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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秦礁和刘小叶的认识过程。自己的房子突然多了一个异性同事,这让平时逍遥自在惯了的秦礁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平时在家里,他光着上身玩游戏,自由自在,这下不行了。
但是秦礁慢慢地就习惯了,他的活动范围无非是小了一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一下班,他就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写点东西玩玩游戏,或者看看电影,生活基本与刘小叶无关。一个星期后,刘小叶终于意识到,秦礁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优秀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不像其他一些男生一样,看见美女就什么都不是了。这倒让她隐隐有些失落。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但是这一切,秦礁却视若无睹,本来应该是他照顾她的生活,现在倒好,秦礁除了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晚餐索性也在楼下的快餐店解决。
这就是小报记者秦礁认识他人生中第二个女孩刘小叶的过程。
第二章 重大事故
这一年夏天的最后一天,冷水市下属的排县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一艘跑了20多年的老爷级渡船行驶在河中间的时候,突然沉没,船上有54个人,至少一半以上遇难。事情发生后,县委宣传部的一个新闻干事打电话给秦礁,他急匆匆地在电话那边说:“兄弟,出大事啦!”
挂了电话,秦礁立即敲开了总编室的门,余建国正关着门在电脑上玩斗地主,看到秦礁进来,他把原来架在电脑桌上的双腿放了下来,一边玩一边听秦礁汇报了这些情况,完了眉头皱了皱:“好事啊!”
话一说完,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欠水准,补救说:“这是一条大新闻,我们这地方难得出个这么大的新闻,你现在就带刘小叶一起去吧!争取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等秦礁快出门的时候,他又仔细地想了想,叫住秦礁:“要全面深入,要有深度,但是触及到一些敏感问题时,一定不能太尖锐啊!”
余建国的意思秦礁是明白的,按照以往的经验,遇上这类对地方当局有一定负面影响的突发新闻,本地媒体一般都比较谨慎。如果事情还牵扯到一些要害部门,更是慎之又慎,能轻描淡写的就绝不浓墨重笔,能不伤筋动骨的就要尽量代为推卸。同时还要考虑到各方面的阅读需求,老百姓看得过去,官场上也要说得过去,两边都不敢得罪,轻重缓急要把握得恰到好处。秦礁对这类的报道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
回到编辑部的办公室,秦礁看到刘小叶坐在电脑前写她的博客。报社这段时间比较闲,没有多少事情可做,来了这么久,秦礁就带她出去采访过两次,一次是暗访市里的黑网吧,一次是去医院采访一对患难夫妻。秦礁对刘小叶的好感也是第二次采访的时候产生的。他以前不太喜欢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有一次刘小叶把他惹急了,他气得骂她:
“你不是武则天就是慈禧太后投胎的。”
她一听这话非但不烦,反而很受用,嘻嘻哈哈说:“我就喜欢君临天下的感觉。”
秦礁摇摇头:完了,这人听不出好话歹话了。
那次采访,主人公是一个患了心脏病的青年打工仔,他的妻子为了筹钱给丈夫治病,受尽了折磨与侮辱。采访的时候,刘小叶听着人家哭诉着不幸,她也陪在一边流泪,临走时还给人家留了两百块钱。得,冲这一点,这丫头还不算太坏。
刘小叶刚进单位的时候,一把手考虑到她是个新手,就让她跟着秦礁,后来回去秦礁仔细想了想才弄明白怎么回事,不禁感叹领导就是高明一些,心思缜密。他希望秦礁这个报社的头号笔杆子能够将她培养起来,否则的话,万一刘小叶真的只是一个花瓶,人又是一把手亲自在省城招回来的,这对报社内部无法交代,会有人说他别有用心。借秦礁把她培养出来,一方面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一方面说明自己非但不是以貌取人,而且还是慧眼识英雄。
但是一把手这一次安排,却让秦礁成了男同事的众矢之的,他们都说秦礁这小子要走桃花运了,一个个嫉妒得不得了。
其实也不难想象,秦礁这样一个高大帅气又有才华的小伙子,配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小美人和他工作搭档,而且住在一起,所谓男才女貌,不发生点故事才怪呢。秦礁却被蒙在鼓里。两年前的一段感情曾经给过他致命一击,让他刻骨铭心,那段感情给他内心留下的阴影太沉太重,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对男女之事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甚至于有些恐惧。长期以来,他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生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被卷入一场新的情感纠葛之中。
秦礁收拾了一下东西,检查了一下采访包,然后背起相机,对刘小叶说:“小叶,跟我去采访。”
刘小叶已经习惯了秦礁对自己说这句话,她跟秦礁已经快两个月了,除了工作,秦礁很少与她聊些别的。平时生活在一起,秦礁也很少跟她说话,用秦礁自己的话说就是:一跟她说话就郁闷。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秦礁却没有一丝出格的言行。有一天晚上,刘小叶洗完澡从隔壁房间过来给他送一碗泡好的“康师傅”方便面,然后就坐在他的床上。
秦礁起身点烟的时候,目光无意中觑见刘小叶的妩媚:她穿着一套薄薄的紫色睡衣,白色的内衣若隐若现,雪白的皮肤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水珠。这一幕场景是多么具有诱惑力啊,或者说刘小叶不小心诱惑了他。
但是,秦礁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体上进行了短暂的停留,然后就移向了窗外。这让刘小叶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隐隐有一些莫名的失落,有一些无法言语的期待。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少女的心里有一种东西在生根发芽,在心里,她是有些喜欢秦礁的。
从冷水市到那个叫排县的事发地点,秦礁他们坐公交车要三个多小时。上车后,秦礁给大刘打了一个电话,秦礁告诉他这一消息。大刘是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记者,本来两人也是不太熟的,只是平时在一些采访中经常碰面,一来二往就成了铁哥们儿。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却一直占线,好不容易通了,他说:“我早就知道这事了,我们台里已经派采访车去了。我刚才也在打电话,就是准备把这事告诉你。”
秦礁嘿嘿笑了笑,说:“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秦礁挂断电话的时候,发现旁边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们问秦礁和刘小叶:“你们是记者啊?那边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秦礁摇摇头说:“我们现在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正往那儿赶呢。”
秦礁赶到排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从公交车上下来,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常年在排县县城与市里之间跑运输的都是些中巴车,数量很少,每天几辆汽车马不停蹄地来回跑也只能勉强满足要求,所以汽车超载也比较严重。
好在天空下着牛毛细雨,给酷热的天气稍稍降了一下温。秦礁和刘小叶都没有带雨伞,这些倒是不怕,只是看看这天色,担心雨还要下大,到时自己的照相机和笔记本电脑吃不消。通往排县县城一共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隔壁县城转15公里到排县,另一条就是到排县渡口,汽车在渡口停下来,然后人们坐渡船过河回县城。但是现在渡船出了事,所有的车辆就只能从隔壁县城绕道而行了。
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省里与市里的调查组早已到了。事故发生不到10个小时,省里与市里的调查组就赶来了,可见事态严重。省党报在市里设有记者站,事故发生后,就与市调查组一起动身赶到现场,新华社驻省城分社的记者是和省调查组一起来的。
省报的那个中年记者秦礁认识,在一些场合经常碰头,此时看到秦礁和刘小叶,他冲他们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县委县政府的一些人也在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县里的神经都绷紧了,公检法系统、卫生环保系统、消防以及驻守在县城的武警中队都出动了,上面的调查组、遇难者家属、媒体以及方方面面,都需要认真处理,任何一个环节出点问题都不得了。
县委宣传部的人是认识秦礁他们的,看到晚报报社的两个记者,马副部长习惯性地上来与他们一一握手,这是礼节,也是需要。然后递给他们一份新闻通稿,稿子后面还附了两份初步调查报告,一份是市里的,一份是省里的。秦礁看了看那两份调查报道,从这些资料上面得出的结论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也应验了他一年前写的那篇关于排县危船的报道。事故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由于船体老化造成渡船在中途的时候突然漏水,才酿成这起令人痛心的惊天惨剧。
这次事故一下子夺去了31条人命,其中大部分是妇女、老人和孩子。毫无疑问,这是建国以来本县甚至本市历史上罕见的特大事故。在排县这个偏远的内地小城里,人们平淡宁静的生活突然被这一惨剧生生撕裂,所有的市民都在痛彻心扉地谈论着这件事。秦礁看到不远处的河滩上,一具具妇女、老人和孩子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遇难者的亲属们在一边哭得昏天暗地。有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边上忙着给尸体消毒,几个戴着口罩值勤的武警看了看秦礁的记者证,递给他们两个口罩允许他们进入现场拍照,但是刘小叶却不动了,她看着地上一具具的尸体,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柔软的身子有些发抖。由于天气太热,还能隐隐嗅到一股恶臭。刘小叶再也禁不住了,转身就在地上呕吐了起来。秦礁也一阵反胃,忙拉着刘小叶靠边站。
雨说大就大了起来,两人就跑到武警值勤的一帐篷下面躲雨,几个医生也挤过来。秦礁问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带头的医生说:“还有一些遇害者没有打捞上来。这天气太热,摆在这里的尸体得赶紧处理了,否则不用到明天……”
刘小叶连忙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道了。”
秦礁举起了手中的照相机,他看到50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男人跪在雨中的河滩上,手里紧紧地握住一把泥沙,摆在他面前的是被一张薄薄的破草席稍许掩盖了一下的妻子和刚刚五岁的儿子。他就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像一座雕像。在他的身后,无名河的水带着呜咽声涌向远方……
秦礁的喉咙突然像被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堵住了一样,他看到排县那条叫无名河的河岸上,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在用扩音器向在江面上继续搜救的救援船发号施令,有人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撑着一把伞。
收回目光,看着刘小叶苍白的脸,秦礁是理解的。一个刚刚走向社会的女孩子,几时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秦礁自己也差点就坚持不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啊!
其实早在一年前,有一次秦礁去采访排县县政府举办的一次旅游项目推广会,就坐过那条船的。那时他就发现,渡船是由一艘挖沙船改装的,经过岁月的风雨洗礼,显得太过陈旧,而且一些地方已经有严重的老化现象。那次推广会后,在由县政府安排的招待晚宴上,秦礁就这条船的担忧私下问过一位相熟的副县长,他没等秦礁说完,就长叹了一口气:“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上面没多少钱下来,我们也老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拿不出钱来。”但是那场宴会却是在县里最好的酒店举行的,规格极高,一共满满地坐了20多桌客人。晚宴后,县政府还给每个客人赠送了一份价值三百元的礼品。所有媒体的记者另外还得到一个“红包”。秦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做场面的活动如果少搞几次,就可以造条新的渡船了。在来时的路上,秦礁看到马路边上有间民房刷着这样一条标语:要想富,先修路。标语是条好标语,可惜这几个字一直在墙壁上,交通不搞起来,旅游项目又如何能够得到推广?
排县的情况秦礁是清楚的。由于交通不发达,经济落后,排县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自从这“贫困县”的帽子戴上以后就再也没有摘掉过。秦礁听县政府的一位朋友说,排县评到贫困县那天,县政府的领导们高兴地在县政府门前放了一堆鞭炮,以示庆祝。国家政策每年对贫困县都有巨额财政拨款,所以放鞭炮庆祝也就不难理解了。
五年时间里,排县换了三任县委书记,下面局一级的领导更是走马换灯。由于担心政绩落入旁人之手,或是朝不保夕,一届届政府过去了,那河依然没桥,渡船依然是那条渡船。其实排县真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有大好的青山绿水,有明清两代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还有十几万质朴的人民。这样的地方,如果是在沿海地区,旅游业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而在冷水市这样的偏远地区,不能不说是被埋没了。
现在他所关心的是,政府如何安置好这些遇难者的家属。这次事故中,没有肇事者,如果有的话,就是那条渡船,但是它现在已经沉没了,在眼前这条无名河水下的某个地方。但是它肯定是无辜的,它尽心尽力地在这条河上面跑了这么多年,它实在撑不住了,它仁至义尽了。但这一切又是谁的罪过呢?秦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去年那个报道如果再尖锐一些,再多呼吁一下,或者是走关系把那篇稿子在省报发出来,事情可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也许还在继续。
秦礁想,在死去的那些孩子们中间,也许将来就有一部分人成为企业家,成为县长、市长甚至是省长,他们会在这条无名河的上面,修起一座崭新的桥。但是,他们现在却死了,连同秦礁想象中的这些美好的希望一起沉入江底,埋入泥土。这种感觉来得极其强烈,让秦礁的内心处于一片自责和负罪感中。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有罪的。他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坐在下着大雨的江边,陪陪那些尚未远去的冤魂,听他们哭诉着内心的不甘和对繁华世界的不舍。
天色暗了下来,雨也快停了,秦礁走出帐篷。刚沿着路边走了不远,这时刘小叶打来电话:“事情忙完了没有?快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在房子里怕死了。”
秦礁无精打采地收拾了一下东西,电视台的三个同行扛着机器就走了过来,带头的新闻部的高胡子,以前和他还有大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另外一男一女他不认识,只是有些眼熟。原来刚才大雨,把他们也困在了路边的一个小店里。秦礁看了看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看到秦礁心不在焉地冲他们打招呼,居然忘了回话。
高胡子递给秦礁一支烟,说:“真他妈的惨啊!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但今天这样的阵势却是头一回看到啊!”
秦礁也在发愣,高胡子就问:“秦礁你没事吧?我这两个小同事是吓着了,你应该不至于脆弱成这样吧?”
秦礁这才反应过来:“我没事的。”
高胡子说:“今天事情太突然了,我们车子走得急,没来得及捎上你们。明天早上你们就坐我的车回市里吧。”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就你一个人吗?”
秦礁说:“没,还有一个女同事呢,我让她先回旅馆了。”
几个人正聊着,县委宣传部的一位姓张的干事就跑了过来,看到电视台和晚报的人都在,就嘿嘿地笑了,说:“晚餐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在福临门大酒楼三楼,请各位记者朋友跟我一起去吧,我们宣传部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上。”
高胡子没好气地摇摇手:“这时候我们没心情吃喝了,再说吃这种饭会折阳寿的。算了,我们不去了。”
那个干事就有些尴尬:“饭还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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