被浇灭了的香烟只能丢掉。
  土方在雨中没有打伞,只是定定地望着银时。那个银发的男人,虽然吊儿郎当邋里邋遢,身上却有那么一种魅力,让自己目不转睛。
  是什么呢?
  是……
  是活着的感觉,十分真切的活着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指引着自己站在这里,一步也挪不开。
  “在大雨里站着,你疯了啊。”银时撑着伞替土方遮住了滂沱的雨水,“你以为你是韩剧的女主角么?”
  土方反言讥讽:“哦?那么,你是韩剧的男主角?”
  “你刚才不是说要约会吗?”
  “是你先说我会看上你的吧,混蛋!”
  胸口的刺青痛得喘不过气来,土方死死拽住和服的衣襟,好不容易才能平复下心绪。
  “喂,你还记得三叶么?”土方问。
  “那个叫总一郎的小鬼的姐姐?”
  “是总悟!”土方纠正道,“我这几天做梦,总是梦见三叶。”
  “哦。”银时掏了掏耳朵,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不快。
  “我以前听人说,常梦见死者的人会活不长。”
  “你不会来这就就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吧?真选组的副长会怕死吗?你不会在担心自己活不长了吧?”银时因为惊奇而连珠带炮的发问。面对这些,土方只摇摇头:“算了,当我乱说一句吧。”
  他深吸口气:“总会有些事情,是该害怕的吧,不然人就不是人了。”
  银时的脑海中赫然是松阳老师残缺不全的尸体。
  “你,爱她吗?”银时问。
  “不知道。”他想平淡地回答,却克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什么叫不知道?”
  土方忽然爆发出长久以来积蓄的怒气:“就是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长在身上!”
  拉开衣襟,他的心口处赫然是一大片的刺青,一直延伸到了肩膀。
  


☆、之四、

  万事屋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委托。其实并不是委托,而是银时擅自决定下来的——因为土方除了刺青以外什么都没说。
  这是银时目送着那个孤零零的背影时,忽然暗自作下的决定。
  新八推了推眼镜:“银桑,你把伞借给土方先生了?”
  “那么就剩下一把伞了阿鲁。”神乐打开了月兔族遮太阳用的小伞,这把伞太小,三人同撑的话,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刚才的交谈,他们并没有听到。
  “哦,抱歉抱歉,因为真选组的土方大爷也有郁闷的时候不是吗?”银时故作大度地挥挥手,“所以我们大可以可怜可怜他借他一把伞,这不算什么,对不对?”
  新八有些担忧:“不是伞的问题,土方先生真的没事吗?”
  “啊,放心,伞一定会还的。”银时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一定会还的……”
  有些事是应该由大人去做的,银时想,所以这个委托也由那个任性的大人——他自己——单独去完成。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虽然他并不认为刺青什么的会是危险……
  他不想把那两个小鬼卷进去。
  ……
  背后一阵阵抽痛,刺青放肆地在整个背部生长了起来……
  说生长并不过分吧?那种擅自把别人的背当成了居住地的东西……
  土方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这是第四夜,他又没有睡好。
  他开始仔细思考自己的人生,与三叶有关,或许,也与她无关。
  ——并不是因为爱情之类的东西,而是因为责任。
  他这样的人,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战斗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倒敌人而战斗,他有很多需要保护的东西:比如,整个真选组。
  他选择了近藤作为他的大将,这一生,都要忠于男人的承诺!
  有所得必有所失,感情的事,他已经看得很淡了。
  ——是这样么?
  不……
  喷薄的火山是压不下去的,越是压迫,积蓄后爆发的力量就越是强烈,感情也是如此。
  一旦将心中的盖子打开,所谓的爱情就会被想起,那种酸涩得跟没成熟的葡萄一样的滋味,一直留在心头,挥之不去……
  没有珍惜……
  她死前,都在想着他……
  这种愧疚,他从未表达过,而此刻,终于彻彻底底地摊开……
  身体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说心中的疼痛可以减弱,那么,就请化为刺青,都留在皮肉之上吧!
  “啊……”他紧紧揪住被单,妄图把这样的痛楚铭记于心。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门被推开。
  “喂土方,你这几晚都在鬼叫些什么?害得我都没睡好!”
  总悟的房间就在土方隔壁,这是近藤的安排,目的是希望他们能言归于好。不过,总悟并不领这个情,他这几天都被隔壁的呜咽吵得睡不好觉!
  “你……啊……”真选组的副长明明喘着粗气却还在企图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威严,“不要不经别人同意就进门啊混蛋!”
  总悟只盯着他看,他说什么可听不清了。衣衫不整的男人袒露着背部,一片精致的刺青舒展其上,这样的土方……很妖媚?
  “啊,土方先生,没想到你还这么时髦。你自己定的局中法度里可是明确表明队里不许有任何人去刺青的哟!”总悟走过来仔细观摩了一番转而赞赏道,“不过,这个花纹还真少见,相当精致呢。”
  “笨蛋,这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土方先生,这种东西怎么可能……”
  总悟的声音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他的眼前,土方背上的花纹明显地蔓延开去,他原本干干净净的皮肤上一寸寸被刺青里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蛇染成了墨色。
  ……
  “会自己长出来的刺青?”服部全藏搂着一群丑女在烟花之地笑得十分灿烂,“那种东西我怎么知道!”
  银时没好气地挥开靠上来丑女:“你可是拥有众多情报的忍者,难道这玩意不会是你们忍者发明的一种什么忍术吗?”
  “忍术?怎么可能!忍术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比如啊……哦,亲亲……”服部禁不住丑女的诱惑,撅着大嘴就要和一个龅牙妹妹接吻……
  “亲你妹啊!”
  后脑勺一重,服部的脑袋把酒吧内的桌子凳子砸了个稀巴烂,屁股上正遭受着银时猛烈的攻击。
  他趴在地上大声告饶:“别碰那个地方……痔疮他……痔疮他要从屁股里蹦出来了啊!!”
  “放心,当痔疮从你屁股里蹦出来之后我会负责给你买药膏的!现在请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说到正经,我还从没见过银时你正经过啊!”
  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眼睛被刘海遮住了看不清,但唇角的那丝弧度,摆明了是对银时的话不屑一顾。
  唉唉……阿银我的威信就已经如此不堪了么?银时扶着额头心情沉重。
  “啊,好吧好吧,”服部拍拍衣服,不和那种银发天然卷一般见识,“我不觉得那种东西是忍术,真的,没有哪种忍术能让人的皮肤上自动长出刺青,我觉得那是种病,得治……”
  “病?”
  “比如有种荨麻疹,长在身上后就好像会有花纹一样……”
  银时纠正:“不对,不是荨麻疹,是真真正正的刺青,我的两只眼睛全都认认真真地看清了啊!”
  服部摸着下巴:“哦,这样啊……是真正的刺青吗?什么样子的?”
  “似乎是……蛇?”银时也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地说。
  “蛇?”
  “对,是蛇,”他点点头,右手握成拳一砸左手,“是十分精致的花纹,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
  “蛇的刺青……啊,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服部摸着脑袋似有所悟。
  “什么?”
  “我老爹还活着的时候,御庭番里似乎有个忍者得过这种病,后来医治无效,就失踪了……”
  “失踪?”
  “说是这么说,不过,”服部高深莫测地说,“我老爹说,那应该是种诅咒。”
  “那个人失踪前一直在念叨自己女儿的名字,但实际上,他的女儿很早就死了。所谓忍者,就是要抛弃感情,去忍受世上不可忍受的一切。所以这很不可思议:一个放下了一切的忍者,忽然记起了去世很久的亲人……御庭番后来找到他的住址,只在他家里找到一滩刺青墨水。”
  “哈?”银时不可置信,“刺青的墨水?”
  “没错,就是这样一件事。”服部重又坐下。他喝了口威士忌,话音停了停。
  “没了?”银时问。
  “不,还有后续。”服部继续道,“紧随其后的,是几十年前的连续失踪事件,受害者和那名忍者一样,最后找到的,只有那么一滩墨水……”


☆、之五、

  既然是大事件,就并非是无迹可寻的。
  找服部可真是找对人了,原御庭番的首领的确掌握着不少信息。不过可惜,因为那是全藏父亲那一辈的事情,年代过于久远甚至连全藏也说不太清楚,银时不得不去图书馆翻查几十年前的资料。
  他在一堆书里四下搜索,自嘲地想,自己已经多年未曾踏入图书馆了,没想到还得在这种毫不熟悉的地方找踪迹渺茫的资料……
  幸好,他找到了一本名为《奇闻轶事》的书,上面详细介绍了近三十年间种种不可思议的事迹。其中也包括了关于刺青的记载。
  书中附有当年的剪报图片,书上所记的第一个受害人为高屋龙司,不过事实上这案子来得莫名其妙,关于这个人是不是第一个受害者,连书上也在含糊其辞。
  “……这是在五月中旬开始出现的现象。之所以称之为现象是因为,不仅连凶手未留下痕迹,就连受害人也一个没有找到。姑且,算作是一种疾病好了。”
  书上是这么写的。
  “这种疾病并不猖獗,所以一开始并未惹人注意,甚至于在其消失时也不会有多少人对此在意,但是,其也正因如此而神秘莫测。”
  “受害人一开始只是由梦中醒来后,发觉身体的某个部位长出刺青。有的人刺青会旋即消失一段时间,而有的人不会。然而,后者的危险会更大一些。”
  “经笔者的采访,一些受害者失踪以前会不断梦见死去的亲人,梦中的地点是一幢大宅。根据调查表明,与江户城北郊的一幢老宅有所接近。笔者在其中进行探访,但那幢老宅因年久失修,大部分都已坍塌。附近居民表示这幢宅子在自己有生以来便出现了,至于如何出现的,无人知晓。”
  “无法想像,一幢现实中存在的宅邸会出现于人的梦中。”
  “经探访,笔者从当地ZF得知,这幢宅邸是被称为禁忌的所在,甚至连ZF的资料对其的记录也只有寥寥几笔。正因为没有出处,无法考证,这间宅子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笔者的请求,宅邸被ZF划入禁区,不许任何人踏足。”
  “……八月,刺青怪相减弱,甚至呈消失之势……”
  银时仔细看下去,最后一行字令他一惊:“十月,笔者于梦中见到吾之爱妻,吾将随其而去。关于此事件的记录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次踏入禁地!切记,切记!”
  这本书所收集的,是由不同的作者所写的不同的怪事,刺青这一件,作者没有名字。银时估计这个人已经步了他所写之人的后尘。
  文章的间隙插了不少当时关于此事件的报道,剪报上刊登着一张张没生气的发黄的脸,这些人,或许都已不在人世了。
  “……最后找到的,只有那么一滩墨水。”
  他记起服部所说的话,如果服部说得没错,那么,这位作者应该早就化成墨水不知道渗到哪儿去了。
  他决定将此书带回家,到前台询问的时候却被告知不可以借走。
  “真是对不起!”前台的管理员小姐抱歉地说,“这本书是从未发表过的书刊,所以图书馆里一共只收录了两本,一本被人借走了,还有一本仅收藏在借阅区作为借阅之用,是不能带出图书馆的。”
  “啊啊,真是麻烦,”阿银胡乱地抓着脑袋,一头自然卷的银发被自己揉得更乱了,“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真是对不起!”管理员小姐和气地一再道歉,这反倒让银时不太好意思了。
  “那么,我拍几张照回去应该没事吧?”
  管理员小姐为难地说:“这个……似乎不合规矩啊……一般来说图书馆是禁止拍照的……”
  这个天然卷的死鱼眼用极为认真的口气说:“但是这本书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啊,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他只要一认真,就会令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赖感。
  “这样啊……”管理员小姐被他的口气打动了,“不过,这里倒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银时把口气放缓:“只要那么几页而已,拜托啦!”
  糖与鞭子的作用的,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吧,”管理员小姐心中产生了名为“助人为乐”的正义感,“但请不要太引人注目!”
  “啊,谢谢!”
  ……
  外面一阵喧闹,土方合上书本,将其塞进柜子里。
  “副长!”一名队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推开门后气喘吁吁地报告,“不好了,抓来的攘夷志士他长出了那个……”
  土方没好气地提醒道:“局中法度第……”
  “是!”队士瞬间立正收腹,补完刚才的话,“是刺青,副长!”
  他怕土方听不懂,又补充一句:“我们一直在监视,确保他绝不会跑出去刺青,所以,应该是长出来的!以上!”
  “带我去看看……”
  “是!”
  那个长出刺青的攘夷志士,就是在老宅深处被按住的人。土方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可猛一见那人满脸的刺青还是皱了下眉头。
  “你们都出去。”土方下令道。
  “副长……”
  “先出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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