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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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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秦礁有些糊涂了:“你不打算继续在我们晚报投广告了啊?”
“我考虑过了,一过完春节,我就将工厂搬到省城去发展。我在省城租的厂房都交了订金了。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吴酒叹了一口气说。
秦礁说:“把工厂搬去省城从长远来说,是有利于发展的,但就目前来看,你是不是没有完全具备条件呢?”
吴酒一下子来了兴趣,说:“你接着说。”
秦礁说:“你有没有对搬迁工厂一事做过具体的开支预算?你要考虑到,搬个工厂过去,前期大概需要多少资金,工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生产。还有,在没有恢复生产前,仓库里的存货足够支撑源源不断的订单吗?你的工人大多数是本地的,如果迁厂的话,他们会不会同意跟去省城?他们会不会借这个事情要求增加工资待遇?这笔账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吴酒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有过考虑,但没有你说得这么细。”
这时,一旁的服务员笑容满面地问:“请问可以点菜了吗?”
秦礁用手指了一下吴酒,说:“今天这位老板是主角,把菜单给他,由他来点。”
吴酒也不客气,接过去,点了三个极普通的菜,说:“我就要这三个菜好了,其他要什么,你们自己来。再给我们上几瓶啤酒。”说着把菜单递给刘小叶。刘小叶嘻嘻笑着接过菜单,说:“我最爱美食,你们聊你们的,我负责埋头猛吃。”
吴酒和秦礁一听都笑了起来,吴酒递给秦礁一支烟,又说:“我还有一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看你愿不愿意。我想请你过来帮我。”
秦礁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就和他开玩笑说:“有事你只管开口,能帮上的我一定尽力,但你也用不着这么正式吧?”
吴酒说:“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想聘请你到我公司来做个副总经理,或是到车间做个副厂长。你如果肯来帮我的话,经营上的事我就省心多了。”
一听这话,秦礁愣了一下,正在点菜的刘小叶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秦礁,看秦礁如何答复。秦礁摇摇头,说:“帮你当个义务参谋我还是可以的,但专门让我去企业干,我是干不来的。”
吴酒有些着急了,这个靠着坚持的信念、靠着一点机遇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农民企业家,自从秦礁给他支出那力挽狂澜的两招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么需要一个像秦礁这样的人才在身边。秦礁的背景他是知道的,在沿海的商界拼了几年,思想观念和企业的管理手段远远超过了一些半路出家的农民企业家,他的实际工作能力也是可圈可点。更重要的是,他欣赏他的人品,以前也有不少媒体找过自己,但是他们一开口就是伸手向他要钱,而秦礁却没有,他先是尽心尽力地帮自己的企业渡过难关,然后再站在一起与他谈合作。这一点,让在凶险的商海中拼搏了好几年的吴酒深有感触,像秦礁这样德才兼备的人,被自己碰上了也算是一种造化。
吴酒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不可耐,他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他说:“兄弟,你我联手肯定能成大事。你来做副手,我也不亏待你,年薪给你十五万,另外我再把企业百分之三的股份划给你,年终就按这个比例给你分红。”说着他看了一眼刘小叶,又补充了一条,“小叶也可以来公司,给你做助手,待遇你们自己提。另外考虑到你们将来工作需要,公司可以给你们配一台车子。”
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
秦礁是个对钱财没有太多追求的人,在他看来,人生一世极其短暂,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花在追求钱财上是不划算的,他只是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所挣的钱能够满足生活的基本要求就够了。而晚报记者的这份工作,刚好是秦礁喜欢的,他太喜欢文字,太喜欢用文字记录人生百态了。他谢绝了吴酒的好意,他说:“就现在来看,我还不太想离开媒体去一个自己不太感兴趣的行业,吴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希望今后有一天能够全心为你效力,但现在真的不行。”
刘小叶一听这话,就在桌子下踢了秦礁一脚,秦礁会意,他知道刘小叶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认真考虑一下再答复吴酒,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但秦礁自己是清楚的,目前他不想弃笔从商,再说,他现在在晚报也混得还可以,每年的业务做得不错,加上稿费,一年的收入也有十来万。
吴酒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他说:“我不急着要答复,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啊!”
秦礁哈哈一笑,说:“这事我就这样答复你了,将来有机会再跟你混咯!”正说着,菜和酒开始上来了,秦礁说:“吴总,你平时喜欢喝白酒的,今天为什么点啤酒了?”
吴酒说:“现在不敢多喝白酒了,上次胃出血,医生警告过我了,不让我再喝白酒。看来我这名字就要名不副实了。秦礁,刚才这事你还是得认真考虑考虑,我现在可是求才若渴啊!”
秦礁就扯开话题:“为什么想起来要搬工厂?两个月前还没有听你说过这事。”
吴酒吃了一口菜,说:“酒厂这段时间发展势头不错,我想乘着这股劲在省里站稳脚。毕竟,冷水这地方太小了,空间有限,产品从这里运出去,成本也高。再加上本地的工商税务三天两头找上门来,我是不搬也要搬了。”
秦礁有些不太明白:“他们找你干什么?你偷税漏税了?”
吴酒说:“哪能啊!他们是加税来的。我跟他们说企业没挣到钱,他们就问我,说你没挣到钱,哪来的钱到处做广告。你说,我这么一个企业,地方上理应给些照顾,可他们倒好,净想着从我们身上捞一把。”
秦礁沉默了一下,又听到吴酒说:“现在和我们一起的几个规模差不多的酒厂老板都有这样的想法,想搬到外地去。”
秦礁说:“是啊,外面的企业不想进来投资,本地现有的企业却得不到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都想往外地搬,你说这地方的经济怎么可能搞得起来?”
吴酒说:“真是一针见血,就是这么个事儿。你回头还是帮我初步整份搬迁方案行不行?我到时给你酬劳,不让你白忙。”
秦礁就笑了,说:“大家是朋友,帮这点忙是应该的,你回来让人给我传一份企业数据来,我帮你试着分析一下。”
吴酒说:“你这个参谋当得不错,我敬你一杯。”
刘小叶说:“难得吴总这么信任秦礁,应该是我们敬你一杯。”
三个酒杯就碰在了一起。喝了一会儿,秦礁有些内急,忙起身去洗手间。他刚刚穿过大堂,就看到一男一女相拥的身影在前面不远处走进电梯间,尽管时间仓促,但秦礁还是看清楚了:女的是杨亦雪。男的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长外套,他的头缩在外套宽大的衣领下面,好像担心别人认出,刻意掩饰了一番。
秦礁的职业敏感告诉他,杨亦雪与这个神秘男人的关系不一般。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还在心里猜测这种关系的复杂性,刘小叶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他:“怎么啦?是不是喝了酒有些不舒服啊?”
秦礁反应过来,说:“没有,碰到一个熟人而已,这点啤酒怎么可能喝醉我呢?我还得陪吴大哥再好好喝几杯。”
吴酒打了个饱嗝,说:“今天是酒足饭饱,不能再喝多了。我这人喝白酒是把好手,但喝啤酒不行。如果你还要喝,那就只有你们两口子喝了。”
刘小叶嘻嘻一笑:“我什么酒都不会喝。再说我也吃饱了,想喝也喝不下去了。”
秦礁大笑起来,说:“你这个好吃鬼,有那么夸张吗?”
吴酒也笑了,说:“大家都吃饱了,也准备走吧,不过秦礁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了。明天我就把一些数据传到你邮箱。”
秦礁点点头,挥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结账,然后他对吴酒说:“放心吧,这事忘不了。这两天我就帮你弄出来。”
一行人出了门,吴酒的汽车就停在外面,他说:“上车,我送你们回家。”秦礁也不推辞,就和刘小叶上了他的车。在吴酒的车上,秦礁还在想,和杨亦雪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刘小叶当然不知道他在想着这些,她把头靠在秦礁的肩上,就听到坐在前排的吴酒说:“秦礁,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你女朋友很漂亮。”
秦礁就把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是的,我女朋友很漂亮。”
这两天的雨一直没有停过,天气也一下子变得很冷。星期天的早上,秦礁一大早就起了床,刘小叶的电话也响了,是家里打来的。刘小叶的爸爸妈妈以前都是省城一家机械厂的普通职工,后来厂子不景气,两口子索性办了内退,在省城汽车站附近开了一家洗车店,生意还不错。
秦礁坐在她的旁边,听着他们一家人在电话里开心地聊着。刘小叶是家里的独生女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都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老人们的心情可想而知。秦礁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很久没有打电话给父亲了,他不知道,自己那个不善表露情感的父亲会不会也和丫头的父母一样,偶尔也会想起自己这个儿子。
刘小叶挂了电话,看到秦礁还在发呆,就摇摇他,说:“今天我们去看下肖青梅好不好?”
秦礁回过神,点点头:“好啊,看看她生意怎么样!”
两人洗漱了一下,下楼吃了早餐,就坐车去白龙马市场。肖青梅的小摊就在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古典很侠气的市场的地下一楼,由于外面在下着小雪,尽管是周末,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汽车也小心翼翼地行驶着。
肖青梅正坐在一个小摊子后面看一份当天的《冷水晚报》,晚报上有一篇秦礁曝光一家菜市场卖注水猪肉的报道。看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摊子,肖青梅连忙站起来准备招呼顾客,却看见是秦礁和小叶,一下子笑逐颜开:“秦礁哥,小叶你们来了啊!”说着,去隔壁的一个摊位借来两条塑料凳子给秦礁他们坐。秦礁看看这个地下商场,由于客人稀少,摊主们不是围在一起打纸牌就是开着取暖器在取暖。
秦礁看到肖青梅也坐了下来,就问她:“生意怎么样啊?”
肖青梅笑笑:“你也看到了,这天气太冷,没几个人出来买东西。我坐在这里都快睡着了。”
“你那个男朋友呢?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啊?他对你怎么样?”小叶问她。
“其实他本性还是好的,只是脾气不太好。”肖青梅说:“加上他外面有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时不时拉着他出去鬼混,我说了他几次,他就是不听。”
刘小叶一听不高兴了,她说:“如果感觉不适合的话,就和他分手算了,不要因为这种人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秦礁没有说话,作为男人,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对待这样一个问题,他一时间没有话语,或者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他只是这个女孩的一个知心姐妹的男朋友,在这个问题上,自己没有发言权。他充其量只能给肖青梅一些个人的建议,在两个女孩聊了一会儿后,秦礁扯开话题:“肖青梅,家里还好吧?”
肖青梅苦笑了一下:“我娘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弟弟倒是蛮争气的,读书很用功,每个学期都考第一名,后年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大学。我现在在给他准备大学的学费咯!”
刘小叶问她:“你到时结了婚,就有自己的家了,还怎么帮家里啊?”
肖青梅说:“我现在还没有考虑结婚,等我弟弟长大了,我再结婚。那时候,我们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话语之中,充满无限希望。
秦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眼前的这个女孩,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是在为自己的亲人活着。她的苦痛、委屈以及所有的经历,都是在为她的那个家的规划设计而付出的,规划设计的那一部分里居然还没有包括自己。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对肖青梅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了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言不由衷。谁都知道,一个女孩的所有美好时光就这么消耗掉了,真的等到一切都好起来的那一天,她已经青春不再了。
秦礁笑了笑,说:“今天是星期天,加上外面在下雪,你给自己放一天假吧,我们一起回去做火锅吃好不好?”
肖青梅犹豫不决地看了看他们:“万一有生意上门怎么办?”
刘小叶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说:“你又不是铁打的人,再忙也总得给自己放个假吧?钱是挣不够的,休息一天又有多大影响?”
肖青梅这才答应了,起身把摊子的卷闸门锁了,和秦礁、刘小叶一起出了地下商场,几个人在超市逛了一圈,买回来一大包做火锅用的食品及配料,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平时秦礁不经常下厨房做菜的,今天有客人来了,当然得亲自出马,刘小叶和肖青梅帮着洗洗菜。三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着饭,肖青梅的男朋友打来电话,秦礁就对肖青梅说:“叫他一块过来吃饭吧,让他快点,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吃了。”
肖青梅的男朋友答应了,问了地址。大概过了20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刘小叶开门一看,立即一声尖叫。秦礁忙跑出来一看,只见敲门的正是上次因调戏刘小叶而被秦礁痛揍了一顿的小混混黑子。肖青梅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给秦礁和刘小叶介绍说:“这就是我男朋友。”
秦礁一下子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原来是冤家路窄。黑子更尴尬,他这时也认出了秦礁和刘小叶,他手里提着一些水果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秦礁就笑了笑,说:“来者是客,不要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吃饭。”
黑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刘小叶也是个大度的人,看到秦礁没有意见,也就不说什么了。肖青梅很聪明,好像看出点什么,就问:“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啊?”
秦礁哈哈笑了起来,说:“我们认识的。”四个人就围着桌子,桌上的火锅热腾腾地冒着羊肉的浓香,秦礁取出一罐啤酒,递给黑子,笑了笑说:“我叫秦礁,是晚报的记者,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秦大哥。今天家里没有白酒,只有啤酒了!”
黑子接过啤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秦大哥,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如果知道是你,我说什么也不敢得罪的。不过那天我是真的喝多了些,你和嫂子多包涵啊!”
秦礁说:“没关系,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上次你伤得重不重啊?”
黑子说:“伤倒是不重,缝了两针就好了。不过这两针缝得好,让我长了记性。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蠢事了。”
秦礁也拿起一罐啤酒,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只要是蠢事就不能做,那天不光是我,换别人你也一样要吃亏的。”
黑子连忙点头,说:“是,是,今后不敢再喝那么多酒了。”
刘小叶和肖青梅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男人说着这些,刘小叶是听得明白的,肖青梅却不太明白:“黑子上次受伤是秦礁哥打的啊?”
黑子朝肖青梅一瞪眼睛,忙说:“不关秦大哥的事,是我自己该打。”秦礁笑了笑,说:“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没事了,我们吃饭。”
两个人边喝边聊,秦礁也大致知道了黑子的一些情况,他是冷水市郊区的农民,但是他不愿意当农民种地,就在冷水市买了一辆摩托车拉客,经常在一家叫“皇家后花园”的夜总会门口拉些下了夜班的坐台小姐、深夜归家的酒鬼以及街上的混混。黑子喝了一口啤酒,对秦礁说:“真后悔上学那会没好好读书,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在这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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