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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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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女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是长得挺丑的。”
第二个女生听不下去这三个人的盲目自信,就说:“你也别意淫了,他就算看不上她俩也不会看得上你。”
李明听得异常愤怒,站起来要去质问这些八婆,露西努力用发抖的手摁住了他,轻声说:“没关系。”或许她们是对的,她自己也早就知道,可是没想到亲耳听别人这样说还是会难受。
李明竭尽全力想安慰她,竟然也变得巧辩起来:“有些女人最喜欢说别人是非,漂亮的就说人家整容,温柔的就说人家不漂亮,可爱的就说人家智商低,题材有限永远不会进步,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她们自己,你可别在意。”
露西低低地说:“不过他们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丑。”
李明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李雷?”
露西没想到他竟然看穿,看他的眼神一时掩盖不了惊慌,只是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李明又说:“这么说,我说的是对的……可是不管怎样,你应该告诉他,别让自己闷着。”
露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明没想到惹得她哭了,不禁有点慌忙:“对不起,露西,你别哭了……”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自己的深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困恼和折磨。露西抽泣着说:“你别告诉别人。”又说:“其实我已经渐渐忘记了。”
李明连忙向她保证:“我不会的,要不,我也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这样大家都公平了。”
露西说:“你能有什么秘密?”她以为他是要哄她高兴。
太阳照下来,树叶之间透出点点白光,看着像是滴滴晶莹的泪光。
李明沉默了好久,好像在酝酿坦白的勇气,他说:“其实……校墓处主任的绿帽子就是我放的。”怕自己反悔,他飞快地讲出来。
“什么?”露西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这件事曾经间接导致Miss高的离职,当时,她多么痛恨那个元凶的懦弱和没有承担。但如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人会再去追究,她却知道了答案,她惊讶至极地望着李明。
李明有点害怕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孬种?”是不是不应该说出来?即使对着的是温柔的露西,这几年,他有很多次想要说出来,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露西没有说话。
李明自嘲地说:“我没有李雷吉姆那种勇气,有胆做却没胆承认,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
露西可以了解他独自隐藏这个秘密的的感觉,多少年来他如鲠在喉,露西尽量微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很痛苦,其实你应该告诉我们的,他们也不会怪你的。”她笑起来其实也不丑的,不,是另外一种美。
李明压抑着说:“我觉得很对不起迷死高,都是我的错,直到最近知道她过得挺好的,我才好受点。”这几年他几乎每天都会想起此事,他不过是一时泄愤,却没想到铸成这样的错,就像是只想点个炮竹,却炸翻了邻居的家,让他如何能够不做噩梦。
露西感叹道:“说实话,我发现我们两个挺像的,我们都挺自卑的。”
“对啊,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在这样的对话当中,这句话就这么自然地溜了出来,而且这么地适合,毫无困难,连李明自己都吃了一惊。
露西没想到还有人会喜欢自己,又惊又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的变故之后,韩梅梅更加珍惜这一份感情,却也感觉到有一些东西发生了变化,李雷比以前显得更小心翼翼,也更加迁就她,这当然不是他平日的性格。韩梅梅暗自觉得是自己束缚了他,可却因此反而又有点恼火他,他迁就她是不对,他不迁就她也是错的,很多时候,韩梅梅事后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但是她从来不会先低头。所以经常的,他如果不和她联系,她也就不主动和他联系。发生了什么矛盾,双方赌气冷战几天,即使暗自难过,韩梅梅也不会第一个去和解,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每次都是李雷先行找她赔罪,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她知道再深刻的爱被这样消磨下去,也会由海洋变成溪流再变为没有,杜拉斯就说过,爱就是爱消失的过程。
一进入大三,时间的赛场就像是由沙滩换成了溜冰场,流逝的速度变得格外快,每一天都义无反顾地向着毕业那一天奔去,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和大四的人往来比较频繁,大四的学长学姐们现在各个都是离情别绪鸡飞狗跳,经常一时感触,就拉着出去喝酒喝到天亮,毕竟再过若干年提起自己的大学生涯也不免要冠上这样的前缀“我年轻时在西京大学曾经……”这种情绪也就难免影响到了韩梅梅。天气越来越冷,李雷觉得韩梅梅再和大四的人待在一起非要闷出病来,就经常拉着她往市中心跑,前天刚去逛了一天商场今天又要拉着她去买衣服,李雷好像对她剪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特别有兴趣,一种奇怪的控制欲。
韩梅梅帮他挑了一件特别可爱的天蓝色毛衣,中间绣着机器猫,韩梅梅笑着说:“这衣服穿出去年轻三岁。”李雷无语地说:“何止,简直年轻二十三岁,直接打回原形,回到娘胎,别人看了肯定以为智商没发育完全。”
韩梅梅让他闭嘴,说他挑的裙子也不怎么样。李雷振振有辞地说:“这民族风长裙穿着特亭亭玉立,特有风情,简直沉鱼落雁。”
韩梅梅说:“我看是沉雷吧。”
李雷点点头:“说得也是。”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但是说着说着又因为一件红色裙子闹起了脾气。
在深秋的大街上,韩梅梅在前面快步走,李雷拿着袋子在后面追她,说:“不要生气了。”
韩梅梅闷声说:“没生气。”
“那就别跑那么快,我们这一跑一追,别人以为你偷了我钱包。”李雷说。
韩梅梅忍着不笑出来。李雷突然拿起毛衣恶作剧地罩住了她的头,一下子,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韩梅梅叫了声:“别闹了。”说着就要把毛衣扯掉。”
李雷突然也钻了进来,在毛衣的微热中,在只有两人的黑暗中,彼此对望着,李雷安静地说:“我为什么就是离不开你?”
韩梅梅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有点难过,她认识他的时候他都还不太会长胡须,可是现在一天不刮胡子,都会长得好长,那时候的他,指着天上的鸢和燕子,告诉她它们一直不会离开,真的是太年轻太青涩太无畏。那么,直到最后,你也一直不会离开我吗?
李雷的脸就近在眼前,他认真地说:“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也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韩梅梅点点头,这回是真的,要抓住一切安稳,不要每次都等下次。李雷的唇吻了过来,多么动人心魄多么美好,他们在这大街上拥吻。这秋日的下午,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掉到风里,大街上的人只看到被毛衣套住头的两个疯子,有陌生人拿照相机拍下这一幕。
在大三这一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热爱学习的李明在上学期刚开学就通过了转专业的申请,从冷门的环境法转到了和李雷、韩梅梅同一个系,当然这是与他平日勤学苦读科科优秀分不开,这是李明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能有一份好工作努力做出的第一步,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优渥的人脉和天赋,除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而最轰动学校的新闻是大四哲学系的学长的自杀,父母花了几辈子的积蓄供他读书读到这里,期待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为此他们付出的是,十多年来的三餐都是一个馒头配酸菜。亲爱的祖国以前称他为祖国未来的花朵,后来变本加厉地称他为天之骄子,大家在精心编织的如童谣一般的梦境中酣睡。可是梦醒后的天之骄子却找不到工作,太多的天之骄子最后才发现,做高官富商的骄子其实更划算。在那个凄惶的半夜,他爬上了学校最高的科学楼,像是一个上帝或者疯子一样俯瞰这校园,然后毫无留恋地纵身一跃。
读哲学系的学长读尽了世界哲学,却还是参不透这伟大而残酷的现实,在这现实之中找不到出路,不过仅凭自己的力量至少还能给自己安排一条死路。
而如今,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在那天际,俯瞰这庸碌可笑的人类?然而太多还没超凡出尘的大家却因为他的死亡开始和现实连接了起来,很多原本吃喝玩乐的人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惶惶地打算着。
下学期的三四月份起,大四的学长学姐开始忙着找工作忙着写论文,而辞旧晚会送别晚会再次如同命运的车轮般滚动起来,像是每年一次的马戏团表演,开始为他们上演。
各个学社比学校更早开展送别晚会,图书馆和系刊部门也订了送旧的宴席。迎新送旧,我们是新你们是旧,当日你们迎接我们,今日我们送别你们,但说到底,大家都要走,都是离人,没有谁是归人,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
李雷征求韩梅梅的意见:“今天给林文蔚他们送别,我去不去?”
韩梅梅黯然说:“你当然要去了,总算相识一场。湖北那么远,以后人海茫茫,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李雷问:“你不开心?”
韩梅梅摇摇头:“没有,我是为了离别难过。”
李雷说:“走,我们一起去。”韩梅梅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被拉着去了。
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喝了,人挺多,开了三张桌子,大家吆喝着,热闹得紧。林文蔚坐在对面,看到韩梅梅和李雷,就笑着招呼他们:“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么迟才来。你们俩各罚三杯。”
李雷笑道:“算了,那还是我自罚六杯,她就半杯的酒量。”旁边的人就给他们倒酒。
有几个人一起取笑他:“李雷你有气管炎,也不能喝那么多。”
林文蔚说:“韩梅梅确实不会喝,我们也别为难了。”
于是起哄李雷喝完酒后,大家继续吃吃喝喝,觥筹交错,划拳掷骰子,聊着过去谈着未来,哈哈大笑着,一点也不像要离别。
终于,一个大四的男生怅然说:“我以前觉得这个学校很讨厌,看它哪里都不顺眼,可是现在我觉得舍不得,觉得哪里都耐看。”
几个男生有点喝高了,高呼刚进学校的时候校长的话:“今日我们以它为荣,他日它以我们为荣。”天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你的眼睛再明亮也望不到澄澈的未来。
可是,有人说:“以后天南地北的,要见一面都难。”
林文蔚哽咽着呵斥:“算了,求你们别逗我哭了。”
旁边一桌的人在那里齐声鬼哭狼嚎:“再见,我的母校,再见,我的青春。”
然后林文蔚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韩梅梅第一次看到林文蔚哭,她一向是个乐观明快的人。林文蔚原本还想忍住,最后干脆放声哭了出来,自己的大学、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爱情都葬送在了这里,心里有一种无法开解的苦,四年过后她蓦然回头,看不到谁的脸,看到的是漫天的雾,走完这一遭大家再也回不到故事的最初。有几个大四的男生安慰她,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忍不住也跟着落下了泪。韩梅梅劝解林文蔚:“学姐,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要见一面也很容易的。”
林文蔚说:“现代人缺的不是交通工具,缺的那一腔想见面的热情,大家都说忙忙忙没时间没时间,渐渐交情淡如水,情怀死了,见了面却还不如不见。”
韩梅梅默然。
林文蔚落着泪,百分之百真诚地对韩梅梅说:“曾经的事情对不起。”
韩梅梅突然觉得那些事情就像是烟尘一样,已经不再重要。她淡然说:“我早就忘记了。”
“干一杯。”林文蔚拿着酒杯。
韩梅梅自己满满斟了一杯,两人一齐干了,一杯泯恩仇,从此前尘化为乌有,各自奔赴自己的前程。
已经到了深夜,大家安排了谁送谁后,各自回去。一场悲欢后,大家作鸟兽散。韩梅梅悲伤地想:他们走完,就轮到我们了。分离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每个人的脖子,又是谁攥着月亮的脖子,让她的脸变得如此苍白,她就像是一块冷冷的玉石一样,强忍住自己满溢的悲伤。
李雷拥着她,说:“你在怕什么?”
韩梅梅说:“我怕我们以后会分隔千里,怕我们分开了就不再见面,怕一生过得就像是恍惚的一瞬间。”
“怎么可能?”李雷蛮不在乎地说。
韩梅梅心里想,怎么不可能?她说:“我记得陈升办了一场演唱会叫‘明年你还爱我吗?’那场演唱会提前一年卖票,情侣们各持半张票保存,第二年如果两人还能在一起,就能持完整的票进场。陈升上台的时候看到,有很多座位都是空着的。可是那些人,他们当时买票的时候个个兴高采烈充满信心,有谁想到会这样。”
关于未来和现实也已逐渐侵蚀着他们这一届,北京大学的学生去做了屠户,清华大学的一毕业竟然也失业,据调查刚出炉的大学生毕业待遇还不如扫大街的,这些信息总会引起他们一波高一波的讨论和恐慌。
一个比萨店的工人骑电动车送外卖,店里统一规定送外卖多少时间内就要往返,否则视为怠工扣半天工资。冰冷得像是石头的规定面目可憎,不管是不是交通高峰期,不管天气阴晴。终于,有工人因为路太远因为太紧张太超速被卡车撞翻,当场死亡。在电视里面,他的母亲在现场抱着自己儿子冷冷的尸体,哭号着对记者说,她唯一的儿子送的不是比萨,送的是命。
在一条又一条骇人听闻的信息中,他们感受着社会的冰冷和恐怖。
李雷揉揉她的脑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其实韩梅梅这样说着,他的心底也害怕起来,毕竟最近真的看多了分离。但是他不能露出这种神色让韩梅梅更加忧愁,他更加紧紧地拥着她。
还好,没过几天,有一个著名的歌手在向社会征集新专辑的歌曲,奖金还算丰厚。李雷便要整理一些歌曲去投稿,韩梅梅也支持他,一个月的时间都努力不大去打扰他,让他全力投身于这项工作当中,完毕的时候,李雷又花了三天去浙江。
韩梅梅问他去浙江干吗,他说他准备去西湖邂逅白娘子,韩梅梅打得他无语凝噎。
回来的第一个周末,穿着毛衣的李雷兴冲冲地过来找韩梅梅,韩梅梅说:“你怎么了,这么兴奋?”
李雷乐呵呵地说:“做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
韩梅梅笑他:“别吹了,牛都快冷死了。”
李雷歪着头看她:“真不信?”
“假作真时真亦假。”韩梅梅说。
“好!”李雷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不漏地叫上吉姆、露西等人来活动室,要让大家一齐来做个见证。
活动室的电视上放着一档老套乏味的相亲节目,老男人和老女人在里面孔雀开屏希望得到异性注意。大家一来,李雷还是支支吾吾地不说出缘故,林涛马上就断定李雷:“你把牛都给吹跑了,现在追不回来了。”
吉姆说:“我们家莎士比亚……”还没说完,李雷连忙打断他说:“别,我知道莎士比亚特牛,我追不上他老人家。”
吉姆正要鄙视他没志气,凯特就尖叫道:“李雷,你怎么在电视里面?”
几个人都纷纷转头去看电视,现场都有暖气,新出来的嘉宾,也就是李雷穿着那件机器猫的衣服,也还真不怕热。
李明瞪着眼睛说:“李雷,你竟然背着韩梅梅去相亲,你完蛋了你。”
然后就听到电视里面的李雷说:“各位朋友们好,我来这里不是来相亲,是想和我女朋友说几句话的。”
主持人惊讶地说:“你还是大学生吧,和女朋友说话两个人说就可以,干吗跑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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