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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诉讼-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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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美酒敬亲人,来,我敬您了。”

知道要找这人帮忙,程铁石也只好忍辱负重,站了起来二话不说陪他干了三杯。

赵雅兰主动站起,恭恭敬敬地对刘科长说:“我是黑头的女朋友。”博士王插了句嘴:“是未婚妻,说女朋友容易产生误解,在座的除了我,每一个都有一帮女朋友。”

赵雅兰也知道这位王哥喝的有点过,不去理他,只盯住刘科长说:“黑头的事全靠你帮忙,我敬大哥三杯,来,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

刘科长见赵雅兰眼睛都没眨就灌下了一杯白酒,不由有些胆虚。他听说过,酒桌上的女人,只要敢跟男人放对子喝酒的,肯定深不可测,大都属于酒漏子类型的,他喝干了杯里面的酒就放了软话:“你是女同胞,我不能跟你叫劲,咱们互敬一杯就行了。”

赵雅兰实际上根本喝不了白酒,见他这样赶紧不露声色地就坡下驴:“那多不公平,男女平等么。这样吧,既然大哥照顾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咱们以茶代酒,干个双杯大家高兴吧。”

刘科长也很高兴,说:“你这个小妹可交,咱们也别说谁敬谁了,一切都在杯中,来,咱们就以茶代酒,我先干了。”说着喝了一杯茶,赵雅兰也喝了一杯茶这才放过了刘科长。

吴科长说:“咱们可是来谈事的,不是来喝酒的,喜欢喝酒等事情办完了我陪各位喝个够行不行?”

他这么一说,刘科长连忙放下酒杯,做恍然大悟状说:“吴科长是我大哥,他说话了,我不能不听,咱们就此打住吧。”

吴科长说:“我出差刚回来连家还没回,就让老王揪住了,刚才话也说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刘科长你就给个明白话,这几位朋友的事情能不能办,该咋办,能办办到啥程度,不能办坎在啥地方,老王是我的朋友,他的事我不能不管,你刘科长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逼你办那种违法乱纪,让你为难坐蜡的事情。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就是一块商量商量,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怎么办好一些。”

刘科长看看四周,一双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期盼他能说出几句让大家宽心的话。他苦笑着说:“这个案子不是我办的,就算是我办的,现在我也不敢放人。对方有来头,一个是税务局局长的儿子,一个是银行的科长,瞪着眼睛一口咬定你们那位叫黑头的哥们行凶绑架,勒索钱物,受害人有伤,一个胳膊脱臼,一个皮肤软组织多处损伤,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在你们那位哥们身上还搜出了一把弹簧刀,抓他时又是受害人当面指认,你们自己说说这个案子怎么办?况且人家直接找我们处长报的案,具体办案的人还真不好替他开脱。”

程铁石听到这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腾”地站起:“他妈的,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他们绑架我……”

刚说到这里,博士王一把按住他,又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对刘科长说:“老程担心黑头,有些急,你别在意。”

刘科长说:“没关系,我理解。”

赵雅兰最关心的还是黑头眼下的处境,问:“那黑头怎么样了?关在哪儿?”

“已经批了刑事拘留,今天下午就送到看守所了。”

赵雅兰一听这话,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她一哭,大家心里都不是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博士王叫来服务员,让她把赵雅兰扶出去洗洗脸,对赵雅兰说:“你别哭,也别急,你一哭大家的心都乱了,事儿都没法谈了。”

赵雅兰推开扶她的服务员,用餐巾纸揩干眼泪,说:“我没事。”

博士王又问刘科长:“案子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你们那位哥们死不认账,说从来不认识那两个人。问他刀是哪来的,他说是在站前地摊上买来玩的。这个案子也真有点夹生,疑点挺大。你们想想,就凭你们那个哥们一个人,他咋能一下绑架了两个大男爷们呢?再说他既然绑架了他们,抢了他们的财物,为什么不赶紧逃离海兴,反而大摇大摆地在市区里面逛荡呢?局里对这个案子看法也不一致,所以处里要报逮捕,局里没有同意,只批了刑事拘留。”

程铁石问:“你看这个事情能不能由我们出面找那两个报案的谈谈,私了了算了,要钱让他们出个价。”

刘科长摇摇头:“即便是受害人同意私了你们也是白花钱。他的案子已经刑事立案,不管结果是啥,除非有新的更有力的证据能证明他没有犯罪动机和犯罪机会,否则即便是受害人不追究他的责任,法律也要追究他的责任。”

赵雅兰楚楚可怜地恳求道:“刘大哥,你能不能想法让我见他一面?”

吴科长插话说:“案子没有定之前,按规定犯罪嫌疑人不准同亲属见面。再说,看守所是相对独立的体系,要想见,还得另找看守所的人想办法。”

刘科长也说:“这事看起来简单,办起来不太容易。”

赵雅兰的眼泪又往外涌,她急忙拿餐巾纸擦拭,餐巾纸洇透了,她又换了一张。

刘科长见状不忍,又说:“看守所的曹所长跟我挺熟,我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也许能说通,让你们两口儿见见。不过那个人有点死脑筋,我可不敢打保票。”

赵雅兰连忙道谢:“那就谢谢刘哥了,请你千万帮帮我。”

刘科长抬腕看看表,说:“快到点了,下午还要开会,就到这儿吧。”

博士往唤来服务员结账,其他人纷纷往外走。赵雅兰把刘科长揪到一边,从包里掏出厚厚一个信封,说:“刘科长,刘大哥,你替我们求人也少不了开销,这点钱交给你替我打点打点,至少让黑头在里边少受点罪。”

刘科长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厚厚一叠钞票,少说也有五六千。他哭笑不得地把钱塞回赵雅兰的包里,正色说道:“我看你是个女孩子,又有情有意,我也就不说重话了。可是你这种做法确实不高档,你要再这样,从现在开始咱们各走各的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赵雅兰让他说的涨红了脸,解释道:“我不是给你的,是请你替我打点打点。”

刘科长说:“不管怎么说,钱是交到我手里的,我今天要是接了,对公,我就不配穿这身警服,对私,我就不配给吴科长当朋友,也不配你们把我当朋友看。”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赵雅兰说:“以后你可千万别这么干,有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别让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屁话把你的事给耽误了。”

赵雅兰窘极了,满面通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出得门来,博士王几个人还等在门口没走,吴科长问:“你们躲在后边扯啥呢?”

刘科长说:“她怕我办事不力,絮絮叨叨地没完。”

吴科长说:“人家的未婚夫让你们抓起来了,心情跟你当然不一样,还嫌人家絮叨,真是不通人情。”

刘科长笑笑,挥挥手骑上摩托车走了。

吴科长问:“这件事里面有蹊跷,我相信你们那位朋友不会为钱财去绑架敲诈别人,可是也不会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像他说的根本就没见过那两个人。”

博士王说:“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有问题,到底咋回事我也说不清,最好能跟他见上一面问问到底咋回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程铁石、赵雅兰他们知道博士王不肯把实情告诉公安局,却又不知他为啥这样做,只好不吭声。

吴科长说:“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家一趟,有啥事呼我。”说到这里想起手机在程铁石那儿,便说:“手机你们先用着,找我就打电话。”

程铁石这才想起来,吴科长的手机早就在他被绑架的时候让猫头鹰那伙人搜走了,只好含含糊糊地应承着。

王天宝也问:“再没啥事了吧?那我也先走一步了。”

博士王说:“好,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开庭你准时到就行了。”

王天宝说:“那还能误得了。”骑上自行车也走了。

回到旅馆,三个人坐在房间里,程铁石说:“下午我到公安局去,我也得报案,这样才能让公安局把事情搞清。”

博士王说:“这件事我早想过了,要是这个案报了能解脱黑头,不等你来我就去公安局说明情况,替你报案了。再说,你们想想,黑头为啥不自己把你被对方绑架关押的事情况讲出来?”

程铁石和赵雅兰面面相觑,也感到纳闷。

“我想是这样,”博士王分析道:“其一,即便你去报案了,黑头也实话实说了,对方来个矢口否认,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他们再反咬你一口说你捏造事实,诬告他们,目的是为了包庇黑头,搅来搅去越搅越复杂,我们的官司还打不打了?其二,就算公安局不偏不倚秉公办案,你又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确实绑架了你,并非法监禁了你,也解脱不了黑头的罪名,他们绑架你是非法的,黑头绑架他们也不是合法的,大不了两方面都得依法惩办,黑头还是不落好,这样对我们来说是吃了大亏。”

说到这里,博士王走过去把门关严,压低声音说:“我方才说的这两条还不是最主要的,我想黑头不会像我刚才分析地那么明白法律关系,才不提他们绑架关押你的事,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黑头被抓前跟我通过一次电话,电话里他告诉我,他掌握了银行那方面的重要证据,见面后要交给我。他之所以进去后硬挺着不讲,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可惜的是我俩没见上面他就被抓走了。”

“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跟黑头见上一面。”程铁石也急了,在地上转来转去,“想个什么办法能尽快跟他见上一面呢?”

赵雅兰说:“刚才刘科长不是说他跟看守所的所长熟,可以帮上忙吗?”

程铁石说:“这种人托人的事把握不大,我看除了这条路还得另想门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博士王看着赵雅兰发呆,赵雅兰以为自己有何不妥,抻了抻衣裳又理了理头发,有点莫名其妙。

“我看咱们三个人里要能见上黑头的,只有雅兰。”博士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赵雅兰急忙问:“为啥?你有啥主意快说么。”

博士王说:“海兴市公安局抓的是谁?”

程铁石和赵雅兰异口同声地说:“黑头呗。”

博士王笑了:“我也知道是黑头,可黑头又是谁?”见程铁石跟赵雅兰没明白过来,博士王替他们回答:“黑头是省政法委书记的侄女婿,我就不相信赵世铎的亲侄女要到看守所看看未婚夫,海兴市公安局会不给这个面子。”

赵雅兰一下子蹦了起来:“对,我去看看他们给不给面子。”

程铁石却有些迟疑:“这不妥吧?让雅兰一个女孩子去闯看守所,人家……”

“人家怎么了?”博士王打断了他,“你这个人吃亏就吃在太书生气上,现在都啥时候了还顾得上那些。看守所不买账就闯处长,处长不买账就闯局长,这事不在能不能办到,而在于我们能不能闯到。”

“我是怕赵书记知道我们拿着他的牌子唬人,不太好。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赵雅兰却早已下了决心:“程哥你就别多想了,我们在这里想一年也没有用,赵世铎本身就是我大伯,我又不是冒充他侄女,怕啥?”说着起身穿上皮大衣,拎着包就走。

程铁石不放心,也赶紧穿上陶敏给他穿来御寒的旧大衣,说:“我陪你去。”

博士王说:“你俩去足够了,我可得睡一会儿,中午酒喝得有点猛。”说罢,倒在床上睡起觉来。

6

就在程铁石陪着赵雅兰匆匆往海兴市公安局看守所赶的时候,黑头的脚正踩在大和尚的头上,大和尚的双手被缚在背后,胖脸被黑头的鞋底挤成了柿饼。他呼噜呼噜喘着粗气,就是不告饶。

“说不说?”黑头弯下腰,抓着他的双臂憋着劲朝上用力掰,大和尚疼的哼出了声,汗珠也一粒粒从额上、颈上和鼻尖上渗了出来。

“你不说老子就不让你吃饭。”黑头又用一双臭袜子在他眼前晃:“我用它把你的嘴封上。”

大和尚不怕疼,可是怕恶心,见黑头真的要把臭袜子塞到他的嘴里,终于吃不住劲儿,喘着粗气说:“大爷,我再不欺负人了。”

黑头说:“你说,你欺负的人都是你爸爸。”

大和尚说:“你欺负的人都是你爸爸。”

黑头气得扇了他一记耳光:“咋说的?谁爸爸?”

“我爸爸。”

“重说一遍。”

大和尚只得又说了一遍:“我欺负的人都是我爸爸。”

“这就对了。”黑头抬起脚,解开了缚住他的毛巾,大和尚却不起来,流着鼻涕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不好受了是不?你欺负别人的时候就该想想别人也不好受。”

黑头回到大炕上,小瘦子赶忙双手捧上一支揉得皱巴巴的烟,黑头接了过来,黄脸又赶紧打着火,黑头就着火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又把烟递给小瘦子:“来,一人吸一口。”号子里的人按黑头的吩咐一人吸了一口,烟传回黑头手里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个烟头了。

黑头把烟头递到大和尚面前:“你也来一口,不怕犯错误,只要改了还是好同志。”

大和尚迟迟疑疑地接过烟头吸了起来。

“都他妈活的挺难,混到这里面了还折腾啥劲,谁再抢别人东西吃,再欺负人,可别怪我不客气,号子里面除了政府,谁也不是大王。”黑头发表完演说,倒在铺上不再理睬其他人,盯着顶棚想心事。

那天警察把他带出旅馆,他一看到站在警车边上的猫头鹰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车上,他最担心的就是身上装的汪伯伦那份详细交待银行内外串通坑程铁石,以及收买何庭长、绑架程铁石的材料被他们弄回去。见猫头鹰跟领头的警察很随便,他进一步断定这帮人肯定很熟。要是没有熟人关系,公安局也不会动作如此神速,这么认真负责。

到了公安局,警察把他带到了审讯室,警察倒没有格外为难他,让他自己把随身带的物品一样样交出来放到桌上,也没有搜身。

“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警察开始询问,老一套,他一一如实回答了。

“你倒海兴来干什么?”

“做生意。”

“你昨天晚上到今天,都干啥了?”

“昨晚上我在家睡觉,今天早上乘早班车到海兴,刚要登记旅馆,就让你们抓这儿来了。”

“你带这把刀干什么?”

“不干啥,是我下车时在车站地摊上买来玩的。”(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警察提醒黑头:“你老实点,你在这里回答的每一句话,我们都纪录在案,我们肯定对你讲的话要调查核实,要是你讲了假话,罪加一等。”

黑头知道他跟猫头鹰很熟,就没理他。

“你说你是今天上午才到海兴的,你的车票呢?”

“扔了,我要车票有啥用,又没人给我报销。”

黑头在警车上就已经想定了,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啥也不承认,先拖过去再说,最重要的是汪伯伦的交待材料不能落到这帮人手里。他相信博士王、程铁石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营救他,即便要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也得把材料交到可靠的人手里之后,否则,这帮人说不准同汪伯伦、猫头鹰是啥关系,材料到他们手里他们一毁了之,自己的心血白费不说,他们知道自己没了底牌,还不是想给自己定啥罪就定啥罪?想准了这一点,黑头也就来个睁着眼睛瞎说,对警察的询问一概否认。

“汪伯伦、毛大强报案,说你绑架、伤害他们,强迫他们拿钱,抢走了汪伯伦的眼镜和钱包,并且造成他们胳膊、头部多处受伤,你对这件事情怎么解释?”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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