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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十八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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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趁机先吞吴,“吴亡则蜀孤”,进一步再灭蜀。尽管当时曹丕没有采纳刘晔的献策,坐视蜀、吴在夷陵火并,终让三国鼎立成形,但也说明了,曹魏集团从未改变一统天下,建立曹姓中央之国的终级目标。如前文所述,正是在这一个大同上,使魏、蜀、吴与专事分裂割据的袁术、刘表、公孙渊之流区别开来,表现出了致力统一的历史进步意愿。不能因为他们最终都在“分”的状态下结束历史活动,就忽视了“合”的努力作为和努力方向。换言之,他们都是要从小“中国”走向大中国,这种努力作为和努力方向是应当肯定的。
或许魏、蜀、吴三国当时各自实施那些民族政策,主观上并没有意识到,将会有利于民族大融合,但客观效果毕竟真是那样,这一历史促进作用最值得珍视。其中的孙吴政权之对山越,同化加速提级远胜于秦、汉时期,汉、越人民杂居共处,一起推动了江南地区的经济开发和文化开发,使其迈入了与中原地区并驾齐驱的良性轨道。尤其在曹魏政权治下,规模大、持续久地内迁周边民族,加上长期战乱中汉族士民也在大量流徙,更在民族冲突的同时,强有力地推进了包括人种因素在内的民族同化和民族融合。
例如匈奴人,不仅在生产方式、生活习惯上在这一过程中由既往的游牧过渡到定居农耕或半农半牧,而且在政治文化、精神文化方面也远逾秦、汉时期,朝着汉化的方向演变。其中的屠各(休屠各、休屠)种族首领,甚而自认作两汉皇室之后而改姓刘;於扶罗单于的儿子就叫刘豹,魏末担任了五部帅之一的左部帅,其子刘渊后来在晋惠帝永兴元年(304)自称汉王,还把蜀汉后主刘禅追谥为孝怀皇帝,把汉代三祖(刘邦、刘秀、刘备)五宗(刘恒、刘彻、刘询、刘庄、刘炟)供入宗庙。其他几族人大致相仿佛。匈奴、羯、鲜卑、氐、羌当时合称为“五胡”,加上賨人合称“六夷”。汉化或者半汉化过程由魏延及于西晋,这些民族有史以来第一次把“中国”视作自己的土地,渐次萌生和迅速强化了“入主中原”意识,在三国结束(280年吴亡)仅23年之后氐人李特就开始建立成政权,揭开了所谓“五胡乱中华”的历史序幕。现在回头看,这不应该称作“乱”,而理当视为相关民族对于“中国”所应有的主权意识的觉醒;而这种觉醒,正是三国民族政策在客观上促成的。
从大中华民族家庭和大中华民族国家最终形成的大视野看,公元3世纪初期至13世纪中期的1000余年,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演进特征极明显。如果说,先前的秦、汉大一统,主要构建了汉族为主的中央集权制国家形态,那么,从三国鼎立到宋、辽、金、西夏、于阗、大理、吐蕃的多民族政治实体分治并峙,就是在新的民族混合、交流和重组的大格局下,反反复复地合力打造中华族群和中华国家。这其间,三国对于统一的东汉政权无疑构成强力反拨,随后只有西晋的短暂统一,就进入了汉族和匈奴、羯、氐、羌、鲜卑等族所共构的南北朝分立互动时期,在激烈而复杂的民族冲突中,推进了空前的民族大融合。隋、唐的重新大一统,虽然由汉族地主阶级掌控政权,但杨氏、李氏皇室已掺杂了鲜卑血脉,所谓的“胡人”也能出将入相。中央王朝的周边地区,突厥、吐蕃、南诏等少数民族所建立的政治实体,仍长期处于并存状态。应当毫不犹豫地承认,以三国为突破口和转折点,中华民族大融合进入一个新阶段。而大一统的中华族群和中华国家的最终形成,是在这一个阶段之后,从13世纪中期到19世纪中期,历经元、明、清三个统一的中央王朝,由包括汉、蒙、藏、满等民族在内的中华各民族共同取得的文明成果。因此,三国历史的最大贡献,就在从“中国”走向中国的大进程中,充当了那样一个突破口和转折点,尽管为之付出的代价的确大了些。
第十六章 文学在乱世中飞扬
文学在治世不一定繁荣,在乱世却可能昌盛。这是因为文学作为一种个人性、个性化的精神创造活动,固然要受特定社会历史时期经济、政治、道德、民俗……诸多外在因素的制约,但归根结底,创作主体获得的自由程度起着决定作用。以建安诗文和正始诗文为标志的三国时期文学的飞扬蹈厉,即为乱世文学昌盛的一个样本。
从东汉末年开始,一直到西晋灭吴实现短暂统一,百余年间的政治腐败和战乱频仍,直接导致了民生凋残、经济危殆、道德硗薄和风俗变异,不折不扣是个乱世。但在这个乱世中,就像军事领域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彰显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而响震古今一样,文学领域的建安诗文和正始诗文,也以诗歌、骈文、辞赋、评论的同步昌盛彪炳史册。诗歌承续汉乐府民歌风韵,开辟出了文人五言体诗新阶段,五言体诗取代两汉辞赋而成为文坛主导形式,四言体诗、七言体诗、杂言体诗亦颇不俗。骈文同样承接东汉的排偶辞句、敷设辞藻、讲求声律、运用典故之风,更讲求内容充实,形式鲜活,为南北朝趋于极致铺垫了道路。辞赋成就虽然不及诗歌大,却追踪着东汉班固《竹扇赋》、班昭《针缕赋》、张衡《温泉赋》开启的小品时尚,致力于短小抒情,从而突破了两汉大赋定势,引领出六朝抒情小赋。评论的代表作为曹丕《典论·论文》,辅翼之作还有他和曹植、吴质、杨修等人批评当时作家、作品的一些书信,标志着文人专门性的文学评论的开端,对诗文创作振翅飞扬起到了激励作用。这一切,在秦始皇一统天下那样的治世,甚至在清康、雍、乾三代那样的盛世,都未曾出现过。
为什么三国乱世会出现文学飞扬?按照时人耳熟能详的文艺理论,很容易首先想到,是那个乱世的惨烈现实,给文学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和题材。应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离开了生活源泉,文学创作注定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迄今光耀文学史册的三国作家,无一不是乱世生活的经历者和见证人,其中不少人还是三国历史的直接参与者和方向把持人。没有初平元年(190)的关东联军讨伐董卓,曹操就写不出《蒿里行》,如明人钟惺所评成为“汉末实录,真诗史也”(见《古诗归》)。没有“兴平中(194—195),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以及后来被曹操“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董)祀”,蔡琰就写不出《悲愤诗》二章以“感伤乱离,追怀悲愤”(见《后汉书·列女传》)。没有从17岁起就避乱于荆州,依附刘表15年,王粲就写不出《登楼赋》。甚而至于,没有与兄长曹丕之间的太子权位之争,曹植就写不出《吁嗟篇》和《洛神赋》。例证可谓举不胜举。然而,倘若把特定社会历史时期经济、政治、道德、民俗……诸多外在因素的制约作用过度扩张,认为能够决定文学创作的价值品位,那就难免陷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又将如何的尴尬和困惑。比一比蜀汉,处在同样的社会历史条件之下,文学创作竟是荣枯两重天,便当以人为本地作出进一步考索。
三国时期的文学创作欣欣向荣,历历可观,主要体现在曹魏阵营(东吴次之,人才和成果到西晋时期方才凸显出来)。在曹魏阵营,从曹操、曹丕、曹植父子开始,对文学创作主体的个人自由认同度都比较高,这是文学创作能否繁荣昌盛的关键所在。因为文学创作在本质上属于一种个人性的、个性化的精神创造活动,创作主体个人自由的实现程度,直接决定着写什么、怎么写和写得怎么样。自由是什么?参考德国古典哲学奠基人康德的诠释,自由就是不违心做事和不做违心事。他认为,只有人的意志处于自由状态下,道德观念才有意义。曹操其人从小就“任侠放荡”,意识和行为相当解放。大权在握后,他几度颁布求贤令,提倡“唯才是举”,鼓吹“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这就不但有利于他在政治上、军事上广揽人才,而且有助于信其言者、望其风者冲破儒术的道德樊篱,在文学创作中趋向思想解放、题材解放和形式解放。曹丕的《典论·论文》进一步专谈文学,宣扬“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以自由行文而博取“声名”,经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或准国家领导人如此倡导,自然成为了文学之士的价值取向。于是乎,如曹丕《典论·论文》所描述的那样,“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如曹植《与杨德祖书》所描述的那样,“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蔚然形成了自由创作、自由竞争的文场风气。一贯“任性而行,不自彫励”的曹植,政治上由争宠到受压,心志才情便更多地转移到了文学上,卓然领异于建安文场。
在曹氏父子翼下,聚集了被合称为“建安七子”的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⒘蹊澹约胺鼻铡⒂﹁场⑽庵省⒍胖俊㈢严⒑⒆笱幽甑纫话嘀骷遥俺剖⒓皇薄K俏薏弧翱犊匀纹诼湟允共拧保段男牡窳っ魇罚蛟斐晌敖ò卜绻恰薄5讲荀帧⒉芊嫉闭逼冢酥劣谖耗┙酰罴档取爸窳制呦汀弊杂杀硐中问讲煌抵氏嗨疲熳盼航难Ы肓俗跃跏贝
曹操既是政治、军事领袖,又是文场魁首。他的传世诗尽管只有20余首,但远祧《诗经》、《楚辞》,近承汉乐府民歌,直击动荡混乱的社会现实,抒发一统天下的理想抱负,的确做到了诗如其人,我笔写我心。文人尤其是五言诗,对把这种诗体从乐府民歌推向文人诗式,作出了突出贡献。《嵩里行》和《薤露》都“用乐府题,写汉末时事”,“以所丧亡之哀,足当挽歌也”(见方东树《昭昧詹言》)。
《苦寒行》和《却东西门行》都写军旅生涯体验和感受,用比兴,用倒唱、顺唱对衬,客观伤时和主观伤怀悉皆痛切彻骨,真实感人,而且具有相当浓厚的汉乐府情味。四言诗当时业已式微,曹操旧瓶装新酒,借以抒怀言志,也为一时之冠。如《短歌行》为争取荀彧而作,活用《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二句和“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四句,倾吐“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衷情,诚朴的语词、吞吐的笔致寓入了丰沛的情愫、雄健的气势。《步出夏门行》第一首《观沧海》和第四首《龟虽寿》,前者描写其“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所见所感,后者畅述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所思所愿,既有“霸气”又有“菩萨气”(谭元春语,见《古诗归》),可谓四言绝响。陈祚明认为“曹孟德诗如摩云之鵰,振翮捷起,排焱烟,指霄汉,其回翔扶摇,意取直上,不肯乍下,复高作起落之势”(《采薇堂古诗选》),或许有过誉之嫌。不过无论怎么说,曹操以其积极趋时进取的自由心态从事诗歌创作,的确开了建安诗风。
曹丕一生只活了40岁,但他“好文学,以著述为务”,在皇帝作家中堪称前无古人,后少来者。他的诗,气宇比乃翁曹操逊色,艺术成就却在其上。撇开他和曹植都凭着天潢贵胄身份,写过一些“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见《文心雕龙·明诗篇》)的酬唱诗不说,他的诗题旨归也有不少关涉出师盛况、统一大业、妇女不幸、游子心切的,写什么悉从己意。在怎么写和写得怎么样上,曹丕的过人之处在于,语言精雅,情调谐婉。沈德潜指出,“子桓有文士气,一变乃父悲壮之习矣。要其便娟婉约,能移人情。”
(见《古诗源》)他承继了《古诗十九首》那种情调,而又赋予文士雅化的精醇娟丽,开了后世唯美诗风、婉约诗派的先河。他的七言诗《燕歌行》二首,在汉诗诗体发展史上,尤为七言体诗的发轫佳作,精美浏亮,凄惋动人。曹丕的文学评论,比创作贡献更大。他的《典论·论文》,文学史界公认为中国文学批评专著的发端佳构。两样都是亘古第一人,两样都称佳,他的文学地位和影响自在不言中。
《典论·论文》的特出贡献主要有四点。第一点,曹丕明确地提出,“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文学是否真的那么了不起,姑且不管它。然而,把文学从先秦两汉一以贯之的六经附庸地位切割出来,肯定它的独立性、崇高性和不朽性,无论如何是破天荒的,解放性的,言了前人之未能言和未敢言。第二点,曹丕对不同文体的不同形式要求作出了点画:“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尽管涉及的文体并非都属文学,但这种区分毕竟呼应了文学的独立性,揭示了文体的差异性,为文学未来的演进和发展指出了新方向。第三点,曹丕首倡了“文气”之说,主张“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所谓的“文气”,就是创作主体个人才情性格见诸作品的个性显示。文学个性是文学自由的精魂所在,无论曹丕的说法如何粗砺,他终究是率先强调了重视文学个性,这一贡献丝毫不亚于上述两点,甚或有所过之。第四点,他不仅一般性地批评了“自古而然”的“文人相轻”现象,而且具体性地点评了“建安七子”的长短优劣,并且相当精当。这是积极的文学批评,也是自由的文学批评,他算作了一次示范。建安文学的实践证明,积极而自由的文学批评与积极而自由的文学创作犹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两轮齐动或两翼齐飞才能促进积极而自由的文学大业。
曹植的自然生命也不长,只活了41岁,魏明帝曹叡太和六年(232)便悒郁而终了。但他的文学生命很长,不仅响震于当世,高标逸韵稳居建安文人之首,而且辉耀于千秋,成为中国古代文学长廊里最卓越的诗人之一。以曹丕当上皇帝那年(220)划界,曹植的生活和创作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一时期大致与曹丕相仿,贵公子“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自娱自乐,自由自在。大同当中不时流露出小异,一是如《赠徐干》所写的“宝弃怨何人,和氏有其愆,弹冠俟知己,知己谁不然”,宣泄出了对于沉溺优裕生活,难以展示才华建功立业的苦闷。二是如《送应氏》所写的“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生亲,气结不能言”,对于洛阳历经董卓之乱后近20年未得恢复,满目荒芜,产生了无限感慨。建安二十五年(220)曹丕成为魏文帝,兄弟关系从兹变成君臣关系,政治上争权沦为失败者的曹植从兹屡被贬爵徙封,极为失意。太和元年(227)曹叡即位后,这样的处境仍未改变,使他郁闷、愤激终身。愤怒原本就有助于出诗人,何况他“柔情丽质,不减文章,而肝肠气骨,时有块垒处,似为过之”(钟惺评语,见《古诗归》),后期诗文便充溢着渴望自由、反抗迫害、蔑视庸俗的思想情蕴,以及怀才不遇的愤懑情俗,一时无人可以企及。
钟嵘《诗品》曾说,曹植的五言诗“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誉为“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这样的类比毋宁有点过头,但曹植的诗歌佳作如《箜篌引》、《怨歌行》、《名都篇》、《美女篇》、《白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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