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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推理2014年第3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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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低着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沈蓝吗？”
“记得，怎么了？”蔺如松问。
“你不必问我为什么要跟踪沈蓝他们。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跟踪沈蓝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她只犯了点小错，严格的说甚至不算犯罪，虽然触犯了法律，但罪不至死，然而蝴蝶痣一出现，她的死亡结局就不可逆转了。其次让我震撼的，是那个雨夜，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侮辱，却只是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做……”
他停下来，又叹了一口气，“我原本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我坚信卍字纹是人类的救赎，蝴蝶痣是正义的象征，但经过了沈蓝的事，我开始不那么确信了……那以后我一直在思考卍字纹存在的正义性，也一直在争取改变些什么。后来我得到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蔺如松问。
“改变这一切的机会。我能够改变的并不多，但是我有一个机会，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规则，这样可以给每个罪犯留下缓冲的余地——想起来也真是讽刺，我原本认定应该对犯罪分子毫不留情，现在却在想尽办法为犯罪分子争取机会……”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什么机会？”蔺如松又问了一遍。
“你会知道是什么机会的，你很快就会知道。获得机会的同时，在规则修改的方面，我也做出了让步。所以这一次规则修改，修改的不是一条，而是两条，一条是给予犯罪分子的机会，一条是给予无辜者的惩罚。”他歪着头想了一会，若有所思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得多。但我想尝试着去做些什么……”
“因为沈蓝？”蔺如松问。
“因为沈蓝。”灰衣人点点头，“不仅仅因为沈蓝。”
“我没猜错的话，要得到这样的机会，你必须阻止犯罪？”蔺如松问。
“你猜得没错，”灰衣人点点头，“我必须阻止7桩犯罪。你知道，我能够预知谁将要犯罪，这对我来说并不难。起初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残忍的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公平，但现在……”
“现在你又不确定这件事是否正确了？”蔺如松问。
“是的，我不确定……”灰衣人的表情很无奈，“我确定我争取到的机会是有益的，但我不确定为此而修改另外一部分规则是否值得，也不确定我现在正在进行的阻止犯罪的行为是否正确——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残酷，大部分人都死了。或许我没错？如果他们不想着伤害谁，他们自己也不会被伤害，像赵明诚，就没有受到伤害。”
“你错了。”蔺如松摇摇头，“你愿意为了一个机会而做出努力，这点我很佩服。但是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剥夺了他们的机会。”
“怎么说？”灰衣人眯着眼睛问。
“我见过许多罪犯，在最终实施犯罪前的一瞬间，放弃了犯罪。”蔺如松说，“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恰好剥夺了他们反悔的机会。也许他们会自己放弃犯罪，但你没给他们这种机会。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预判他们将要犯罪的，但人的心理随时都在变幻，这一秒还想着害人，也许下一秒就想着救人，这个时间间隔也许是一秒，也许是零点一秒，也许更短，但只要犯罪还没开始，就存在放弃犯罪的可能，而你的行为，将这种可能彻底抹杀了，你没给他们自己醒悟的机会。”
听到他这番话，灰衣人半晌没有出声。
蔺如松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过了许久，灰衣人忽然笑了笑：“我要制止7桩犯罪，才能获得那一个机会。现在还差一个——我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符合正义——不，是不是符合法律，你跟着来看就知道了——我又感觉到一股犯罪的气息……“他朝蔺如松招了招手，飞快地朝远处跑去。
蔺如松哀叹一声，捶了捶酸痛的双腿，追了上去。
他们穿过建筑工地，跑到了人流如织的大街上。灰衣人速度飞快，他的身体在人群中穿梭，像一条灰色的鱼。蔺如松生怕自己跟丢，不顾自己肺里火烧火燎的疼痛，死命追在他身后。
终于，灰衣人的手碰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没有在疾控中心备案的男人，他正打算将手伸进一个老人的衣兜里，灰衣人的碰触让他颤抖了一下，他朝四周望望，狐疑地看了灰衣人一眼，消失在人群中。
蔺如松没有去管那个消失了的小偷，他的眼睛盯着灰衣人。
灰衣人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似乎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怎么样？”蔺如松走到他面前，“你说的，制止最后一桩犯罪之后，你就知道你的行为是否正义，现在呢？”
灰衣人用一种奇特的语调说：“现在我知道了。”紧接着他又飞快地说，“我并没有能制止他的犯罪。”
“嗯？”蔺如松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不过我制止了另外一桩犯罪。”灰衣人的笑容显得很畅快，“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总算明白了，还不算晚……”看了看蔺如松，他有些僵硬地抬起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过来，“这个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蔺如松接在手里一看，是一块灰色的小薄片，拇指甲大小，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上面镂刻着无数的花纹，看上去像是某件东西上掉下来的一片。蔺如松盯着那花纹看了一会，便觉得头晕目眩。忽然他听到四周发出尖叫声，抬头一看，灰衣人身体上浮现出无数尖锐的卍字，一片片闪着血红的光，瞬间将他的身体割得支离破碎。
不到一分钟，灰衣人就变成了一堆碎肉。
蔺如松在原地呆了许久，直到李国胜在警笛呼啸声中走到他身边，他才喃喃道：“我现在知道，他制止的最后一桩犯罪是什么了。”
“什么？”李国胜问。
“没什么。”他摇摇头，将手中的薄片放进口袋里。
冯涛他们在忙着收拾那堆碎肉，蔺如松在一边默默看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想起灰衣人最后那畅快的笑容，怪不得他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了弄清楚自己行为的正义性，他居然会这么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灰衣人将这种能力施加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他制止犯罪的行为是正义的，这种能力对他将不起作用，那么他就能够制止那小偷的行为，那小偷也将像赵明诚一样，将自己的某件东西放进别人的包里；而如果灰衣人制止犯罪的行为是不正义的，根据他所一贯遵循的法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用卍字纹的规则来制止别人犯罪，那么也将用这种规则来制止自己犯罪，所以最后他死于卍字纹之手……他所遵循的那种创造了卍字纹的机制，对他的行为也判定为“不义”。
尽管他的行为被判定为不义，尽管蔺如松并不认可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他最后也产生了怀疑的那种卍字纹的机制，但无论如何，蔺如松承认，灰衣人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他愿意为了自己所相信的某种道理去努力，并且随时自省，甚至为了获得一个关于正义与否的答案而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一点蔺如松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
现在他脑海里盘旋着一个新的疑问：让灰衣人费尽心机想要获得的机会，是什么？与这个机会伴随的，另外一种对于无辜者的惩罚，又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至少他知道了，那种创造了卍字纹的机制，并不是完全不可改变。具体如何修改，只有灰衣人才知道。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小薄片——这上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灰衣人不会在最后时刻将它送给自己。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话筒里传来丁宇惊奇的声音：“赵明诚手掌上的蝴蝶痣消失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刚抓了一个小偷，手掌上也有蝴蝶痣，到局里没到5分钟就全招了，刚招供完，他手心里的蝴蝶痣也消失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这真是太奇怪了……”
丁宇还在喋喋不休，蔺如松已经放下了手机。
现在他知道，灰衣人争取的那个机会是什么了。
这是给所有犯罪者的一个机会。
只要他们说出自己犯下的罪，蝴蝶痣就会消失。
看着那包裹着一堆碎肉的白布，蔺如松默默地鞠了个躬：这是一个误入歧途的理想主义者，他一直在追寻着他心中的正义，并且没被这种正义蒙蔽住眼睛——人们很容易被一个看似伟大的目标蒙蔽了双眼，而灰衣人时刻保持着清醒，并且愿意为了保持这份清醒死去。
亲爱的，我可能会杀你
作者：七根胡 字数：7866
chapter 1 亲爱的，我可能会杀你
杨露走在街头，当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时，她听到了那声响亮的短信，就像往常一样，她艰难地自包中的一堆化妆品中掏出手机按下。
亲爱的，我可能会杀你
杨露眉头一皱，大清早的怎么收到这么一条短信，到底是谁跟她恶作剧？她随手将手机塞进包里，并没太在意，朝着人行横道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汽车突然猛地冲向她，她吓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好在有秦雨及时地将她拉至一旁，才避免了一场可怕的灾祸。
“杨露，你没事吧？”秦雨关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杨露脑子有些乱，她刚收到那条短信，紧接着就有车撞来，难道真的有人要她的命？
“那车是新手吧？怎么不长眼睛，你没事，咱们就走吧，上班快迟到了。”秦雨看了一下手表，显得有些担心。
或许只是个巧合，杨露不想往心里去，只是因为受了惊吓，走路显得有些踉跄，她随手将包交给了秦雨。而秦雨已经习惯了帮她拿东西，两个姐妹花就这样走向了工作的大厦。
可就在她们即将进门的时候，一盆花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刚好掉在了杨露的身旁，她吓得整个人抱住了秦雨。
这是今天早上遇到的第二件“灾祸”，随后，杨露又遇到了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
杨露坐的椅子莫名其妙地折了，害得她在摔倒的时候额头差点儿撞到桌角……
杨露的电脑莫名其妙地漏电，好在被秦雨及时地发现……
杨露的键盘缝隙里竟然插着一块小刀片，那刀片差点儿将她的小手指切断……
杨露终于意识到那条短信不是开玩笑，它……来真的！
Chapter 2怀疑对象
杨露独自走到走廊拐角处喝着那杯已放凉的咖啡，秦雨正陪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紧锁眉头的脸。
“杨露，你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儿，你没事儿吧？”秦雨问道。
“秦雨，你说谁恨我？”
“你人缘那么好，谁吃饱了撑着要恨你。”
“可是我却收到了一条短信，那上面写着‘亲爱的，我可能会杀你’。”
秦雨笑了：“不会是真的吧，肯定是谁恶作剧，亲爱的，这肯定是异性啊！不会是哪个追不到你的人故意引起你注意发的吧。”
“异性……”杨露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突然她脸色一变，“难道是咱们的汤经理？”
“嗯？你跟汤经理，你们不会……”秦雨表示意外。
“你想多了，我才不会喜欢那个胖子，只不过他有把柄在我手上……没准就是他，一定是他想让我死，如果被我知道是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想怎么做？”
“我要先下手为强，我要把他打晕，然后活埋在那片树林里。”
“那片树林？难道你说的是我们经常去烧烤的地方？”
“没错，就是那！”杨露的脸上露出一丝发狠的表情。
“天哪，你别乱来，要是让你男朋友檀威知道了，他肯定会躲得你远远的。”
“对呀，还有他，他现在肯定不是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肯定也是为了我手上握着的他的把柄。”
“杨露啊，檀威肯定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乱想。”
“他也有可能想杀我，如果真是他，我就要把他迷晕，身上割得到处都是伤口，他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肯定会流血而亡的。”
“杨露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工作吧，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杨露突然将手中的咖啡递给秦雨：“再帮我倒杯热的吧。”
“好的，”秦雨拿着咖啡离开，在要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杨露的背影，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窗户的玻璃上却映出杨露阴险的表情。
Chapter 3 与汤总摊牌
下午的时候，杨露又收到了那条短信，她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给汤总打了个电话，二人秘密约好在杂物间约见。
指针指向三点十分的时候，杨露避过所有人员，悄然来到了杂物间前，伸手推开了门。
“汤总……”杨露正想发发威风，脚下却碰到一软物，一低头刚好看到趴在地上的汤总。他后脑上有一块血迹。
杨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慢蹲下身，推了推汤总，“汤总，你怎么了？汤总……”见他没反应，于是伸手探了一下他鼻间……
“没气……”杨露整个人因为惊吓而瘫坐在地上，显得不知所措，她慌张地拿出手机拨着秦雨的电话，那边却传来关机的声音，“该死，出去办事怎么还不回来，现在还关了机，不成，我得报警……”她正准备按下报警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鞋底沾满了汤总额头后流出的血。
警察会不会怀疑她是凶手，这下怎么办？她有大好的前程，绝对不能成为凶手！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看到身旁有个纸箱，她立刻将汤总的尸体艰难地塞到纸箱内，用杂物盖好，随后又用废纸和污水将地上及鞋底的血迹擦干净。再整理好杂物间后，她才深吸一口气悄然离开那里，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将杂物间的门锁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在杨露看来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整个下午她的内心都处在恐慌中，生怕被别人看出汤总突然消失，好在他平时就经常不在，所以没人在意他的消失。这让杨露安慰一些。当下班的时间终于到来的时候，当所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杨露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杂物间，将放尸体的纸箱艰难地搬到了小推车上，并放些杂志作为掩盖。然后堂而皇之地推出了大厦，推到了停车场。
没人在意，没人注意。
杨露将小推车升高，艰难地将箱子平移到了后备箱里，然后迅速盖上箱盖，快速驶离了停车场。
大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的车后，杨露将车停在了她与朋友经常来烧烤的那片树林里。她从后备箱里拿出铁铲快速在地上挖着……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她终于挖了个足够一个人的深坑。随即，她走向后备箱打开纸箱，准备将尸体搬出来，可是——
纸箱里竟然不是汤总，而是……秦雨！
Chapter 4男朋友的心
秦雨的身上到处都是血，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有几个小时。
杨露有些傻眼了，她一下午都没联系上秦雨，原来她已经被人杀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汤总？或许秦雨无意间去了杂物间，结果发现了汤总的尸体，不，应该说汤总没死，醒过来了，但是却误以为秦雨是凶手，所以将她杀死了……也不对，如果汤总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杨露的手机又响了，她立刻低头去看。
亲爱的，我可能会杀你
杨露吓得退后几步，正好撞到汽车上。
“到底是谁，到底会是谁？”
杨露已经乱了分寸，但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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