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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后之成王败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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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後之成王败後(上)摘要
只因皇後的逼害,自出生起涓依便被母妃当成公主养大,身体的秘密被母妃牢牢掩著,小公主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十三岁这年为了逃脱皇後的魔掌,涓依只得下嫁皇侄郕王寻求庇护,但那可怕的男人看一眼也会颤抖,如何去做他的妻子。
刘蕴依从母命娶了貌丑的大长公主,既然如此那丑公主就该感恩戴德,谁知从新婚之夜起这公主便给他来个下马威,不准他踏入新房半步。容颜虽丑却知书达理恪守孝道,丑样儿看久了也觉得丑乖丑乖的,刘蕴逐渐接受他的小妻子时,却无意间发现那张丑脸竟是做了手脚的!他的王妃非但不丑还可说倾城之色。就在他为小王妃沈醉到不可自拔之时,却在帘後窥见那副男儿身躯……
我若为你舍命,你可为我舍弃男儿之身?当看到王爷为他荆棘披身时,当王爷为他改名镌伊时,镌伊便决定为王爷重新镌刻他的一身。只是他本就是男儿啊,如何去做他的王妃,他的妻。身为男子的他却不得不接受王爷纳妾,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他究竟搞错了什麽……
(1)册立‘亡’后
鸾鸣宫的大火已烧了整整一夜,原本缠绵半月的秋雨竟在火起时无端掐灭,仿佛要这火烧得畅快些。也这把火也不负所望,数丈高的火墙密实得连风也透不过去,禁军宫人上千人像凝固似的盯著面前的火海,双眼也被那焰光给烧灼了。手中的桶盆早已滚到了一边,掀倒的数十辆水车也已被蔓延而来的火苗卷了进去。
立於最前方的人,明黄的袍子映著火光染上了一层血的颜色。在他身边的两位武将一双手似铁耙护在他身前,即便下一刻脑袋被砍下他们也能保持这样的姿势,绝不让此人上前半步。
也许是老天也看够了,辰时锺声一起,密密的雨滴又落了下来,该烧得也烧光了,火势逐渐退去,该动的人动了起来。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临近午时,残火和浓烟中数百禁军开出一条道来,以脚踩住烧烧的黑炭,以身顶住坍塌的残垣。这时两个武将放下了铁耙,一只描金绣龙的靴子跨出了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
数十人提著满桶的水跟在後面,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地方。早已面目全非的宫殿,他却知道那间寝房在哪里。
先行探入的禁军和宫人已找到了那副贵体,此刻正用一件华丽的凤袍盖著。见他走近纷纷跪在了地上,其中为首的人不安地看著他身边的一位武将。
武将会意,立刻上前道,“圣上,这恐有不妥……”
他像是没听到,笔直地走过去拉开袍子,焦糊成一团黑灰的东西已看不出是何物,但那只在火海中焚烧了十个时辰的春波翡翠镯还透著一段颜色,虽已不如昔日的豔丽晶莹,但在黑炭中仍是那般碧绿,让人一眼便识别出其主人的身份。
他木然地蹲在那里,像是与周身的炭柱融为了一体。
久久过去,不知是何人道了一声,“圣上保重龙……”
“你便是如此逃离我的?”他仰倒在地上,丝毫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笑得那般失态那般疯癫,“我会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哈哈哈,朕如今乃天下至尊,朕不放你阎罗王也休想收你!”
“皇上!”“圣上……”
他站起身来,仍是颤抖地笑著,突然间止住对著面前的一名文官露出狰狞的脸孔,“册封大典,如期举行。”
“皇上三思,三思啊!”废墟中所有人齐齐跪下,那文官吊住他的龙袍呼道,“王妃他,他已去了啊!”
他并未施展龙威,而是笑著将那文官扶起,“爱卿乃皇後舅父,一切便由你张罗打点,务必周全。”说完他便摆驾而去,愉悦的龙颜竟真如得到一位活生生的皇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人有云治国齐家而後天下定,而今国成基定、百姓安居,唯内治乃人伦之本……刘氏诞於望族,秉教名宗,当迎卿之初年,礼成渭涘,膺嫡妃之正选,载誉河洲……以金册宝玺,立尔为皇後,入寝鸾鸣宫,永承天禄,茂迎鸿禧,示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钦此。
一派喜庆金贵的盛元殿正殿中,两名册封正副使躬身捧著金册宝玺慢慢走进殿内,而在他们之前还有一名女侍官手中托著一盘华物,细看之下正是本应身披皇後的吉服与凤冠,到了皇帝跟前尚有数步之遥处,女侍官高捧皇後鞍物跪地三叩首,而後起身行至九步将袍冠置於凤座之上。三叩九行本是皇後应行之礼,寓意帝後鸾凤和鸣长长久久。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成後百官群臣齐齐跪地,向著龙椅上年轻英伟的皇帝及凤座之上空无一人的地方呼喊拜贺。此乃宣朝史上最为荒唐的一次皇後册封大典,疯癫成狂的皇帝,化为尘土的皇後,自此以後大宣朝便由此二『人』共定乾坤。
这一位并非追封的『死皇後』,人都说这是个好命的人,竟由那样的身份坐到了皇後的宝座。人也都说这是苦命的人,到了今时今日享尽万千尊荣之时,『她』却成了一捧焦灰,只是死後留名又有何用。
可是谁人能知他真正的苦命,若非这般命苦。皇後?呵,他该坐的是另一把座椅
山呼声中,皇帝呆板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生同裘死同穴,你便是到了阎王那里也要报我刘蕴的妻门!
(2)公主出生
十七年前,即宣朝第五任长公主,诸言公主出生的这一年。
这一夜,公主尚在娘胎中安稳睡梦时,殊不知其母妃已在生死边缘徘徊。
“大哥,我……我快不行了!”身著羽纱百雀朝裙的大腹女子正是当今贵妃李氏,此刻她本应该与百官妃嫔一起出席皇後的寿宴,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偏殿外的竹林中痛呼。
“莲儿快走,今晚我们必须离开!”而扶抱著她的年长男子便是她的亲长兄,吏部侍郎李文远。
“不,大哥,我快不行了,啊……”李贵妃按住肚子声声痛叫,月白色的纱裙下已染红了丝丝痕迹。
“莲儿你!”李文远看到手中的血迹惊道,“你要生了?!”
李贵妃已快不能言语,“快给我叫……叫产婆……”说完便头一偏晕厥过去。
“莲儿你再忍耐一下,一定要坚持到宫外啊!”尽管知道此举会害死妹妹和她腹中的龙种,但为了不让这母子俩真的死在这牢笼之中,李文远硬是狠下心拖抱著妹妹往前奔。
“李大人!”迎接的人到了,五六个黑衣人上前,其中一人从李文远手中把人接过,一人拔刀相护,其余人则扑到竹林之中,不过多时便听到刀剑相向的声响。
原来兄妹二人正在被人追赶,难怪会如此惊惶。可是堂堂贵妃侍郎,又是深处皇宫内院,甚至当今的万岁爷便在不远处与皇後一同喜庆,是何人如此虎胆包天竟对贵妃和侍郎下手?
眼前手下就快不敌,李文远只管带著妹妹和两名护卫一路逃窜。乱箭就在耳边呼哧,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到了御膳房外巷看见等候车马时,他以为马上便要逃出生天时,却发现……
“莲儿?莲儿──?!”
“李大人,贵妃娘娘她……气息无多。”
何须旁人来说,原为大夫的李侍郎比任何人都清楚妹妹此刻的境况,“快将娘娘扶上马车!”
“大人使不得啊!”几乎侍卫齐声惊呼,阻止李大人的胡来,“如此一路带著娘娘颠簸,那必定是……娘娘千金之躯自是不说,而腹中龙种若是位皇子那便是未来的储君,届时别说我等,就连小人们的九族也不够杀头啊!”
“储君?”李文远哼笑,若是个死胎的话倒有可能被仁慈的圣上追封一个太子的谥号。但不论如何,李文远也不可能不顾及妹妹的死活,原本此举便是要她母子活命。
“你们在外候著,就是没了脑袋也要给我守住这辆马车!”说完李文远便钻入了马车之中,他本是名大夫,为妹妹接生也不是难事,“莲儿,倘若上天怜悯我李家,就让你诞下一位小公主吧。”
若是不知内情之人怕是要说李大人糊涂了,为了荣耀富贵,难道不该是一位皇子?
那一夜贵妃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皇宫,在龙种即将诞下之际,当今的帝後正在拼命往此处赶。皇帝是既惊慌又惊喜,而皇後娘娘的样子竟比他还要焦急心慌,恨不得瞬间便能出现在那对母子跟前,若是身旁无人,若是手中有一把刀斧,那便最好不过。
御膳房不远处便是早已无人问津的司天监大殿,此刻监正大人身旁的小童像是听到了婴孩的哭喊声,“师父,贵妃娘娘是否已产下皇……子?亦或是公主?”
司天监的监正官亦恩叹著气点头。
“师父?”小童不明白师父是何意,究竟是生没生,又是皇子还是公主?为何师父这般神情。
官亦恩继续用手中的笔在纸上画著小童也看不动的东西,“为何?究竟为何?辰帝命格为何是凤鸣之象?”
小童噗嗤笑出声,师父糊涂了吗?虽说皇宫中皇後所居之处名为『鸾鸣宫』,是雄鸾非雌凤,但怎能说後宫之主是辰帝命格,当是凤鸣之象,但若是位公主他日也绝无可能高座鸾鸣宫,皇家公主又岂能同时做皇後娘娘。小童著实糊涂了。
“啊啊──!”
随著贵妃又一声喊叫,洪亮的婴孩哭声也跟著响起。
“生了,贵妃娘娘生了!”
听到惊呼声,宣仁帝不顾仪态地跑起来,“朕今日终於有後了!快抱给朕看看,是皇子吗?爱妃说过会给朕生一位皇子;朕的太子啊!”
留在後面的豔妆女人一把扯断胸前的珠链,本就可怕的脸因愤恨扭曲得更加厉害。这便是今日的寿星,当今的皇後娘娘,权倾朝野的司徒丞相之女。
“可有准备妥当?”皇後朝暗处的人问道。
回应她的是明晃晃的刀光。
“甚好。”那贱人!竟敢唆使皇上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今日便是留他们一命,他日也绝不让那贱种活到百日宴上。
马车内,虚弱的李贵妃掀开眼帘,想要看看那孩子,“我的皇儿,给我看看……大哥?”
李文远却抱著初生的婴孩退出去了些。
李贵妃又道,“是公主,还是……皇子?”
“是……”李文远正要说道时,『皇上驾到』的声音已到了耳边。
李文远不再犹豫,迅速将手伸入兜内沾染上一手的白色粉末,然後狠心地抹在婴孩的脸和身上,接著把孩子送入了车内,“是位公主。”
李贵妃掀开裹衣一看,惊道,“大哥,不是……”
“是位公主。”李文远又道。
李贵妃仍然摇头,“不……”
“公主!”
李贵妃终於点头,“是,是公主。”
她生的是公主,从今以後她必须牢记这一点。
皇後生辰,贵妃诞下一位公主,这一日可谓双喜临门。皇上虽颇感遗憾,但只要是他最宠爱 的爱妃所出,便是位公主他也同样欢心。
只是,皇帝的龙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皇宫便陷入了一片愁云,新出生的公主因先天患有怪病,一出生便浑身长满红斑,不仅会危及自身性命还有传染他人之嫌。触及过公主的李贵妃和李侍郎皆先後染病,红斑渐起。因此,不论皇上多想抱抱自己的第一个皇儿,他也不能多看自己的小公主一眼,就连太医为公主诊断时也是蒙口遮脸。
与贵妃的祥熙宫不同,鸾鸣宫此时可是一片喜笑之声。
“那贱人,以为本宫一时疏忽让她有了贱种便能母凭子贵鸡犬升天?”血统纯正的龙种到了皇後娘娘口中便成了贱种。
一旁的宫女赶紧附和道,“依奴婢来看,定是老天爷也见不得那贱人,不但生了个公主还是个残病秧子,老天也在帮皇後娘娘。”
皇後笑得更欢了,“本宫出生那日,父亲大人便找高僧为本宫卜过一卦,高僧说本宫乃凤颜大贵的命格,凡是此四柱八字者定是母仪天下之人,岂是那贱人能够取而代之的。”
喜萍叫道,“娘娘说的极是,极是。”
“哈哈……”皇後翘起尖尖的玳瑁笑得好不开心,突然笑声卡主,捂住胸口涌出一阵恶心。
公主出生百日之後,李文远又一次将配制好的药粉交到了妹妹手中,“莲儿,你定要忍耐。”
李贵妃看著自己快要溃烂的双手,轻轻点了下头。事到如今她还有何事不能忍耐,自从进宫的那日起,她哪一日没有在忍耐。
“莲儿能够忍,可是这个孩子……”李贵妃看了一眼那孩子便心疼地不敢再去看第二眼,虽说他们对自己下了较重的分量,只给孩子略微沾了一些,但新生孩儿本就娇嫩,此刻已是体无完肤。
李文远也恨不能替自己的亲侄受下这份罪,但如今仍要狠下心,“至少要等到年满两岁方能停止。”两年之後便是皇上也不好轻易掀开小公主的衣衫。
“我懂了……”一时间李贵妃声泪俱下,“若非我这样懦弱……大哥,我不配为人母啊!”
若非她如此胆小懦弱,大哥早已一展抱负,她的孩子也不必遭受这般罪孽,她的孩子将会是……
李文远哀道,“莲儿,怎能怪你,是为兄的无用。”
早已遮天的司徒家族,人说大宣朝亦是他家的,岂是他们兄妹二人能斗得过的。
“娘娘,李大人。”一名宫女在帘外唤了一声。
李贵妃抹掉眼泪道,“喜萍,进来吧
喜萍垂著头进来,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不该说,“方才……方才鸾鸣宫传来,嗯,喜事,嗯,经太医诊断,皇後娘娘有了……喜脉。”
“喜脉?”李贵妃抬起头,头发披散下来如鬼魅一般,“老天……”你怎能如此不长眼,从今以後她的孩儿将置於何地啊!
李文远愣了半晌後道,“莲儿,小公主还没有闺名。”
李贵妃站起身赤脚走到窗边,眼前只有那山石间的细小溪流,一旦从石间滴下便化为雾尘,无依无靠随风消散。
久久後,李贵妃道,“涓……依。”
涓涓细流,为娘的盼你早已找到你的依附……
(3)与王邂逅
三年後。
这一日的晌午,贵妃娘娘和她的婢女不断在御花园呼喊著。
“涓依,你在哪里,涓依──”
“公主,公主你快应奴婢啊──”
焦急的呼喊声响遍了御花园,可无论如何也唤不到那孩儿。
小小的人儿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又像是没听见,只管一路追著那只花蝴蝶,也不管前方那只脚是何人的,见到蝴蝶停歇遍扑了上去,“哈哈,蝴蝶,涓依的蝴蝶蝶──”
路径此处的皇後被突然抓出脚,吓得叫了出来,“什麽东西,快给本宫拿开,拿开!”
凤腿一抬,三岁的小公主被踢倒在地上,受了惊又吃了痛自然哭了起来。
“回皇後娘娘,这是涓依公主。”太监道。
皇後睁开了眼,指著面前的花脸猫,“她?”继而大笑,这个满脸麻斑的小丑八怪便是那个贱种?几年没见竟然长成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儿,报应,报应啊。
看著那笑得像妖怪的女人,小涓依忘了蝴蝶,吓得缩到一旁不敢乱动。
“涓依,公主?”皇後哼笑著走向小东西,再次抬起了脚。这贱种连个正式的封号也没有,也配叫公主?
“啊……哇……母妃,母妃──”被踩住手指的小涓依惊声大哭。
小小的孩子怎受得了这样踩踏,就连皇後身边的宫仆也转开了脸。
“涓依!”李贵妃总算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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