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梅林之名 by 何以疏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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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

　　我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有点骨气。

　　就在我要转身走人的时候，地窖的门打开了。

　　我要离开的动作顿住，抬头，和面无表情的Severus对视。

　　我们对峙，都等着对方先说话示弱。

　　但是没有。

　　然后我觉得这样真傻，我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冷笑，哈，我根本就没必要因为他开了门就停下来，我就应该视而不见的走人的。

　　我现在就打算这么做。

　　Severus终于恨恨的从鼻子里喷气，“进来！——我可不敢劳驾菲尔德先生看门！”

　　好吧，是他先开口的。虽然说的话一点都没有示弱的意思。

　　但总算让我有借口让一步。


　　我坐在地窖的沙发里。

　　拘谨的，是比任何时候都标准的坐姿。

　　我这个时候不想有任何气势比他弱的地方。

　　Severus也在别扭。他甚至给我倒了茶，虽然几乎是扔在桌子上的，撒了一片水渍。

　　这气氛真僵。

　　我又开始后悔我为什么被他蛊惑，居然就这样进来了，而不是直接走人。
　　

　　我愤怒的瞪了板着脸的Severus半天，然后狠狠的把自己砸到他怀里。

　　他立刻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勒紧他的脖子，他差点咳嗽出来。

　　然后我终于感觉报过仇一样，放松了力道，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Severus放松的叹了口气，换了舒服的姿势环住我，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头发。

　　身体常常比语言更坦白。

　　我们需要彼此的体温，这就是事实。

　　毫无意义的冲动的争吵，就在安静的拥抱中和解了。


　　七年级的下半年，Severus的任务似乎告一段落了，不再那么频繁的外出。

　　当然，七年级马上就要参加最重要的NEWTS考试了，作为其中很有分量的魔药课程的教授，Severus也的确需要尽到教授的本职义务了。

　　其实他之前的影响课程的行为，如果换做是别的教授，估计早就被家长们指责的吼叫信淹没了。幸亏Severus在霍格沃茨不受欢迎的恐惧效应，学生们对于他的不常出现，反而感觉很庆幸，当然不会对家长们告状什么的，他才能够那么长时间的自由外出。——所以，邓布利多把探查的任务交给了Severus而不是别的教授，是不是就是因为猜到了这个结果呢？


　　Severus因为之前一直对选修高级魔药课的学生放牛吃草，所以临近考试的时候，各种加紧训练，给学生布置了比其他所有教授加起来都要多的作业，各种的论文和测试卷。七年级一片哀鸿遍野，Severus重心回归到教学上才不到一个礼拜，得了考前焦虑症的学生的数目已经呈几何倍的翻了好几番。我被庞弗雷夫人抓着熬了三大批的缓和剂，才勉强能够应付需求。

　　天知道缓和剂的熬制有多费神，我累得两眼无神，甩着酸痛的肩膀跟Severus抱怨，“都是你的功劳——如果这次考试考到缓和剂的熬制，我闭着眼睛也能拿满分了。”

　　“哈！满分？……只是一段时间的用功，似乎就让菲尔德先生膨胀的忘乎所以了？”Severus不屑的嘲讽，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埋在书桌前头都没抬一下。。

　　我耸肩，不做回应。我不跟自讨苦吃的笨蛋一般见识——整个高级魔药班的学生，每一个人的山一样的论文和试卷，Severus布置的时候一定是欣赏学生们的哀嚎欣赏的太忘形了，忘了那么多的作业都会转变成他巨大的工作量。很遗憾，我的能力程度还不足以能够在这种等级的作业批改上帮助他。

　　所以，Severus现在每天上课以外的时间都埋在书桌前烦躁的滑动羽毛笔，连他心爱的坩埚都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碰过了。我真同情那些作业被埋在最下面的学生，因为显而易见，随着Severus情绪的日渐崩坏，他在羊皮纸上划下“T”的频率越来越高。

　　唉，我感叹的摇摇头，随手翻着手中的书本。这是我在图书馆借来的，和NEWTS考试其实不太有关系。

　　之前Severus忙碌的见不到人的时候，我用了十二万分的努力学习各种课程，NEWTS的考试早就对我没有难度了。我现在完全可以悠闲的在地窖消遣，但是为了不刺激到Severus，我还是选择低调一点。


　　第二周的时候，Severus吸取第一周的教训，把作业都布置成了实践作业，很变态的每样只要一份，但是种类却囊括了NEWTS考试的所有要求的魔药。

　　Severus自己的工作当然是简单了很多，他对那些魔药熟悉的闭着眼睛都能鉴别出是否合格。

　　但是对于那些学生们来说，这真是比第一周还要惨烈的折磨。

　　我没有等庞弗雷夫人要求，就主动的开始熬缓和剂了——连比尔那样精力旺盛的小狮子，都开始需要缓和剂，我可以想象霍格沃茨的地狱惨状。

　　医疗翼女王如果能有时间离开医疗翼，一定会冲到地窖揪着Severus的领子狠狠的咆哮的。

　　我靠在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Severus身上，告诉他这个猜想的时候，他非常得意的假笑，“真可惜，她来不了……医疗翼现在恐怕一刻也离不了人吧？”

　　我觉得后牙跟发痒，我对他个人习惯的监督真是有效，看看他现在的牙多白啊！白的简直让人想要一拳揍上去。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阴险狡诈嚣张欠扁呢？

　　好吧，也许我应该对卢平宽容一点。Severus读书时候的遭遇也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怜和需要我报复回去。卢平他们不光明的以一敌四的行为，也许只是因为这家伙真是太惹人讨厌，而斯莱特林的狡诈又发挥的太充分，莽撞的狮子们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发现我最近经常想要不自觉地摇头叹息。


　　报应来得快。

　　我收到庞弗雷夫人的纸条求援，医疗翼人手不够要我去帮忙的时候，Severus脸色黑的真是够难看。

　　不过我才是欲哭无泪的那个。

　　庞弗雷夫人就不记得我也是马上要参加NEWTS考试的学生吗？为什么我已经完全被当成一个教职工来用了？

　　可是医疗翼女王的要求，我不敢拒绝。

　　在霍格沃茨呆了七年已经足够让我明白一个事实，表面上Severus是霍格沃茨最恐怖的存在，但是其实庞弗雷夫人才是幕后总BOSS。

　　Severus可从来都应付不来邓布利多教授，对于庞弗雷夫人也一直束手无策。而庞弗雷夫人可是连校长和蛇王都敢吼的人物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庞弗雷夫人的曲线救国政策收效良好。

　　在我连着好几天都在宵禁前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用门钥匙来到地窖以后，Severus沉着脸把第三周的作业降到了正常标准。

　　庞弗雷夫人明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是却又表现的一副“她完全不是故意的”的样子，高度的赞扬了我的辛苦。

　　作为悲惨的夹心饼干的夹心部分的我能说什么呢？


　　我端着红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红茶的味道，暖暖的午后阳光从地窖的魔法天窗上撒进来。

　　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的下午茶时光了，真是怀念啊。

　　我们说起了之前去医疗翼帮忙的事情，然后Severus好像是很随意的提起来，“……也许你毕业以后留在医疗翼当助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霍格沃茨的教职工名额很少增加，不过庞弗雷夫人要求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显然她绝对会同意的……”

　　我很疑惑的转头，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只是随口一说，“……我已经有过就业选择了不是吗？……Muggle联络，你忘了吗？”

　　Severus皱眉，“……可是你说过你的理由只是不想被要求选择限制的课程……你连那工作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去做那个莫名其妙的工作？”

　　我不高兴听到他这样说，那就好像是在不尊重我做的选择。我知道我之前一直都出于对魔法世界的懒惰不投入，而很听从他的意见，但是那不代表我就没有能力自己做什么事情。——尤其是在我很不想显得比他弱小的现在。

　　“……我当时是不知道，但是后来我了解过了……那不是一份低级的工作，事实上，那是魔法部新增设的一个部门——专门独立出来，负责巫师世界和Muggle的沟通联络的部门……而且，他们巴不得有人可以作为常驻Muggle世界的专员，你知道的，我希望能够在家人身边生活……”

　　Severus显得有些烦躁，他把杯子丢到桌子上，“……别傻了，除了哑炮，还从来没有巫师会真的生活在Muggle世界呢……好吧，那个工作也勉强，但是那毕竟是巫师的工作，你还是应该留在巫师世界，你工作的时候会接触到很多Muggle事情的，到时候可以顺便去看你的家人，这也能满足你的愿望……”

　　“那性质完全不同……你完全不了解……这个工作非常清闲，只要求精通Muggle事物——巫师世界会有多少重大到需要和Muggle政府沟通的事情呢？……我需要的不只是偶尔回家探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家人对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部分，以前是因为危险的工作的原因，只能远离家人生活，偶尔探望，现在能够有条件，我当然会想和家人生活的近一点，尤其是我已经在霍格沃茨上了七年学，离开他们够久了……而且，我喜欢宅起来悠闲生活，想想巫师世界贫乏的休闲娱乐，一个魁地奇这种小儿科的运动就让一堆巫师兴奋的不知所以，在巫师世界悠闲恐怕才是最大的折磨吧，所以Muggle联络的工作这么冷门。

　　我以前一直很少有在想法上和Severus相左的时候，当然，也许只是因为很多事情我都无所谓。我从来不知道，当和Severus想法不同的时候，他是这么的难以沟通。我不觉得那会是什么难以协调的大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别扭的想要我和他在一起而已，但是即使我在Muggle世界也不会影响我们见面啊，我们有门钥匙，还有幻影移行，飞路系统，各种巫师方法可以让我们方便的见面。如果他是想要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一起生活在离我的家人近一些的地方啊。他在霍格沃茨外面的家，据说也是在一个Muggle街区啊！虽然他根本不和Muggle打交道。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耐心，“你在霍格沃茨开学之后，都是呆在学校里的，我不留在学校我们一样不能像现在这样方便的见面，这是避免不了的……假期的时候，你的那个房子也是在Muggle街区，位置也不好，你又是一个人住，你完全可以以后放假的时候，和我住在一起啊？这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

　　Severus变得更加的心烦，“哈！你的巫师知识学到哪里去了？巫师和Muggle本来住的地点就是混在一起的，区别就只是，巫师的地方只有巫师才能进入……重点就不是房子到底在哪里，而是接触的人群和环境……巫师当然只和巫师们打交道，Muggle……他们和我们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群……我们就是在不同的世界里……”

　　我抿紧唇，我的脸色变的严肃。我一直都知道Severus不太看得起Muggle，我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巫师们普遍都对Muggle不是很友好，他们就是有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夜郎自大式的优越感，觉得Muggle不会魔法就处处不如巫师，即使是所谓的对Muggle友好的巫师，也是抱着一种Muggle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生物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对待Muggle。Severus作为一个很正统的巫师，对Muggle有排斥无可厚非。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他反感Muggle到这样严重的程度，他也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提起Muggle的语气，完全就是一种厌恶和痛恨的情绪。

　　这是我完全始料不及的问题，Severus和家人，我从来都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会相处友好，从没想过，他们会是互斥的。让Severus为了我勉强忍耐他近乎仇视的Muggle吗？——而且，我甚至都没有自信，他会为了我忍耐吗？

　　“是的……我的家人们是Muggle，但是他们永远都是我很重要的家人。我从来不觉得我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们就是互为一体的一家人，这就是家人的意义，不是吗？……我以为，你会接受我的家人的……”我表情难看的看着Severus。

　　Severus语气非常强烈的否定，“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和Muggle打交道……”

　　我真的完全不能理解，我想起我们甚至曾经在Muggle餐厅用过餐，还有他会听Muggle的音乐，他还读莎士比亚，“那我们之前去Muggle餐厅用餐算什么？……这不是在和Muggle打交道吗？”

　　Severus重重的挥手，差点打翻茶杯，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难看的变化，然后是完全的不屑和排斥，“……当然，低贱的Muggle就　

只配做巫师的仆人……那就是他们唯一的意义！……”

　　我有一秒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了哪个词？低贱？在我表示了我对我的Muggle家人的坚持之后，他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Muggle？那他把我当什么？我真实的身份就是一个Muggle，我也把自己当成一个Muggle，我做Muggle的时间比做巫师的时候要长的多，低贱的Muggle？

　　我真的是出离了愤怒了，我猛地站起来，我气到极点视线和语气都变得无比冰冷。

　　好像被彻底的伤到而完全的不被理智控制的神经，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低沉阴柔的反击，“那么，莉莉呢？她也是Muggle家庭的孩子不是吗？你对她也这么说？”

　　Severus的灵魂好像一下子被抽离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身体僵在椅子上。

　　我几乎就是在话一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Severus从来没有和我说到过他的那些阴暗的曾经。即使我从海格和卢平那里前后听到的事情，已经可以完整的拼凑出他的学生时代的故事，我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我知道的迹象。那是他隐藏的最深的伤口，不想被任何人碰到，尤其是我。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我清楚的明白，我们完了。

　　各种工作的选择，住在什么地方，前一刻我们还在努力的沟通，想要达成一致，然后，这一刻以后，再也没有意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区，就像蓝胡子的不能打开的门。即使再亲近也不能踏入。

　　而今天，我们都越界了。——他对Muggle不明缘由的敌意和痛恨。我用莉莉的存在来反击。

　　我在这一刻非常的恍惚，我甚至完全不明白，我们究竟是怎样忽然就从午后阳光的温暖里，变成现在这样如坠寒冰一样的冰冷里呢？

　　我究竟是怎样好像着魔一样的说出了那个我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会代表结束魔咒一样的莉莉的名字的呢？

　　我忍住眼睛隐约的湿意。

　　可是就算我没有说出来又怎样呢？我就真的是完全平和的没有脾气的可以听他那样的诋毁Muggle，而忍耐的揭过吗？

　　呵呵，可是其实也没有意义了吧？这一刻再去探究如果……

　　我的手指颤抖，我的身体也开始忍不住的颤抖，我紧紧的握住拳头。

　　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表现出失态。

　　我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决绝的转身。

　　我走向门的方向，离Severus越来越远。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卷　新的开始

1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