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之近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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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男子的脚步猛地顿住。没有回头，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俞旭如，闻名天下的神医，却喜欢上自己的师弟，两年前因为被仇家追杀，自此隐姓埋名，不见踪影，俞旭如，还有什么漏下的没？”
　　
　　白衣男子还没有什么表示，那少年却已经是脸色大变，戒备地盯着南宫博雅，毫不客气问道：“你是谁？你调查我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衣男子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南宫博雅，道：“并不是在下不愿意救他，只是，即便有陛下的百毒不侵的血液作为药引又有何用？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南宫博雅一怔，下一刻，竟然有丝丝伤痛从他的眸中泄露出来，从来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这种类似于懦弱一般的情绪。
　　
　　俞旭如看了看他，无声地低叹一声，道：“长期郁结于胸，原本就患有心悸的心脏根本容不得大悲大喜，但若是在下没有猜错，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陷入了这种忽喜忽悲的情绪中，而且，现在还中了毒，想要救活他，基本上很难！”
　　
　　“但是我知道传言里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被世人称为神医的你，一定会有办法！你说的是难，并不是不可以！”
　　
　　“没错，你说的很对，但是，在下可以救治的只是身体，对于心病，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寒风尖啸着掠过，白色的雪花被吹散在半空中，青衣男子紧紧望着屋内昏迷不清的白发少年，转过脸，看见南宫博雅紧抿成一直线的薄唇，和写着冰冷气息的侧脸。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何必再坚持？”他又回首看了看屋内床榻上的白发少年，轻声却坚定地道：“他不会醒来的。”
　　
　　似预言，又似诅咒。
　　
　　南宫博雅抿紧了唇，眼神冰冷，四周寂静得能听见绣花针落在雪地上的声音，站在白衣男子身旁的少年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看着南宫博雅笔挺地站在床前，床榻上的风子墨双眼紧闭，脸上一片木然神色。
　　
　　“啪——”的一声，令人窒息的寂静被打破，他手上的折扇掉落在地，随着这一声响，他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倒在床前，他俯□，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也许一辈子都可能醒不过来的人，“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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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一章【后悔】　。。。　
　
　
　　
　　“啪——”的一声，令人窒息的寂静被打破，他手上的折扇掉落在地，随着这一声响，他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倒在床前，他俯□，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也许一辈子都可能醒不过来的人，“子墨……”
　　
　　少年明玉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颤动着，手一松，方才一直牢牢拿在手上的药材掉落在地，暗红色的药材就像是带着血。他抬起头，看向俞旭如，眼神中带着祈求。
　　
　　感受到他的视线，俞旭如的视线对上他，可是那一贯都是带着温和的如玉面容却是不同以往的严肃，眼神凝重地看着他，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愿救，而是……
　　
　　他收回视线，对那名跪伏在白发少年身上的男子道：“若要救他，也不是没办法……”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男子猛地抬起头，眼神急切地看过来，总是闪着邪魅气息的凤眸周围红了一圈，只是看不见眼泪。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风险实在太大，他身上的毒不是解不了，而是他如今的身体太虚弱了，禁不住解毒那个过程的艰辛……”
　　
　　南宫博雅眼神一黯，想起了究竟是谁让他的身体变得如今这么虚弱的，虽然以往他看起来也是一副单薄的文弱书生样，可是却从来不曾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床榻上……
　　
　　子墨，是你成就了我，可是却是我毁了你……
　　
　　床榻上的白发少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南宫博雅把手探到他的胸口，感受着他那微弱的心跳，从来不动如山的心因为这微弱的心跳而起了异样。悄悄地将手移到自己的胸口，那里，正隐隐作痛。
　　
　　“你说，要怎样才能够救他？”视线只落在少年的身上，他伸出手，默默地摸了摸他的脸，身后俞旭如声音平淡地道：“解毒过程的艰辛依照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是无论如何也挨不过的，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换血！”
　　
　　“换血？”发出疑问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辛思源，他眉头微皱，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这种做法，风险不是很大么？”换血这种救人的方法他曾经听说过，但是至今为止，真正成功的例子不过才两个，“一旦失败，换血跟被换血的人都会丧命！”
　　
　　俞旭如点头，“风险是很大，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
　　
　　辛思源一窒，转眼看向风子墨，沉默不语。
　　
　　“救他！”
　　
　　俞旭如挑眉，道：“想要救他，还要找到一个自愿换血给他的人，最好是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的人。”
　　
　　“我知道。”他轻声应道，看着风子墨的眼神揉进了一丝丝的柔情，“我来给他换。”
　　
　　“爷……”辛思源猛地转过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忽然他上前几步，对俞旭如道：“若真的要人来换血才行，那么，用我的血！”
　　
　　“思源——”南宫博雅转过脸来，眼神冷漠，“这是我欠了他的，不需要你来插手。”
　　
　　“可是——”辛思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即使南宫博雅对待风子墨实在算不上好，利用、玩弄，这些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他都做过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一个好的君王，这个天下，他没有愧对！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让天下陷入一种有可能失去明君的风险中？
　　
　　像是知晓了他的想法一般，南宫博雅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若我真的消失了，很快就会有另一个人出来顶替我，这个天下，从来就不缺像我这样的人物。”
　　
　　俞旭如看向南宫博雅的眼神中，竟带上了一丝丝的怜悯，他道：“若此这般更好，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有着百毒不侵的功效，但是——”
　　
　　“但是什么？”问话的是明玉，他也是一脸的急切，若是能够救回风子墨，即使南宫博雅死了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在他印象中，南宫博雅就是那种可恶将别人的真心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的坏人！风子墨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俞旭如看了明玉一眼，才淡淡道：“事实上，换血这个方法，即便是成功了，也会有一些后遗症，想要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已是不可能的了。”
　　
　　南宫博雅垂下眼，抓住那被挑断了手筋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无法自已地颤了颤，“只要他能够活着便可以。”
　　
　　于是，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辛思源被明玉拉到外面去守着，换血的过程中，决不可受到外界的一丁点儿的打扰，以往总是给俞旭如帮忙的明玉也自知帮不上忙退到了外面去，两人相对无言地站在寒冷的庭院里，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带来彻骨的寒冷，两人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眼神只专注地望着那紧闭着的房门。
　　
　　房内，南宫博雅并排躺在风子墨的声旁，看着风子墨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他淡淡的笑了，邪魅的丹凤眼流光溢彩。
　　
　　——我们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若成功了，纠缠一世，若失败了，那么，便黄泉路上见。
　　
　　先前俞旭如给他吃的药发生作用了，意识渐渐模糊间，只觉得手臂上一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汩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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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墨，祈国已经换了一个君王了，为何你还不醒来？”风子墨闭着眼睛不说话，南宫博雅俯□将他揽入怀里，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上，“地上的雪花也已经快要化了，你要睡多久？”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他身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地好转，被挑断了手筋的手也早已经被治愈，可是，他却始终不曾醒过，俞旭如说，那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也许等他醒过来之后，便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是么？你真的会真正地放下么？放下这一段让你痛苦的感情么？
　　
　　他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想着让他快点清醒，可是却又不想他真的将这段感情放下来。
　　
　　——南宫博雅，你不过是仗着他对你的感情而肆意挥霍，一旦他不爱你了，你在他眼里，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是那名叫做明玉的少年对他说的话，一开始他没有在意过，可是当他仔仔细细地琢磨过之后，才发现，他说的话，真的是一针见血啊！
　　
　　所谓的帝王，也不过是仗着别人对他的感情而肆意地伤害别人，他给风子墨的所有伤害，不过都是风子墨赋予的可以伤害到他的权利，所以，一旦风子墨决定收回这些权利，那么，他在风子墨的眼里，就当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那名指责过他的少年明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俞旭如在他自己的屋子里钻研着医术，辛思源斜倚在庭院里的那棵大树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床脚处的火盆还‘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照出风子墨白净的面容，眼睑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南宫博雅垂下眼看他，他兀自沉睡着，安安静静如同以往那些在他身边熟睡的样子。醒来之后发现被他盯着看的时候会微微地发窘，白净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
　　
　　可是如今，他天天那么多次地盯着他看，却不曾有一次他会睁开眼睛，羞窘地红了双颊。
　　
　　“现下，正是二月间，早春快要来临了，我记得你最爱看的湖水边的杨柳。”南宫博雅沉默了良久，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子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在这种时节。”
　　
　　彼时，你身后追赶着一群强盗，神情惊恐又狼狈地跌倒在我的面前，我只知道那一瞬间你的面容取悦了我，却从不知道，原来你的身影便是从那一刻开始镶入我的心里。
　　
　　王府庭院里的大树下，我拿着折扇来勾你的下巴，将你逼到了大树底下，看着你白净的脸上慢慢烧开晚霞般的绯红，也是那一次，我第一次低头吻了你。
　　
　　一吻毕，你仓惶而逃，我在你身后笑得开怀，那时候，明明是那样快乐……
　　
　　白色的衣袖停留在他白净显得苍白的脸颊边，衬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他将怀里的少年抱得更紧一些，“我总是逗弄你，是因为喜欢看你脸颊上晕开的绯红。”
　　
　　——子墨，当辛思源说你恨我的时候，我以为我不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太过天真。
　　
　　他皱起眉思索着，似乎过了许久，缓缓地低下头，贴着风子墨的脸，“你曾说过，要看我后悔的那张脸，我也曾说过，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凉薄的唇轻轻地覆上那冰凉的薄唇，“……可是现在，我似乎，真的感到了后悔……”
　　
　　那种绵绵不断的钝痛，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地慢慢凌迟着他的心，明明并不是痛到难以忍受，可是，却莫名的难受……
　　
　　“现在才知道……”空荡荡的房间里，橙红色的火焰在火盆里不断跳跃着，南宫博雅闭了眼，只将怀里的风子墨拥得更紧，似是要将他镶入胸膛中，“……后悔，便意味着，在乎。”
　　
　　我南宫博雅，自诩游戏人间的浪荡子，竟然也会有朝一日，在乎别人！
　　
　　先前向他皇姐求亲被拒，只因为自尊心下不去，便起了誓要将她得到手的心，后来才知道，她说的很对，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不过是因为以往总是一帆风顺的他在她那里被拒了，才会有那种近乎小孩子硬要得到玩具般的心理。
　　
　　“子墨，你说，我要是能够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今时今日，我们也不至于走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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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转折】　。。。　
　
　
　　
　　“子墨，你说，我要是能够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今时今日，我们也不至于走上这一步？”
　　
　　回答他的是只有沉默，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拥紧了怀里的人，没有人看见他眼里浮现出来的深深悔恨，仿若那暗夜里的流星，璀璨过后，便是慢慢地黯淡。
　　
　　悔恨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他的心，怀里的人也想永远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他也许永远永远也看不见那温和的微笑，还有那温柔的眸光。
　　
　　“春天都快来了，为何你却还不愿意醒来？”他伏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喃，几不可闻的颤音夹杂着他的声音里，带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可是他怀里的人，却依旧是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安安静静地倚着他的怀里。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明玉，他慢慢地走到床前，站在南宫博雅的身后，沉默了许久，久到快要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时，他忽然开口：“昨夜里，他曾经醒过一次。”
　　
　　背对着他的男子身形一僵，猛地回过头来，直盯着他看，眼里发出的灼灼的光芒让明玉不敢直视，只得偏过头，继续道：“只是醒了一下，很快就又昏睡过去了，我一开始以为只是我的错觉，所以没有说出来，但是今天我想了想之后，还是跟师兄说了，他说等会儿会过来看看，你要不要先出去？”
　　
　　南宫博雅没有动，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心跳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他怔怔的看着，连俞旭如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直到明玉唤了他一声，才如梦初醒，看了看怀中的人，他动作轻柔道放下他，站起身让出一个位置给俞旭如。
　　
　　俞旭如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将食指跟中指搭上那只刻满了伤痕的手腕上，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床脚处的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连彼此间的呼吸，都难以察觉。
　　
　　似乎是过了很久，也似乎是过了一会儿而已，俞旭如放开了风子墨的手腕，沉吟半响，才抬头看着南宫博雅，如释重负般道：“也许再过不久，他便会醒来了。”
　　
　　也许是太过惊喜反而会使人冷静下来，南宫博雅只是微微颔首，慢慢地走到床边，看着那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如玉面容，殷红色的火光中，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风子墨的脸，不再多言。
　　
　　站起身的俞旭如看了他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我只能还你一个会哭会笑的风子墨，却不能还你一个痴心于你的风子墨。”
　　
　　轻抚着风子墨脸颊的手僵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他并不回头，安静的房间里只听见他的声音，语带着笑意，“这与我而言，并无不同。”
　　
　　只要他可以醒过来，便够了。
　　
　　站在一旁的明玉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南宫博雅，隔了半响，才拉了俞旭如的手，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俞旭如转首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并不言语，顺从地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